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夜雨》竹岫

17、第十七章

　　“肖湘，大长腿，等等我，我们去哪里?”叶予怎么也跟不上肖湘的步子。
　　“楼顶。”肖湘并没有停下脚步。
　　“楼顶?”
　　“你不是想去看大熊猫吗?”肖湘慢下步子。
　　“嗯嗯！”叶予兴奋的快要跳了起来，已经开始期待见到那只怎么也爬不上楼顶的国宝了。
　　楼顶人很多，都是为了拍照。可惜这里并不高，不能一览众山小。不过，这里俯瞰的霓虹又是别样的一番景色。那只笨重憨厚的大熊猫，爬了那么久，依然没爬上来。
　　叶予看到了它轻松的趴在楼房上，情不自禁的跑向这个憨态可掬的大家伙。她用手抚摸着他的大熊掌，可惜是假的，她遗憾的叹息着。
　　“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真的。”肖湘背倚靠栏杆，温柔的说。
　　“真的吗？”叶予满心激动的追问确定着。
　　“嗯。”肖湘莞尔一笑。
　　叶予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可她心里明白，她的时间不多了，不经意间又惆怅不已。
　　“傻丫头，想想开心的。”肖湘的眸子里透露一丝怜悯。
　　叶予回忆着肖湘的用心良苦，不愿让肖湘再操心了，默默下定决心：“只要有肖湘的陪伴，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不能表露出伤感，不能让他担心。定要好好珍惜剩余的时光，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肖湘，你姐姐长得好漂亮。”叶予尝试着转移话题。
　　“嗯。”
　　“她好像很懂你呢。”
　　“嗯。”
　　“肖湘……”
　　“怎么了？”
　　“你只说一个字，我怎么接……”
　　“好吧。”肖湘意识到了尴尬局面，居然笑了起来。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叶予暗地里嘀咕着，眼神四处游荡，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了她的视线。
　　叶予的目光跟随着他到了栏杆旁，一路走过来，旁人见怪不怪的偶尔瞥一眼这个人。
　　“这猴子也要来看风景?”我讽刺着。
　　“什么猴子？”肖湘朝叶予视线的方向望去，理解的笑了笑：“这个很常见，一般都是家里贫苦的人才会用这样的方法赚钱。”
　　“贫困?”叶予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就让她觉得恶心，反驳着肖湘语气中的一丝怜惜：“你不知道他今天……”
　　叶予还没有说完，肖湘神情骤变，突然打断了她：“不好！他想不开。”叶予一脸蒙蔽，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猴子竟然爬到了栏杆上坐着，似乎风一吹，就会滑下去了。
　　叶予吓了一跳，焦急的问：“肖湘，怎么办？”
　　周围原本若无其事的人都被这个人的举动吓到了。有一个大叔好心的劝道：“唉，别想不开啊！快下来。”这猴子扭过头，凶神恶煞的吼道：“关你屁事，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你！我好心关心你！罢了。”说完，刚刚那个大叔气愤的走了。旁边的人也开始慌乱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不一会儿，楼下也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人越来越多，肖湘之前打电话报了警，现在警察也来了。
　　他们被隔在了警戒线后面，楼下也做了防护措施。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慢慢靠近，向前温柔的劝导。可这猴子性急，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向警察哭诉着自己下午的遭遇，生活已经过不下去了。
　　警察极力耐心的抚慰着。
　　不知为何，面对猴子嘴里的委屈，叶予心中百感交集。转过头，叶予看着肖湘关切担忧的神情，很想告诉他，那猴子是怎样的人。
　　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叶予打算诉说，可因为人群嘈杂无序，不利于劝导，警察将他们疏散，于是叶予又憋了回去。
　　路上，叶予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闪现着那个猴子的言辞，又觉得纠结：“你穷，难道就可以偷小孩子的钱了吗？讨厌你这副乞人怜悯的嘴脸。不过，我好像做的的确过分了。”
　　不知不觉，叶予和肖湘到了楼下，人已经散了差不多了。叶予微微的抬头，那个猴子已经不在栏杆上了。看来，已经被安全带走了，叶予不禁长舒一口气。
　　如果因为自己的行为残害了一条人命，叶予的确罪过了。可还是希望那只猴子脚踏实地吧，不要再做偷盗行为了。
　　回到了酒店，肖湘洗漱完后，开始收拾东西，嘴里念叨着：“这年头，有什么想不开的，真搞不懂。”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人也可恶，只知道骗取别人的同情心。”叶予趴在桌子上，无趣的玩弄着酒杯。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见他今天偷小孩子的钱了。”
　　“居然偷小孩子的钱！这也太过分了吧。”
　　“对呀，所以我就教……”叶予忽然打住，意识到如果肖湘知道了，自己的好形象就没了。于是，叶予灵机一动，重新整理和修改了内容：“叫那个小孩，结果我忘了他听不见我说话。还好，他自己的倒霉，他的金箍棒由于技术不好，弄在地上……然后，就碎了一地……”
　　“然后就是他口中说的有人故意捉弄他?”肖湘竟投出了质疑的眼神。
　　“不是我……”叶予急忙掩饰。
　　肖湘拉长了脸，默默地收拾好了东西，坐到了床上，期间没有说一句话。这让叶予更加慌张，还好，肖湘发话了：“我们不争论到底是谁做的，这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是想发表一下我的观点，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任何人都会犯错，因为所处的境况不一样，所以，我们都要学会宽恕，学会改进。”
　　“肖湘……”听了这些话，叶予欲言又止，思绪万千，“我知道了。”
　　“早点休息，明天早上的飞机，很早。”
　　“嗯。”
　　叶予缩进了被窝，脑子里回放着肖湘说过的话：“犯错……任何人都犯错……肖湘肯定猜到了是我干的。他这样说，是为了告诉我，让我以后是三思而后行，不能不计后果的肆意妄为。
　　刚才的我并没有思虑周全，没有采取合适的方法去做想做的事，还捉弄他……造成心理阴影，差点就跳楼了。如果真的跳了，那我不是就成罪人了吗？唉……只要他改掉这个坏习惯就好了。”
　　叶予把她的所作所为都反省了一遍。只是，这些都不重要，她最担心的，在肖湘心中，她变成了什么样?
　　是爱惹麻烦，玻璃心，肆意妄为，还是什么样？都是缺点，全都暴露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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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声，随着人满为患的公交车突然急转弯，吴之宇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一脸不满的吴之宇转过身，却没有发火。
　　“我的可乐……”茹欣怡嘴里都是可惜的语气，眼睁睁的看着可乐洒在地上。
　　“怎么是你？”吴之宇看看旁边的人，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吗？”
　　“吴之宇……”
　　“不对!”吴之宇看见了地上的可乐，突然想起来：“喂，看看我衣服弄上可乐没？”
　　“没有!”
　　“那就好。”吴之宇安心的转过身去。
　　“喂。”茹欣怡竟表现出不满，“你说你弄掉了我的可乐，该怎么办？”
　　“唉唉唉，明明是公交车转弯导致的吧，怎么能怪我!”吴之宇一脸无语的转过头。
　　“我不管，我刚刚才打开的可乐!我还没有喝呢！”茹欣怡可怜兮兮的倾诉着“反正你要赔我可乐!”
　　“别这么不讲理吧！”
　　“不管!你就要赔!”
　　“我的天。好吧好吧，我赔你，不就是瓶可乐吗。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哼！”茹欣怡得意的笑了笑。
　　茹欣怡看了看四周，抿嘴一笑。公交车到站停靠，二话不说就拉着吴之宇往下走，“走走走。”
　　“干嘛？”吴之宇被动的挤下了公交车，“我还没有到站呢！”
　　“赔我可乐啊！”茹欣怡拉着吴之宇就往电影院跑。
　　“干嘛那么急!我又不会赖账。”吴之宇跟着茹欣怡到了电影院门口，满脸疑惑，“来电影院干嘛？”
　　“一边看电影，一边喝可乐。岂不美哉!”茹欣怡洋洋得意着。
　　“别闹!”吴之宇拿开茹欣怡的手，正经的说：“我要回去了!”
　　“你回去有急事吗？”茹欣怡略带失望的表情让人怜惜。
　　吴之宇并没有回应，只是慢慢往回走。
　　茹欣怡鼓起勇气跑过来挽着吴之宇的手臂不放，撒娇卖萌：“哎呀，之宇哥，陪我看电影嘛，我本来就想和朋友看，可是她男朋友临时找她有事，她就走了……你就陪我嘛，用不了多久的。”
　　吴之宇有点受不了，想挣开她的手。没想到茹欣怡反而越抱越紧，“好不好嘛!求求你啦!”
　　“好好好!”吴之宇平生最受不了女孩子撒娇，因此最终还是妥协了。
　　电影过半，茹欣怡一边抽泣，一边拿起怀里的大份爆米花往嘴里塞，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你个傻子，傻了吧唧的，她喜欢你呀……”
　　吴之宇看了看旁边难受的茹欣怡，把手中纸巾轻轻递过去，关切的问候：“擦擦吧，别伤心了，电影而已。”
　　茹欣怡抱着爆米花，抽泣的看着吴之宇，说不出话。吴之宇有点不知所措，见她没接过纸巾，主动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茹欣怡停住了抽咽，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如镜子般映出吴之宇认真的样子。茹欣怡出了神的呆着。
　　吴之宇见茹欣怡盯着自己入了神，立马缩回了手，有点慌张的飘忽着眼神。吴之宇瞥见了旁边的可乐，拿起可乐递给茹欣怡：“吃了那么多，渴不渴？”
　　茹欣怡忽然回过神，接过了可乐，一丝绯红晕开在脸颊，说了谢谢，轻轻咬住吸管，思绪万千。
　　电影很快结束，茹欣怡释然的走出来，后面跟着神情凝重的吴之宇。
　　“之宇哥，现在我们回去吧。”
　　“嗯。”
　　“谢谢你陪我看电影呐！”
　　“没事。”
　　“你怎么这么严肃……”茹欣怡回过头。
　　“没……”
　　“怎么了嘛？”茹欣怡撅着嘴纳闷道。
　　“喜欢就要说，舍不得就要挽留。”吴之宇一脸严肃。
　　“这个电影呀！”茹欣怡顿悟，“嗯，喜欢就要说。”
　　吴之宇面色不改。茹欣怡一边走一边瞅了瞅他，笑着说：“之宇哥，我可不可以喜欢你!”
　　吴之宇忽然停下脚步，似乎被吓住了，顿时语塞。
　　这妮子怎么见谁都喜欢？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好，好想喜欢你。”茹欣怡停下步子，认真的阐述着。
　　吴之宇没有回应，看见公交车来了，敷衍了一句：“嗯，先回去，车来了。”
　　“啊~”茹欣怡失落的跟着吴之宇挤上了公交车。
　　吴之宇握着扶手，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渐暗的风景，脑子里浮现出一幕幕幸福的曾经。只是这些影片越来越悲，直到不欢而散。吴之宇冷笑着：“你放下了我，我是不是也不应该这样执着了……”
　　茹欣怡坐在吴之宇旁边，抬头看着逐渐惆怅的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唐突。
　　天已经黑了，昏暗的路灯光拉长茹欣怡和吴之宇的影子。茹欣怡一直自责自己影响了吴之宇的心情，组织了一大堆话，可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之宇哥，你还喜欢以真吗？”
　　吴之宇顿足，思索片刻：“喜欢，我已经说了，就算舍不得，也没能挽留住她。”
　　“那……是放下了吗？”
　　“是吧。”
　　“那我可以喜欢你了对吧！”
　　“你不是喜欢肖湘吗？”
　　茹欣怡脸刷一下的红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着说：“之宇哥说的对，我那不是真的喜欢。”
　　“真羡慕你，能进能退。”吴之宇竟发自内心的笑了。
　　茹欣怡看着那真心的笑容，慢慢走到他面前，尝试着抱住他：“你也可以。”
　　“嗯。”吴之宇似乎放下了什么包袱，敞开心扉，紧紧的将茹欣怡抱在怀里。
　　茹欣怡感觉到了吴之宇的主动，高兴的将脸贴近他的心脏，享受这一份真诚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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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茹心怡：近水楼台先得月！
姚以真：好马不吃回头草，尤其是朋友吃过的。
茹心怡：......
吴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