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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云天,又来玩啊?你爹呢?”

      日照县的府衙大牢,值班的牢头见到一个人的云天。

      云天驻足,扯了下卷起来的袖口,对着牢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爹刚才出去巡街了,叫我去刑房给他找个钥匙,上次丢在那。”

      云大力是捕快头头,同大家的关系好,新收养的这个儿子,牢头也见了很多次。

      听这么说,便随手把腰上的一串钥匙扔给了云天,呵呵笑道:“去吧去吧,你爹真爱丢东西,开门的钥匙给你,我就不进去了啊。”

      云天接过,道谢一声,说很快便出来,那牢头挥挥手,一旁眯眼闭觉去了。

      日照县是个小地方,小地方的牢房也就那么几间。加上这些年来犯事的人少,不曾出过人命,进去的大多是些偷鸡摸狗之辈,所以牢房看管的人也少,且还时常偷懒翘班。

      云天就像前两次一样,一路上进去未遇见人,直到在里面靠墙的一间牢房前停下。

      昏暗发臭的牢门里头关了四个人,是上次害云追月受伤,被云大力揍了一顿后押进去的那群地痞流儿。

      其中三个人倒在破烂的草席子上睡得不知死活,只有一个身材细瘦,头生得极大的流儿抱着身子靠在牢门上,嘴里细碎的哀哀叫唤。

      忽然,门上的铁链锁匙响了,大头流儿抱着的身体一抖,抬眼略带惊恐地往门口看去。

      果然,那个可怕的小乞丐又来了。

      大头流儿脚腕受了伤,站立不稳,扶着铁栏慢慢站起,嘴里嚅嗫,“你,你怎么来了?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在所有人的眼里,云天就是个幼稚孩子,安静听话对长辈有教养,可这样一个老实孩子的脸上此刻却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凶辣表情,浓得滴墨的眼里闪着阴噬的光,就像常年被关在深山密林,与阴暗腐肉为食的凶兽。

      虽小,但轻轻松松致人于死。

      “你脚上的伤还痛吗?”

      云天把门重新锁上,看了眼角落里睡熟的几人,阴冷骇人的目光落在大头流儿身上。

      大头流儿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想起云天用铁棍把他的脚腕砸断,见他咬着破布、血淌在地上时,笑着跑去向牢头取药的表情。

      此刻他害怕极了,哆嗦着往后退,嘴里低声喊着,“不,不疼了,我不疼了。”

      大头流儿不敢说痛,因为只要他说一句痛,这个变态的小乞丐就会假惺惺地给他上药,然后等血止住了,伤口不再化脓了,下一次来的时候又会用铁棍把他的腿打折。

      如此反复地折磨他!

      “不,你还疼。”

      云天露出袖口掩盖的左手,手心里握着一根削尖的铁钉,慢慢走到他面前。

      “跪下。”

      明明是个只及他腰腹高的小孩子,明明是未含任何语气的两个字,大头流儿双腿一软,跪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云天见他不曾抵抗,蹲下身,双眼一眯,削尖的铁钉对着他的脚腕狠狠一戳。

      快要结疤的伤口冒出黄色的脓水,一股股腥臭的血水流了满地。

      静的能听到角落里那几人打鼾声音的牢房里,大头流儿双手爆满青筋,死命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痛苦的低吼。

      他不能叫,如果叫出声了,这个可怕的小乞丐会杀死他。

      不过,他想错了。

      因为云追月额头上多了一块丑陋的疤,所以他迟早该死。

      “你为何要伤她?”

      大头流儿倒在地上,脸上都是汗,闻言,脸色更加的惨白,挣扎着起身,“我错了,我该死,那日我只是想吓一吓她,我们知道她是云捕头的女儿,怎敢真的对她作甚么。”

      “哦。”云天应声。

      这流儿说的是真的。

      他们几个人都是从别的地方流窜到日照县,一路结伴偷惯了,撞上云大力又揍又关了好几次。

      虽然被收拾过怕的要命,但心底也对云大力恨得牙痒痒。

      知道他有个养的娇俏温柔的宝贝女儿,那日故意守在路口堵她。

      本来只是想言语调戏吓一吓,偏有一个好色不要命的要上手去摸她。

      动静大了点,一下子引来了不知何时趴在墙头的小乞丐。

      这小乞丐跳出来,为了救云家女儿被他们踹在地上险些爬不起,却还是抱着他们的腿不放,咬伤了其中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他。

      大头流儿的那块石头其实是冲着小乞丐砸的。

      偏偏误伤了云家女儿。

      后来的事情便是个噩梦了,这个小乞丐被云大力认了儿子,他还时不时的过来折磨人。

      谁都不知道,他谁也不敢说。

      不仅仅因为小乞丐认了云大力当爹,还因为只要他说了,小乞丐就会把他悄无声息地弄死在牢里,连个收尸的破席子都没有。

      这些话当小乞丐第一次笑着剥开他脚上结疤的伤口时,大头流儿便信了。

      像鬼物一样的人,他的话不能违背。

      牢房里几乎暗黑无光,唯一的一个窗户也被木板隔断。那小窗下有几窝耗子洞,窸窸窣窣追着一地的血腥味跑出来。

      耗子不怕人,就停在黏糊的地面上,不停地嗅着那新鲜又恶心的脓血。

      有一只干脆跳到大头流儿淌血的脚脖子上,令他惊恐地瞪大发红的眼,怎么抖怎么吓都赶不走。

      云天松开扎进他肉里的钉子,冷漠开口,“抓住它。”

      大头流儿抱着腿,不敢不从,猛扑上去,散着臭味的老鼠在他手里吱吱乱窜。

      云天站起身,俯视他,“吃了它。”

      “吃了它,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找你。”

      太冷了,这座牢房被冷意疯狂包围。

      大头流儿腿间散出一股尿骚味,他的裤子全湿了,即使这般也不敢大声哭出来。

      “我,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不能吃,这些耗子吃过人肉啊!”

      云天看着他,眼里起了戾气,“吃了它,你就不会见到我。”

      那只耗子还在胡乱挣扎,大头流儿闭眼呜咽一声,下一秒手里的东西被他送进嘴里。

      他牙齿咯咯响,费尽全身的力气咬下去,殊不知动物逃生的本能,这只耗子猛地从他手里逃开,直直钻进他喉咙口,利爪尖牙往他食道深处咬……

      云天微微睁大了眼,拳头握出一个印子。

      几乎能看见大头流儿脖子皮肤底下有异物凸.起滑动。

      大口大口的血从喉管喷出来,大头流儿尖长的指甲掐着自己的脖子,被血堵住了呼吸,浑身痉挛。

      下一刻,一声倒地,气息渐渐消失,一条血河漫过云天的脚底。

      “如你所愿,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云天抬脚踢开爬在脚下的两只耗子,看一眼角落不曾发出动静的那三人,收起那颗带血的钉子重新锁好门离开。

      离开前把那串钥匙搁在牢房大门的桌子上,并未惊动一旁扯着鼻鼾的牢头。

      **

      “月儿,这处针脚需再细心点。”

      云家小院,云追月今日上的是绣艺课。

      尤夫子不愧是昌侯府主子的近身侍女,不仅能写还擅长绣艺,今日的新课程便是她打包免费送给云追月的。

      云追月现在不仅仅手腕子酸,她眼睛也好疼,这一疼,就想偷懒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似魔鬼的步伐.....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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