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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 ...

  •   在杜家相安无事过了一个礼拜,贞子渐渐忘却了自己在学校里水深火热的寝室生活,忘记了一个个汗如雨下的黑夜(呃,这句话好有歧义),以及那刻骨铭心的包子味。
      林管家也从一开始的颇有微词,到渐渐接受,老人家察言观色的年头多了,似乎看出了一点苗头来,但秉承老实本分的打工妹守则,绝不多说话。
      只是另一个打工妹,想要她不蹦跶,就好比让鲨鱼爱上虾米,让蜗牛生大象的孩子,都是很难很难连火星人都伤脑筋的事。

      贞子到了杜家以后才知道,隔两天股海狂花会打个电话过来,这时的同同就如一个正常家庭的小孩,乖巧如小绵羊,一会嘟着小嘴“妈妈我好想你”,一会“妈妈我今天吃了很多蔬菜哦”,一会小嘴巴巴得追着问“妈妈,是不是我吃很多个胡萝卜你就回来看我了?”
      贞子听着心口发酸。
      八卦如贞子,韧性如贞子,自然最后还是从林管家那里挖到了点股海狂花的陈年八卦。

      股海狂花姓刘,刘意如,聪明能干,是杜青风在国外的留学生联谊会上认识的,两人也属于早婚,在外面人看来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还都事业有成,可在林管家眼里,他们的分道扬镳也不是什么太不能理解的事。
      都是绝顶聪明绝顶骄傲的人,谁都不愿意对谁妥协一点点,貌合神离相敬如宾着,那种不幸福的感觉像是逐渐膨胀的泡沫,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个再也受不了,泡沫破碎了。另一方也尝试补偿过,只是为时已晚,婚姻那条纽带就这样断在空中,伴随着孩子尖锐的哭泣声。
      劳燕分飞的结局,一个至今未娶,一个远渡重洋再度求学,很多朋友直呼看不懂。
      贞子很有些唏嘘,家家确实有本难念的经,这老鳄鱼也有肝肠寸断的时候,兴许是痛太深,一不小心就走了阴阳怪气的妖道路线,以至于见着优秀女人,就比如她韩贞子,就变着法子把她当地板似的践踏。
      都变态到容不得她有150的存款啊,贞子泪流满面。

      贞子也亲眼见过几次老鳄鱼与前任鳄鱼夫人也就是股海狂花通电话的场景,总而言之,寥寥数语,十分诡异。
      什么时候回来?同同很好,就是很想你,忙完尽快回来吧……
      他说话的那一刻,脸上好像挂着几个透明冰渣子,口气冷淡,表情冷淡,很哀怨的样子。
      爱她就要冷死她,贞子总结出来。

      转眼中旬是同同生日,狂花答应他生日那天一定赶回来,同同高兴得手舞足蹈,满屋子跑。
      结果生日前一天,狂花打电话来说订不上飞机票,赶不回来了,同同失望透顶,小脸埋在沙发里,好半天不肯说一句话,他最爱的巧克力冰激凌也不能取悦他。
      杜青风见儿子那受伤的小脸蛋,过来抱他,同同犹如受伤的小鹿安静得趴在父亲肩头,看得人心揪。
      贞子正揪心,杜青风突然把儿子扔给她,甩下一句,“我还有工作。”然后就走了。
      于是那天贞子整整抱了同同一个小时,手酸了也不敢休息,因为小崽子蛮横发话了,“我要睡觉觉,不许放我下来,你要摇摇,还要唱歌,这样我才睡的香香。”
      贞子就这样成为小魔头的多功能婴儿床……
      婴儿床很受伤。

      其实大家看着还是很心疼,有个晚上又是打雷又是闪电,同同害怕,双胞胎也怕,她自己正缩在被子里打颤呢,三个孩子已经抱着枕头赤脚缩在她门口,身后站着杜青风,一道银白的闪电倏地划来,映出三个孩子苍白的脸,她吓得从床上骨碌滚了下来。

      “他们今晚想跟你睡。”杜青风朝着趴在地板上的她交代了一句,又面无表情得走了。
      留下孩子们和她面面相觑。
      又是一道可怖的闪电溜进窗,孩子们倏地跳上她的床,在惊雷炸响天际时,三个人已经大咧咧霸占了她的床,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那晚贞子从床上滚下来后就再没有回到她的床,早晨在地板上醒来,觉得脖子有点湿,摸上去粘糊糊的,抬头一看,曼杰睡得很沉,薄唇张成O型,口水从嘴角淌下来,全部在她的脖子上着陆。
      那天在清晨的嘤嘤鸟叫中,她腰酸背痛得醒来,盘坐着看床上三个四肢交缠的孩子,东歪西倒,睡得香香甜甜,尽管平时古灵精怪,没有一个让人省心,但这一刻,贞子突然萌发守护他们到老的冲动,后来又觉得真可笑,萍水相逢的,不久以后就会挥手再见,贞子耸耸肩,起身为他们盖好被子。

      双胞胎鬼鬼祟祟得为同同策划了一个很特别的生日,夸下海口,“要给那家伙一个终身难忘的生日。”
      贞子还当是什么特别的计划呢,也不过蛋糕比常人大上一倍,奶油多上一倍,有钱就这破创意?
      她免不了指手画脚地嘲笑双胞胎,“就这创意?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双胞胎罕见的没有反攻,笑了笑不说话。
      贞子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第七感跳出来叫嚣:你会死得很惨。

      那晚的生日一切如常,点蜡烛,许愿,然后……蛋糕大战。
      蛋糕大战的靶子:韩贞子。
      混战是这么开始的,曼娃指着蛋糕上的红色草莓疙瘩,大呼小叫,“贞子贞子你去看看,草莓上是不是躺着一只虫子。”
      贞子傻乎乎得低头凑近看,并未发现异常,微一抬头,就见到对面的杜青风嘴边含笑,妖孽的双眼望着她,似乎闪过些许莫名的期待,一些看好戏的绝对不怀好意的期待。
      她心中大叫不好,下一秒,两只手按在她脑勺后,重重一压,她就如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一头扎进那奶油比寻常多了一倍的不寻常的蛋糕中,就此深陷其中,成了白切鸡。

      她溺死在浓郁的奶香中,憋着一窝火抬起头来,整张脸除了两个黑色眼窝子,就再也找不到一寸黄色的地方,估计白无常大人见到她,还得热乎得喊一声“亲妈”。
      “哈哈哈哈,好大一只奶油怪兽…….”同同跳起来使劲拍手,小脸粉扑扑,大眼里迸出发自内心的快乐,一屋子的老老少少站在他身后笑作一团,杜青风微微笑,却一直盯着她看。

      贞子这辈子最烦黏糊糊的东西,大热天更讨厌糖类的东西粘在手上,让她浑身起疙瘩。
      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这般抓狂过,曼杰还捂着肚子捅捅笑蹲下的曼娃,火上添油,“娃娃你看,像不像上次咱们在野生动物里看到的那只白脸猴……..”
      曼娃笑得肚子痛了,眼睛眯成条细缝,“像,太像了,那只猴屁股跟西瓜肉那么红。”
      “贞子贞子,转过来让我们看看你的猴屁股……”
      场面混乱不堪,作为家长,杜青风只是凉凉得站在一边,挂着柔似月光的笑盯着她,一直盯着她。
      她被盯得发毛,内心腾腾的火焰烧毁了她残存的理智,又似上回般,学着怒吼的猩猩捶胸晃脑,咆哮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两手抓一把已经糊透的蛋糕,满手油腻得扑向几步外的孩子们,颇为狰狞,“你们谁也别想跑!”
      “哇,好大一只奶油猩猩。”
      “快闪。”
      “啊~~~~~~~~~我的衣服~~~~~~~~啊,我如花似玉的脸……….”
      “杜一同,你敢偷袭我?”
      “啊,爸爸救我,姐姐杀过来了……”

      蛋糕大战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开锣了。客厅里白晃晃一片,奶油手榴弹到处飞舞,贞子追曼娃,曼娃追曼杰,曼杰反攻贞子,同同趁乱跑来跑去偷袭几个人,头发、脸上、衣服上沾满油腻的奶油,漾着开心无比的甜笑,阴霾不见,看起来已经达到了双胞胎当初的目的。
      贞子很投入地沉浸于奶油大战,到了最后,三个孩子舞着奶油手,一齐攻击她,于是她的发丝根根竖立,成了奶油棒冰。
      她的睫毛也沾了奶油,交叠的影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像是小鬼缠绕她,又太吵,吵得她心烦意乱,又见明亮灯下有抹清俊的笑对着她,笑得她浑身燥热,理智全无。
      于是浑浑噩噩得站起来,舞着奶油爪子,朝着那张老欺负她的脸凶狠扑过去,大有孤注一掷的感觉。
      老师说的:擒贼先擒王。

      高高在上的王依旧等在灯下,不染一丝污秽,眉眼间灰飞烟灭,眼神灼灼其亮。
      目标杵在原地等着她,像是在守株待兔,贞子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突然清醒了过来。她一个拿人钱财的奴才,怎么能做以下犯上的事,她还要不要那5000个包子了?
      在手掌离杜青风只有几厘米,在生与死的一线之间,她反应迅速得抽回了手,接着双手缓缓颤抖地转弯,把本该送到杜青风脸上的白色奶油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很享似的品味着,干笑啧啧嘴,“呵呵,奶油很……甜。”
      好险,她差点被自己吓出一身汗。
      杜青风依旧笑微微得斜睨她,不说话。

      孩子们见她颇没出息,捋虎须的勇气都没有,暗中帮了她一把。曼杰闪到她后面,猛地用力推了她一把,被偷袭的贞子就这样撞到了杜青风怀里。
      杜青风美人在怀,双手拥住她,低沉蛊惑得说,“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你的日本亲戚。”
      说完,还微微勾起手指,在她的脸上沾了块白花花的奶油下来放进嘴,看着她说,“确实很甜。”
      贞子又羞又怒,炸红的双颊隐藏在奶油后,混沌的大脑已经分不清这是挑逗还是挑衅,她终于再一次得被激怒了。
      下一秒,她咧着口白牙,两只手在自己厚厚的奶油脸上用力一抹,紧接着,将手上全部的奶油均泄恨般的涂在了杜青风干净的脸上,瞬间,老鳄鱼一张帅脸被她涂成了白色墙壁,她嘴里喋喋不休,“猩猩不发威,你当我是人类!我刷,我刷,我刷刷刷。”
      孩子们见杜青风也不恼,大着胆子在后头跟着唱,“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哈哈哈哈哈。”
      贞子刷得差不多了,站在那瞪着老鳄鱼的白脸看,傻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又在回味他皮肤的触感,像个二楞。

      一脸狼狈的杜青风依旧面无愠色,偏头瞥了眼闹得正欢的孩子们,默不作声地走到桌上,朝那个傻站着的二楞勾了勾手指。
      二楞游魂似的荡到他面前,爪子收起,乖顺如猫,注视着杜青风等候发落。
      杜青扬了扬眉,抓起桌上的奶油也开始往贞子脖子上抹,还笑得邪恶如魔,“脖子上也应该涂点奶油面膜。”
      他的手所到之处,酥酥痒痒,好像带了强劲电流,贞子浑身一震,也抓了把以牙还牙,恶狠狠得说,“黑山老妖,你才要做面膜。”
      “猩猩。”
      “黑山老妖!”
      “猩猩。”
      “黑山老妖!”
      两个人就这样小孩似的闹开了,空气飘荡开了甜美的奶油味,甜到腻腻的味道。

      “青风………”一个陌生并且惊愕的女声从门边传来,一个30岁左右的长发美女站在门口,手上拎着一个行李
      “妈妈!”同同同时叫了出来,激动地跑上去跳进母亲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一大口,“妈妈我好想你。”
      “婶婶……..”双胞胎看着风尘仆仆的刘意如,很意外。
      一见来人,杜青风刚才还轻松愉快的表情恢复了平日的万年冰山状,海一般的眼神也暗下,朝着一身奶油的几个人说道,“party结束,洗澡去吧。”
      同同不舍得的看了看母亲,不情不愿地下来,不放心地说,“妈妈你不许逃跑,我马上回来哦。”
      “妈妈哪也不去,快去把小花脸洗掉吧。”刘意如爱怜得看着孩子,眼底尽是作为母亲的相思之苦。而后把目光对向几步外的杜青风,又稍打量了眼他面前辨不清长相的贞子,苦笑道,“我似乎来得不凑巧。”
      而后就一脸哀怨得看着杜青风,俨然一个寂寞的夜访者,等待一个温热的拥抱。
      可那个人却站着,只是站着。

      贞子亢奋了,日思夜想的股海狂花就站在她面前,意料之中的貌美如花,散发着知性美,是她的偶像,她的导师,她的财源,贞子仿佛不是见到了一个人,而是见到了一箱子的人民币,不不,是一车皮的美元,不不不,美元贬值了,是一车皮的硬通货——黄金!
      转身与杜青风擦肩之际,她悄悄竖起大拇指,“先生,你的眼光,高!”
      杜青风瞥了她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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