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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番外一 ...

  •   莫阑夜赶到的时候,看见的是樊宁霜全身是血地倒在了樊宁雪怀里,而她却把她紧紧地抱住,嘴里一直喃喃地说着“对不起”,这样的景象让莫阑夜一怔,可他很快恢复了理智,快步走上前,把樊宁霜拉了过去,准备把她带走。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樊宁雪拉住了他的衣摆,低声道:

      “我要见凌辉允。”莫阑夜看了看怀中五孔流血昏迷不醒的人,不耐地把脚下的人踢开,可再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被拉住了。他松开一手,提气想了结了眼前的女人,却忽然想起太子殿下曾有过的关于这个女人的顾虑,于是他收回内劲,用力在樊宁雪的颈后一劈,然后把她也拉起扛在肩上,快步往东宫走去。

      住在东宫里的姬妾早便被遣出了宫,莫阑夜一路上甚至连宫娥也看不见。他快步的走着,一步也不敢落下地把樊宁霜带到了莫问的房间前,伸脚一踢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了床上。莫问迅速来到了床前,看见了樊宁霜如今的模样也不免一怔,脸上不无忧虑。莫阑夜虽看见了他的神情,却什么也没有说只伸手拍了拍莫问的肩膀,示意人交给他了,随后他继续扛着樊宁雪,出了门去。

      “五孔出血,”就在莫阑夜刚走不远,莫问便自言自语道。他从樊宁霜的脖子中拉出了一条红水晶链子,血红的水晶依旧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与樊宁霜脸上脖子上未干的鲜血同色,见此,莫问叹了口气,轻声道,“多亏了你呀。”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两颗半个手掌大的乳白色珠子,一颗放在了樊宁霜的头顶,一颗放在了脚下。

      “丫头,我能帮你的暂时就这么多,一切都要看天意啊。”莫问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低声道。

      莫阑夜出了房间后,把樊宁雪关在了地牢后,然后便动身赶往中宫殿去,今日如果不是明王把太子殿下和景王一同叫去面圣,便也轮不到他“英雄救美”了。他闪身飞上了中宫殿的横梁,放轻了脚步慢慢地移动,找到了一个小孔能看见殿里的情况。

      “祺儿,允儿,你们都是朕的好儿子,都很有能力才干。”明王坐在椅子上,浑厚的声音在中宫殿回响着,凌辉祺和凌辉允都跪于明王跟前,两人皆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相信在这些年里,你们无论是作为一位太子还是王爷,都明白作为一国之君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由着你自己一个人去决定。要成大业,就必须有所牺牲,你们明着做过什么,暗地里做过什么,朕都清楚。”明王慢慢地说着,语气有点漫不经心,却道出了他们曾经争夺王位的事实。

      “可是为什么你们最近都如此不理智,只为了一个女子?”明王声线略略提高,眼睛周围的皱纹没有遮掩住他眼里的精光。跟前的两人只是跪着,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头也没用抬起来。静默了许久,明王再道:

      “你们应该知道,朕是如何对待绊脚石的。”话一说出,跪在殿里的两人心中均是一凛,凌辉允嘴张了张,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空荡荡的中宫殿仿佛一直回荡着明王无情的声音,直到凌辉祺如寒冬深潭般的声线响起:

      “其实儿臣一直很认同,父王的为君之道……”他说着便抬起了头看向站在阶上的明王,往日总带着暖意的双目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寒凉,还有埋藏在眼眸最深处的失望:

      “无论是在当时我们失去了母后,您漠不关心地任由阿允被抱养,让儿臣独自住进了东宫;还是在您为了牵制樊相而分割我和霜儿的感情;甚至到最后,当您发现我并非你所希望的当一个国君的人选的时候,您利用阿允对霜儿的感情来刺激他和儿臣争权,儿臣都无话可说,因为儿臣认为那是一个为君者应该做的。”凌辉祺慢慢地说着,而站在阶上的明王脸色则覆上了一层莫测的神情。

      “其实父王一直都没有错,错在儿臣,错在儿臣误把一位君王当做了父亲。”凌辉祺半合了双眼,不再看着明王说。在他身旁的凌辉允虽然一直低着头,可垂于他身侧紧攥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你这是在指责朕么?”明王的声音带着一种隐忍的怒气。

      “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只是觉得,为了王位,要牺牲自己心爱的人,牺牲自己的家庭并不值得。儿臣已经失去了母后,失去了慈父,甚至差一点失去了兄弟,儿臣并非铁石心肠更非心狠手辣,因此儿臣恐怕要再一次让父王失望了。”说罢,凌辉祺兀自站了起来,轻轻一拍衣摆,再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受到刺激的明王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凌辉允听了凌辉祺这一番话,心中大约明白了什么,只是他依旧跪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明王失魂般跌坐在龙椅上,他才起身走过去搀扶过明王。虽然小时候被婷妃抱养受过不少的苦,可是凌辉允心中对明王的感情始终来的要比凌辉祺深厚,大概是因为两人的行事作风相像,又或者是因为在凌辉允的心底始终是那个害羞内向的小男孩,对自己信任的人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依赖,而明王,他的父王,则是他一直尊敬着的亲人。

      “樱儿……樱儿……”一直威严的明王在这一刻却只像一个老人,那布满风霜的脸上竟缓缓地滑下了两道泪水,他喃喃地唤着这个名字,凌辉允仿佛知道那是谁,可却又想不起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明王会在听了凌辉祺的话后如此伤心,他紧握着自己父王的手,却忽然发现原来记忆里那只温暖宽大的手已经变得枯槁,无论明王站在权力的巅峰能把多少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还是逃不过岁月的摧残。

      莫阑夜看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称帝又如何,到风烛残年时候众叛亲离,不也是一种悲哀么?

      出了中宫殿的凌辉祺直奔至了莫问的房间,莫问已经在门前等候了,表情平静,可说出的话却让凌辉祺心惊:

      “太子妃情况并不乐观,殿下做好准备罢。”

      凌辉祺伸出手推开房间的门,在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时,他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双眼触及她衣服上已经半干的血迹时,凌辉祺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已经停止跳动了。这么多的血,几乎浸染了她半个身子,她还活着么?自己来迟了么?凌辉祺心中不断问着自己。他慢慢地跪了下来,伸手抚了抚樊宁霜苍白的脸,沙哑的声线不可自已地颤抖着:

      “霜儿……”他的极轻地碰了碰樊宁霜的脸,却感觉不到带着生气的温暖。

      “霜儿,你听得见的,是不是?”他再开口,另一只手握住了樊宁霜身侧已然冰冷了的手,用力地握着,仿佛想把它变暖和。

      “霜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六年前我能把你带回来,今天也一样可以把你治好……”他拉起她的手,把它贴近自己的脸庞,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更用力地把它贴紧。

      站在门口的莫问仿佛也不愿意看见凌辉祺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便道:

      “太子也不必过分担心,我以用定魂珠把太子妃的魂魄留住,还有一月时间,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可凌辉祺一直如石像般僵硬地跪着,仿佛没有听见莫问的话,莫阑夜和莫问二人对望了一眼,皆摇头无言地离开了。

      凌辉祺一直在房间里待着,直到刚入夜,东宫迎来了三位客人,莫阑夜才敢去房间向凌辉祺请示。他看见床上的太子妃已经换过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下午那狰狞可怖的血迹也被清除了,而凌辉祺再多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便整理了一下衣服,随他到客厅去接待来人。客厅里的三人并没有出乎凌辉祺的意料之外,他看了看站在客厅的凌辉允一眼,然后示意莫阑夜接待其他的二人,只独自领了凌辉允去了书房,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避无可避,有些事情只能由他与他说。
      他们两人的身影一消失,玲珑便立刻上前拉住莫阑夜的衣服问:

      “夜,小姐是不是在这里?她……”她的话还未问完,莫阑夜便握了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然后再看了看站在一旁也紧张兮兮的芍药,示意她们都坐下。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不可思议,而且也很复杂。其实你们现在看见的樊宁霜,并不是真正的樊宁霜。”莫阑夜开始解释道,不意外地看见了玲珑和芍药都皱起了眉头。他这半年以来一直遵循着凌辉祺指示打探消失,因此除了凌辉祺和莫问以外,他是第三个了解这一切的人。

      “玲珑,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模样比她的年龄还少了好几岁?”他尝试勾起了她们的回忆,玲珑点了点头。

      “因为你们小姐的身体,并不是她本来的身体。你不是说五年前她忽然消失了?其实她是被人施了邪术,魂魄被强迫脱离了身体,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生长。当年你觉得殿下仿佛毫不关心这件事,其实他只是怕他的行动会被人阻止,因此才装得毫不在意。他请到了一位高人,让高人把他也送到太子妃魂魄所在的地方去……”莫阑夜开始解释道。

      “可是……姑爷一直都在这里,不是么?”玲珑打断了莫阑夜疑惑问。

      “这几年在东宫里做出荒诞行为的太子殿下并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那是别人找来的假扮殿下的
      人,目的是要让明王陛下废除太子的职位。”

      “是……景王……”玲珑很快便领悟到谁在幕后做了这一切,“那些来刺杀我们的人也是他……”

      “不是。因为高人一早便推算出太子妃的命里仍和殿下有交集,所以殿下随太子妃到了那个地方以后,他们很快便再回到了明国这里。只是因为当初太子妃的魂魄飞离了□□,因此当她再回到明国的时候,若找不到她的身体她的魂魄最终也会魂飞魄散。”莫阑夜打断了玲珑的推测,继续解释着。

      “难怪当初义父特意交代我说小姐的脉象与常人有异,必须以特别的药膳调理,应该是这个原因罢?”芍药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道。

      “没错。除了用药调理,太子妃身上还有一颗锁魂石和西域奇石,一颗是用作安神定魄的作用,另一颗则是保护心脉,凝神静气,只是西域奇石会逐渐被消耗,若丢失了石头太子妃的心脉便会变得很脆弱,因此殿下还输了真气保护着太子妃的心脉,只是不知何时太子妃把这护心的真气也用了……”

      “你是说……小姐她如今……”玲珑听到这里忽然紧张了起来,莫阑夜垂眸想了想,却给不出乐观的回答:

      “她的魂魄因为她妹妹的多番刺激,如今已经被逼离了这具身体,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在一月之内尽快找到她真正的身体,不然她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为什么二小姐要这样做……小姐明明很疼爱二小姐的……”玲珑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回忆起曾经在相府快乐无忧的日子不禁觉得悲伤。

      “那些不同地方的杀手,都是她的主意,暗门也是她一手策划起来的,几年前就是她让暗门的门主把太子妃的魂魄逼出来的。”莫阑夜说到这里声音也冷了好几分,他很难想象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心肠居然能这么狠毒。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二小姐她为什么……”玲珑捂住脸,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莫阑夜握住玲珑的手安慰她,他还知道其实当初来刺杀他们的不只樊宁雪雇佣的杀手,还有明王的暗卫,他认为樊宁霜成了阻碍太子殿下登基的阻碍,因此便痛下杀手。只是莫阑夜没想过他顺着这一条线索查下去,居然会摸出了太子殿下生母的死因。

      当年明王幼帝登基,外戚强势坐大,直到明王手中有实权了以后,他便决定要除去当时可是说是只手遮天的乔丞相势力。明王娶了丞相的女儿乔樱,本想用作牵制乔相,却不自觉地爱上了乔樱,可是外戚势力的一再扩大,让他不得不狠下心肠。他收集了足够的证据瞒着乔樱诛了乔相九族,后来乔樱察觉了,终日以泪洗脸地要求明王为她的族人翻案,到后来她甚至发现了明王所谓的证据中有诬陷的成分,明王为了阻止她揭发这一事,以王后怀缅族人,悲伤过度致疯的理由把她打入了冷宫,可是乔樱依旧和朝中一些曾经拥护乔相的人相联络,明王发现后,极怒赐予明后毒酒。

      莫阑夜还记得太子殿下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是如何地痛心,他独自在房中静坐了一天一夜,刚好碰上中虚道长和莫问先生到访才出门接见。莫问先生是当年帮太子殿下推算命理,然后把他送到别的世界的人,他掐准了太子妃会在近期会有灾祸便与中虚道长一同到访。而中虚道长却也有另一个身份,他是当年被灭门的乔相的长子,因着乔相用计和死士保护才能逃过一劫,大难不死以后,他忽然看破了红尘踏上了修道之路。只是因着心中仍有怨气,指导他的道长便让他先了结了尘缘,于是他便找了友人莫问推算了自己侄儿的命运,得知他命中有一大劫,便决定出手相助。
      客厅的气氛凝结着,而在书房里,气氛同样沉寂着,凌辉祺背对着凌辉允,大家都没有说话,大概都在想应该怎么开口,隔了好一会儿,凌辉允才问:

      “她,如今怎么了?”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凌辉祺依旧背对着他道。

      “什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发生什么事了?”凌辉允并不知道这当中的曲折,疑惑地问。凌辉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背对着凌辉允站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与他说了这几年里发生的事情。

      “怎么可能……”凌辉允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一步,当初樊宁霜坚定地说不认识他时,他一直只当她是失忆了,根本没想过在她身上居然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

      “阿允,我好久没有这样唤了你。”凌辉祺继续说,转了身看着自己的弟弟,眼里的一股忧愁被隐藏得很好。凌辉允紧皱着眉,脸上一片苍白,直看着凌辉祺不说话,只是最后他还是垂了眸,轻轻地道:

      “哥,这都是我的错。”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甚至还透露出了一丝绝望。

      “阿允,在这些件事里,已经道不出谁是谁非了。”凌辉祺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架上拿出了些什么,然后吧一本册子递给了凌辉允,封面有“如是说”三字,凌辉允看了他一眼,翻开了第一页,又接着看了几页,神情慢慢从疑惑变得激动,他抬头看着正看往窗外的凌辉祺,明灭的火光仿佛让他的眼眶看起来有点红。

      “我知道你也有这样的一本册子。”凌辉祺开口道,半合了眼睑,仿佛在回想什么,“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可我也太清楚她对你的感情了,因此我走错了一步。”凌辉允静静地听着他说,当听见他说他知道他的感情的时候,他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说什么。

      “我一开始,便不应该让你依赖她的温暖,如若我真阻止了,你便不会迷恋上她,往后的事情便不会发生。”凌辉祺说着,闭上了眼睛,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当年母后去世,他和阿允都经历了一段很黑暗的日子,而阿允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更加寡言内向,除了他这个哥哥,面对谁都充满了敌意。可自从遇见了霜儿,阿允便开始有了变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因为谁而有了变化,可当初的他,只想着让霜儿把他从黑暗中带出来,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弟弟能过得开心,却没有料到阿允用情至深。

      “我错了,霜儿她错了,你错了,樊宁雪她……也错了。”凌辉祺闭着眼说,声音仿佛有些哽咽,却又像一种释然。他再睁开了眼,转过身去,看着双眼通红的凌辉允,他依旧在看着手中的册子,可是写下这些句子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当初他们三人一起欢笑怒骂的日子回不去了。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凌辉允踉跄了两步,脸上的神色带有深深的后悔与内疚。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对樊宁霜的这份感情,更痛恨自己当初居然没有察觉到樊宁雪对樊宁霜的恨意。她向他告白,可是他拒绝了,在失望和受伤的情况下她曾经告诉过他说她讨厌她的亲姐姐,可是他从来没有把这话当真,也没有留意过她,没有留意过她有没有做出一些伤害霜儿的事情。如若他有留意到这一点,如若……

      “阿允……”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因为他,如若当初他娶了樊宁雪,霜儿便不会遭受这样的劫难,都是因为他……

      “阿允,事情不是没有转折的余地,我们还有一月的时间,如今只有一人知道霜儿身体的下落。”凌辉祺整理好情绪,走到他身边,把他扶到一旁坐下。

      “应该要怎么做,告诉我!”凌辉允紧张地抓住了凌辉祺的手问。

      “……她要你。”犹豫了一会儿,凌辉祺开口道。

      “不可能!”凌辉允大声道,若他见了樊宁雪,他只想杀了她,更不用说要跟她在一起。凌辉祺看着激动的他,叹了一口气。他太清楚自己弟弟的性格了,虽然阿允看起来温文儒雅,可真正的却是一个有仇必报心狠手辣的人,这一点他像极了他们的父亲。

      “她就在地牢,选择在你手中。“凌辉祺站了起来,拍了拍凌辉允的肩膀,捡起了跌落在地上的那本“如是说”册子,拍了拍,然后仔细地把它放在了书柜上。“我知道你也有不少的帮手,先让他们帮忙着找罢。不到最后的一天,别杀了她。”凌辉祺一边把册子放好,一边道。而坐着的凌辉允神情颓唐,可过了一会儿,他再站了起来,那些负面的情绪都被隐藏得完美:

      “我定能找到她的。”声音里全是坚定。

      “我也是。”凌辉祺转过身去,看着他,嘴角勾了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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