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 ...
-
解阮阮诧异抬眼,却见花清灼好似看透世间一切事物的双眼正若有似无地盯着她看,她不禁觉得脊背发凉。
花清灼往后退了几步,继续道:“如今封解语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你们三番两次登门,祖母对你们的想法心知肚明。”
她顿了顿,又道:“本来嘛,花家帮我的生父之女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也不难……”
封琦筠闻言,从地上起身,跑向花清灼,兴奋问道:“灼灼儿,你所言当真?”
花清灼朝着花老太走过去,明显是不想跟封琦筠站在一起。
“但是让我花家给一个娼妓之女找婆家,我花家甚难啊!”
花老太、封琦筠和解阮阮均是脸色一变。
封琦筠更是直接大喊:“花清灼!你在胡说什么?!”
前世她在宫里那位爷身边当差,倒也得了不少便利,其中就有一项,便是助她将解阮阮的生平查了个底朝天。
原来这解阮阮是卯国人,他们培养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姑娘,然后安排在各种风月场所,她们都有两个特点:美艳,柔情似水。
大部分男人都喜欢这样的美人,但花家家教甚严,花家子弟不得出入风月场所,对待自己的妻子也都十分忠诚,因此,整个花家,只有封琦筠这个倒插门女婿上了勾。
她本身就与花木锦有七分相似,近几年来更是越来越相像,也无怪乎她上一世在花家顺风顺水的,花老太一见到她这张脸,心就软了一半。
花清灼走向花老太:“祖母,灼灼儿并非胡说。”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摊开呈给了花老太。
花老太看了看,与照顾了自己半辈子的老姐妹顾嬷嬷对视了一眼。
花清灼将纸重新拿到手里,展示给封琦筠以及解阮阮。
“这便是你曾为娼妓的证据。”
花清灼看了眼封解语,故作无奈:“你看,不是花家不帮你,真的是没法帮。”
封琦筠想来抢,花清灼眼疾手快地将纸递给坐在那看戏的花清熔。
封琦筠知道花清熔武艺高强,若是动手绝无胜算,便只得作罢。
“花清灼!你竟敢造假?!”封琦筠回身指着花清灼。
花清灼十分镇定:“父亲怎知我造假?拿不出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封琦筠此时已经章法全无,心乱如麻。
“证据?哪来的证据?那卖身契明明早就烧了的……”
“老爷!”
封琦筠话音未落,一个尖利的女音打断了他。
解阮阮换作柔情似水的样子,仿佛方才尖叫的不是她一样,娇滴滴道:“老爷,咱们改日再来吧?”
封解语拉着弟弟的手,也走到封琦筠身边:“爹爹,咱们回去吧?”
…………
走到花家门外,封解生一把将封解语的手甩开,封解语似乎已经习惯了,并不以为意。
封琦筠万分焦急:“阮阮啊!你那卖身契不是咱们亲眼看着那人烧掉的吗?怎么如今却跑到了花清灼的手里?”
解阮阮柔声细语:“奴家也说不清,许是被那小贱//人骗了,许是那人骗了咱们。”
封琦筠握住封解语的手,老泪纵横:“解语啊!爹爹的解语花!爹爹没本事啊!让你在议亲的年纪议不到好人家!”
封解语心中想着:你的确没本事。
口中却道:“爹爹莫急,总会有办法的!如今看来,花家只有花清灼一人对咱们意见颇大,以后咱们专心对付她即可。”
封琦筠想了想,点点头赞叹道:“真聪明!是爹爹的好女儿!”
解阮阮领着封解生的手,母子俩回头往花家里面看了看,眼中均是浓得化不开的欲//望。
待几人离开,花清熔掏出那张纸看了看,疑惑问道:“好妹妹,这东西你打哪来的?”
花清灼将几人离去时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这几人肯定会再来的。
“这是我自己写的,印章是用萝卜刻的,纸是买了城中夫子珍藏的老纸张。”
花清熔更疑惑了:“那他们怎么跟见了真的一样那么慌张?”
花清灼镇定道:“因为事情是真的,纸上的内容也是真的。”
也不知花清灼究竟是如何得到的消息,花清熔只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当真是厉害!
顾嬷嬷扶着花老太来到花清灼身边。
“灼灼儿,那人毕竟是你的生父,祖母实在是狠不下心……”
花清灼依偎进花老太的怀中,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娇气:“祖母,灼灼儿晓得的,您心疼灼灼儿……但是……”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沉闷:“但是祖母,他虽与娘亲一同给了我生命,但他从未养育过我一天,甚至害得娘亲抑郁而终,灼灼儿从小到大,从未感受到他给的父爱,从前他给我送一些小玩意儿讨我欢心,也只是为了从我这里换取钱财……”
“我多希望,那人不是我的父亲,我多希望,我只是花家的孩子……”
花老太怜爱地将花清灼搂在怀中。
“苦了我的灼灼儿。”
…………
青龙山离清远城百里远,花清灼骑着黑玛瑙,身后还跟着堂姐花清熔还有大伯母秦敬瑜的半支护卫队。
一行二十来人在距清远城五十里左右的驿站停下,准备歇歇脚。
花清熔一下马,立即扑到花清灼身边小声问道:“好妹妹,你什么时候偷偷练的骑马?”
花清灼边走边打量四周环境,解阮阮什么人她十分清楚,自己已经碍了她进花家的路,自己现在处境定然十分危险。
“许是那次被甩下来之后,一下子就开窍了。”
花清熔听她搪塞自己,十分不悦,噘嘴道:“我倒觉得你被甩下来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说完,花清熔就率先进了驿站,徒留花清灼停下脚步愣神。
自己这个堂姐怎么跟个神棍似的?!
一行人吃着驿站的特色菜,由于人多,点的菜品也多,老板十分开心,笑呵呵地亲自接待这波贵客。
花清灼将老板叫了过来,将两锭小孩拳头大小的纹银递给了老板,惹得老板更加高兴。
“老板,跟您打听点事。”
老板将纹银揣进怀中,毕恭毕敬地弯腰微笑道:“客官请问,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请问老板可听说过青龙山上那位神医?”
驿站老板一听,立即摆出恭敬姿态朝远方拱了拱拳。
“那可真是位老神仙啊!只要百姓有难前去求助,老神仙定会开出神药来,几乎是药到病除!所取的报酬也各异,有的人收一篮子苹果,有的收点鸡蛋,有的人,他就干脆收一块石头!”
姐妹俩对视一眼,花清灼两眼放光。
她敛了敛情绪,问道:“可我怎么听说那位老神仙脾气古怪不轻易给人瞧病呢?”
驿站老板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此言非虚,有不少人闻得那老神仙的美名,便前去求医,但那老神仙理都不理,整座山上都寻不到老神仙的身影,有的啊,干脆就在林子里转了圈圈,转了十几圈也找不到上山的路,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花清灼一听,立即追问道:“老板可曾听说过那老神仙不救什么样的人?”
老板一脸为难地答道:“哟,客官,这您可难倒小的了,这位老神仙给人瞧病只看心情,谁知道他哪天欢喜哪天愁呢?”
哎,她花清灼是不知道那老神仙哪天欢喜哪天愁,但她现在是挺愁的……
“姐姐你慢慢吃。”
花清熔见自己这个妹妹愁的连碗里的饭都不香了,不禁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劝解一番了。
花清熔在马厩旁边找到了花清灼,她此时正在漫不经心地给黑玛瑙喂草料。
一阵鸡腿独有的香气飘到了花清灼鼻子边上,花清灼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自己的堂姐。
“不要这样……”
花清熔见她反应不大,将鸡腿放在自己鼻子上闻了闻:“鸡腿不香嘛?”
花清灼努力按捺自己想吃的欲//望,闭了闭眼睛:“香……”
花清熔十分奇怪:“妹妹你最近是怎么了?从前喜欢吃的东西近几日都没见你动过,一会儿咱们还要赶路,吃这么少怎么受得了?”
花清灼十分惆怅:“姐姐,我现在圆润的像颗蛋,我若是如你一般身量窈窕,姐姐的心意我定不会辜负!这鸡腿连骨头渣子我都给嚼了!”
说着,花清灼像是受不了鸡腿的香味,痛苦地飞奔离去。
花清熔纳罕地看着妹妹的背影:“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爱美?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待花清熔回神想吃掉鸡腿的时候,却猛然发现鸡腿上的肉不知什么时候被旁边的黑玛瑙给吃了,这货吃着香了,还准备将骨头抢去,花清熔一把将骨头扔的老远。
“这个是给你主人的,给你吃了也无妨,但骨头可万不能吃,若卡到了变成一匹死马,那我可就罪过咯。”
黑玛瑙:我见识少你莫要骗我,马不能吃骨头嘛?
一行人话很少,且队伍中有熟识这条路的,所以行进速度很快,下午的阳光让人又热又困,就算骑着黑玛瑙这样的快马,花清灼也觉得要被颠睡着了。
花清灼见前方不远处有河水流动,便下令休息,一行人都在河边打水、洗手,待大家陆陆续续到树荫下休息时,花清灼方才牵着黑玛瑙到河边喝水。
花清灼看着如此乖顺的黑玛瑙,万分后悔自己上一世的行径。
多么好的宝马良驹,自己是如何狠得下心将牠做成了菜呢?
花清熔跑过来看了看,道:“妹妹,这马儿可有不适?”
花清灼一听,立马警戒起来:“姐姐可是看到了什么可疑的人?”
花清熔看了看四周,伸手安抚道:“没有没有,妹妹宽心,我晌午给你的那个鸡腿被黑玛瑙给吃了,我来看看牠可有不适。”
花清灼纳罕极了:“马儿竟然吃肉?”
“黑玛瑙是北方游牧部族送给我母亲的礼物,之前是匹野马来着,可能身上有些野性吧,我也没想到鸡腿会被牠吃掉……”
黑玛瑙得了顿鸡腿,许是感念她的恩德,喝完水还跑到花清熔手上蹭了蹭。
花清灼见了更是稀奇,这马儿成精了?
两人正聊着,有人来报。
“四小姐,小小姐,那边有人在求救,我们可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