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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不受控制 ...

  •   这么快便走?

      荀欢讶然,又觉得稀松平常,反正他也不是自愿过来的,她主动赶他走,他自然一刻钟也不留。

      只是可惜了一个会武又长得好的面首——不过用一个面首换取自由,似乎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她呆坐一瞬,很快便想通了,喝了醒酒汤便去平康坊,这次谁还敢拦她?

      这样想着,她朝门外喊:“人都死哪去了!”

      有时轻时重的脚步声传来,荀欢懒懒吩咐:“慢点,若是醒酒汤洒了,你就跪在地上舔干净。”

      脚步声放的平缓,她忍不住得意一笑,她在府中还是很有威严的!

      身侧出现一碗醒酒汤,荀欢接过来,正想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只手怎么这么眼熟?

      她顺着手臂往上望去,是常鹤那张死人脸。

      她懵了下,分不清心中是欢喜还是恼恨便脱口而出:“你回来做什么!”

      何长暄略有些困惑地看着她:“送醒酒汤。”

      “你不是要走……”她抿抿唇,没再继续说下去,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何长暄眼中笑意浮现,见她乖乖喝完了,伸手接碗时又满脸平静。

      “你出去之前,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么?”她纠结片刻,还是盯着窗外盛放的桃花问了出来。

      身旁的人久久不语,等荀欢不耐烦了他才开口:“什么?”

      原来真的没听到啊,她松了口气,有常鹤在这日子才有趣,若是他真的走了,她和谁斗智斗勇?

      所以她顿了顿,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他却不动,一板一眼地与她说进度:“酒窖中的酒已经送往长安各处酒肆,公主从今日起戒酒。”

      荀欢决定收回她方才的想法。

      她缓了缓,终于面对着他,仰着脸问:“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说着她作势抓了抓,苦恼道:“好痒哦。”

      何长暄不疑有他,认真观察片刻,摇摇头。不过看她难受的神情,他靠近了一些,仔细查看。

      荀欢扬着下巴指着酒窝处:“就是这里。”

      何长暄恍惚了一下,想起她每次醉酒,酒窝都会比平常更明显,似乎一戳便会戳出来一个软软的洞,染着淡淡的红晕。

      他觉得自己现在也醉了。

      口腔中充斥着奇怪的味道,他从未喝过酒,自然也未喝过醒酒汤,不知道醒酒汤是这种味道,像是苦药,有些腥,可是她的气息是甜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拉过来的,只能用残存的意识感受到她舌尖的轻轻颤栗,笨拙地扫过他微抿着的唇。

      比上次进步了。

      他觉得自己也醉了,不然他为何会不受控制地轻轻动了下唇,吮住她的舌尖。

      该戒酒的人,似乎是他。

      -

      三月末的光景,桃花不复前几日的盛放,逐渐开始凋谢。

      荀欢忧愁地盯着桃花,难得叹了口气。

      公主少有如此颓靡的时候,春时担心地问:“公主,您心情不好?”

      今日她从宫中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荀欢咧着嘴笑的模样,而一向陪伴在公主左右的鹤郎君却不见踪影,属实有些奇怪。

      若是鹤郎君不告而别,公主该伤心才是,怎么如此欢喜?

      果然,到了下午,上完了课鹤郎君还没回来,公主便瞅着桃花失神了。

      “我很好,”荀欢终于回神,“我阿娘和你说了些什么?”

      见她不想多提,春时连忙回答:“太妃娘娘说,从明日起,公主不必上课了,搬去兴庆宫与太妃娘娘小住几日。”

      春时在宫中当差时便对此事有所耳闻,每到三月末四月初,公主便不会去上课,与太妃娘娘待在一处,为四月初八的佛诞节做准备。

      所以今年也是一样的,她也见怪不怪。

      没想到荀欢仰头盯着枝头的桃花片刻,忽然说道:“你去转告我阿娘,这几日我要好好玩,四月初八再去兴庆宫。”

      春时吓了一跳,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事,她小心翼翼地劝道:“公主,这是太妃娘娘的旨意……”

      一直仰头的女郎转首望向她,眼中是罕见的严肃:“去转告她。”

      春时不敢再劝,颔首称是,又出府往兴庆宫去了。

      等春时的身影不见踪影,荀欢再次仰头望向桃花,问:“树上好玩么?”

      无风,花枝颤颤,吹落一树花瓣。

      荀欢被花瓣覆了满脸,她甩甩头,再次喊道:“我也想去上面看看!”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来,低头不语。

      她饶有兴趣地盯着常鹤。

      何长暄被看得一阵脸热,他偏过脸,盯着满地花瓣出神,似乎要把花瓣看出个洞来。

      荀欢知道他面皮薄,所以没有提晌午的事情,反而道:“今日我要出府。”

      他马上回答:“不许去平康坊。”

      荀欢哦了一声:“我要去醴泉坊。”

      公主府所在的崇仁坊在皇城以东,醴泉坊在皇城以西,骑马也要许久,况且西市胡人众多,远没有东市安全。

      何长暄皱眉:“换一个。”

      荀欢也蹙眉:“你只说不能去平康坊,如今我去醴泉坊你也不许,你说我能去哪儿?”

      何长暄随口说出几个地方:“宣阳坊、长乐坊、延寿坊。”

      除了繁华的东市与西市,就属何长暄说的这些坊市受女郎青睐,丝织与珠玉数不胜数。

      荀欢虽然向往,但是她什么都有,也不屑于与一群女郎戴一样的钗环耳铛,所以并未应声,只抬头望向他。

      何长暄再次躲避她的目光,不与她对视。

      她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勾住他按在腰间佩剑的手,声音软软的:“可是我只想去醴泉坊。”

      所有的感官都被那只手控制,他发不出声音,脑海中不断回想昨夜的梦,循环往复。

      像是被火星烧开一个小口,转瞬便成燎原之势,他少见地慌乱,费力地挣开她的手。

      连亲吻也可以慢慢有所回应的郎君,唯独牵手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因为昨晚的痴梦,赋予了别样的含义。

      荀欢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忽然甩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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