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魂》欲迟非晚

16、情动

　　一路归去客栈的途中，我都在深思这个问题，吃晚饭的时候也在想，直到回到房间，祸水开口询问，我才回过神来：

　　“你说，怎样才能让不识字的人在短期内迅速变得能吟诗作对？”

　　“如果你是在烦恼腾云阁的问题，我觉得他们根本不用能吟诗作对。”我听了祸水的话，疑惑地看着他。

　　“你想营造的，只是一个文雅的气氛，让那些文人雅士能在腾云阁聚集从而打响名气，而这些和小二、掌柜、厨师们会不会吟诗作对无关。”祸水摸了摸我的脸蛋，罕见地作了一大段解释说。

　　“你只需要把他们培养成有礼貌的、符合文雅气息的人就好了，而这些，不一定要会吟诗作对才能做到。”祸水再开口，“你还是想想应该聘一些什么人来营造这个文雅气氛吧。”

　　我想了想，发现的确是这样，看了看祸水，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心里有点不爽。用力捏了他那祸国倾民的脸一下，我一下子吹灭灯火，脱下外袍，睡到床上去了。祸水低低地笑了声，然后也脱
　　下外袍，到床上拥着我。

　　“明天你可要记着我的计划哦。”我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身后的祸水说。

　　“好。”他短短地回答。

　　第二天一起来，手脚的酸痛依然，祸水告诉我他也是，我认为这大概是我们这几天都很忙的缘故，也没有太在意。梳洗过后到楼下吃早饭，看见芍药的时候，我对她说：

　　“芍药，记得我说什么吗？”

　　“嗯！芍药记着呢。”小芍药狠狠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我便到茗香居对那些想当伙计的人进行面试。说真的我觉得自己的要求不高，可是能通过我面试的人，到目前只有一个。

　　说起这位仁兄也是厉害，谈吐举止无可挑剔，而且还熟悉四书五经，容貌俊朗，绝对可以迷死那些少女阿婶，于是在面试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

　　“其实以你的条件大可以去考取功名，你为什么要屈身当一位小二呢？”

　　“因为这里的工钱高，我需要钱。”他简单地回答，眼神纯净。我不禁有些欣赏这样的人，直率，心里想着等他做了一会便把他提拔当掌柜去。

　　一整天下来，我只是找到了三个符合条件的男小二，看来我只好把目光放到了明天的女小二招工了。翻看了今天的账本，没发觉有什么大问题，当然，那些财务和掌柜贪去了的一小部分钱嘛，只是我又不是大老板，没多大的损失，自然也就一只眼开一只眼闭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刚好碰见入门的祸水，他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脸，问：

　　“累不累？”

　　“你呢？”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

　　“你不累我也不累。”这只狐狸。

　　到大堂里坐了一会儿，芍药和玲珑他们便下来了，点了菜，我开始提醒众人今晚的“抓贼”计划。

　　吃过晚饭，我径自回了房间，拿出琴来抚了一会儿，便看到月亮已挂在了中天，嘴角微翘，采花贼，你是时候落入我的圈套了。吹灭了灯火，我坐在桌前，径自喝着茶，等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听到了窗户打开的声音，我放下茶杯，走到墙壁旁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一个人落地的声音，然后便是走路衣料摩擦的声音，再然后，便是芍药的呼喊声：

　　“你…你是谁？！”

　　“我是来摘走你这朵花儿的人啊。”奇怪，采花贼的声音居然不难听，徐徐滑滑的。

　　“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要叫了！”芍药的声音继续响起。

　　“不怕，等他们都过来救你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你远走高飞了。”

　　“啊！你不要过来！救命啊！”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芍药这丫头真是……

　　“啊！”这次叫的不是芍药了，是那位采花贼。我推门来到芍药的房间，点上了灯。只见芍药的床上有一名男子，狐媚的丹凤眼尤其突出，看真了其实也是一名美男子，而床上半露“□□”的人呢，是祸水，他看似轻松地把采花贼的手扭在背后，实际上，那位采花贼已经因为疼痛而脸容扭曲了。

　　“你…你放开我！”

　　我走到采花贼的跟前，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绳索绑紧了采花贼的双脚，然后祸水配合地把他的双手别在了背后，我三两下便又绑紧了，拿出一块粗布一把塞住他的嘴巴，他只剩下瞪我的份了。
　　“好吧，把他搬到地下吧。”我对祸水说。祸水轻轻一堆，采花贼便“咚”地滚到了地上。“出来吧，芍药。”这个时候，芍药才从靠床的墙壁上，掀开一块白布，走了出来。她跳下床，看了采花贼一眼，害怕地躲到我的怀里，我拍了拍她的背，看着在地上挣扎的采花贼说：

　　“你采过很多花了？”那采花贼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把那理解为“当然”。

　　“那你喜欢我家芍药？”我再问，芍药在我怀里抱怨了一声，被采花贼喜欢在古代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情。采花贼立起身子，用深情脉脉的眼光看着我怀里的芍药，点了点头。芍药瞥了他一眼，立刻再把脸埋进我怀里。

　　“那如果今晚让你采了芍药，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家芍药？”我问的时候，芍药又抱怨了一声。那个采花贼先不住地摇头，然后看了芍药一眼，又不住地点头。我挑眉：

　　“哦？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不打算采芍药，你只是想把她带走然后一起生活。”在床上的祸水这个时候咳了一声，我知道他想笑，瞪了他一眼后，我继续问：“是不是？”

　　那个采花贼不断地点头，像要把头给点断。这个时候，玲珑和莫阑夜也来到了芍药的门前围观着。我看了看玲珑，她会意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袋，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然后玲珑开口告诉我：

　　“小姐，这是由多种毒物像蝎子、蜘蛛、毒蛇等炼成的腐骨丹，让他给服了，不仅会让他失去和女人…的功能，还会一个月发作一次，那种痛楚从脊椎蔓延至四肢，足够让一头牛疼痛致死，就让这个采花贼服下，为芍药妹妹出头吧！”玲珑说得咬牙切齿，好像芍药真的已经让他给伤害了似的，我听着也觉得好笑，可是忍住笑意，我走过去，蹲下，一把扯掉他口中的粗布，趁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把那颗药丸抛到他的口中，他闪避不及，吞了下去，然后开始猛地咳嗽。

　　“好啦，你现在没了男人的功能，这个腐骨丹的解药只有我们有，你可以选择现在逃跑，然后一个月后壮烈牺牲，也可以选择跟在芍药的身边当她的奴隶。你不是说你是真心喜欢芍药的吗？如果你的真心能让芍药感动的话，我便把解药给你，如何？”那个采花贼听了我的话，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我发现他眼里多了一丝坚毅，他点了点头。

　　“小姐，我才不要他当我的奴隶，万一…万一他对我兽性大发。”芍药害怕地再往我怀里缩了缩。

　　“小芍药，你忘了？他服了腐骨丹，已经失去正常男人的功能了，你就当他是太监好了。”我笑道，采花贼听了“太监”二字不满，发出“呜呜”的抗议声。我瞪了他一眼，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然后我继续说：

　　“这个采花贼虽然人品不好，可是他会武功，也能保护你。你的玲珑姐姐有莫公子保护，我也有他，”我朝祸水那里努了努嘴，说，“保护，就剩你了，我帮你找了个免费劳动力来，不好吗？”芍药在我怀里静了一会儿，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在地上深情地看着她的采花贼，还是带有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于是这件事又完满解决了。其实那颗药丸只是普通的药丸，那些话都是我教玲珑说的，可是根据心理暗示法，当一个人受到了多次的暗示，身体便会做出暗示的反应，就像那个著名的实验，把人的眼睛给蒙起来，告诉他要用烙铁烙他胸口，然后在猪肉上烙的时候，那个人闻到焦味和烙铁烙在肉上的吱吱声，便会感动同样的痛楚，在胸口的位置也会出现烙印。

　　我让祸水穿上芍药的衣服在床上等着那个采花贼，等他近身了便把他擒住，而我便挂了一张白布在床靠墙的那一面，芍药就在白布后面说话，采花贼不敢点灯，是看不清楚的。这个采花贼在下了战书后不会隔天便来，我算准了他会在第五天来，以为我的防备都松懈了。果然让我猜对了。
　　只是芍药是不知道这颗药丸是假的，不然她也不会安心地让这个采花贼当她的奴隶。把采花贼扔到了莫阑夜的房间，我们全部人又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们全部梳洗完毕以后，我到了莫阑夜的房间给那个采花贼松绑，刚拿出了他口中的粗布，他便惨兮兮地问我：

　　“那颗药丸真的可以夺取男人的…能力？”我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昨晚肯定已经试过了，便故意点头说：

　　“当然，你以为我会骗你？不夺取你这个能力，怎么放心把你放到芍药身边？”

　　“啊！没想到我楚申留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仰天长叹了一声。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

　　“只要你能芍药爱上你，解药便给你呗。”然后我站起来，让他过去对面的房间，伺候芍药梳洗。那个采花贼只好灰溜溜地出去了。

　　我听到芍药叱他的声音，忍不住笑了。问了莫阑夜介不介意让那个楚申留暂时住在他房间，他没有说什么，只点了头。换好男装，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楚申留看见我，大声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变男人了？”声量之大足够让整个大厅的人都看着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芍药也醒目地拍了楚申留的头一下，说：

　　“公子本来就是男人，什么‘怎么变男人了’？”楚申留只好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吃过了早饭，我便到了茗香居开始了女子的伙计招募，结果我还是很满意，一共招了十八位年轻貌美，手脚利落的女子。这样，我们的大堂的服务，便是以女子为主了。离开了茗香居，我到了丝绸店和掌柜商谈，定制了工作服，款式我画给了掌柜，我告诉他我在五天后便需要这些服装，掌柜大概是太开心了，一直笑哈哈的应着，我还以为他会为这个期限和我争论，正好，省下了我不少的功夫。

　　第二天一早，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个掌柜那么开心了，因为一个又一个的媒婆上门了。她们一来便为我提供十几个女子，我都看傻眼了，只好笑着回绝。祸水中午回来的时候，看到桌面上的美人图，像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般笑眯眯地靠近我，说：

　　“霜儿魅力不容忽视。”我瞪了他一眼，手往桌面上一指说：

　　“别高兴得太早，下面那一叠是你的。论魅力，我还是无法跟你比。”祸水看都没有看，一把搂过我坐到床上说：

　　“你生气了？”

　　“没有，我那么忙，哪有空生气。”我撇了撇嘴说。

　　“我说，那些美人图里面有叫宁霜的女子吗？如果有，我便去提亲了。”祸水把头搁在我肩膀上，说。我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叱道：

　　“耍嘴皮。”

　　“霜儿，待到酒楼的事情都稳定后，就嫁给我吧？”耳边传来祸水认真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房，让我心跳加速，脸蛋迅速便热。

　　“谁要嫁你？”我微一挣扎，想站起来。祸水一把捞过我，一个转身把我压到床上，膝盖压着我的腿，两手抓着我的手拉到头顶，我不敢直视他，别过了脸，说：

　　“怎么？想用强的？”祸水听了，静了一会儿，忽地笑了。我听得他笑了，才转过脸看着他，那笑容如阳光般，瞬间点亮了他的容貌，我看着他那绝美的脸庞，不禁有点醉了。他松开拿着我的手，改为侧身抱着我，说：

　　“你真是治我的毒药。”眼神里带着无限的宠溺。

　　“那你便是我的米饭。”我故意做一个没有诗意的比喻，我知道他会明白的，我每天都要吃米饭，米饭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东西。果然，祸水看着我的眼睛瞬间变得光芒大盛，为他好看的脸庞增色不少，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问：

　　“你以后只为我绾发？”

　　“嗯。”

　　“你以后只摸我的脸蛋？”

　　“嗯。”

　　“你以后只亲我？”

　　“嗯。”

　　“你以后只爱我一个人？”

　　“当然，我只爱你一个。”

　　“别以为来了古代便可以有三妻四妾。”我捏了捏他的鼻子，说。

　　“送上门也不要。她们哪有霜儿好。”要知道我还没试过对他撒娇，他这一句话让我脸蛋热到了极点，我越来越发现这个祸水，学会祸害我了。

　　于是一整个下午，我便和他在房间里厮磨过了。

　　吃晚饭的时候，芍药忽然问：

　　“小姐，你好像高了。”我捏了捏芍药的小脸蛋，说：

　　“很正常啊，你小姐我正处于生长发育期间。”

　　“可是小姐，你高得很快啊。你看，你的裙摆现在只到脚踝了，而这套衣裙我们才买了不到一个
　　月。”

　　“是呀，小姐。第一次见你你还没我高，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和我平视了。”玲珑补充。我想了想，然后走到祸水身边比了比，果然！我和祸水两个人在最近都扯高了不少，以前祸水只比我高了一个头，现在我只到了他的肩膀，目测估计，他现在有一米七、八了。真是神奇，难怪我和祸水最近都会觉得关节疼痛，原来是长高的关系。

　　“你们两个是怪物。”楚申留含着一口饭，愤懑地看着我和祸水说。我看了看芍药，芍药会意地往楚申留手臂一拧，楚申留立刻脸都紫了。呵呵，其实这招也是我教芍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