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昏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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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结束，柏幼雨携甘草迈出藏书阁时，脚下还有些犹豫。
——他怕戚旌还没走。
两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被戚旌那句“轻浮”说的实在是委屈，可他又不擅长与人起冲突，便只想躲着他走，甘草气道：“怕他作甚？莫说您与严公子从未逾矩，便是真有，也轮不着他说三道四。”
话虽如此，柏幼雨终究是到上课时才出去。
但走到一半，他又突然想起严昱林，脚步生生顿住，叹了口气。
“少爷？”甘草道。
“他怕是又要同我赔礼道歉了，”他语气晦涩，没指名道姓，“次次如此，可我早就听厌了，诚然他说要娶我，可我何时能等到？与其出去听他那些诳语，倒不如安安静静待着看书！”
甘草为他是从，立即道：“那我给您扇风磨墨。”
“不必，你去给夫子请假，就说我身子不适。”
柏幼雨转身便走，甘草往学堂方向跑着去了，他垂头丧气，有片竹叶飘落在他肩头，他伸手捻住，边出神边进了藏书阁。
藏书阁进门是道珠帘，成串的珠子泠泠作响，霎时动听，进门无阻，可见四面八方的书墙，书墙之下是木桌，其间有道道屏风相隔，只见人影晃动，不见其人。
不过，与门相对的那张木桌则能被进门者一览无遗。
方才走时，那里自然是没人的，因为之前他便坐那儿。
可现在，那儿有位穿青衫的同窗正低头研读他方才所读之作，此人身姿挺拔，仪表不凡，正是戚旌。
柏幼雨脸色变幻不定，甚至不自觉后退半步，有些见鬼似的荒谬感，本想扭头就走，但转念一想，他为甚么一副落荒而逃之态？
只不过几句调笑之语，他便如此，岂不是坐实了“轻浮”二字？
于是他又硬着头皮，找了个远些的位置坐下。
坐下后才想起没拿书，手脚很是无措，这时戚旌抬起头，不经意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令柏幼雨看清了他的样子——面色苍白，虽然俊美，却无甚颜色，他神色寡淡，似乎不太高兴，抿唇时，眉目满是闷闷不乐。
柏幼雨瞬时收回目光，心生忐忑。
死寂中，戚旌放下书，垂眸淡淡道：“这篇《郑伯克段于鄢》，夫子评说他工于心计，阴险毒辣。你却在旁批注说认为他冷静睿智，为甚么？”
柏幼雨以为他要讽刺自己小家子气，咬唇道：“不为甚么，我就想那么写。”
戚旌似是一怔。
他局促地起身想走，戚旌也同他一起站了起来，在他快要掀开珠帘时，戚旌喊他：“等等！”
他站定，却没转头。
“方才是我多有冒犯。”戚旌脸色苍白如纸，轻声咳嗽，“……见谅。”
柏幼雨听他声色不对，纠结片刻，还是转过身去看他，却见他摇摇晃晃，青色的袖口已然鲜红刺目，顿时大惊失色，与他对视，瞧他瞳孔涣散，忙疾奔过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些，戚旌堪堪倒在他身上，神志恍惚。
他摸了一手的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昏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