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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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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礼认出了被施予揍的男生。
作为省内排名前几的高中,南中每年录取的Alpha占总生源的20%,分成A1和A2两个尖子班。
而那个壮得跟熊一样的Alpha,就是同届A2的刺头,黄麟。
浓郁的伏特加信息素回荡在医院中,院方和警方很快赶到现场,将场面控制起来。
这样诡异的信息素很快引起肖父的注意,他低声跟肖母交代了一句,转身去找了医生。
江承礼站在病房门口,从医护人员口中得知事情经过。
施予在餐厅跟黄麟起了口角冲突,那Alpha脾气跟信息素一样烈,三句谈不拢就动手,砸坏了好几张桌子,施予便礼尚往来地抄起托盘就往他的脑袋上招呼。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支,最后是老板报警才肯消停,结果刚把受伤的服务生送来医院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江承礼找到施予时,医生正在准备给钟坛缝合。
施予站在钟坛身后,一手替他捂着眼睛,另一手拿着纸巾给他擦汗。
看起来文静温顺,丝毫没有刚刚动手时的狠戾凶恶。
江承礼看着他仔细地替钟坛擦汗的手,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微微涌上心头。
医生缝合结束后,低声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什么事都喜欢武力解决,这下幸亏只是皮肉伤,万一玻璃片扎深点割破韧带手不就废了?”
钟坛手脚笨,跟人打架都是挨揍的份儿,黄麟朝他砸酒瓶子时没躲开。
施予低眉顺眼:“嗯。”
“嗯个屁!”钟坛龇牙咧嘴,拂开施予挡他眼睛的手:“行了,又不是不见得血。”
“诶诶别乱动!”医生小心道:“缝合呢!”
“医生你是不知道,那个Alpha简直是色魔转世,他居然在人家杯子里下东西!”钟坛恶声恶气,说黄麟下贱又卑鄙。
“那姐姐被我们搀着的时候都已经站不稳了,结果狗东西居然想跑!我去拽他还被玻璃瓶子砸了一手。”
医生哟呵一声:“那你俩还是见义勇为啊?”
钟坛自豪地仰头:“那可不,我可是铁骨铮铮三好青年,出来混社会讲的就是……啊,疼!”
被托着的手忽然按压疼,他侧过脸,才发现施予错愕地看着门口。
他顺着施予的视线上抬,才发现有个高个子的男生站在门口,一直在看他们。
他视线来回走过,问施予:“认识?”
施予没说是和不是,只道:“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一下。”
钟坛只能点点头。
施予快步走到门外,看着门口的人时略微有些说不出原因的紧张。
江承礼身影修长挺拔,没那一身学生气的校服衬着,疏离冷漠的距离感骤现。
见到施予,江承礼颔首:“肖漓的父母托我带你过去。”
施予哦了一声,抬头的时候,他扫见江承礼的领口有一层色浅的痂,但有衣领遮掩看不太清。
……还没好啊。
施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尖,低着头。
肖漓才说了自己闻到伏特加的信息素,便正好有个伏特加Alpha送上门,肖父爱女心切,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结果就是这么一化验,黄麟的信息素能引起肖漓的过敏反应,而且在指数上甚至是高度匹配。
那天在学校对肖漓企图不轨的人就是他!
肖父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南中的校长,这才知道黄麟原来在晋城念过一年高中,也是惹事被退学,但家里有那么点关系手段,用钱摆平之后改了年龄重考上南中。
肖母冷笑:“不知悔改的畜生,我看他已经成年了,等着吃牢饭吧。”
见施予来了,肖母眼底的怒意转化为愧疚:“施予同学对吧?我女儿今天将事情都告诉我了,是我们家误会了你,非常抱歉。”
病床上的肖漓也很感激:“施予,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我真的没想到我爸妈会误会你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昏迷没有机会解释,对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非常非常抱歉……”
“我知道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肖母起身走向他,微微低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朋友工作那边我们会帮你摆平,给你造成的损失你都可以提要求,我们家都会满足你……”
“金钱能弥补什么?”施予淡声问道,语气没有起伏:“在没查清真相之前,你们施压,学校的舆论,我的处境,你们真的认真考虑过吗?”
肖母嗓音一止。
肖漓脸色惨白,带着哭腔:“真的很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醒来……”
施予淡慢地扫了一眼,声音放温柔了些:“没事,你是受害者,好好休息。”
江承礼站在门口,看着神情漫然的施予,心里淡然。
这两天的舆论压力足够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心理崩溃,就算施予现在真的索要赔偿也是理所当然。
“警方已经过来了,那小子会被带走。”肖父走到施予身边:“你朋友还在那个餐厅工作吧?今晚的损失全部由我们家负责,学校那边,你想读哪个大学?”
施予慢慢地抬起眼,笑了:“肖先生,您觉得给我最为稳妥的解决方式,是给我开后门?”
“因为学校里有我的流言蜚语,而你们没办法弥补,所以给我换个环境?”他觉得这群大人解决事情的方式幼稚得可笑:“那么我告诉您,不必,我想去哪里读书,我自己能决定。”
“同学,我们只是想补偿你。”
“补偿,道歉,公开声明,澄清。”施予字句清晰:“其他的,不需要。”
明明他现在无论想要什么补偿都是理所应当的,可从施予进门到现在,委屈、怨恨,亦或是清白得证的欣喜,释然都没有在他脸上展现。
他好像天生情绪很淡,加之眼下的泪痣相衬,莫名有些冷清傲慢。
肖漓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发现还有一道视线也落在施予身上。
她稍抬眼睫,门边里那位被学生供奉在神坛上的高岭之花,传言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视线的江承礼,正看着施予。
肖漓心惊了片刻,连忙垂着头不敢深究江承礼的眼神里藏着的是探究好奇……还是来自Alpha对Omega的另一重深意。
肖父接了好几通电话,真诚道:“好,我都答应你。”
施予要到了答案,回头找见钟坛时才发现江承礼已经离开了。
但他有些郁闷,本来还想跟江承礼好好道歉,现在只能帮钟坛拿着外套回家。
有肖家施压,黄麟稳进看守所,钟坛保住了工作。
市心医院离钟坛家不远,南城是临海城市,路过海边时钟坛忽然提议:“要不去滩边吹吹风?”
施予拗不过他:“你小心点,别摔着。”
“就包扎得厚实了点儿,其实不严重。”钟坛嘿嘿笑道:“以前初中放学我俩不老在海边聊天?我骂作业难考试烦,你骂廉家不拿你当人。”
“我那时候觉得你蛮懦弱的,明明被那么欺负了还不敢离家出走,但我刚刚见你踹黄麟的时候又觉得好像误会你了……施予,你变了。”
施予垂眸没有回答,身后的车道上有车灯一晃而过,他扫见了沙堆里有东西。
施予从石块里摸出一块圆心的浅蓝色石头,光透过表面,也算好看。
“海玻璃?你捡那玩意儿干嘛,又不值钱。”钟坛难以理解。
施予说:“传说,龙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金子宝石谁不喜欢?”钟坛又瞥了一眼:“但这废玻璃也不闪啊。”
施予放在衣角上抹了抹:“替代品。”
“咋了,你想给龙啊?”说完,钟坛自己都笑了:“不是,叶公好龙这也几千年前的成语了吧?”
施予回头:“回家了。”
“好勒。”钟坛也不伤春悲秋了:“哥,那破玻璃不扔啊?”
“……不扔。”
*
到家的时候,钟坛和施予纷纷一顿。
钟坛出门的时候分明将房间锁紧,而现在,他公寓的门口却大喇喇地开着,廉夫人跟廉子进站在里面。
廉家的人向来挑剔,嫌弃钟坛逼仄的小公寓,连收拾得干净的沙发都不愿意坐。
廉夫人半捂着鼻:“可算回来了,来找个人跟请少爷一样。”
钟坛本能把施予护在身后:“廉夫人,擅闯民宅不是好事。”
“闯?”廉夫人冷笑:“你擅自拐带施予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敢先兴师问罪?”
养好伤的廉子进站在她身后,目光怨毒地看着施予。
那天他说的话确实难听了些,毕竟他坚信施予马上就要被开除,但没想到那天闹事之后施予居然装病去医院,而刚刚,班主任竟然还在各个班群里发了对事件的澄清声明。
——施予跟这件事无关。
廉子进打听不到消息,便只能装疼让母亲生气,连夜出来找人。
施予无所谓地笑笑:“廉夫人您不是一直想把我扫地出门么?我现在这么做不合您的心意?”
廉夫人冷脸:“肖家不是你得罪得起的。我帮你联系好了二姑那边的职中,现在搬过去说不定没人知道你十六岁就对一个Omega图谋不轨。”
钟坛气笑了:“让一个在重点高中成绩都一骑绝尘的优等生去读职中?这跟直接把他的未来毁了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你们不知道伤害肖漓的,是一个叫黄麟的男Alpha!”
施予站在钟坛身后,一下捕捉到钟坛在说出“黄麟”这个名字时,廉子进一瞬僵硬的脸色。
廉子进一步上前:“谁毁他的未来?这是他咎由自取!区区一个Beta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货色,果然贱货生的……”
钟坛知道施予最提不得的就是父母,恼怒之下抄起扫把:“这是我家,滚出去——”
廉夫人没想到他突然发疯,狼狈地跟廉子进一同被赶出门。
廉夫人气急败坏:“姓施的,是你自己给脸不要脸!我警告你,你周一要是不在学校公开跟阿进道歉,我亲自去学校给你办退学!”
施予听着她泼妇一般在门口咒骂许久,回头看向钟坛:“抱歉。”
“道啥歉?她是什么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廉夫人尖酸刻薄,施予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事儿受气。
钟坛扫了扫地板,有些沮丧:“那你要怎么办?真的跟廉子进道歉吗?”
以廉家那个德行,还真做得出来不道歉就退学的恶心事来。
施予坐在沙发上沉默半晌,想了想:“未必。”
钟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啊?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那个黄麟,是你们餐厅的常客吗?”
“是,他隔三差五就带一群人过去喝酒,吵死了。”
施予起身:“那能联系一下店主,我们再回去一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