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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睡梦中的澎端 ...

  •   总是会有这样无聊的人,出现在你的周围,做着这样无聊的事。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提,对于像谢丽婷这样的人,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被厉斐然用这样暧昧的姿势抱着,辛夏的心里格外的紧张,胸口好像有一千只喜洋洋在不停地
      乱撞,这样四月清爽的天气,她却感觉分外的炎热,自己那张熟透了的脸,都不敢抬起,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羞窘,于是,她将自己的脸埋得更低,低得几乎是贴在了厉斐然的胸膛之上。而现在厉斐然的心情就如同这干爽的天气,轻松愉悦,充满了紫藤花的清香。

      医务室的姚老师看见厉斐然将辛夏抱进房间,以为她的脚又伤到了,连忙招呼着把她送进了里面的休息室,让她在床上好好的躺着。把辛夏放到床上后,厉斐然就走了出去。

      姚老师一遍推搡着她那副无框眼镜,一边说道:“辛夏啊,你的右腿是不是又扭到了?”辛夏
      的腿自从高中那次开始,就一直频繁地韧带拉伤,有时候就算是站着不动也还会摔倒,所以刚
      进这个学校的时候,她脚受伤的状况不断,成了医务室的常客,不过最近很久没有再扭伤了。
      辛夏摇摇头,“姚老师,我的脚没事。”

      站在辛夏旁边的姚老师看见她的右脸浮肿还清晰地印着五个手指印,惊呼一声:“辛夏,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把你弄成这样?”姚老师心疼地看着辛夏,手伸到她的右脸前,又停了下来,怕碰到了她的脸会把她弄疼。

      转身向门口走去,要给辛夏找冰袋,敷一敷。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厉斐然拿着一个冰袋走进来,走到辛夏的床边,轻轻地将冰袋敷在她的脸上。突然这样一冷一热的冲击,辛夏有点受不了,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厉斐然见她这样,手放地更轻了,柔声问道:“疼吗?”辛夏朝她淡淡地一笑,摇摇头:“好多了。”他将手中的冰袋放进辛夏的手里,回头对站在门口的姚老师说:“刚才她从楼梯上不当心摔了一跤,身上的其他地方应该还有一些淤青,老师你帮她看看吧。”丝毫没有提到有关于刚才楼梯口的一幕,辛夏感激他的细心,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报告到老师那里,估计又得刮起一阵旋风。听到厉斐然那样说,姚老师又从门口折回来,轻声轻语地问辛夏,哪里不舒服了,哪里撞倒了,辛夏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仿佛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一样,可姚老师那样关切的神情,又使辛夏的心里充满着感动,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学生而已,而且上她的生理课还经常开小差,这点,辛夏顿感惭愧。厉斐然又走到听诊室的橱柜里拿了救箱,递给姚老师,看看有没有什么用的上的药,给她擦擦。刚才那一撞他都听旁边的同学说了,挺让人揪心的,回去得好好对秦炎这家伙做做教育开导工作,好好管教他家的母夜叉。

      这时候,丝榆和小均也赶来了,接到丝榆的电话,小均还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匆匆忙忙整
      理了下就跑去找丝榆了,一路上两人把谢丽婷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真没见过这样蛮横的
      女人。刚踏进病房的门口,丝榆就急急忙忙的冲到床前:“辛夏你没事吧,脸怎么样,还疼不
      疼了?”

      “我很好,我没事,我还尚在人间。”辛夏淘气地回答,看到一旁的小均,还没等
      她开口询问就开始像老妈子一样批评教育了:“这个时间,你应该在练功房啊,别听丝榆瞎
      说,没那么严重,不用特地跑过来的。”辛夏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无奈,小均笑了笑,给了辛
      夏一记栗子,叮嘱她好好休息,寒蝉了几句拉着丝榆上课去了。

      这个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了
      姚老师,厉斐然,还有她,三个人了。感觉到自己夹在年轻人年中间有点不太合适,姚老师找
      了个上课的理由就借机先溜了。病房里现在静悄悄的,就连衣根银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格外
      清楚。辛夏躺在床上,坐起来也不是,闭上眼也不是。

      也不知怎样打破这份寂静,只能轻轻地咳嗽一声,想开口说声谢谢,但是总感觉这样的开场有
      点别扭。倒是厉斐然先开了口,上前将被子轻轻地盖在辛夏身上,叮嘱她:“闹腾了一早上,
      闭上眼好好休息吧,我会在旁边的,有事就叫我。”

      阳光穿过医务室的窗户偷偷地照射进来,
      打在厉斐然的前额,这一刻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动,眼神瞬间变的迷离,辛夏对上他熠
      熠生辉的眼矒,不停闪烁的瞳孔里,赫然有着自己的影子。也许是因为阳光照射的关系,他的
      眉头不禁皱紧。阳光从他的头顶宣泄下来,她仿佛看见了那个夕阳黄昏后的夏青晨。轻声细
      语,温柔的眼矒仿佛能够滴出水来。这样一句贴心的话,仿佛和他深锁的眉头有点不太对搭。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虽然他回答的云淡风轻,但是琐碎的刘海下,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还是
      能让她隐隐的看到。辛夏不懂,为什么他的表情总是这样的不放松,不自然。记忆里,青晨从
      来不会有这样深思的表情,他对待一切都是那样的平淡,不管是面对将他抛弃的父母,还是面对因接触到紫外线而溃烂的水疱,亦或是夜深人静时的那一分寂寞。

      青晨他总是出奇地平静,没有深邃的目光,没有过多的言语,眉头从来都是舒展的,就好像漂浮在天空中的那一朵白云,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可就是这样表现的不在乎,才让辛夏产生了靠近他的念头。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经历伤痛,但是如果痛到最后,不再在乎自己,那又是一种何等的悲哀。所以有时候,能够轻轻抚平的,她就一定会伸出手去将那片阴霾挥走。

      脑海里思索的那一刻,她已经将手不知不觉地伸出去,食指,将那深锁的眉头轻轻地抚平。这样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使厉斐然背脊微微一颤,整个人僵硬在床前,不知如何是好。

      辛夏忽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梦游,羞愧的将手立马缩进了被子,然后把自己的头埋进被窝里,不留一点被人窥探的空隙。她的一颗心又在无规则地砰砰直跳,辛夏懊恼不已,恨不得整个人陷进床里面,再也不要出来。辛夏的手指仿佛有一丝魔力,温暖的气息从她的掌心蔓延到指腹,然后传输给他紧皱的眉头,不由得让他放下心里的沉重,不自主地将眉头展开。

      第二节课的铃声,从医务室外的喇叭里响起,淡淡轻柔的旋律,是来自于德国作曲家 Johann Pachelbel 的<卡农>,大小提琴的合拍,轻柔的音乐回荡在空空的走廊,睡意逐渐袭上眼矒,听着这样唯美的旋律,厉斐然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而辛夏早已随着一个个音符,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那年青葱的夏天。8月19日,是辛夏的生日,18号的傍晚他们从病房里瞒着护士小姐偷偷地从医院溜了出来。C市有一个浅水湾叫做澎端,夜幕下的澎端,
      笼罩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清新怡人的海风从澎端的大海吹来。带着一点咸咸的味道,和清凉的感觉。

      澎端的道路两旁,没有种植梧桐,而是长长的,放眼看不到尽头的香樟树。他们从那茂盛幽密的香樟树下跑过,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澎端的沙滩上,辛夏手里拎着青晨的白色球鞋,青晨手里则是夹着辛夏的米黄色夹拖。
      青晨问辛夏,为什么你要拿我的鞋。然后她回答说,这样一来,你才不能从我身边逃开啊,因为夏青晨,只能穿我桑辛夏设计的鞋!那样单纯和稚嫩的年纪,他们用着自己的执着
      编织着未来和梦想。

      澎端的夜空是整个C市最美的,特别是到了夏天,天空中的星星就像钻石那样,璀璨而耀眼,数都数不清。他们躺在沙滩上,沙粒嵌进发丝里,软软的感觉,很舒适。青晨喜欢用手枕着头,然后歪着脑袋打量辛夏的侧脸,因为在辛夏右边的嘴角,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每次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个酒窝就会深陷进去,随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在他的眼里闪烁。

      青晨问过辛夏,为什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呢,听着一点也不快乐。辛夏不以为然的回答他,也许是因为自己出生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夏天吧,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听奶奶说,那天产房外面的天空,布满了阴霾,没有一丝阳光,从早上8点开始一直到10点半,还是没能听见手术室里婴儿的哭声。

      所以上帝开始急了,就下起了暴雨,催促着调皮的她快点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历尽了三个多小时,她从这个世界降临。

      可是她的母亲却因为失血过多进入了昏厥,然而当时的父亲,想要的却是个男孩,她的出现,因此不被人们期待,所以,她的名字叫做辛夏,每一个夏天都是她母亲的母难日,所以每年的8月19日,她都不曾过过生日。她告诉青晨,今天的她很快乐。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晶莹,是抬起头看见星星的眼泪。

      夏青晨,这辈子,我只为你设计这双鞋,我只会让你陪我过生日,我只想和你一起坐在澎端的外滩堆城堡数星星。

      所以,不要用那样留恋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对我说,你要

      走,我说过,只要我拎着你的鞋,你就不能从我身边跑开……

      桑辛夏2004.8.19

      躺在病床上的她,是真的流泪了……是谁把我们的真心禁锢?被封藏的记忆,它的名字叫做孤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睡梦中的澎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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