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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冬末春处 ...
楔子
夏天的颜色,很丰富,它可以像海风那样清爽,安然。
也可以像烈火那样,将你无情地灼伤。
知了的叫声和呱噪的蝉鸣,在那个夏天的午后定格,一切从这里开始,也许最后也会在这里结束。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莑莑萋萋,雍雍喈喈。梧桐是树木里最高贵的树种,它喜欢生长在夏季,五月是它开花的季节,它最喜欢的就是阳光……
凤凰是鸟中之王,而它最喜欢栖息在梧桐树的枝头,从某一世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相遇和结局……
正文:
热闹的烟火又开始响了,天空一片华彩,小孩们的尖叫声,大人们的讨论声互相交错,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门前鞭炮烟花齐放,为这新年又增添了喜庆的气氛,好不热闹。院子里桑雨带着弟弟们玩着烟花棒,虽说桑雨也不过是个12岁的小女孩,不过对着弟弟们很有分寸,桑辛夏也就放心的看电视去了。不停地按着遥控器,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台,每年的春节晚会都一个样,毫无新意。张开双手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桑辛夏走上了楼,打开电脑,□□上有很多新年祝福的信息,虽然辛夏很不情愿,但还是耐心的一条条回了。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和旋铃声,这个该死的蒲丝榆,又给我乱换铃声。
桑青拿起电话,开了扬声器,一边接电话一边回消息。
“蒲死鱼,你又想干嘛!”
“呸呸呸。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一天不这么叫我你不舒服啊?!”蒲丝榆本来是好心来给桑辛夏拜年的,她知道这位姐姐过年呆在家里肯定闷得慌。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窗外烟火又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冲上了天空,其实烟火很好看,桑辛夏不否认,但是太吵,而且每年每年的看,都看腻了。现在她被烟火吵得特别烦躁。
“辛夏,一起出来玩吧。”其实蒲丝榆也不喜欢在家里过年,每年都要在大饭店里陪着父母和客户应酬喝酒,真是疯了!什么叫家?她不懂,还不如朋友来的亲。
想了想,自从回家以后也有半个月没见到蒲丝榆了,桑辛夏关了电脑披了间外套就下楼了。让桑雨转告家里自己出去和朋友聚会去了,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把几个小正太收服了,才从家里侧门出去了。开玩笑,现在都晚上11点了,爸妈会让自己出去才怪。
尽管已经接近午夜,但是大年夜的街道上却比平时的下班高峰期更加热闹,桑辛夏穿过海虞北路的石梅广场,广场的电视大屏幕上正播着CCTV的春节联欢晚会,广场上一片哗然与喧嚣,大家都在等着12点钟声的到来。从桑辛夏身旁跑过几个穿着红色唐装的小孩,手里拿着荧光棒,互相追逐。能够保持天真的,就只有儿童时代的这几年吧,没长大真好。
街道上行人很多,每个经过广场的人都会停下来驻足观看,马路对面的酒店,商场,灯火通明,霓虹灯闪耀在整个市中心。桑辛夏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仔细看过这个城市,对于她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她生命中匆匆走过,时事变迁,连回忆也留不下什么。原来,自己所处的这个小小城市也可以这样美。一阵冷风趁辛夏不注意的时候吹进她的领口,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拉了拉领口,刚才走的太匆忙,只是随手拿了件线衫。
“你又只穿了这么点出来了?”马路对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却不是蒲丝榆。一辆轿车从他后面开来,车灯打在他的身后,整个人陷在灯光里,看不真实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却还是像春天那样温暖。就知道,依蒲丝榆的性格怎么可能就两个人大冷天的出来逛呢,云瑞泽是比桑辛夏大一届的学长,大家都不在本市念书,也许真的是他乡遇故知,桑辛夏和丝榆在A市打工的时候碰巧在一间PUB认识的,其实人生就是这么的碰巧,碰巧的遇见,碰巧的相知,跨过了时间的河流,回到这里,留下那年的青涩。
辛夏伸出手哈了一口气,四肢僵硬的程度才让她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路口站了这么久。
“怎么就你呢,丝榆去哪了?”云瑞泽看见辛夏一张脸冻得通红的样子,忍不住走上前去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了下来,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打了一个好看的结,拉过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她已经在‘错过’等我们了,小均和华楠也应该到了,走吧。”辛夏对于这样暧昧的动作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想想自己在学长面前一直都是这样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不好意思的窘红了脸,跟着云瑞泽的步伐向前走着。
“这里也有PUB叫‘错过’?”
云瑞泽朝她笑笑不回答。
2
小轿车一辆接着一辆驶进这狭小的车道,转弯口的人行道已经被车辆挤满,汽车的喇叭声一阵接着一阵响起,在这繁华的街头热闹的日子里,并不显得特别突兀。云瑞泽拉着辛夏从一辆辆汽车之间穿过,转了个弯来到一家PUB面前,旁边是一家音响店,店中早已没有人,或者应该说因为过年的关系,这整条街也就只有这家PUB还在营业而已,不过整条街道都挂着彩灯,并不显得冷清。
桑辛夏抬起头,看着门口水蓝色灯光闪耀着的店名‘错过’不禁愣了一下,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城市原来也有这样一家酒吧。他们走进店里,服务生带着他们走进蒲丝榆预定的包厢。酒吧里一阵暖气,仿佛与外面那个冰冷的世界隔绝。拉开门,就看见小均和丝榆两个人歪倒在沙发上拿着麦克风唱着梁咏琪的《错过》,桌上已经杯盘狼藉,看来在这一个小时里他们已经喝了不少酒。华楠见到他们两进来,两只眼睛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两个的手,桑辛夏这才发现不对劲,连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微微感到一丝窘迫,跨过蒲丝榆伸在地上那双摆的不和谐的脚,坐到小均的旁边。毫不客气的拉起蒲丝榆的头发,
“死丫头,叫我出来玩也不亲自来迎接我,自己在这里逍遥,让我一个人站在路口吹风!”
“喂喂!有云瑞泽这么个大帅哥兼大保镖去迎接圣驾,我很厚道了好吧?你也不想我在半道上被人拦路抢劫吧!”蒲丝榆是用麦克风吼的,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要去点唱机点歌,一个踉跄差点被麦克风的机线绊倒,还好华楠在旁边及时得扶了把,丝榆直呼好险。
昏暗的灯光照在墙上,映衬着蒲丝榆因为沾着酒气而醉红的脸颊,看着这样的丝榆辛夏说不上来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今晚的她有点不太开心。以前的蒲丝榆就算是闯了祸离家出走也不会喝这么醉,父母久经商场的她,跟着应酬客户喝酒应该像喝水那样了,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其余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华楠,我没来之前她到底喝了多少了?”辛夏捡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在华楠面前晃了晃,问道。
“喏,全在这呢”华楠指了指桌子上剩下来的还有电视机角落旁的空啤酒瓶。
“天呐~整整一箱啤酒全给她喝了?还全都是瓶装的啊!”辛夏惊呼,死丫头心里肯定有心事。见丝榆又晃晃荡荡的想要去拿酒,云瑞泽站起来被他拦下了。
“这大过年的你是怎么了?啊楠小均你们俩也是,看到她喝这么疯也不会拦着点!”云瑞泽扶着蒲丝榆坐下来,刚一碰到沙发蒲丝榆就捂着嘴巴干呕着冲出去了,华楠小均两人特委屈,这PUB是她家开的,拦下了她不会去外面喝啊,这大小姐撒起酒疯来可不是盖的。只能帮着分担点,多喝两瓶呗,可是他们的酒量哪有那丫头强,晚上还要开车呢,谁也不敢多喝。
看见两人这样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辛夏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这位大小姐要撒起野来把整间就把拆了那也是办的到的,也怪不了他们。辛夏无奈站起身来和大家说了声去看看丝榆就走了出去。
厕所里不停传来呕吐的声音,还有一股刺鼻的酸味儿。辛夏在外面不停地敲打着门
“丝榆,你怎么样了,快开门啊,丝榆!”敲了半天没人应,辛夏心里一阵发慌,起初还能听见丝榆不停干呕的声音,可是现在却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正在她想叫人来帮忙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看见蒲丝榆一张菜色的脸,还有挂满星点泪水的脸庞,辛夏突然间就慌了,她变得非常害怕,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蒲丝榆在自己面前哭,所有的担心都悬在半空中,无法降落。
“蒲丝榆!死丫头!我都以为你死在里面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说你偏要这么折磨自己?啊?!你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了!”辛夏把她从里面扶了出来。
“辛夏~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呜呜,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听到这话,辛夏原本帮着她顺着后背的手不由得滞了一滞,原本满心忧虑的眼神,现在望向这个镜子里的女孩,辛夏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苦涩,望着丝榆的眼神充满着复杂,有同情,有担心,还有鼓励。
蒲丝榆是个心理藏不住话的人,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喝酒也许也只是她唯一的宣泄方式,辛夏知道她所说的他是谁,是蒲丝榆后妈带进门的儿子,她从小就常常被人欺负被人说是拖油瓶,来到这个城市之后没有人知道原来她才是这个家真正和父亲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因为旧时代的等级观念,女孩子不被重视,邻居同学都说她是拖油瓶,可是他父亲并不辩解,对她只有负责赡养的义务。
只有蒲尤杨会在她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拉着她的小手,告诉她不要怕,要坚强。在那样一个环境里,一个充满童话和天真的年纪,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已经在她心里有着一个不可磨灭的位置。渐渐的,长大了之后,才发现这种爱,是这样的根深蒂固,不能回头,却还是要执着。
爱情总是让人心酸和无奈的,特别是像蒲丝榆这样夹杂在亲情和爱情之间,摇摆不定的做选择,最后她选择追逐,可是世俗却叫她学会放手。这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在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她也一样体会过,但她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蹲在深夜的病房里,不停地呜咽抽泣,到最后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身旁的病床上,再也没有那样一个值得她微笑的人。
“死丫头!早八百年前我就告诉你你们俩是不可能的!现在怎么着?得了内伤到这里来寻求安慰来了?早干什么去了?!”其实辛夏抱着蒲丝榆的双手在颤抖,从来只有自己在她面前能够这么撕心裂肺的软弱,从没想过那个永远活在阳光下的她会压抑的这么辛苦,爱情是盲目的,盲目的让你忽视自己的姓氏,忽视别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其实他们也不是亲兄妹,只是在他们的家族不允许。
“桑辛夏!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都不会安慰安慰我,只会挤兑人,我就是喜欢他怎么着了我!?”
蒲丝榆越哭越大声,泪水把辛夏胸前的线衫浸湿了一大片,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维持了蒲丝榆13年的初恋就在她不停涌出的泪水里,蒸发消散……
“他对我是有感觉的!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不接受我?我问他为什么,问他爱那个女人么?他对我说,对不起只当我是妹妹而已,那这么多年来我又算什么?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他只是不想失去继承权而已,他想要爸爸的公司就必须听他的话做个好儿子!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当那些人骂我拖油瓶的时候我没有恨过他怨过他!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只是因为钱吗?!”蒲丝榆不管不顾地在厕所吼了起来,那样凄凉的表情,令辛夏不忍心去面对,渐渐的,她又低声哀求了起来
“辛夏,你去对他说好不好,你对他说我爱他我喜欢他,我不要他结婚呜呜我不想看到他的翅膀下面保护的是其他女人!呜呜。。。不然我宁愿开车被撞死我也不让他好过!”
‘啪’的一声,辛夏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蒲丝榆!你给我醒醒!他不爱你,他一点都不爱你,他只是为了钱!你这么作践自己是给谁看呢?!你父亲会难过?你妈会活过来?你以为他会心痛?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要喝酒我可以陪你喝,你要哭我就陪你哭!你要是为了这种贱男人去寻死,我们两个朋友就没得做!”
对于蒲丝榆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一个人能比她更加心痛,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蒲丝榆去哪了?她现在恨不得立刻抄家伙去找蒲尤杨宰了他!
厕所里,响起丝榆的呜咽声,是那种几近压抑的呜咽,不能尽情发泄的感情和委屈,只能这样深埋在心里,即使是在最要好的朋友面前,她也要尽力克制压抑。对于这样的丝榆,辛夏心里倍感无奈,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伤痛呢,只是自己却无法说出那些动人的话语来安慰她,只能这样,明了地告诉她,要坚强。
地走到水池前,打开水龙头,拼命地往脸上撒水,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洗掉,看不清哪些是她的泪水哪些又是龙头喷洒出来的,过了一会她抬起头,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
“也许,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吧,挽回不了,也忘记不了,辛夏,我好想妈妈……”两个人呆立在厕所里不动,辛夏后悔自己的冲动,想要去看看蒲丝榆的脸,却始终没有踏出一步,整个厕所里就只剩下水池嘀嗒的声音,滴,滴,滴它在告诉我们时间在走,事物在变迁,而人也在变……
太容易开花结果的幸福是上帝给与的施舍,冬末春处的十字路口是数不尽的沧桑等候,等待着你对爱情的自首,坦诚你所受到的折磨。
这是本人第一次在晋江写文,如果有写的不好的地方各位不要介意,这文我已经不断的修改了好多次,有看过我以前部分文章的同学希望在看到我修改后的文章后,能继续保持你们的观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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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冬末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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