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狸魔巨大无毛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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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众修随杜仲管事赶到演武场，那里已准备了十艘灯火通明的飞舟，随时就可出发。
中间最大的那艘飞舟，船首站着三名修士，其中一位是紫烟宗宗主长川子。
杜仲管事将玄真众修带上这艘飞舟，须臾间，十艘飞舟陆续腾空，如流光般飞向魔门所在。
长川子趁这行舟时间迎向玄真众修，拱手告罪道：“多谢玄真众道长前来相助，在下紫烟宗宗主长川子，有失远迎，怠慢了。”
裴镜清透过海云纱，看到一个儒雅文士模样的元婴修士，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想必这几日被魔门的疲劳战术折磨得够呛。
《仙山何处》中有很多有意思的修真宗派，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裴镜清确定自己应该没有写到过紫烟宗。
就不知到底是修真界的自主填充，还是抄袭之境的补完。
来时听杜仲管事介绍，他们紫烟宗是道修门派，实际上兼蓄道儒两家之长，所以门内很多修士不善对战，比如宗主长川子，他是个元婴期植修，种的一手好莲花。
所以，紫烟宗不像大多数道修门派那么独，他们对四处求援完全没有抵触情绪，因为紫烟宗战力太低，一出事，必然得向其他修真门派求助，都已经习惯了。
裴镜清体谅紫烟宗不易，温言回礼：“宗主客气了。不知眼下做何安排？”
初次与玄真教高修见面，长川子原本还是比较忐忑的，拿不准眼盲的裴镜清会不会十分敏感，还特地问过杜仲管事，那位镜清真人介不介意旁人说话时看着他缠着海云纱的眼睛位置。
结果裴镜清果然如杜仲说的那般温和可亲，长川子心头顿时是松了口气，转向身边两位修士，抓紧时间，向玄真众修详细讲解起来。
这些天，每次从魔门跑出的狸魔多是三四只左右，已经让众修疲累不堪，可这次，竟一次性跑出来十只狸魔！若不是玄真众修赶到，紫烟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般鬼妖人三种魔，都只分低中高三阶，用一个修士和一个魔的战力对比，约是这样：
低阶鬼魔/妖魔/人魔，筑基期修士可以一战；
中阶鬼魔/妖魔/人魔，金丹期修士可以一战；
高阶鬼魔/妖魔/人魔，元婴期修士可以一战。
高阶魔再往上，就是魔君，战力对标渡劫期修士。
而狸魔的战力，比一般高阶妖魔高得多，它们行动迅疾，外皮如钢，利爪利齿能轻易重伤金丹修士，像长川子这样不擅长对战的元婴期修士，与狸魔单打独斗都毫无胜算。
而且，狸魔是最残忍的高阶妖魔之一，它们不但爱吃人，不饿时也爱杀人作乐。
如果让它们遁逃山林，悄无声息地跑入民间，后果不堪设想。
幸亏有吴构道长在此，拼命算出了大致方位，数名阵修道友已提前赶去牵制，但实在没想到这次跑出的狸魔数量有十只之多。
提前赶去的阵修，已合力将六只狸魔围在魔门附近，虽然待众修前去，又是一场苦战，但好歹算是占了先机。
然而，还有四只狸魔逃脱在外。
这些狸魔狡猾地分头四散，只能由战力高强的修士带小队前去追捕，在入城之前将它们截杀，否则，不知要死多少百姓！
而长川子所言战力高强的修士，指的就是：裴镜清、凌云和另两位前来助阵的元婴期修士。
为什么金丹后期的凌云也算在里面，自然是因为，昨日凌云在南疆春池一剑斩三魔的事迹。
裴镜清越来越觉得修真界对玄真的关注有些太密切了。
但他对长川子的安排并无异议，他相信凌云的实力，对徒弟有信心，不会像护崽母鸡一样阻拦在前。
倒是秦磐担忧起来：“大师兄是初次下山……”
凌云没让他说完，沉静道：“师父很强。”
秦磐哭笑不得，他又不是怀疑大师兄实力。
但裴镜清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他微微侧过头，温和问道：“原来吴构道长，是位卦修？”
刚才长川子身边有两位修士，吴构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是个元婴期佛修，站在船头没有过来。
听到裴镜清的问话，吴构嗫嚅着轻轻嗯了一声，一副不敢高声说话的怕生模样。
长川子欣慰代言道：“正是。这几日，若不是有吴构道长在，多次拼命算出魔门的大致方位，此番劫难，紫烟宗怕是更为难过。”
看来，吴构凭借这一点，获得了不少尊敬。
然而如果吴构就是抄袭主角，他根本不是“算”出魔门开启的大致方位的。
魔门根本就是他开启的！
此人其他的先不说，在颠倒黑白这件事上，大概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天赋异禀。
裴镜清假作好奇，温言问：“不知吴构道长师从何处？”
吴构缩了下脖子：“对、对不住，师父不让说。”
长川子为他解围道：“一些门派惯于隐世独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吴构对长川子感激地笑了笑，忽然面色一白，赶紧以帕捂口，轻咳两声，帕子上顿时沾了些许红痕。
长川子愧疚长叹：“吴构道长，为紫烟宗与黎民百姓的安危不惜自损算卦，让我等好生惭愧。”
说着，长川子看向裴镜清，恭维道：“不禁让在下想起了玄真四长老在道魔大战时，多次损寿数算天命，为修真界赢得大战牺牲太多，真真是品性高洁。”
这话却是恭维错了地方。
秦磐是下午相遇时，就感到吴构此人心术不正，何况在他心里，师父林不语是全天下最最好的修士，听到有人把吴构跟林不语相提并论，心底自然不喜，但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子鱼和凌云是两个锯嘴葫芦，一个看着刀，一个看着师父，都没多关注对话。
而裴镜清是领悟过来，如果吴构是抄袭主角，这番表现，岂不就是按照四师父获得修真界尊敬的先例，依样画葫芦，想把自己打造成山寨版林不语？怎么逮着玄真羊毛薅个没完？
但毕竟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吴构就是抄袭主角，裴镜清只是笑了笑：“有劳宗主惦念。这声夸赞，我四师父当得起。”
闻言，秦磐顿时就舒展了眉头，一脸骄傲。
吴构一直是低眉耷眼的怯懦模样，没听到原书男主师父如他预想的那样不得不附和夸赞，他借着白帕的遮掩，眼眸一瞬暴怒，复又低咳了两声掩饰。
长川子没觉出不对，转而给裴镜清介绍他身边另一位：“这位是果信大师，大师是元婴高僧。”
裴镜清一愣，《仙山何处》中，因为佛教讲究出世，出场的佛修并不多。而果信大师是位扫地僧似的人物，只出场过一次，那次出场，是他点化了逍遥魔君，劝他放下屠刀。
按照原文，果信大师应该是禅宗僧人，不动棍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论如何，裴镜清尊敬一礼：“镜清见过大师。”
果信大师面容平凡，一身素蓝僧衣，看上去毫不起眼，却没有何处不妥帖。
他念了声佛，问：“十年不见，施主，心意未改么？还不愿皈依我佛么？”
十年不见？
裴镜清哭笑不得，原来果信大师，就是当年灵宴庆典上劝他修佛的佛修。
长川子却是心底暗暗叫苦，这哪有当面劝道士当和尚的。佛道之争，已是自古以来了，可别魔门还没到，自己人先打起来！
凌云也想起来了，牙根一咬，对这不放弃拐走师父的大和尚狼视眈眈。
裴镜清浅笑道：“镜清信念不疑，道心未改，只愿为玄真弟子。谢大师美意了。”
果信大师连连摇头：“不疑是不疑，道心却分明是改了，扯谎不好。”
竟一语道破了真相。
裴镜清佩服地问：“大师此番出山，是为救魔门之劫么？”
果信大师又摇头：“我来见天命。”
见天命？
裴镜清凝神细思。
其余道修不明所以，长川子想问个明白，吴构自以为说的是他，心头掠过一丝狂喜，但果信大师自顾自走到一边，不再搭理他们。
此时，飞舟俯冲而下，可以看到下方是一处怪石嶙峋的无水峡谷，数个照明灵器将无水峡谷照得亮如白昼。
六只巨大的狸魔被阵法围困在这峡谷之中，狸魔不愤被困，嗷嚎不已，不断撞击灵阵，拼命维持灵阵的阵修们浑身是汗，面色惨白，看上去随时可能修为耗尽，让狸魔们脱围而出！
而在狸魔们身后，有一个时隐时现、往外弥漫浓郁魔气的巨大黑洞，那就是现世的魔门！
眼见场面危急，不少修士直接飞身而下，加入战局！
裴镜清本来听长川子说得有组织有计划，还以为到了这里，会有高修按照众修的擅长道法、修为高低，进行一个快速指挥调度，没想到“合力围击”的意思，就是把狸魔们围起来，然后大家一起上？
这虽然比各打各的要好，效率也不高啊。
长川子问裴镜清和凌云：“静清道长、凌云道长，你们各自追击狸魔，需多少支援？在下立刻为你们调配！”
说话间，坐在其他飞舟的两位元婴期修士，已经施法追踪狸魔的魔气，带着数名金丹期修士，找准一个目标，踏云而去。
“不必，”凌云一言谢绝，转身时低声跟裴镜清说，“师父小心，我很快便去找你。”
随后纵身一跃，御剑而飞，转瞬间已不见其踪。
裴镜清摇头笑笑，也对长川子婉拒道：“我一人即可。”
临走前，裴镜清对秦磐叮嘱：“小心应敌，不可大意。看顾着小师妹。”
然后又嘱咐子鱼：“多加小心。”
这二修，一个难掩傲气，一个冷漠至极，但此刻都乖乖点头应道：“是，大师兄。”
裴镜清长剑出鞘，破空而去。
他人刚走，子鱼眼都不眨地跃出飞舟，身姿婀娜的筑基女修长刀在手，丝毫都不缓去势，甚至还要全力运转修为加速，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落入无水峡谷，带着去势，连人带刀落在一只狸魔的背上，手中陌刀，瞬间砍入刀枪不入的狸魔背脊！
峡谷中众修愕然，这战力，怎么只是筑基！
秦磐叹气，真该让大师兄回来看看，他就是以后修成金丹，也打不过筑基的师妹，谁看顾谁啊。
他一个医修，是真不想舞刀弄剑，但场中修士们实在是战力堪忧，秦磐只得拔剑在手，嫌弃地往后看一眼：“花子虚，走了。”
“好勒~”
花子虚嬉皮笑脸地跟上，二人翩然落地，花子虚猛奏琴弦，阵阵音波泛着灵光冲向狸魔，让狸魔如听了紧箍儿咒一般头痛欲裂，秦磐脚踏灵光音波向前，以玄真剑式与那狸魔拆斗起来。
因为是必须保护好的柔弱卦修，此刻船头只剩下吴构一人，他望着底下二人默契连招的场景，眼底一片血红。
*
高阶魔兽的魔气，对元婴期修士来说，就好像广阔平原中央突然冒出一栋突兀高楼，逃出的四只狸魔四散而去，三只已有同道追击，因此裴镜清不用思考，就直朝剩下那只狸魔追去。
狸魔，在《仙山何处》中只是一带而过，外观设定很简单，就是和普通家猫一样大的猫妖，在入魔之后会变大数倍，有中型犬那么大，就叫狸魔。
这么一说，似乎还挺可爱。
紫烟宗给了五个中阶照明灵器，裴镜清取出两个，以修为催动，这两个核桃大小的灵器从他掌心飞入半空，迅速变大，大到像是前世巨大的孔明灯，裴镜清以灵气将它们引燃，推动它们飘于半空，霎时将这片山谷完全照亮。
被两个大灯笼照得清清楚楚的狸魔，外观显然和原文描写得不一样。
因为是第一次与狸魔对敌，裴镜清运起海云纱，观察起来。
这只狸魔有多巨大？
裴镜清少年未盲时，本市曾经短暂出现过仿英式的三层观光巴士，眼前这只狸魔，就和那差不多大，或许还要更大一些。
这只狸魔是什么猫？
裴镜清听说过有种猫无毛，但未盲时从没见过，现在，裴镜清透过海云纱看着眼前这只狸魔，只觉得前世没见过无毛猫，应该不算是遗憾。
它浑身都是无毛的褶皱皮肤，看上去粉嫩肉色的外皮，用灵气探来，其硬度应该不下于钢铁，如果不运修为于灵剑，可能连一丝划痕都砍不出来。
虽然外观出了偏差，习性倒是和《仙山何处》中提到的一样。
裴镜清曾阅读过杂志，提到猫玩弄猎物的习性：猫不会将捉到的老鼠轻易杀死，而是反复玩弄，把老鼠弄到奄奄一息才吃掉。这一方面是为了反复练习攻击老鼠的致命要害，另一方面，就只是为了排解无聊。
而且，与饿了才会去捕食、顺应自然繁衍规则的其他肉食动物不一样，猫越是不愁吃喝，越会兴奋捕食，捕来的猎物不吃，只是拿来玩死。
这就是裴镜清设计狸魔的灵感来源。
然而，《仙山何处》中的狸魔只是中型犬大小，即使习性残忍，所杀害的最多是鸡鸭鹅这些家禽。
眼前这只狸魔，虽然弓着身体，警惕地盯着裴镜清，它的爪子，还顾着玩一只困在它前腿间的土狗。
那土狗已被玩瞎了一只眼睛，背上、肚子上都有皮开肉绽的爪痕，它想跑，但越跑狸魔就越兴奋，现在后腿被狸魔尖利的爪尖惯穿，牢牢钉在地上，只能尖利哀嚎着，试图用前腿奋力向前，却是徒然挣扎。何其残忍。
裴镜清本想积累实战经验，放慢对战过程，弄清楚狸魔的弱点，然而此时一怒之下，手持焰芒剑直冲上前。
狸魔大声嗷嚎，为了迎战，前爪竟然随性一挥，原本被它钉在地上的土狗被高高抛飞，脑袋瞬间被巨大的冲力拧断，不知落入了夜色何方。
而狸魔收回的前爪趁势抓向裴镜清，尖利的爪尖，不仅尖锐，而且还坚硬无比，一下就架住了裴镜清的剑。
然而，裴镜清的剑气已穿透厚骨，直入狸魔颅顶，不止是它的致命要害魔核，而是整个颅腔内的组织都被全数击碎！
狸魔甚至还不明白自己死了，就已轰然倒地。
剑修本就战力超然，玄真剑修更是战力超然。
在这基础上，裴镜清现在的元婴前期修为是从千秋大梦之境中重头修得，比修真界修为更为精纯，能够一剑斩杀狸魔，并不奇怪。
但这样的对战，没有半分价值。
裴镜清现在的修为足以碾压一只高阶妖魔，可如果不积累对战经验，如果被妖魔围攻呢？如果出现更强大的妖魔了呢？
而且还是迟了一步，若早到片刻，或许那土狗不会落入狸魔魔掌。
裴镜清一声叹息，转身欲走，却又担忧抄袭之境还有什么后续怪招，驻足将远未燃尽的大灯笼用灵气招下，扔到狸魔尸体上。
两个大灯笼撞到一起，瞬间烧起熊熊大火，将狸魔尸体烧为灰烬。
裴镜清用剑气将余火冰熄。往土狗尸体方向看了一眼，毕竟还有数只狸魔未灭，只得飞身入空。
但他没有急着走。
裴镜清以狸魔为标准，对比同修为的道修，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因此打算提前完成一个设想。
他在引动九霄之上的灵气。
用引动来说并不准确，他更像是将九霄之上的灵气，均匀地剥下一层，如同从热牛奶的表面拎出一张奶皮。
然后，他将这层灵气往地上按去，灵气遇到阻碍就吸附在阻碍表面。
地上有万物众生，建筑植被修士等等等等，高矮不同，性质不同。裴镜清感应全开，从宏观和微观两方面不断调整这些灵气，确保它们以均匀的厚度吸附于万物表层，再以万物的性质不同显示出不同颜色。
片刻后，裴镜清的脑海中，就描摹出了一张方圆千里实时变化、敌我清晰的立体全景地图。
数百里外，六只红色敌对标记的狸魔，被绿色友好标记的道士们围攻，这些绿色标记深浅不一，代表修士的修为高低。
看上去势均力敌，战况还未见分晓。
地图东方边缘，一只红色敌对标记的狸魔，正与十二名绿色友好标记的道修打斗。
这应该是追击狸魔的其中一名元婴同修，和他带领的数名金丹期修士。
红色标记缓缓闪烁，代表狸魔负伤。
这边战况似乎也无需担忧。
地图西方边缘，是蓝色同门标记的凌云，和一个疯狂闪烁的红色敌对标记。
这代表凌云马上就能将狸魔斩杀。
不愧是乖徒弟。
然而在地图的北方边缘，一只红色敌对标记的狸魔，就快要跑出地图外。
本该在它附近的绿色友好标记，不知所踪。
裴镜清仔细凝神，终于发现一个元婴期绿色标记被红色标记覆盖着，在频繁闪烁！
那位同道元婴修士身负重伤，还被狸魔带走！
而他带领的数位金丹期修士，本该有的浅绿标记，依然遍寻不见。
——他们死了。
裴镜清全力向狸魔逃跑的方向追去！
*
“喵嗷~”
狸魔懒洋洋地趴在山腰，侧过头，从被它挂在树梢的猎物腰腹，撕下一口新鲜血肉，元婴修士灵气充沛的血肉令它极为满意吃得喵嗷叫。
“孽……畜……”
而被它挂在树梢的元婴修士，竟还没死！
狸魔玩心大起，冷下眼，猛然一爪挥向修士脑袋。
“啊————”
这一抓之下，利爪几掀去修士面部所有皮肉，面部五官只剩下五个血糊糊的黑洞。
狸魔把爪子收回来，慢慢舔干净。
它看到从天上飘下两个大灯笼。
裴镜清赶到时，透过海云纱，看到的就是如此地狱之景。
修士的惨状让裴镜清又惊又怒，直直落到转身欲跑的狸魔身前，长剑出鞘。
狸魔顿觉危险，小心试图后退，眼睛却被裴镜清脑后随风飘起的雪白长纱吸引，很想扑上去撕毁它。
它移不开眼睛。
而惊怒的裴镜清，本要一剑了解狸魔，却在此时，忽然浑身一冷。
他脑海中立体全景地图，离他最近的那个绿色标记，停止了疯狂闪烁，忽然消失。
裴镜清立刻用灵气探查那元婴修士的身体，甚至开始催动识海中的纯粹灵气，试图挽救一条性命，然而他发现，元婴修士是自断心脉而亡。
狸魔跃跃欲试，后肢扭动，做出了扑向白纱的准备。
裴镜清撤去催动焰芒剑上的修为。
现在这柄剑，就只是一柄剑。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妖魔的致命要害，是脑中的魔核和躯体内的心脏。不同的妖魔，还有各自的弱点。
狸魔的弱点，在于爪缝间用以伸缩爪子的软肉、背部脊骨和利齿保护着的口腔内部。
那就从爪缝间的软肉开始。
狸魔再也忍耐不住，嗷嚎着向裴镜清扑去，裴镜清侧身闪避，随后翻身跃起，一剑刺入狸魔爪缝！
被剑刺伤爪缝软肉，狸魔厉声嗷嚎，愤怒不已，疯狂抓向裴镜清！
而裴镜清早已收剑，却不退后，反而上前，与狸魔利爪对拼，剑身爪尖竟不停擦出片片火花，短短数息已是交锋无数来回，狸魔爪尖软肉多次被剑锋割伤，狸魔气疯欲狂，恨不得立刻咬掉眼前修士的脑袋！
然后是背部脊骨。
狸魔利爪快得看不见虚影，裴镜清反身一格，又迅速切身正面击挡，趁狸魔狂怒着张嘴嘶哈震慑，上前一剑劈下，被狸魔用利爪挡住，却是正中裴镜清下怀，他借力腾空，大胆踏着上抓的狸魔爪背，却不是暂时退后，而是纵身上前，两步踩上狸魔脊背，将剑身狠狠扎入狸魔脊骨，紧接着运尽全力扭转剑身！
骨骼断裂之声竟剧烈如梁板断裂！
最后，口腔。
狸魔的脊骨被裴镜清一剑拧断，瞬间摊地，痛嚎凄厉，怒火冲天，张嘴就咬，裴镜清不闪不避，趁它张嘴，长剑直直扎入狸魔上颌！
这下比断裂的脊骨还要痛上百倍，可任狸魔如何痛摇脑袋，伸爪抓挠，裴镜清不惜外放修为护体，也要握着剑稳稳地站在原地，不松手，不后撤。
脑海中的狸魔红色标记，闪烁得越来越频繁，已然是强弩之末。
他应该松手了，可他脑海中，仍是不远处那位修士的死前惨象。
此时，一道凛然剑意忽然从天而降，瞬间穿透狸魔厚厚的颅骨和外皮，同时击破魔核与心脏。
狸魔四肢一软，轰然倒地。
是凌云。
焰芒剑徐徐落回剑鞘，裴镜清垂下眼眸，他看到狸魔死前因为苦痛，死死抓入山地中的两个前爪。
凌云无声落于他身侧，低声唤道：“师父。”
裴镜清刚伸出手，却是一滞收回。他刚才过怒失态，握着剑杀狸魔，他的手……
凌云却捉住师父手腕，捧着师父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上。
片刻后，师父的手终于揉了揉他的脑袋。
裴镜清舒出一口气，刚勾唇，想到不远处的已死修士，迅速隐去笑容，温言道：“我没事。”
凌云：“嗯。徒弟知道。”
乖徒弟的全然信任，消灭了裴镜清心头仅剩的负面情绪。
他不再犹豫，伸手揽住凌云，带他破空：“回去支援。”
凌云想说师父我能自己御剑，又想说，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落回无水峡谷时，他一路什么都没说。
裴镜清一眼看到在战场中央打坐念经的果信大师。
无水峡谷中，还剩四只狸魔。
于是裴镜清和凌云都无二话，长剑出鞘，加入战局。
短短半盏茶后，胜负已分。
中原众修呆呆看着互相关怀的玄真众人，说不出话。
此时，却见一个人影从云舟上跳下。
长川子一惊：“那是，吴构道长？！他为何轻生？！！”
正喝着灵泉的花子虚闻言，一口水喷出去，溅了秦磐一衣摆。
爱洁的秦磐气极：“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狸魔巨大无毛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