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马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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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免凌辉允生气，那把封鸣我还是狠了心把它与其他的贺礼堆放在了一起。其实我想要封鸣，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它可以用作防身，其他的因素，如凌辉允担心的那个，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了。毕竟我们已经天各一方了，他既然有了他的生活，有了他希望追求的东西，那么我也应该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时间可能不多了。
我的脸如今已经恢复了，一丝皱纹也没有，玲珑和芍药为此都高兴地流了眼泪，我也跟着嘻嘻笑说这都是归功于芍药，可是我却隐约觉得最近身体的变好和这脸蛋的改变，都大有回光返照的征兆，好像一切都在我那次吐血后渐渐回到了正常，正常得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可偏偏就是这种正常，让我的不安越加浓重。
不过这些若隐若现的感觉，都因为玲珑告诉我的一件事情而被我抛诸脑后了。一日，玲珑神秘兮兮地进了房间，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和房门，然后拉了我坐下，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和房顶，仿佛都确认无人偷听了以后，才压低了声音道：
“小姐，这几个月我们都没有放弃过追寻五年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的真相。本来一直都没有头绪，可是就在昨晚，夜告诉我说，一位叛变出了暗门的人，因为一直被追杀走投无路投靠了我们，他告诉夜，暗门也是在五年前被建立起来的，一直有人给暗门大量的物资去除掉一些商人又或者是官员。”
“那么，出资的人必定是一位权贵。”我接下玲珑的话道，能出钱把一个门派建立起来的，非富则贵。商人唯利是图，他们没有必要花钱建立一个不赚钱的门派，何况暗门去刺杀的除了商人还有官，只有官才会需要把政敌除去，自然，支持他政敌的商人也要一并除去了。
“没错，夜也是这样说的。因为暗门建立的时间和小姐你出事的时间太接近了，夜便考虑着这里面的关系。说不定是因为丞相大人树敌太多那些人无从报复便害了小姐。”玲珑推测道，我听了后点点头，没有下定论。虽然玲珑的推测也不无道理，爹树大招风，自然敌人就多了，可是要报复他，大可以一刀杀了我，为什么我又会重新出现在这里呢？这当中的疑点太多，我总感觉有一些关键的东西还没有找到，可起码现在能确认，暗门与五年前我忽然失踪脱不了关系。
我让玲珑告诉莫阑夜让他继续查下去，可是万事要小心，若事情牵涉到了官员的话，一不小心都会让他陷入重重危机，甚至连我们也会受到牵连。忽然想起，既然莫阑夜一直在工作，那么另外一位楚申留大爷呢？怎么就完全没有听见他的消息，这么想着，我问：
“玲珑，怎么没听说过楚申留？”玲珑神色古怪地看了看我，然后支吾道：
“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了，因此短期内都应该不会听到他的消息了。”我看着玲珑，挑眉，看见她脸一红，把头低得贴近胸口了，细细地喃了一句：“小姐可千万别在芍药面前提起他。”综合她的表现，十有八九我都能猜到楚大爷干什么“重要的任务”去了。叹了叹气，有点不知道把芍药配给楚申留是不是正确的。
过了正午，我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再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等凌辉允过来用膳，他向来守时，很多时候甚至会提早到来，若有事不能来吃饭的时候，总会托人捎带个口信什么的，可是今天却出奇地什么也没有，我再等了一会儿，便拿起了筷子，把芍药和玲珑也唤来一起吃饭。谁知道饭刚进口便听见了脚步声，抬头看见了他十分罕见的没有把头发束起来的样子，少了一分拘束多了一分不羁。我眨了眨眼睛，含着一口饭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还是玲珑和芍药打破了沉默：
“小姐，王爷，你们慢慢吃。”说罢便双双退了出去。我再次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我帮你装饭。”心虚地拿起了碗替他装了一碗饭，凌辉允笑了笑，坐了下来，看着我没有说什么。“今天早上出去了？”饭装好了，我也稳下了心情，问道。
“是啊，去马场练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动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型改变了，今天的他看起来爽朗了许多，比起平常总是温文儒雅的他，让我感觉更容易说话。
“练马？为什么要练马？”我抬眼看了看他，问。
“春末夏初，皇家是有一场马赛的。只是虽说是皇家举办的，大臣们也都可以参加。本来皇家的所有成员都必须参加这马赛，只是霜儿有孕了便可以免去了这一次的赛事。”凌辉允夹了一块肉放在了我的碗里，解释道。
“所有成员都必须要参加？这个规矩好生奇怪呀。”我好奇道。
“说是让皇室的成员多运动，强身健体。”凌辉允含笑看着我，又给我夹了一棵菜。
“那么你的那些弟弟，年纪那么小也要独自骑一匹马？”我有点不敢相信地说。
“他们自有他们一组比赛，十六以上的一组，十六以下的一组。”碗里又多了两块豆腐，凌辉允笑着耐心地跟我解释。
“那女子也要去参赛？”我十足地好奇。
“是。”凌辉允点了点头，再把一块蛋放进了我的碗里。
“我现在有些感谢我肚子里的‘孩子’了，够了，都装不下了……”我看着他又想把一块鸡夹过来，立刻劝止道。凌辉允笑意加深，还是把它放进了我碗中：
“不够，霜儿太瘦了。”面对这个人在这方面的固执，我只是拉起嘴角一笑，老实地低头把东西都吃完。饭后，我擦了嘴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问：
“那么胜利的奖励是什么？”
“霜儿，你认为会有胜利者么？”凌辉允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转念一想，的确，皇帝参加的活动，有谁能把风头给抢了呢？他临出房前仿佛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告诉我道：
“对了，虽然霜儿不用出赛，可是观赛还是要的。比赛就在下周，到时候我们一同出发。”我愣了愣，直到他出了房关上了门才反应过来，始终还是要见到他……们。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我心里还是十分的不想看见他，特别是要看见他和樊宁雪在一起。无论怎么和自己说不在意都没有用，心里有了这样的一道疤，大概永远都消除不了。只是想归想，现实还是得面对，在赛马当天，我随意地绾了个髻，穿了套轻便点的衣裙便想出门，结果让玲珑给拦了回来：
“小姐，这次是事关皇家的活动，我知道你向来对外表不在意，可是在这种场合穿着打扮是为了彰示身份，如若就按刚刚你那样子出门的话，肯定会有些人说闲言闲语的。”我叹了声气，任着玲珑帮我重新打扮了一番，再出门的时候，凌辉允看着我的眼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我只是笑笑，便上了马车。
今天也是一个适合赛马的日子，云淡风轻，天空蔚蓝得像蓝宝石般。马车走了不多会儿便停下了，凌辉允先下了车，然后伸出了手把我扶了下去，我脸上蒙了象征着皇家的兰花纹丝帕，朝凌辉允笑了笑。环顾四周大概是在洛城不远郊外的一个地方，面前是用木搭起的一扇高门，上面写着“皇家马场”四字，隐隐约约仿佛还能听到马的嘶叫声，大概是因为见我在观察四周，凌辉允开口解释道：
“这里是隶属皇家的马场，产出的马匹专供皇家成员使用。”说罢看了看替我们拉车的两匹马，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刚想和他走进马场便听见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停步向后看去，只见两列身穿大红色衣服腰间佩刀的官兵整齐地小跑着过来，这样的阵仗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回想起来便看见了那队官兵身后的一架豪华的马车，四壁只用轻纱遮盖住，我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里面的两人，心里一痛，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凌辉允的手，他也紧紧地把我的手握住，然后轻轻道：
“霜儿，我们进去罢。”我点了点头，身子有点僵硬地跟着凌辉允进去了。走了不远便看见了身穿宫装的一些宫女，看见了凌辉允和我，她们都先行了礼，然后领着我们到位置上去，我一路上都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当什么也没看见，因为凌辉允和他是亲兄弟，位置的安排可能很靠近，若我不想失态，便只能不断地告诫自己了。
凌辉允的手一直都把我的紧紧地包着，仿佛告诉我不用担心，待坐下后，我朝他一笑，也算是让他安心罢。静下心后才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我们坐于一个有篷草遮阳的地方，有点像舞台的设计，我们坐的位置旁边有两个主位，然后其他的位置便都分布在这个主位的旁边，再放眼看过去，除了这个“有瓦遮头”的地方外，周边还有一些暴露在阳光底下的其他的位置，我猜想那大概是给一些来观赛的官员坐罢。观察因为宫女们的一声“太子殿下、太子妃吉祥”而中断，我忍住不转头过去看，却十分不幸地发现宫女把他们带到了我们对面的座位上，这下子比他们坐在旁边来得更让人不安，幸好我们的座位依旧是面向马场，不必一抬头便看见对方。
“霜儿，渴不？要喝茶么？”凌辉允俯下身子凑近我耳边问。我感到有些不自然却没敢表现出来，回答道：
“还好，不太渴。”虽然是这样回答了，凌辉允还是让人上了茶放在了我们身旁的小几上。因为此刻只有我们四人在座，不知是我多心还是怎么，我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对面的人常常把目光往我们这边看来，我却一直不敢抬头直视他们。我感到手心因为这样的环境而微微渗出了汗，不安地看了凌辉允一眼，他只是对我笑笑，仿佛没有感觉到我的凌乱。静谧的气氛很快被陆续到来的官员给打破，当发现凌辉允和对面的人开始各自和官员交谈后，我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
“丞相大人丞相夫人万福。”宫女们喊了一声，把我的注意力转移了。爹和娘也来了么？我转头看见爹跟着宫女走到他们的位置上，然后便朝跟在身后的娘笑了笑，刚好她也在看我，我看见她丝帕下的口张了张，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然后我看见她把视线转移到对面坐着的人上，我知道她在看樊宁雪。在场的人都各自聊了起来，我身旁的位置坐了一位官员的夫人，她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我，便热切地向我问好，我出于礼貌便也跟她说起话来。周围的位置也陆陆续续地坐上了官员，马场里的气氛一时间热闹了起来，过了不一会儿，这种吵闹在一声“王上驾到”便消失了，众人都起身低首鞠躬，我看见明王镶着金线的靴子从眼前走过，然后便是他沉厚带有威严的声音响起：
“都免礼罢。”闻言，众人便又坐回了位置上。我克制着好奇心没有抬头看坐在主位上的两人，明国没有王后，那么跟随着明王出场的自是后宫最高位的婷妃了。
“今日阳光普照，云淡风轻，是一个赛马的好日子啊。”我听得明王道，便跟着众人道一句：
“王上所言甚是。”心中不免腹诽，一句普通的感叹，得到的回答却是一致的，当这王也实在是无趣。
“既然今日是皇家与众卿家赛马的日子，你们便不要多番承让了，都一展身手，比比谁的马技高超。朕也好久没有出来活动了，今日便也想着尽兴。”言毕，群臣又跟着称诺一番，如此乏味的对话进行了三四遍后，明王终于发出了“那么便开始比赛罢”的指令。我看见马场上腾腾地奔出了两队人马，一队头上绑着蓝色丝带，一队绑着红色的，然后便听得一位太监大声宣告：
“御林军蓝组，红组，准备，出发！”原来一开始是御林军的角力，只是不知道比的是什么。两队人马迅速地奔了出去，掀起了阵阵烟尘，我看着他们越跑越远的身影，猜测着他们是不是在比速度。
“哪一队人马先回到马场集合，便是胜者。”大概是怕我不理解，凌辉允又低头在我耳边解释道，我看了看他，点头表示了解。刚想转过头去，却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主位上明王的眼神，我自知是躲不过了，便低下了头等待他发话：
“允儿，朕听说你的王妃有孕了？”全城人民都知道的事情，还用得着在这里确认么？
“回父王，确是如此。”凌辉允握住了我的手道。
“那可真是一件喜事，朕跟你母后一度担心你的婚嫁问题，如今便了了我们的一件心头事。”明王这摆明就睁着眼说瞎话，明明知道太子登基后我们的孩子就会被杀掉……可我还是听见凌辉允礼貌地应着。
“王妃，抬起头让朕看看罢。”话题终究还是到了我这里，我吸了一口气，抬眸看上主座的位置，这才清楚地看清了明王的样子。曾记得玲珑告诉我，明王就四十多的年纪，可眼前的人，满头已然半白，脸上清晰地刻着岁月的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四十岁的人，不过从姿态到神情，我敢肯定年轻时候的明王必定风姿卓越。其实在座的女子都蒙了丝帕，哪里能看清楚样子，我想明王要我抬头也只是顺应话题而已。我见他看了看我以后，微笑点了点头，然后隔了一会儿开口道：
“听说王妃是丞相的干女儿？”我重新垂眸，回答道：
“回父王，确是如此。”
“丞相好福气呀，女儿都长得国色天香。”就我蒙着丝帕的样子也能判断我的样貌？我心里不禁又腹诽了一番，触碰到了坐在身旁的人含笑的眼光，我想他是知道了我在想什么了。
“微臣惶恐，女儿能嫁与太子和王爷自是她们的福气。”坐在不远处的爹站了起来拱了拱。
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话题很快便转移到了其他的事物身上，我轻呼了一口气，朝凌辉允发射了一计轻松的眼波，他笑意加深，握住我的手紧了紧表示收到了。聊完了一个儿子，自然便要关心一下那位可能是未来国君的儿子了，我尽量把注意力都放在和凌辉允的眼神交流里，不去听谈话的内容，然后时间便很快地过去了。当大臣们的马技都表演过一次后，凌辉允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衫，我余光看见明王也站了起来，便知道是他们上场的时候了，我忍住不看往对面，咧嘴朝凌辉允一笑，示意他尽力，他也温柔地看了看我，转身离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马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