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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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曾经也想过自己如果再遇到应榆，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什么样的场面他都预想过，但没想到内心会是如此平静。
他看了看陈聿，又看了看应榆，他逐渐弄不明白自己是经过生死的淡然，还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也好，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任何人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第一个看出来的居然是应榆。
陈聿都没有察觉到。
又或者是他察觉到了，但是仍旧装作不知道。
应榆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气不知道打哪处来。
他面孔狰狞的咬牙道：“现在你变成这样，陈聿也只是出于内疚才会顾前顾后的照顾你，你别太得意！”
江念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掏心窝子的问了他一句话。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应榆像是想不到他会说这个，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
“你说他是因为内疚才这样照顾我。”
“你要不要也试试，看看他会不会像现在对我这样对你？”
江念虽然是坐在轮椅上仰视着应榆，但应榆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压。
他继续追问道：“你敢赌吗？”
只见应榆站在原地微微颤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江念看着他这样子，嗤笑一声，道：“所以说你上不了台面。”
应榆讨厌江念，不单单是因为他是陈聿伴侣这一个原因。
江念身上带着常人所没有的优越感与自信，这些自信与优越并不单单是财富所赋予他的，是他天生就如此。
哪怕他现在行动不便，脸色苍白已然没有了从前的威严。
甚至还要坐在轮椅上仰视他，但是在应榆的骨子里，依旧觉得自己低他一等。
从前的应榆总觉得江念为什么总是这么幸运，无论遇见什么事情，他都能化险为夷，就算他自己解决不了，也有一群人跑出来，替他解决烦恼。
那时候陈聿就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
他始终不知道江念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些人这么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想要撕开江念的面具，看看他内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如此骄傲。
“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不也一样靠着装失忆留着陈聿。”
应榆继续道：“这也是你所谓的手段？”
“我根本不在乎他知道还是不知道，更不用费心思去装。”
江念继续道：“如果你还能像以前一样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一定会杀鸡还神，顺便还会烧点纸钱感谢你的十八代祖宗。”
“可是你做不到，这能怪谁？”江念说这话的时候还觉得有些遗憾。
更多的是头疼。
应榆明显是对陈聿还心存幻想，听到这话是彻底暴怒了，他一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响。
原本吵闹的饭店一下子就安静了，都纷纷侧目，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的应榆深陷在自己的感情里：“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早晚有一天，我……”
还没等他说完，江念就不耐烦的打断：“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跟他是挺般配的。”
他继续道：“你跟陈聿都是一丘之貉，你们谁都不爱，你们只爱自己。”
这是江念醒来这么久，第一次喊出陈聿的名字。
陈聿听到外面有动静，一下子就想到了江念，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他出去之后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江念，快步走上前去，十分紧张的蹲下身子检查他的身体。
“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
面对陈聿殷殷的眼神，江念面无表情的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他冷淡的道：“我好端端的一个人，能有什么事。”
此时看热闹的众人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年轻人，即使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觉得这是一场不可错过的大戏。
他们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说是窃窃私语，但是江念还是能听到一部分的声音。
陈聿像是此时才发现应榆的存在，他黑着脸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刚刚与江念说话时候的温柔形成鲜明对比。
应榆接受不了陈聿的冷淡，每次他遇到江念有关的时候，都会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那时候大家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如果江念有个好歹，第一个遭殃的绝对是应榆。
但是在江念昏迷的这五年里，他不但平安无事，还一直做着以前的事情，有些员工都在猜测应榆是要光明正大的取代江念了，也有的员工替江念不值，暗地里不知道说了他多少坏话。
只是时间久了，大家都发现不对劲，在陈聿面前提起应榆这个人，他的脸会一瞬间黑掉，例行的早会也不需要他来参加，明显是陈聿一点都不想见到应榆。
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了。
所有的负面情绪向他涌来，再回想起以前的种种，这极大的反差，都让他接受不了。
应榆恨不得扑到陈聿的跟前，红着眼眶愤怒道：“你是被他骗了！他根本什么都记得，他只是耍你玩的！！你怎么就不明白！！！”
陈聿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眼里多了不耐与厌恶。
陈聿冷淡道：“别发疯了，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念念听不得吵。”
“他在利用你的内疚玩弄你，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江念轻轻的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
他想起自己以前也说过一样的话，只不过现在的角色掉转了，变成一向四两拨千金的应榆，歇斯底里的像个泼妇一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风水轮流转？
这样的闹剧江念已经没有眼再看下去了，他们要当跳梁小丑供人娱乐，自己可不想。
于是江念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陈聿一直将江念护在身后，让他与应榆隔绝，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没一会儿餐厅外就停了一辆警车，进来两个警|察，大声在门口喊道：“是那位报的警？？”
江念默默的举起手，弱弱的道：“是我。”
应榆的表情不解中又带着几分憎恨。
陈聿震惊的转过头，无解的看着江念。
他下意识的以为是不是江念有什么东西丢了，或者是哪里不舒服。
他正想要开口询问，但是被江念拉着警|察说话给打断了。
江念就用着看到救星的口气，对着民警一顿抱怨。
“我本来是在这里好好的吃着饭，这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开始对骂了起来，严重扰民跟破坏公共场合秩序，我请求两位同|志把他们带回派出所好好教育一番，让他们知道下次应该怎么做人。”
江念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道：“而不是像两只狗一样在对着狂吠。”
应榆第一个反应过来，作势就要冲上来：“你在骂谁呢！！”
他的举动一下子被陈聿与一个民警按住，他此时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陈聿更是恶狠狠的在他耳边威胁道：“你要是再说一句惹江念不开心，以后我让你好看。”
陈聿的话说的不轻不重，但是落在应榆的耳朵里，却像是千斤顶，狠狠的砸在他的脑袋上，一下子咋的他晕头撞向。
民警看情况不对，要把他们全部口头传唤到派出所做笔录。
江念作为报警人，原本也是要一同随行的，但是考虑到他是残疾人（江念装的），也就当场口头教育几句。
然后临走前还嘱咐江念记得打电话让家里人过来接，他一个人不安全之类的。
江念笑着点头，告诉警|察自己知道了，他心里有数。
其实不是江念心里有数，而是陈聿始终都是这么周到。
在警|察走后没多久，他的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是陈聿发来的。
他说自己已经叫司机过来接他了，让他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自己等一下就会回来陪他。
江念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没有回复就放进兜里了。
此时的就餐环境就好了许多，但是江念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胃口了。
坐在江念旁边那桌的客人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他小声的问江念：“刚刚那两个人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吵架？听起来好像还是感情纠纷？两个男的，也太……”
江念现在的状态看着就很柔弱，再加上刚刚江念跟警察说自己是残疾人，这让旁边桌的客人产生了同情心理。
就是觉得江念是被刚刚那两个男人给欺负了。
江念笑了一声，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这个答案让隔壁桌的客人有些意外，他诧异的看着江念。
江念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道：“是真的，我真的不认识他们，就忽然跑到我这一桌来吵架了。”
“哎，原本我这个身体就有很多忌口的，难得一次偷偷跑出来过一下嘴瘾居然发生这种事情。”
江念继续摇头叹气道：“真是晦气！”
刚刚看着他跟陈聿进来的食客们早就吃饱了走了，再加上江念的外在存在欺骗性，很难让人不偏向他，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信了他。
“那你报警真的很及时啊，我听说现在很多诈骗的套路都是这样的。”
那人继续道：“没想到这两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居然干这种事情，啧啧啧。”
他一脸嫌弃的样子把江念都看乐了，两人居然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没一会儿陈聿的司机也来了，江念才略有不舍的道：“我要走了，有人来接我了。”
司机进来推江念，那人则站起身子来，十分热心的道：“你这就走了？要不要帮忙？？”
江念是不想麻烦人家的，说了好几句不用，但是那人还是跟了出来。
最后还是那人抱着江念上车的。
江念觉得不好意思极了，连忙说了好几句谢谢，连忙说自己其实是能走几步路的。
那人明显是不相信，道：“你的大腿都还没有我胳膊粗，撑不撑得起你还另说。出来社会大家都是互帮互助，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最后还是让那人抱上了车。
江念被稳稳当当的抱紧了车里，心里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就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那人好像也察觉到了江念的不适，笑着道：“你真轻，抱你都没费什么力气，以后你要多吃一点饭啊。”
江念也被这人爽朗的性格感染到，再说以后也不会见面了，心里的那一点点小别扭也被遗忘了。
他回应道：“我知道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晚安。”
江念回到家的时候理所当然的陈聿还没有回来。
中途他给自己打过几个电话，但是自己都没有接。
后来陈聿估计是联系实际了，确认了江念安全到家，手机也就再也没有响了。
江爸江妈都在家里等了好半天了，这才看到儿子回来，着急着上前问他这问他那的。
陈聿带他去针灸的事情江爸江妈都知道，所以特别期待。
江念实话实说，道：“可以站久一点，但是医生说远远不够，要我定期去。”
即便是这样江妈依旧很开心，激动的道：“有改变总是好的，冬冬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问陈聿，一切都是以江念为中心。
江妈边走进厨房边道：“就等你回来吃饭了，我先去把饭菜热一下，还有汤你要多喝一点。”
江念跟着江妈来到厨房，看到电饭煲里的饭还是完完整整的一勺都没有少。
他看了看时钟，都已经8点多了。
江念用抱怨的口气道：“妈，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外面吃嘛，怎么还在等我。”
“你还有很多忌口的，在外面怎么吃得饱。”
江妈继续道：“再说我跟你爸回来的时候才喝了一大碗汤，到饭点的时候还觉得饱得很，就没吃了，刚好到现在也饿了。”
江念知道他妈这样说是不想让他觉得愧疚。
“你们饿了就先吃，总是饿着对胃不好的。”江念语重心长的说道。
“瞧你这孩子说话，你爸妈是小孩子吗？饿了肯定会吃饭，你就少操心了！”江爸爸出声，‘严肃’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一家三口久违的坐在一起吃饭。
没有了陈聿，他们的氛围好像更加轻松，江妈妈一个劲的给江念夹菜，江念也不推脱，一个劲的照单全收。
江念确实是没有吃饱，默默的低头吃饭。
原本是一个温馨的场面，江妈却一下子热泪盈眶。
她的样子落到江爸的眼里，被江爸瞪了一眼，像是在说‘孩子都在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江念因为专心吃饭，没有注意到两老的小举动，只是没一会儿，江爸也红着眼睛，梗着声音说要去一趟洗手间。
谁都不能理解江家父母那种失而复得的独生子的感受，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一遭以为没了，然后虽然伤痕累累，但是又回来了，现在真乖巧的坐在他们旁边吃饭。
时间仿佛回到江念刚开始学会拿筷子的时候，也是如此专注又笨拙的吃着碗里饭菜。
想到这里，哪个做父母的能不动容。
江念最后吃的很饱，而江家的父母的情绪也平稳了一些。
江爸在厨房里洗碗，而江念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
江妈妈道：“还说已经吃饱了，吃了一大碗米饭还喝了一碗汤，你这叫吃饱了？”
江念腹诽道：“汤明明是你逼我喝的好吧。”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的勇气，怕被老母亲责骂。
所以他撒娇道：“还是妈妈做的饭菜好吃，以后我都不出去吃饭了，就在家陪着妈妈吃饭，那才叫香啊。”
“你都多大了，还撒娇啊。”江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很受用，笑的见牙不见眼。
江爸出来看到他们母子两人头靠着头，双手十指相扣的，顿时醋意大发。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在里面洗碗忙死忙活，你们在外面……”江爸假装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江念被逗得哈哈大笑，尽情的跟父母耍宝。
陈聿跟应榆什么的，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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