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个好人》符玄

7、七个柯南

　　不到十分钟前，另一个视角。

　　柯南仁至义尽打了110录了笔录，刚从警视厅出来，也被绑架了。

　　接下来没什么能做的，交给警察就可以，这个世界太危险他刚打算回住处待着从长计议，道路上一辆快递车突然毫无预兆狂打方向盘朝他撞来。

　　柯南动作还算灵敏，后退几步惊险避过，没站稳车上就扑下来一个人。

　　脖子一凉，传来轻微刺痛。

　　-哔-。

　　现在柯南可以肯定，世界绝对在针对他。

　　“不、不要乱动！”

　　被犯人捂住嘴的柯南瞳孔微缩，虽然换上了一身快递公司制服，他还是轻易认出这个人是今天早上最先遇到那起案件的犯人。

　　因为对方身上濒临奔溃的错乱感。

　　人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下是会不顾其他动手的，脖子上架着匕首，柯南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也不能什么真的都不做。

　　在被带进车里前，他避开犯人视线的手，从口袋摸出唯一的东西盲敲下求救信号悄悄扔掉。

　　因为手机较重，落地会有声响，他上车时借腿弯让其滑落地面。

　　犯人虽然开的是宅急便车，不过应该并不是相关公司的员工，看驾驶座上遮挡布料歪斜露出其下一角的恐怖血迹，原司机恐怕已经没救了。

　　被绳子捆在副驾上的柯南时至此刻还能较为冷静的进行分析，说实话他现在还对自己正处于被诱拐这一状态没有真实感，以及往嘴里塞东西堵住这种行为非常蠢，且不卫生。

　　如果不是塞得很满轻易就能吐出来，只会让两侧咬肌酸痛，而且不知道这块布本来是做什么用的，这里更推荐使用胶带。

　　松咬着任分泌的唾沫往外流，柯南肯定自己现在的样子绝对蠢透了。

　　上了高速车速骤然提升，他瞥向精神恍惚开车的犯人，严重怀疑他们会先发生车祸。

　　听到对方嘴里喃喃念叨着自己不是故意的，柯南眼底深意闪过，吐出并没能真的堵住自己嘴的东西，呸干净嘴里的纤维后，仿佛被瞬间暴起的绑架犯重新拿刀指着的不是自己，一副自然平常到闲适的姿态。

　　甚至为了帮犯人醒神，跟人聊起了天。

　　“你很后悔吗？”

　　“不是我的错！是他突然提早回家……”

　　犯人死瞪着柯南甚至不看路了，他握刀的手用力到经脉暴起，抬手就要刺下来：“如果不是你打的报警电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我还帮他叫了救护车呢。”

　　柯南语气平静地打断。

　　原来打报警电话那个时候被发现的吗，他应该再谨慎些，观察到犯人刺的动作有迟疑收势，他继续道：“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吧，原来你跟那个人认识？”

　　压抑狂乱的精神有了一次发泄，犯人这时终于逐渐有所冷静。

　　他仔细地观察柯南脸上的表情，怀疑这个人质究竟在搞什么鬼。

　　忽见对方朝前面抬抬下巴：“看路。”

　　绑架犯浑身僵硬了一下，重新看向前方，不时拿眼角瞥柯南，过了好几分钟确定对方没有可疑动作才放松下来，又进行了巨大的内心挣扎，终于遵从于倾诉欲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

　　犯人精神明显不正常，叙事断断续续，想到什么讲什么。

　　柯南从他颠倒的描述中整理总结出大致：

　　他一直是个别人眼中的废物，只会打工潦草度日，身上还背着已死家人留下巨额债款，跟入室抢劫案的被害者认识有一段时间了，那个老人是少见对他好鼓励他的人，偶然得知对方家里收藏着非常值钱的古画，只要卖了可以一次性还清所有债额。

　　放贷的人逼得越来越紧，不想跟家人一样得到从楼上跳下去摔个稀巴烂的结局，越来越心动，想着等以后挣了钱就把东西赎回来，终于动手了。

　　一切都很顺利，他第一次尝试就翻窗进去还找到了画，不过离开时对方突然提前回家……

　　“不想承认被唯一关心自己的人发现最糟糕一面的现实，头脑发热捅了过去。”柯南补充完他没有剖析的话，不过为了不刺激对方当然没有说出口。

　　听完故事，柯南不予评价，反问道：“那老人一个人住？”

　　“他妻子去年病逝了，孩子也都在国外。”

　　犯人说出来舒服了不少，也渐渐打开话茬。

　　“哦。”

　　柯南往后靠在椅背上，扯到脖子上的伤口让他皱了下眉，望着车顶无意般随口说：“他提早回家，说不定是因为没在公园遇到你。”

　　旁边犯人的呼吸骤然沉重起来。

　　直勾勾盯着前面的路，嘴唇抿成苍白的线，放在方向盘上握刀的手不住颤抖。

　　“开了这么久，我们到底要去哪？”

　　看着绑架自己的犯人陷入铺天盖地的情绪之中无法挣脱，柯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如此问道。

　　对方无神的目光慢慢晃过来，普通且略显消瘦的脸上忽然展露出怀念的表情，他朝柯南露出一个笑容，仿佛超过承受极限选择性忘记刚才的交流，兴致勃勃介绍起来。

　　“去我的老家杜王町，那里有栋很好的别墅，荒废了很久因为太过阴森没人敢靠近，不会有人发现。”

　　“我会把你好好埋进土里的。”

　　他真诚地看着这个愿意聆听自己说话的人，再三承诺：“我一定会把你好好埋进土里的，就埋在爬山虎最密集的那面墙下面，经常能照到阳光所以一点也不黑。”

　　柯南：“……”

　　我可真是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

　　果然没那么容易啊。

　　他无声叹气，“可我还不想死。”

　　绑架犯身体一震颤，怯懦收回看向柯南的视线，嘴里重新开始喃喃重复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犯人像坏掉了一样复读机，柯南逐渐失去紧张感露出死鱼眼，跟受刺激精神变态的人交流真困难。

　　他看向车窗外的后视镜，眯眯眼睛。

　　说起来后面那辆车是不是一直跟着？

　　——

　　一路开去杜王町，东京城南地区外围的一座小镇。

　　这座小镇风景着实很不错，临海还遍布洗眼睛的绿色块状田地，里面农作物长势喜人，风景好到画风都不一样了起来。

　　路上犯人高兴地介绍着自己的老家，要埋人的地址阴森老宅很快就到。

　　柯南面无表情放松身体，任即将晋升杀人犯的绑架犯把自己像货物一样拖下车，打量那栋仿佛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建筑，忽然在门上发现了一条历经岁月已经残破不堪的封条，嘴角抽了抽。

　　这里也许是什么案件场地，爬山虎长得那么茂密也许不单是阳光充足的原因……

　　这边很少会有人过来，犯人没急着进去。

　　他先去车后面把他逃跑时撞见，为了灭口而杀掉的真宅急便司机尸体搬出来，之前也是因为换了对方的衣服才逃过警察的搜查。

　　然后一手一个人费力拖着他们进入没落锁的老旧别墅，走走停停，好歹是进了大厅找个地方放下。

　　目的达成了一大半，犯人忐忑且满足，他喘了口气朝柯南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坑挖好。”

　　说完刚撑着膝盖站起来，破空声自二楼发出不超过一秒，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露出的箭尾，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只吐出满口血液，最后身体失去意识支撑轰然倒地，溅起地上堆积多年的尘埃。

　　柯南双眸瞪大，震惊地看着面前瞬间变成尸体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警察？

　　不，警察都有配枪用的不会是箭。

　　他紧了紧拳头，听到自远而近的脚步声，瞬间闭上眼睛装作失去意识静观其变。

　　有人在他们身边停下，步伐间距很大且稳，应该是个成年男子。

　　“噗。”

　　利器抽离身体的声音。

　　就是这个人射的箭没错，装晕的柯南控制着呼吸的绵长，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但出场直接杀死一人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掌心冒出薄汗，忽然胳膊一阵锐痛。

　　柯南呼吸停滞，后知后觉自己被对方拔出箭后象征性地在身上扎了一下：“？”

　　嘶……有毛病？

　　对方踹了快递车司机一脚确定他早就没气后，嗤鼻骂了句脏话，然后也一手一个拎起两具尸体先带走处理去了。

　　等对方背身走开后柯南睁眼看去，只扫到一抹金色发型诡异的影子没入光线糟糕大白天也几乎没有能见度的屋子里。

　　他孤身倒在地上眉头紧锁，神情显出几分难受忍耐。

　　心脏，跳动得有些快过头了。

　　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是刚才被刺的那一箭的原因吗？

　　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叫嚣着，能感应到那种联系在不断叠加。

　　柯南没有看到自己身上正浮现出猩红光芒，一开始很微薄，却又几乎瞬间不讲理得完成蜕变直接朝实体化的方向发展，终于形成人形自他身体脱离。

　　身体突然的异常消退得也很快，心跳渐渐恢复正常，甚至比之前更有力了不少。

　　感知到了什么，一种说不清楚密不可分的联系。

　　他转头看向飘在自己身后，刚刚分离，或者说召唤出来的人形两米壮汉。

　　沙哑的嗓子出声，试探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脸上轮廓仿佛刀削般锋利，红底黑饰极具设计感的、明显不是人类的前卫神秘生物对他点点头，算是回了个你好。

　　没有敌意，仔细感觉还能体会到自对方传来的些许愉悦感，似乎心情非常不错。

　　柯南表情空白，非常想知道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刚才拿箭扎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总之得先离开这里。

　　他试着给对方传递指令解开身上捆绑的绳子，嘴唇动了动话还没说出来，对方就已经宛如自己的手臂一样，准确做出他所设想的动作。

　　活动着血液流通后发麻的手脚，柯南看着面前的两米壮汉越发觉得神奇。

　　姑且皮了一下，控制着对方就是一个后空翻倒立。

　　跳跃劈叉。

　　芭蕾舞动作起势……

　　学猫叫？

　　“……”

　　看着面前举起双拳置于头顶两侧，疑似在扮演猫却没有发出声音，可能没有发声器官不能说话的八块腹肌硬汉，沉默着控制对方回归最基本的站姿。

　　真的宛如手臂，可以随意驱使。不过柯南能感觉到对方是有自我意识的，还是不要过火比较好。

　　他试着将这个不科学的存在收回身体，也能轻松做到。

　　掸掸刚才被拖了一路衣服沾上的灰，刚要抬步往外走，外头突然响起扩音喇叭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不要轻举妄动，你已经被包围了。”

　　柯南：“……”

　　靠，起来早了。

　　现在把自己捆回去还来得及吗？

　　咔啦。

　　玻璃碎裂，从盘满爬山虎的窗户外骤然突入蹿进来一个身姿矫健的持枪女性。

　　好的，来不及了。

　　四下看去除了一地血迹就只剩下自己，被弹孔对着的柯南举手做投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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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叮，您的替身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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