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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遇见安吾的织田作 ...

  •   龙头战争最激烈时,太宰被委派了与你一起处置尸体的任务。
      这很不寻常,你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
      某种感觉,某种异样的直觉在升腾,尖锐得不容忽视。
      但你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你们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其实也就是拍照和拿走尸体上的物件而已——一起来到了会计事务所。
      正是在那里,你和太宰结识了坂口安吾。
      一个穿着打扮皆一丝不苟,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有几分精明干练劲儿的青年。
      他对你和太宰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后,在我问话之前不要开口。”
      他是皱着眉说的,表情冷淡里透着几分嫌弃,“你们身上真的很臭。”
      这可真是大胆极了,他只是个新手而已,而太宰却是港口Mafia内部公认的,下任干部最有力的候选人。
      随后,你们便得知了他私下里做的事——为死去的成员撰写人生记录。
      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短短几句话象征着成打的工作量,那些花在查访和奔走上的心血不可估计。
      然而这完全是坂口安吾个人的独立行动,并没有谁要求他这么做。
      你看着那几张纸,上面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勾勒出了四个死者的生平:
      原本是军警却背负杀害同事的罪名而加入港口Mafia的梅木红人;梦想成为干部,追随父亲的脚步幼年加入黑手党的三枝;独力照顾病弱双亲,听力极佳的石毛——她也是四人里唯一的女子;有一妻一儿,与你同样曾是杀手的歌川。
      倘若没有安吾,这张纸上也就只会是冷冰冰的“四人死亡”而已,连姓名也不会留下。
      安吾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你这么认为。在他的努力下,这些死去的人得以作为“人类”而非“数据”留存在世间。读着那些记录,他们的身影便通过你的想象浮现在你的脑海,那是指挥着小队作战的梅木、兴高采烈叙述着梦想的三枝、耐心陪着父母聊天的石毛以及为妻儿带小礼物回家的歌川。
      你钦佩安吾的所作所为,因而在太宰故意闹腾着想将安吾拖入你们的小圈子里时,选择了默认。
      太宰必然也是对安吾有着好奇和些许喜爱的吧,你如此笃定。于太宰而言,身处黑手党却对生命保持着敬意的安吾,是不一样的。
      对于上位者来说——不,不止是上位者,或许是港口Mafia上下吧——生命完全可以用数字来衡量,而当生命成为一种可以被消耗的资源的时候,它的价值便无足轻重了。
      而在如今的横滨,死亡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人们就连踩踏尸体趟过血水也不以为意。由于已经麻木了,甚至连“昨天死了几个今天又死了几个”这样的话也懒得多说,那些消失的人就像是被遗弃的旧报纸一样转瞬间就被人抛诸脑后,只有他的亲人们还记得而已。
      啊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你已经,开始感到厌烦了。
      战争结束了。
      你和太宰都从这场血腥厮杀中活下来了。
      这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毕竟,持续了88天之久的混乱里,死了太多的人了。
      普通市民和□□底层人员皆是伤亡惨重,异能力者却也不遑多让。
      战争后期出现在横滨的“白麒麟”涩泽龙彦——这名字还是太宰告诉你的,其异能力“龙彦之间”对于异能力者有着特别的杀伤力,而他的兴趣正在于狩猎异能力者。
      港口Mafia高层干部“大佐”便是死在他手里。
      你与他有过一次偶遇。在战争后期,你被委派去调查一起珠宝店失窃案,到达现场时,正巧遇见了他——白色长发,长相俊美,拿着一枚宝石仔细查看的青年。
      “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你警惕地发问,你的直觉在叫嚣着危险,而你的异能力静默不语。
      他没有回答你,反而说道:“哦呀,是迟来的小偷吗?可惜了,这里的珠宝已经被盗窃一空了哦,你来晚啦~”
      这恶劣的语气,以及这悠闲的姿态,让你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太宰。
      他们在某个方面似乎有着一些共性。
      “我是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人员,被派来调查发生在这里的宝石强盗案。”你语气平淡地陈述着,再次询问,“请问你是?”
      “有盗窃就有调查不是吗?”他剔透的红眸转过来,注视着你,兴味十足地笑了笑,“不过我的调查已经结束啦,因为人手不足,所以一无所获哦~尸体就在那里。”
      他的笑容变得恶劣又期待:“提醒你一句,可千万不要吐出来啊~”
      原来是警方的调查人员吗?你礼貌地点了点头,将枪/支握在手里,小心地走了过去。
      你的眼眸蓦然睁大了,映入眼帘的是姿态惨不忍睹的死者,如此狰狞的样貌,想必死亡时也是格外地惨痛吧。
      “到底……是什么人……”你不由自主地发问了,感到了些许的悲哀。
      你想到了幸介他们,以死者的年龄,如果结婚了的话,或许会有儿女吧?失去了父母的庇佑,一定会生活得很辛苦。
      更何况,就算是死亡,这样的痛苦也未免太过分了。
      青年似乎误解了你的想法,无趣地摆弄着宝石:“你也不用如此惊讶吧?现在的横滨可是正在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哦?就算是现在,外面也有人在一个接一个的死掉吧?”
      你并未理睬他,思索着:“到底是谁呢……是他吗……”
      你想到了一个人。
      “是谁?”青年好奇地问。
      “那个杀死了很多异能者的……”你回想着那个人的称呼——
      “哦呀,是‘白麒麟’啊。”青年了然地微笑起来,那微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悠然俯视,仿佛意兴阑珊。
      你若有所思地自语道:“……原来如此……长颈鹿……他的脖子很长吗……”
      青年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僵硬:“是‘麒麟’哦,麒麟——”
      他朝外张望了一下:“哎呀,看来得走了。和你相处很愉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多保重哦。”
      他离开了。
      你觉得这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片刻后,太宰的身影出现在了珠宝店门口:“织田作——!”
      他似乎来得十分匆忙,气喘吁吁,脸上还泛着剧烈运动后的潮红,朝你扑了过来。
      你张开双臂接住他,担忧地问道:“太宰,怎么了?”
      他抱着你磨蹭了一会儿,又从你身上下来,上下仔细打量你,松了口气:“不愧是织田作,居然能从那家伙手里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你捕捉到了关键词:“那家伙……他不是警察吗?”
      “哎哎?织田作居然以为他是警察吗?”太宰摇着手指,神秘地微笑起来,“不是哦,织田作要不要猜猜看?”
      “是异能力者吗?”你问道。
      “是的哦,还是很危险很危险的异能力者呢。”太宰同你并肩往外走,你握着太宰治的手臂,将他护在街道内侧,警惕着随时可能从四面八方悄然袭来的攻击。
      你想到了一个答案:“是那个‘白麒麟’?”
      “没错哦~”太宰笑眯眯地回答道,“织田作可是唯一一个正面遭遇他还活着的异能力者呢。”
      你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仅有的感想是:“这样啊,脖子并不长呢。”
      那为什么要叫“长颈鹿”呢?
      “哎?织田作为什么这么说?”太宰好奇地扒着你的手臂,撒娇般地左右摇晃。
      你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略地告知给了太宰。
      “哈哈哈哈——”太宰笑得弯下了腰,抹掉眼角的泪花,喘着气道,“真不愧是织田作呢,简直太有意思了!”
      你平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太宰缓过气来。
      他经常说这种话,似乎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很有趣。然而你自认是个平凡又无聊的普通人,连吐槽也不会,别人开玩笑也听不出来,并没有被夸奖有趣的资格。
      或许是因为太宰把你当朋友的缘故?你这么想,感到开心。
      太宰终于直起身,却还是挂着愉快的微笑,但你本能感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真是的,光太明亮,就会吸引一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呢。”他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你困惑地喊了他一声:“太宰?”
      他把手放进衣兜里,笑着道:“要一起去吃咖喱吗,织田作?”
      “好啊。”你注视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紧了紧,沉稳地应道,“那就走吧。”
      那之后,太宰更频繁地出没在你身边了,你感觉他像是一只受到了威胁的猫,对你表现出了相当明显的独占欲。
      而你纵容了这一点。
      安吾曾经抗议说:“织田作先生,您也太宠溺太宰了吧。”
      他说这话时,和你一起坐在lupin酒吧的吧台前,握着酒杯,扣得严严实实的袖口下露出一小节细致的手腕,戴着一只古董手表。
      太宰还没来,而安吾已经升任港口Mafia专属情报员,直接对首领负责。
      这是十分重要的职位,但也相当的危险,他就像是装满名贵珠宝的华丽匣子,要想拿到被严密守护的财产,就必须将他彻底破坏掉才行。
      所以安吾一直都是行踪诡秘,来去匆匆,唯独和你们在lupin聚会这一点,是他难得的坚持。
      你们就像是雨夜里萍聚在破庙里,一边烤火一边闲聊着度过漫漫长夜的盗贼,默契地不去碰触彼此的内心,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一段脆弱却又珍贵的友谊。
      对你而言,无论是太宰还是安吾,都是你万分珍惜的友人,是你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存在。
      “宠溺……”你沉思了一会,肯定地道,“并没有吧,而且为什么安吾你也这么称呼我了?我的姓氏是织田。”
      “那根本是织田作先生太没有自觉了吧。”安吾抿了一小口酒,说道,“都是太宰的错,我原本也是好好地喊着织田先生来着,结果不知不觉就换成织田作先生了。”
      “偶尔我也会感到困扰的啊,”你有些无奈却又纵容地笑了,“上回向别人自我介绍时,差点儿就把姓氏念成织田作了。”
      安吾闻言,评价道:“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太宰呀,真是万恶的太宰君呢。”
      你赞同地点点头,举杯道:“那,干一杯?”
      “为了什么?”安吾笑着问。
      “为了万恶的太宰?”你说。
      “好吧,为了万恶的太宰。”
      酒杯碰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你们干杯,为了还没到场的,万恶的太宰。
      这是龙头战争结束后不久,平凡的一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遇见安吾的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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