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吻》许童童/到处惹事的猫

6、 6、约会三陪女

　　华小丽约小月去的，是一家离报社十公里开外的咖啡厅。
　　“你多大，满了18岁没有？”这是华小丽见到小月时说的第一句话。
　　华小丽对小月的年纪很有一些怀疑，说话便有一点“冲”，打量小月的眼光也是冷冷的。
　　“那个，年底就满23啦。”小月因常常被人误会，于是处变不惊，并且，还貌似老道地笑了一笑，“放心啦，任何一家报社都是不敢用童工的哟。”
　　“嗯。”华小丽马上十分可爱相信了小月。
　　华小丽就眯起双眼观看着小月的表情，一字一字地，缓缓地说：“听着小姑娘，我是一个做‘那种’生意的女孩子。那种生意知道不？就是，人们常常说的——鸡。”
　　这个华小丽，介绍自己的职业时，倒比何向东要直接得多。
　　小月心道，华小姐漂亮，时尚，如果硬要说“鸡”，可能，也该是属于“锦鸡”一类的吧。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有料！
　　仿佛看见猎物的猎人，小月心中早生出渴望与欢喜，但她小小的脸上，却装出一幅大婶们老成的模样，说：“啊，那个，为什么我们的专题会叫‘当鱼爱上渔夫’呢？为什么呢？这个意思就是，无论杜十娘还是香香公主，只要是女孩子，就注定了咱们都是在爱海浮浮沉沉的鱼，咱们一生之中，总会遇到一个令自己深深陷入无法自拔，为了搏他一笑，情愿拼了咱们的性命，也要去咬他钩的渔夫呀。”
　　呀~~~~好冷~，好冷~~~~~~~~
　　江小月同学（内心独白）：服务员小姐，关冷气，关冷气呀～～～
　　服务员（内心独白兼外翻白眼）：客人大姐，春光明媚，俺们店没有开冷好不好～～～
　　但是，华小丽闻言，目光却是一亮，眉间眼底，都有着深深的触动。
　　小月看在眼里，便知原来华小丽这只小锦鸡也是一个没有心计的女孩子，小月的心，又与华小丽近了几分。

　　小月从桌上拿起华小现的“摩尔”牌香烟，细白而透明小手指从绿色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吐出淡淡蓝色的烟。
　　蓝烟在她嘴前腾起，象一朵优雅而飘忽的云。
　　小月的眉目就若隐若现在这朵云中，透过云朵看去，她小小的脸看起来既神秘又成熟。为了能与不同阅历的倾述者更好的交流，小月这样的小编们，常常要玩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手段。
　　而她玩小手段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更有亲和力。
　　小月说：“我们这种工作，免不了要与各方朋友打交道，有道是‘江湖问路不问心’——我们关心的只是故事的本身，对讲述者的职业不感兴趣。”
　　“说得好，就交了你这个小朋友！”华小丽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华小丽二十岁的青春说好像刚刚从海水中出浴的朝阳，鲜鲜活活，明明媚媚。她笑得生动，比朝阳更加具有感染力。
　　“如今社会的游戏规则呢，当然是笑贫不笑娼的。”
　　“……”咦，这一点看法到跟赵飞烟极其相似哈。
　　“做工跟做鸡，既然大家都是出来‘做’，也不见得不做鸡的人就比我高尚多少。”
　　“……”
　　“我的一个老客户曾经说：我们这一行技术含量虽低，至少还能随时我口说我心，在这一点上，比许多带着面具上职场的OL们又不知要强上多少。”
　　“……”这又是什么歪理？
　　华小丽点燃一支烟，一张洗尽铅华的脸隐约在白色烟雾之中，“听着，小姑娘，我爱上了一个男人。真爱。就是那种，既使不要钱白被他干，也还是很想跟他上床的感情……”

　　干。
　　华小丽在特定的句子里用了这样一个触耳惊心的字，小月咳嗽连连。
　　只是，连连咳嗽着的小月万万没有想到，华小丽爱上的那个男人也是唐楚那位神神秘秘，优优雅雅，文文静静，风风华华的唐家大公子。

　　第一次有人在江小月同学面前这样直白地谈到性之一事，华小丽不到惊艳死不休的发言令小月的脸很有一些发烫，但是，她又不想让华小丽看出自己在此领域毫无经验，便装出高深莫测地微笑，狠狠地吸了一口蹭来的香烟。
　　“喂，小姑娘，我的这种感情你是知道的吧？”华小丽果然有些疑心。
　　“……那个，嗯……”
　　“你看我漂不漂亮？”华小丽努力瞪大双眼。
　　“嗯。”这倒不是假话，她长相甜美，小小的瓜子脸，吹弹得破的肌肤，除了一头棕红得有点打眼的头发，如果不是她自己捅破那层窗纸，小月绝不会将她与风尘女子联想到一起。
　　“身材呢？”又问。
　　“那个嘛，谈不上十分魔鬼，但也算得上是九分半魔吧。”
　　“算你有眼光。”华小丽“吃吃”笑了一小会儿，将半支烟头埋入白色烟灰缸里的咖啡沫中，小声道：“做我们这种生意的人，也分上中下三等。上等进星级酒店跟豪华会所；中等的出入一些小歌厅；最下等的，就是在广场公园露天揽客。我，属于前者。”
　　接着说：“我们圈子里有个小姐妹，人长得像极了苏菲玛索，一晚上……”伸出两只手指，，“这个数。”
　　“2000？！”哇，看来干这一行还真是……赚钱。
　　华小丽却翻了一个大大的怪眼，看着小月时，小小的脸上出现大人看小孩子那种好玩的神情。轻轻吐出两个字：“两万。”
　　“……”哇~~~~小月华丽丽地吸入一口凉气。

　　“这算什么，从前北京那边有个专门冒充国内一流影视明星出来‘做’的组织，一个个除了长得跟自己要模仿的女明星没有两样，还专门研究学习，对要假扮的明星了如指掌——她们这样的人，一夜至少100000元，只可惜后来里面有个小姐妹不当心，完事后跟客人起冲突引发了命案，最后让‘条子’一锅端掉了……”
　　“……！”咳，咳，再接再咳。
　　“我说，以江小姐身材，长相，气质跟谈吐，如果肯出来‘做’，一定不比‘苏菲玛索’收入差。”华小丽声音压得极低，夸张地大笑。
　　某小月继续咳嗽。
　　“大部分多金男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看上去很美，有小P孩一样无辜的眼神，身体发育还算成熟的女孩。看你眼睛，水汪汪，乌灵灵的，莫说是男人，我一见之下心早就瘫软一半。”
　　小月咳得更凶。
　　“别当真，我开玩笑。”华小丽笑得可爱。

　　接下来，完全属于华小丽自说自话专场时间。
　　“我爱上的那个男人，是我出道这么多年来见过最帅，最温柔、最幽默，也是最拿女人当那么一回事的男人。我说我出钱开房，连避孕套都白送一打——这么便宜的事，遇到哪个男人不会睡着了笑醒？他却不肯。”
　　“第一次我在包房里——我们那间包房一晚上的最低消费就要1500元呢——抵得上滨江市不少人一个月的收入——我贴着他的身体问：‘想不想？’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了三个字——小孩子。然后，他起身开门走出去——我以为他身体激动，上个洗手间再回来，谁知道竟然一声不吭地闪了。”
　　“本小姐出道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令人郁闷的事。第二次，又把他堵在洗手间门口，对他脸上吐了一口烟：‘怎么，赚本小姐脏？本小姐带着一盒杰士邦——现在走，香格里拉，算我的！’”
　　“你问他怎么说？哼，人家仍然只是牵了一下嘴角，说，‘我还有事’，又闪了。他奶奶的！”
　　见小月同学傻愣愣的小样，华小丽也笑，又点了一支烟架在嘴上。
　　“第三次，我找了个很充分的理由约他到我的家里，自己动手脱了衣服，脱得精光。”
　　她看着小月直笑，可能是想故意留下一个悬念，笑了很长时间，才说：“他却用毯子裹住我说，当心着凉。他太奶奶的！”
　　“后来打听才知道，他所在的学校里，不知多少女同事女学生喜欢他——他有很多女粉丝，却是出了名的坐怀不乱。”
　　“你问他去我们会所干嘛？他的一个女学生被男朋友甩，来我们会所做小姐，想以此来气她的男人。两个月来，那个什么男朋友压根不见，他却无论晴雨天天晚上过来，劝她回头。”
　　“不过，若非如此，我只是一个旁听者，又怎么会动心？”华小丽笑，“起先几天觉得他烦，心里想，一个大老爷们，干嘛这么婆婆妈妈的——看在实在太帅的份上，也就忍了。后来突然感动，觉得如果能跟这样高尚的男人狠狠做一场爱，一定会极为有趣，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