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尽头》邱木久久

2、第 2 章

　　日落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金色水纹荡漾着，杜停下脚步，看夕阳下的凌向自己走来，心底那点犹豫终究是没有了。
　　“跟我走吧。”杜说。
　　有点意外地，凌朝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焦急神色也一散而尽。
　　杜揽过人来，两人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人儿漫步在湖边。
　　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第一次，杜这样认为。
　　和凌相处居住的这段时间来，他感觉是人生中最安谧的时光，即使这份幸福感始于那么诡异荒谬的开端。
　　两天后，熙攘的中心机场内，乔装打扮的杜和凌拎着简单的行李，握着伪造的证件等候办理登记手续。
　　“让我再看看你。”杜抚摸着凌的脸蛋温柔说道。事到如今，凌还是那么温顺的模样，含笑望着他。杜心里清楚，随时都可能会有联盟的人冲出来把他扣下抓起关起来，在这来临之前，他想再摸摸这个人的脸。
　　杜的手下们已经被安排先离开这个国家了。
　　凌答应跟他一起走的要求是把宝宝送到幼儿园，然后由联盟的人接管照顾。也是昨日，凌才对杜说宝宝不是他的孩子，宝宝本来是一个孤儿，是收养的，这是真话。
　　孤儿，收养，这样的身世，会让杜触动。
　　“我的恩师，你们放了吗？”凌问杜，“我跟你走做筹码，你们不要为难他。”
　　筹码？最后甘愿做筹码的人是谁？杜的心一阵酸楚。他笑着回答凌：“嗯，你的恩师没事了。”
　　凌听罢深深地望了杜一眼，两人的距离挨得那么近，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不安、纠结，最后的一丝挣扎都跌进了这一双眼里，无影无踪。杜坦然地接受自己了的命运。
　　一群便衣包围了他，他没有反抗，手被扭到后面扣上了手铐，跪在地上，头被枪抵着。
　　他一动不动看着前面的凌。
　　“我等了这一天很久。”凌握着拳头说。他的声音有些抖。
　　计划的路线、出逃的时间、解救恩师的安危，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让这个人对自己深信不疑。
　　杜没有凌预期中的暴喝谩骂，只是笑着看他。
　　杜想起大哥最后一通电话里叹的气：你真是个笨蛋，傻。
　　机场内想围观的人群被疏散开，杜被押走了。
　　“罪不至死？”
　　过了好几个月，凌从联盟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杜揽下了所有罪行，说自己才是幕后指使，一切与他人无关。联盟自然是不信的，但奈何找不到其他共犯的证据，那位国宝老先生被找到的时候又失忆似的，记不住任何关于自己被绑走的这段时日。联盟也只无可奈何地关着杜一个人。
　　凌被领进去守卫森严的牢狱时，看到杜默然地坐在玻璃的另一端。
　　“我就是来看看你。没别的。”
　　杜听到凌的声音从话筒里像圣音般传过来。
　　他知道自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凌时，他不愿再让凌再陷入旋涡痛苦当中，不愿凌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既不能背叛自己的大哥也不想伤害凌。
　　他向大哥提出用他自己交换凌的导师，用自己的自由去保住对自己有养育的大哥。所有罪名，他担了，这个牢狱，他进了。
　　而现在，他心念的人来探望他了，他知道一切都值了。
　　凌，不那么怨恨他了吧？他平视着凌，露出了个孩子般的笑容。
　　人生的路还那么长，还没有到尽头，杜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