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可否解意》祤祈

66、66. 行色匆匆

　　没错，张亦谦想到的这个人便是如风。
　　如风和如玉是同胞姐妹，如风说的话，如玉一定会听的。
　　想到之前，如风还在自己家里住了这么久，这个忙她应该不会不帮。
　　想到这里，张亦谦一刻也不愿耽搁，立即动身去了清风山庄。
　　凌风正和如风在院中晒着药材，忽见门口出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
　　见到张亦谦的凌风很是惊讶，“张兄，你怎么来了？”
　　如风也是一脸讶异，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句“姐夫”。
　　她的讶异有两层含义，一是他怎么会来清风山庄，二是他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消瘦了。
　　顾不得跟他们多说，张亦谦直奔主题，“我是来找如风的。”
　　“姐夫，你找我，是什么事呀？”如风一会看看张亦谦，一会看看凌风，一头雾水。
　　“如玉她一直不肯跟我回家，我想让你帮帮我……”
　　“姐姐她怎么了？”如风着急地问道。
　　凌风一直没将如玉和张亦谦之间的事情告诉如风，所以，她对此完全不知情。
　　“你，你不知道？”
　　如风摇了摇头。
　　凌风吐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如风，她并不知情。”
　　张亦谦正打算将整件事情告诉如风的时候，凌风拉住了他，“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吧……”
　　凌风这么说是有他的道理的，这天的追风并不当值，正在家休息呢，出去说是为了避免被追风听到——这整件事情，家里都还一直瞒着追风呢——也是为了将事情给瞒严实，所以，连如风也一道瞒了。
　　就这样，凌风带着一脸着急的张亦谦和一脸疑惑的如风出了山庄，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刚停下脚步，张亦谦就急不可耐地对如风说：“如风，你一定要帮姐夫啊，也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姐夫，你是我姐夫，我能帮到你的地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张亦谦便从头到尾将事情说了一遍。
　　如风听完，惊得捂住了嘴。
　　看着旁边一脸平静的凌风，如风有些责怪地问他：“凌风，你早就知道了？”
　　凌风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告诉我呢？”
　　“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还有，这件事情大哥完全不知道，所以，你千万不要透露半分……”
　　“所以，你是因为怕大哥知道，索性连我也一起瞒了对吧？”
　　如风总是能一眼看穿事情的本质，凌风看着如风质问他的眼神，全然的无可奈何。
　　“凌风，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如风不依不饶。
　　凌风只能讨好地笑着，脸上写满了“求放过”。
　　可如风哪里肯这么轻易地饶过他。
　　此刻的张亦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却被他们二人给完全被晾在一边，只得时不时地跳出来找存在感。
　　但就在凌风和如风的那一番旁若无人的对话中，他隐隐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也许是因为听到如风这么自然地叫出凌风的名字，也许是从他们之间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但那也只是他脑中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此刻的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管除了如玉之外的任何其他一个人的事情。
　　凌风和如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见张亦谦一直蹦跶着，猛然想起来，原来旁边还有个人。
　　如风和凌风忍不住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张亦谦又着急地问道：“如风，事不宜迟，你赶紧回一趟白家，好好劝劝你姐姐吧。”
　　如风满口答应了下来，凌风的心头却隐隐涌上了一丝忧虑。
　　就在张亦谦要将如风带走的那一刻，凌风叫住了如风。
　　“如风。”
　　“嗯？”如风回过头来，甜甜地看着凌风。
　　“早些回来。”凌风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却只说了这么一句。
　　“好。”如风说完，就回过身去跟着张亦谦走了。
　　一路上，张亦谦跟如风交代了很多很多，如风都谨记在心，一一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二人一路走着，眼看就要走到白府门前了。
　　张亦谦思前想后，怕自己这会去又会碰个钉子，还是决定半途折返，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如风自己。
　　没有办法，身负重任的如风只得一个人回了白府。
　　家丁和丫鬟们见到如风，一个个赶紧去府里叫老爷和夫人。
　　白夫人对上次如风的种种行径还心有余悸，不知她这次回来到底要干嘛，内心一直打着鼓。
　　老爷听说如风回来了，甚是欢喜，满脸笑意地对如风说：“冰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尹兄夫妇已经回京了吗？”
　　如风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回来看姐姐的，父亲，为什么姐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不告诉我……”
　　白老爷说：“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凌风为这件事情还出过力，他都没告诉过你？”
　　“他从未对我说过，今天是姐夫来找我，我才知道他们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是说，张亦谦去找过你了？”白老爷问道。
　　如风点了点头。
　　“他是想让你劝玉儿回家吗？”
　　“是的，父亲，既然是一场误会，我相信姐夫他也知道错了……”
　　“是啊，为父也是这么想的，但你姐姐现在铁了心不肯见他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你来了正好，赶紧劝劝她吧……”
　　白夫人一直站在一旁，鉴于上次的教训，一句话也没敢说。
　　如风也顾不上和他们多说什么，和父亲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接奔去了如玉的房间。
　　如玉见到如风，十分地惊喜，“如风，你怎么回来了？”
　　“姐姐，你和姐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本来如玉脸上是带着几分笑的，但一听到如风提起张亦谦，整张脸都阴沉了下去。
　　如风没注意到如玉的表情，又继续说道：“姐姐，姐夫他现在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
　　如玉苦笑着摇了摇头，“太迟了，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姐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看得出来，姐夫他是真心爱你的，之前我在张府住了那么久，你们之间的一点一滴我都看在眼里，他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那么冲动，既然一切都是个误会，那么为什么不能让一切回到从前呢？”
　　“如风，你不是当事人，你不能体会我的心情，关于这些，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张亦谦这些日子以来，陆陆续续地给我搬了好多说客来，说实话，他不累，我都累了，你回头告诉他，不要再来做这些无用功了……”
　　“姐姐，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我不是固执，只是看透了一些东西，也放下了一些执念……”
　　“姐姐，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吧……”
　　“我的孩子，我会好好抚养他长大……”
　　“我的好姐姐，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将他好好养大，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想法，孩子是不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在一个孩子的成长历程中，父亲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
　　如风的话不无道理，如玉的心稍稍有些动摇起来。
　　如风又接着说：“我身为孩子的小姨，多么希望孩子将来能有一个健康完整的家，多么希望他能够开心快乐地长大……”
　　如玉不想就这么被劝服，于是她打断了如风：“好了如风，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其他的也不必多说了……”
　　如风正说得起劲呢，哪能就这么轻易被打断。
　　“我的好姐姐，我们两个虽是一母同胞，但从小就被分开，在一起说话的机会都屈指可数，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多说几句呢？”
　　如玉看着如风，满脸的无可奈何。
　　如风吐了吐舌头，又说道：“姐姐，你知不知道，姐夫这些日子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都快瘦得皮包骨了……”
　　“你说什么？他怎么会……”听到张亦谦瘦成皮包骨了，如玉顿时觉得有些心疼，虽然她被他伤透了心，但心底还是对他存有关心的，是啊，她还是在乎他的。
　　“是真的，难道你没看见他那副样子吗？”
　　如玉记起来，自己的确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姐姐，我真的希望你们能早日和好，就算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就算你不给我面子，也给我那即将出生的外甥一个面子吧？“
　　如玉心事重重地看着如风，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姐，你看看，我这么大老远地跑来费那么久的口舌，你真的忍心让我失望而归啊？”
　　如风说着，一脸调皮地看着如玉，看得如玉哭笑不得。
　　如风又好说歹说了半天，眼看着这太阳都落了山。
　　这时候，丫鬟过来敲门了，说是老爷叫他们准备吃饭了。
　　如风一看天色，有些慌了神。
　　她急急地说道：“呀，都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如风，你这么急着回去干吗？”
　　“来之前，凌风交代了，让我早点回去……”如风说着，一时忘了形，没能藏住脸上的喜悦。
　　怀孕的人总是很敏感，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如玉就从中察觉到了什么，她直直地盯着如风，“如风，你，你恢复记忆了对不对？”
　　如风这才晃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如玉。
　　见如风没有否认，如玉又接着问道：“如风，你和凌风在一起了对不对？”
　　如风瞬间红了脸，眼睛都不敢直视如玉了。
　　“如风，真好，看到你能过得这么好，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如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害羞的笑。
　　如玉看着如风，一方面有些开心，另一方面，心头又涌上了一丝忧伤——开心是为如风，忧伤则是为自己。
　　如风不忘来意，赶紧对如玉说：“姐姐，我们先不扯其他的了，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明天一早，姐夫就来接你回家……”
　　如玉顿时神情大变，“我可没答应，你不要擅自做主……”
　　“你嘴上没答应，但是你心里已经默认了，你是我姐姐，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如风，你……”
　　如风说着，风一般地跑走了，留下一脸复杂的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