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想给我打钱》陈五野

2、第 2 章

　　第二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

　　仓库外面本就吓得够呛的两个人心里一惊，本能瑟瑟发抖，但过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想起来——祁星津还在里面！

　　他们慌忙跳起来，一脚踹开大门，猛地冲了进去。

　　然后，见到了目瞪口呆、叹为观止的场景。

　　虽然是废弃的旧仓库，但水电还在，啪嗒一声，虞星辰摸到了门口的开关，光线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祁星津如今的惨状。

　　只见他头上、身上、衣服上……全都沾染了浑浊不明的焦黄色液体，越是靠近，还能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恶臭。

　　“呕……”

　　“我天……呕……”

　　两个人争先恐后凑过来，又在距离三米外赶紧停下：“呕……祁、祁少，你……你这是怎么了……呕……”

　　祁星津羞愤欲死——

　　刚才他推货架的时候，不知为何，前面的虞星辰忽然一个扭身，完完全全避开倾倒的液体罐。不仅如此，那一刹那不知为何，祁星津脚底一滑，猛地摔倒在地，正正好好迎上了倒下的东西！

　　说巧合是真的巧合，害人不成反而自己遭罪，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那个瞬间，祁星津除了尖叫，简直没有别的反应！

　　更可气的是，这俩人为什么要进来！

　　……不光进来了，还看个正着！还要吐成这样？

　　他又气又恶心，自己也熏得想吐。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毫发无伤的虞星辰忽然弯下腰来，稍微捻了一点黄色液体在指尖揉搓，同时微微拧眉。

　　“你……”

　　祁星津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虞星辰，他想也不想，破口大骂道：“虞星辰！你躲什么？”

　　虞星辰没说话，揉搓了两下之后，他指尖凑近鼻端，又微微嗅闻了下。

　　“虞星辰！”

　　祁星津心中恨急，挣扎要爬起来，但地上太滑了，扑通又摔了一跤！

　　这一下，连唯一干净的双手也粘上了东西——他、他简直想嚎啕大哭！

　　或许是大门打开了，屋内陈腐的空气总算开始流通。也可能是鼻子慢慢适应了，那两个跟班手忙脚乱跑过来，表情憋屈又古怪：“祁、祁少，现在怎么办？去哪儿先洗洗？附近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闭嘴！都闭嘴！”

　　祁星津满腔怒火，对准虞星辰：“虞星辰，你等着！你等着！”

　　他张牙舞爪，破罐子破摔，随手抄起一个还残留些许液体的罐子，就要往虞星辰那边扔。

　　虞星辰忽然开口：“慢着。”

　　“想求饶吗？晚了！”祁星津以为他是要服软，想也不想冷笑道：“你等着吧，从今天起有你没我……”

　　他话还没说完，被虞星辰直接打断：“这里面有吡啶。”

　　“……什、什么？”

　　三个人都是一愣，没听懂那个名词。祁星津怒骂：“你说什么鬼东西？”

　　“吡啶。”

　　虞星辰再次重复一遍。见三个人面面相觑，只得解释道：“是一种有机化合物，化学式C5H5N，又称氮苯，无色或微黄色液体，有恶臭……”

　　三人同时露出学渣的茫然脸。

　　“……算了，我简单点说吧。”虞星辰无奈摇了摇头，“虽然这里的含量不高，但吡啶有低毒性，对中枢神经也有刺激性，属于2B类致癌物。”

　　“轻者有欣快或窒息感，继之出现抑郁、肌无力、呕吐；重者意识丧失、大小便失禁、强直性痉挛、血压下降。误服可致死。”[1]

　　“……啥啥啥？？？？”

　　化学式什么的、有机化合物什么的，他们不懂，但是有毒、致癌、致死几个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祁星津脸色唰得变了，顾不得别的，拼命爬起来：“快！我要去医院！去医院！”

　　“车是不是在外面？赶紧开过来！开过来啊！！！”

　　他疯狂大叫大嚷，结果又摔了一跤。这回那两个人也不敢直接扶他，而是一副想过来又不敢靠近的模样，左支右绌，最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商量好一人去开车。

　　祁星津一上车，就马不停蹄的催着发动，一溜烟的跑了。

　　……也因此，他错过了后面虞星辰微微翘起的唇角，和随风飘走的一句话。

　　“……其实这里的含量真的很低的。”

　　低到洗掉就好的程度。

　　车已经远去了，虞星辰收回视线，在地上耐心找了一会儿，果然找到祁星津的手机。

　　是他刚才没拿稳丢出去的。虞星辰划开屏幕，发现不知是心大还是无所谓，祁星津没设密码锁。

　　他很容易打开相册，找到了那几张截图，一一删除、彻底清空。

　　做完这些，他随手扔掉祁星津的手机，走出仓库，抬头分辨了一下方向。

　　这里距离主城区极远，没车的话至少要走一两个小时。但祁星津他们显然不会回来，虞星辰打开手机导航，忽然发现右手边有条小路。

　　能省几公里的路程，但要穿过几栋楼的后巷，还有一些小路。

　　他想了想，拐上近道。

　　***

　　入夜后，A市某处路边小公园。

　　附近有本市有名的私人俱乐部，低调安静，这一带也跟着水涨船高，平时除了管理人员，并没有什么人往来。此时夜深人静，公园空地上两辆车一左一右停在那里，车大灯都是打开的，几个高大黑衣人沉默着，看着中间的两位。

　　瘦弱的那个20出头，眉眼精致，但此时只有惊恐不安，昂贵衣物上又是泥又是土，却毫无心情收拾，只顾着连声哀求：“傅、傅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李总让我来的！求求你，我保证回去以后再也不来打扰您……”

　　他涕泪交加，惊惧到了极点。方才那声尖叫，就是他被掼到地上时发出的。

　　这么漂亮的人，哭起来也很好看——可是，被他切切哀求的对象却无动于衷。

　　身形高大挺拔、大半身体笼罩在阴影中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只有惊人的气势叫人无法忽视。他声线冷酷又傲慢，不难想象此时高高在上的神态。

　　“李总？”

　　这两个字回应给了瘦弱青年一些错觉，他慌忙解释：“对对对，是李总。李总给了我一笔钱，让、让我想办法接近您……我偷偷打听了您的行踪。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啧。”

　　“恒辉上季度的报表纯属浪费纸张。”男人明显嗤笑了下，毫无掩饰嘲讽他口中的大人物：“合作资金拿不出，雇人的费用倒是肯出。”

　　“还有，”他倨傲扫过青年的脸，极有压迫感反问道：“是什么给了李耀错觉，让他以为我会看上这么丑的人？”

　　“我……”

　　他、他怎么就丑了？从小到大见过他的人明明都夸他长得俊……

　　青年很想反驳，又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男人抬起手腕，似是看表。而后，他像是不耐烦似得，随意挥了挥手。

　　这是个命令。

　　两旁的黑西装当即有了动静。其中两个围上前来，一左一右拎起青年的胳膊，往车后方向走——

　　“……咔哒。”

　　夜晚空旷的公园里，一点点细微声响都会被夜色放大。所有人齐齐讶然，猛地转头一致看向某棵树后。

　　路过这里正犹豫怎么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东西的虞星辰：……

　　他屏气凝神，内心挣扎了那么几秒。然而好巧不巧，此时此刻，只剩下一点点电量的手机忽然震动。

　　“嗡……”

　　是条短信息。

　　虞星辰没心思看谁发了什么，未免更多误会，他硬着头皮走出来，双手举高，以示并无他心，他尽量平静说道：“……抱歉，我只是路过。”

　　……在场没人相信他这句话。

　　黑西装又出列两个，一个上来快准搜遍他全身上下，另一个则走到集装箱后，确认是否只有他一个人。待得搜完了，大概是确定他没什么危险，搜身的那个带着他口袋里的学生证，走到高大男人的面前。

　　他听到男人低沉念出他的信息：“虞星辰，北辰大学？”

　　“……是我。”

　　这种时候，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虞星辰冷静道：“我和同学因为一些事有冲突，他们让我进那边仓库，想吓唬我……”他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省略了一些不必要说出的细节。

　　说完最后一个字，现场又陷入沉寂。

　　虞星辰的手机也被收走了。男人看完身份证，自然打开他的手机，并看到了那条信息。

　　不知为何，他又嗤笑了一声。

　　虞星辰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男人迈开步伐，自黑暗出走了出来。

　　他眉目英俊得像艺术学院的完美雕塑，从容不迫的步伐有种形容不出的优雅气度。彷佛不是从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走出，而是从天上、从T台、从一切打了高光的场景里降临。

　　男人微微抬颔，比之前明显更为冷漠，投过来的的目光也如同淬冰——

　　“你的同伴，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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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来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