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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疾风骤雨行路人 ...

  •   江淮是谁?

      角落里的王小石与白愁飞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茫然。

      但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江淮这个江湖中确实算不得什么鼎鼎有名的人物,不像人人都知的陆小凤、楚留香,也不像离了江湖多年仍旧如雷贯耳的小李探花,也不像他身旁站着的苏梦枕。

      江淮的名气只局限于一部分人——他的朋友们。

      但作为苏梦枕的心腹,花无错曾听苏梦枕说起过这个名字,也曾见过悄无声息出现在苏梦枕桌上、床头的未署名的礼物。

      所以,他才更清楚这看上去和善的年轻人的可怕。

      雨滴击打着残瓦,弓箭手中突然有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然后便如连锁反应一般,弓箭手们由外至内,如浪涛般纷纷瘫软在地,一下子便去了九成。

      仅剩的几个最内层的也被这场面骇的两股战战,丢弓弃箭,逃也不敢逃的瑟缩在原地。

      “新配的药,就是让人四肢酸软无力而已,”收到苏梦枕询问的眼神,江淮凑在他耳畔低声说:“你知道的,总有那么些没犯过大事,但一门心思就想挑战高难度的江湖人成天把官府衙门当家一般来去。”

      “这药就是给我几个混官场的朋友的,”他暗暗比了个四,苏梦枕了然的点点头,目光又放回到战战兢兢的花无错等人身上。

      江淮下的药经雨水消融中和,流到阶前时已没了功效。所以废墟里的人都安然无恙,阶前的师无愧也只有些微的头晕。

      江淮道:“你准备拿他们怎么办?”

      苏梦枕目露寒意,“我本是想问问‘古董’为何要出卖兄弟,却没料到又揪出了一个叛徒。”

      “六个亲信里就出了两个叛徒,这说明你的眼光有待加强。”江淮笑了笑,“那现在还问吗?”

      “不问了,因为叛徒总有千种背叛的理由,所以没有问的必要了。”

      花无错与“古董”一口气未松,就被江淮的话惊的又将心提回了嗓子眼。

      “那就好,现在这副场面实在再好不过了。”江淮以扇骨敲着下巴,“六分半堂的人携带大量武器当街埋伏杀人,涉事之人怎么也得去牢里打个转。”

      苏梦枕道:“好极,茶花的伤便是证据,顺着这线查下去,便是不伤筋动骨,六分半堂也得自断一臂。”

      说时迟那时快,花无错等人往废墟外窜去,欲撤。

      沃夫子期身对上光头和尚,双掌挥舞,袖子臌胀。江淮将茶花交给师无愧,自己拦住了豆子婆婆,苏梦枕也挥刀对上了花无错与“古董”。

      战局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满心都装满了恐惧的人是怎么也打不过战意正高涨的人的。

      先是花无错被苏梦枕红袖刀一挑,切断了手上经脉,痛苦倒地。一心想逃的“古董”又被刀锋吻上脖颈,没了性命。

      再是想将师无愧两个当做人质的豆子婆婆被江淮擎着扇骨拍了一头包,直接拍晕了过去。

      沃夫子那结束的最慢,但苏梦枕与江淮却都已腾出手来,是故光头和尚也很快就被卸了两条臂膀丢在墙角去和他的同党们作伴。

      江淮解下缠在腰间的绳子,这绳子用牛筋鞣制而成,他平时会当鞭子使使,现在用来绑人也正合适。

      他将还活着的几个家伙捆了个结实,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不错不错,这下这边的事便解决了。”

      苏梦枕似要说些什么,只话还没说便先咳了起来,江淮挑眉看他,“难受了?不舒服了?等回去之后,黄连水掺药伺候,喝了就不难受了。”

      话是这么说,手还是勤快的把个瓷瓶塞了过去,“你的新药,应急用的。”

      做完这小动作,江淮又道:“角落里的两位呢?可要凑一凑接下来的热闹?”

      王小石望望白愁飞,白愁飞也正愣着神,显然两人谁都没想到这叫江淮的人会突然和他们说话。

      王小石道:“你们已经稳住了局势,而我们也不想自找麻烦,又有什么热闹好凑?”

      “大好的热闹,”江淮蓦然一笑,一手搭上苏梦枕的肩膀,拍了拍,“瞧见这位苏公子了没,你俩一会当个人证,张张嘴的功夫就能在金风细雨楼谋个好差事。若不愿,也可以走我的路子去官场里混混,如何?”

      白愁飞禁不住扬声道:“就只是说两句话也是要冒着得罪六分半堂的危险,我们跟你们毫无交情,凭什么担这份风险?”

      江淮摇摇头,“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知道,我需要证人但也可以不要证人,但六分半堂为了保全自己却一定会将知道此事的人赶尽杀绝。”

      三言两语,已透露出狰狞一角,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其一,二嘛,你应该不是个会放过送到手边的机会的人。”

      江淮说完,也不在意结果。他看向苏梦枕,“休息的如何?什么时候走?”

      “当然是现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苏梦枕笑道:“你呢?你喊的人又在哪里?”

      江淮装模作样的掰着手指,“算一算从他们发现六分半堂囤积军械的消息到现在,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

      “那还等什么,”苏梦枕目光如电般看向花无错等人,“六分半堂准备接应他们的人想必正在惴惴不安,这时候回手一枪,定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小石道:“那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跟你们一起去?”

      江淮道:“留下的人可以进官府,跟着去的进金风细雨楼。”

      王小石道:“那我要一起去,这么热闹的事,不去看看实在不好。”他扯开裹剑的破布,丢在地上。

      白愁飞略一思索,“那我留下,进不进官府倒是其次,这里总要有个人接应到来的官差。”

      “就这么办,”苏梦枕纵身跃入雨中,江淮也飘飘然紧随其后,沃夫子与师无愧搀着茶花跟在后面,王小石持剑坠在最后。

      雨仍在下,他们在雨中奔行,逆着风,狂风劲雨,他们心中却都仿佛有把火在烧,一腔豪情化作的火。连身在废墟,抱着画卷看着他们离去背影默默思索前路的白愁飞也是一样。

      赶路的人在往破板门去。

      破板门是三条街的统称。前街住的多是权贵富人,后街却是破砖烂瓦的贫民窟。为了不被后面的贫民绕了清净,前街的住客便以板子将两边隔开。日积月累,风吹雨淋,板子便成了“破板”,这一带便被称作了“破板门”。

      而这破板门正是距苦水铺最近的六分半堂的地盘,也是最有可能接应花无错等人撤退的据点。

      第二条街的第三间大宅里有好些人在,但这些人中只有一个是坐着的。

      他坐在大堂首位,正对着院门,是这宅院里地位最高、最有权威之人。

      他便是六分半堂的五堂主雷滚,也是这次围杀苏梦枕行动的策划人。

      当然,这也是上面的授意。

      雷滚虽不知道这到底是大堂主狄飞惊的计策,还是总堂主雷损的谋划,但近些年关于“六分半堂已经被金风细雨楼压制”的消息已经令他足够恼火。

      他必然要对“金风细雨楼”一点颜色瞧瞧。

      若能杀死苏梦枕便再好不过,若是失败,有同为雷氏子弟的二堂主、三堂主、四堂主求情,总堂主也不会怎么惩处于他。

      雷滚敲打着桌面,已经到了这个时辰,“豆子婆婆”等人即未败逃而归,也未带着苏梦枕的头颅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状况?

      六分半堂里有十二位堂主,雷滚派了十一堂主林哥哥去把住破板门要塞,时刻探听着有无音讯传来。

      当然,他心中早已敲定了计策已经成功,如今没有音信许是受伤太重,拖着苏梦枕等人同归于尽了。

      这时,三个穿宽袖短襟的汉子一身狼狈的冲入堂中,跪倒在地,雷滚意识到不妙,一拍桌子道:“说!”

      “前街有敌来犯,十一堂主拼尽全力却还是不敌,如今人已快杀到此处了!”

      雷滚深吸一口气,“来者是谁?”

      “你为何不自己看呢?”话音就响起在雷滚身前,好似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手中的锋利的扇骨离着他的脖颈就差半寸。

      雷滚惊起了一身冷汗,随之而来的是被挑起的斗志。热血正在上涌,滚烫的血烧的他红了眼睛。他虽然不认识这人是谁,但他看见了已踏入院中的苏梦枕和他身后的金风细雨楼的人。

      没什么比在自己的地盘看见敌人肆无忌惮的踏入,还将倒入驾到了他脖子上更能刺痛一个本就自信心膨胀的人了。

      ——宁可死,但决绝不能束手就擒。

      ——宁可死,也一定要这些家伙付出代价。

      雷滚握紧了武器大喝一声,手中的水火流星锤呼喝而出。江淮的扇骨在他脖颈上留下道浅印,便被锁链震开。

      雷滚瞪大了眼,双锤一前一后,轻的向着江淮的脑袋招呼过去,重锤向着他的腰侧袭去,眼见就能将这人砸个脑浆迸裂又或段成两截,江淮却如一缕风似的,轻飘飘从双锤间晃了过去,落回院中苏梦枕的身侧。

      “力道不错,就是准头差了一些。”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就,发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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