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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祁路遥又睡了一会儿。
      这种浅眠几乎没休息到大脑,各种画面在梦里翻腾。

      他看见岑越人担忧的表情,眼下那颗泪痣看起来像在哭,蹲在他面前,问他能不能考虑考虑别人、更多的人,哪怕一次也好。
      小房间拉着遮光窗帘,就开了一盏小夜灯,他非常失望,因为自己最想听的并不是这个。岑越人选择了别人,没有选择他。
      他不敢看越人的眼睛,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之后是海边,恐怖的海边。越人老家开的那个纪念品商店里有台旧风琴,就摆在入口不远处。越人说你想弹随时可以。
      店里四时不断的风铃声、轻音乐声,与海浪交织在一起。整整两个月过去,吃了睡睡了吃,他一次都没碰过那台风琴。手在盖子上摸一下,还能摸到点灰。
      他打了点水,把琴擦了擦,还是没打开。

      他逃走了。

      身体有坠落的感觉,最终落到一片坚硬的水泥地面,空气凉飕飕的。
      他睁眼,看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冷库。
      身体很重,手脚几乎动不了,脑袋也昏沉胀痛。思维像打发了的奶油,粘稠到几乎凝固。
      他是被哭声吵醒的。

      十五岁的辰夏哭得肝肠寸断,小小一团缩在他怀里,热烘烘的。他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人能哭出这么多眼泪,不浪费吗,都已经两天没喝水了。
      然后嘴里尝到了一点甜味。
      辰夏发着抖,把糖塞进他嘴里。祁路遥看到他一张小脸通红,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说着哥哥不要死,糖给你吃,小夏可以死,小夏没有本事。

      祁路遥当时烧得糊涂了,但这段记忆还挺清晰的。
      他甚至记得那个冷库里挥之不去的淡淡腥味、冷库里化学品的奇异味道——还有一团人类温暖的热度、紧紧贴着他的眼泪的湿气、倒映着设备指示灯光亮的漂亮的大眼睛。
      奇异的一幕,让他心火燎原般烧起来,烧得一片柔软。

      “别哭了,”他听到自己声音嘶哑,用尽全力抬起手,摸了摸小辰夏的头,“你有什么想要的?”

      手机闹铃响了。
      祁路遥猛地坐起来,睁着眼睛,带着毁灭世界的冲动,狠狠把手机掼在地上。

      白宵怜正好从卧室出来,目睹了这一幕,吓得“噫”了一声,原路返回关上了门。

      “……”祁路遥悻悻地把手机捡起来。
      多有先见之明的节目组啊,在地上铺了长毛绒地毯,手机完好无损。
      地上怎么有根长头发?哦,他们宿舍有个长头发的男人。

      祁路遥叹了口气。
      真是受够了,现在的自己就他妈像个弱智一样。
      辰夏……哦,辰夏在上课。
      辰夏居然在上课。

      祁路遥掏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想了会儿决定去看看他上课上的怎么样。

      教室就在他们练习室那栋楼,随便征用了一间,祁路遥顺着窗户找了两层就看到了人。
      门上有块玻璃,很像他初中的教室。
      有时候上晚自习,他们班主任就会从那扇小玻璃幽幽地观察他们。

      高中倒是没什么这样的经历,组了乐队后他缺勤缺得厉害,到后面就是快考试了才回学校抱个佛脚——还好自己脑子不错,也没有特别拉胯的科目,在学校连教导主任都不管他玩手机,高考分数也还不错。

      此刻他体验了一把教导主任的视角,发现这个小窗看得还挺清楚的。

      舞蹈老师是个年轻女人,祁路遥没见过,扎个丸子头。
      表情挺严肃的,说话的时候一直皱着眉。

      看了几分钟,这老师教的确实是最基础的东西,还附带讲解原理。
      就像教数学,摒除复杂的公式,告诉你一加一等于二,这是万物真理,知道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吗?因为blabla。

      辰夏这种性格基本就告别了“为什么”,他们训练的时候多复杂的公式都直接往他脑子灌让他强行记住,辰夏遇到难题也会往里套,学得挺好。
      现在面对一加一,反而抓瞎了。
      另外四个学生显然是理论派,比较适应这种教学,折腾了十几分钟只有辰夏还是块木头。

      “辰夏!”女老师火气上来了,“这都听不懂吗!?”

      祁路遥火气也上来了。
      知道一加一大于二就行了你管什么为什么?
      这难道是舞蹈学院理论课吗?

      辰夏也被吓了一跳,但完全没生气的样子,笑眯眯地:“姐姐别生气,我比较笨。要不您再说一遍?我在认真听的。”
      女老师愣了愣,笑骂:“谁跟你嬉皮笑脸的!还笨,笨是借口吗!?”
      辰夏:“那我不笨……?”
      “笨死了,”女老师打了他后脑勺一下,“看好了,我再做一遍,手放这儿,感受一下肌肉的发力——想不明白用身体会感受吧?”

      祁路遥又点了根烟。

      走廊里通风不好,不一会儿周围就乌烟瘴气的。
      笨死了,别人骂你你还笑,祁路遥想想都气,又气又烦,烟都压不下去。他在门口又呆了会儿,感觉自己再呆下去烟雾报警器都该响了,到时候一通水浇下来大家都尴尬,索性转身走了。
      在大楼出口站了会儿,他叹了口气。
      要不买包糖去吧。

      辰夏虽然对糖来者不拒,但也是有一般喜欢和超级喜欢以及最喜欢的。
      基地里的小卖部种类很少,祁路遥拿了罗伊丹的车钥匙,去了熟悉了小店。

      太热了。
      停了车还要走一段,他一摘头盔就觉得受不了,这他妈是六月该有的温度吗?

      太阳像被人绿了似的怒火中烧,散发的热度仿佛在说“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全都给爷死”,晒得是草木失色,人类气绝。
      祁路遥感觉自己就像个赤身裸||体冲进火场的勇士,头都昏了。

      以前有这么热过吗?
      他烦躁地掀了下领口,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
      不遥远,也就三年前吧,刚捡到辰夏那会儿。因为之前睡觉的时候短暂梦了一下,此时那段记忆格外清晰地跳了出来,与聒噪蝉鸣一起,与眼前的小路重叠起来。

      ***

      什么也不想做。
      辰夏的破烂小出租屋里,祁路遥会随机坐在某一处发呆。
      三天前他开始站在黑黢黢油腻腻的窗户前,某个时间点站过去,回过神时往往就已经晚上了。

      好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直到辰夏回家。

      天热了。
      祁路遥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是因为他摸烟的时候,手上的汗让烟盒滑出落在地上。

      烟盒还很新,跌落时盒盖撞开,一根烟伴着一点点烟丝的碎屑滑出好远。
      祁路遥把烟叼到嘴里,打火机是温热的,烟雾扑到脸上有烫人的错觉。
      他走了两步,把烟盒扔进厨房的垃圾桶,再打开客厅茶几抽屉时,发觉那是最后一包。

      某种难以忍受的焦躁感顿时支配了全部理智。

      要去买烟。
      他这么想着,不知道多久以来,第一次迈出了这间破旧小屋的大门。

      这里实在太破烂了,附近营业的店与环境看起来也很相配,脏乱差且不怎么正经。
      祁路遥并不在乎,径直走到一个看起来会有烟的小卖部,开口时,发现自己的声带已经很久没震动过了,很哑,很难听。
      他报了个牌子,店老板也热得半死不活地说没有,只有某某。

      那也行吧,只要是烟什么都行。祁路遥如是想,准备掏钱,突然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他突然又没那么想抽烟了。

      茫然地在路上站了一会儿,压倒性的热击败了一切。欲望消失了,快乐与愤怒全部消失了,他不知道该去哪儿。
      谢谢烟瘾,他突然想道,好像除了弄点烟钱回来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于是他四处看了看,找了家黑网吧,拿手上的表换了点筹码,去了角落一台绝对不会带来好运的机器前。

      很可笑的是,许多在这种弱智机器上大赌特赌乃至倾家荡产的人,并没有真正赌徒的热情。
      他们知道这玩意儿中不了奖,自己只能一直在前面消磨时间和金钱,无意义地消耗。
      你问为什么明知道没有意义还要去,他们也说不上来。现在祁路遥倒是可以给点答案出来——因为人活着本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机械的重复动作可以让人产生一种“我在做什么事”的错觉。
      而这里起码能让他凉快一点。

      他近乎昏沉地在里面呆了半下午,直到某道声音突兀的出现,像惊雷一样把他炸醒了。

      “啊——”辰夏飞奔进来,一把蹿到他身边,脑袋探到屏幕前,“你居然瞒着我玩这个!”

      祁路遥吓得够呛,随即暴怒,一把扯住辰夏后领把人拎起来,吼道:“老板!!!不要命了,未成年也往里放吗!?”
      老板在门口以更大声吼回来:“关你屁事!!!”
      ……离谱!
      祁路遥额头突突跳,正要再说什么,辰夏已经滑溜地从他手里获得了自由,钻到了机器前。

      “哥哥你不会玩啊,”辰夏笑得眼睛一眯,两颗小犬牙点缀在瘦削的脸上,十足可爱,“我跟你说哦,玩这个有技巧呢!以前我跟boss学了好几手,我可厉害了!”
      祁路遥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他妈也太离谱了,十五岁不上学也就算了,打的工他去看过,好歹内容是健康的,但黑网吧是不是过分了?对,还会抽烟,五毒俱全是吧。
      眼看辰夏已经非常热切地用上了他的筹码,神色一惊一乍的,投入得很……祁路遥头开始疼了。
      要不是他确认过这小孩吃的糖就是最普通的糖,他都想报警。

      “你不懂,”辰夏一边玩一边很话唠地跟他讲,“运气是很玄妙的,越新的机器越容易中奖!这个是经过什么统计?什么概率学?总之加上你的新手运,我们今天肯定赚——”
      祁路遥:“…………”

      辰夏很快把他的筹码造完了,祁路遥松了口气,以为终于结束了,就看见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把现金。
      “不要紧,我刚发了工资,这就是天意啊!”辰夏灿烂笑。

      “……”
      祁路遥几乎觉得有点恐怖了。
      趁着辰夏不注意,他悄悄把钱堆里摆在旁边的四个硬币扫在了手心里,滑进裤子口袋。

      一小时后,果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辰夏去摸筹码的时候摸了个空,脸上露出茫然表情,不存在的尾巴好像都耷拉下来。

      祁路遥就是看不得这个。
      本来想骂他的,只得在心里临时转换了一下,变成比较委婉的摆事实讲道理。正要开口,辰夏出乎他意料地先一步发言了。
      “有时候是会这样的,赌嘛,总是有风险的!”辰夏安慰地拍他肩膀,“不要紧,我们下次再——”

      “下次!”祁路遥用力拽他后领,气得都有点肺疼,“还下次!”
      “?”辰夏懵懵地,恋恋不舍地被祁路遥拽出了黑网吧。

      烈日晒了一整天,整个世界像开了高火后的蒸笼。
      辰夏热得张着嘴,跟在祁路遥身后,叭叭个不停:“唉,运气不好,今天要挨饿了。也是没办法啊。”
      祁路遥冷哼一声。

      “幸好家里还有糖,我可以分你一点。好热啊……明天我找隔壁店婶婶要个笋吧,她今天给我我没要呢,这样我们明天就有东西吃了。后天怎么办呢,大后天怎么办呢,下周怎么办呢……这天好热啊……”
      祁路遥被他念得更热了,一回头,就看见辰夏像个落水狗,汗如雨下,廉价的T恤湿得透透的,贴在身上。
      显得蔫蔫的。

      太热了,热得不行了。
      祁路遥想着,把他拽到路边,前面有家便利店,两人钻进去。
      径直走到冰柜前。

      “没钱了啊……”辰夏小声。
      然后他看到祁路遥从裤兜里掏出四个硬币,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太好了!”辰夏肉眼可见地饱满起来,笑得眼睛眯起,“四块钱,可以买两根冰棍了!”
      祁路遥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冰柜,不情不愿地拿了个可爱多。

      “?”辰夏推推他,指指旁边,“买那个啊,那个便宜。”
      “不要,”祁路遥嫌弃,“名字太难听。”
      辰夏惊呆了:“……可是那个只要两块钱,我们可以一人一支。”
      “可爱多,”祁路遥说,“一人一半。”
      眼看辰夏还想说什么,祁路遥抢先堵嘴:“可爱多是我的底线,其他的不配叫冷饮。”
      辰夏:“………………”
      辰夏小声:“那是我的工资吧?”

      祁路遥回头看了他一眼,辰夏扁扁嘴,委屈地跟在他后面付了钱出去了。

      哪里都没有阴凉,还好太阳已经不如中午大了,勉强可以忍受。
      俩人坐到附近的花坛边,背对着太阳分吃那个可爱多甜筒。

      辰夏左手揪衣领,右手拿个传单折成的纸扇扇风,因为坐在右边,还能同时扇到两个人。
      祁路遥就负责举着甜筒,自己吃一口,辰夏就凑上来咬一口。

      小东西非常狡猾,生怕他吃多了,超过约定的“一人一半”,眼睛盯得紧紧的。
      他自己倒也没破坏规则占便宜,不过他嘴巴不大,想占便宜也有点难度。
      祁路遥看着他,感觉好玩,心思完全在甜筒上的同时,扇风的手竟然还能保持节奏不乱。

      再大的甜筒也禁不住俩人这样吃,没一会儿就剩个尖儿了。
      那个尖尖为了防止奶油化了漏出来,在里面灌了点巧克力,在你一口我一口的规则下正好轮到祁路遥。

      辰夏无意识地伸了伸舌头,又叹了口气,很羡慕的样子。
      祁路遥笑了笑,忽然把尖尖往他嘴里一塞。
      意料之中看到了小家伙惊喜的表情。

      太惊喜了,眉毛扬起来,睁大的眼睛里闪着星星,仿佛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他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朝祁路遥笑,太阳仿佛都为这个笑容软下了脾气,收敛了热度。

      只是一个蛋筒尖而已。

      祁路遥心一软,失去的感知像破冰的河,哗啦啦流动起来,冲破桎梏,发出轰然巨响。

      他听见了很多声音。
      空调外机的嗡嗡声,马路上车辆低沉的引擎、摩擦地面的声音、遥远的鸣笛声;人类活动时与各种物体碰撞发出的声音、说话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纸扇扑扑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尖锐的蝉鸣。

      还有不知名的、刚刚诞生的旋律。

      ***

      “……”
      祁路遥回过神,二话不说冲进便利店,不知道从哪儿掏出谱纸和笔,唰唰写了两句。
      店员小姐姐惊恐地看着他。

      “唔,”祁路遥看了两遍,心不在焉地收起纸,“拿个可爱多。”
      “请问要什么口味呢……?”
      什么口味?祁路遥敷衍地说随便,然后去货架上拿了包目标硬糖一大袋,结了账。
      出去后没几秒他又拐回来,买了个烤鸡腿,继续心不在焉地开罗伊丹的车风驰电掣地回了基地,冲进宿舍,掏出谱纸放在电钢琴前。

      托某人的福,终于有想法了。

      ***

      翌日,winky双目无神地在练习室压腿。

      规定时间过五分钟,罗伊丹到了,天团准时达大赛永远的第二名。
      屋里暂时就他们俩。

      “你昨天没睡?”罗伊丹看到winky的脸,吓了一跳,这黑眼圈,拿最好的急救护肤产品来也无力回天。
      “……”winky摇头,憔悴道,“我跟你说啊roy,你说那个,小夏和大祁,他们是不是那个啊?”
      罗伊丹:“哪个?”

      winky欲言又止,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场景,最后艰难又委婉地描述了一下。

      “昨天傍晚我回宿舍,跟小夏前后脚吧,一进来就看到大祁在写歌。”
      “嗯。”罗伊丹耐心地回应了一下。
      “大祁给小夏带了点东西,一包糖吧,还有个鸡腿……小夏开心得跟什么似的,上一秒还说好累啊老师好严厉啊,下一秒就抱着大祁说我爱你我全世界最喜欢你……”
      winky痛苦地趴到地上,双手向前坐位体前屈:“大祁说你别烦我我写歌呢,小夏就说你竟然写歌了真是太棒了,那我不抱你手了我抱你大腿太爱你了,大祁就说烦死了热死了吃你的糖去不要贴着我,最后小夏非要和他挤在一张凳子上一边看他写歌一边吃鸡腿……”

      罗伊丹心说,有画面了。
      winky:“啊!!!我受不了了,他们是那个吗?是那个吗??但我又觉得不对,大祁是不是太冷淡了,他居然让小夏滚,小夏是不是被欺负了啊!?都说门不当户不对的容易出事——”

      罗伊丹默了默,问他:“你这是恐同呢还是不恐啊。”
      “恐啊!”winky抓狂,“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罗伊丹拍拍他肩:“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多了,那是辰夏啊。你也知道,他这人性格比较奇怪,估计蔡导给他一颗糖,他都会抱上去说我爱你吧。”
      winky:“……”
      像是真实会发生的事。

      “何况祁路遥还给他带了好吃的。”罗伊丹分析道,“辰夏对食堂的饭菜积怨已久,每天都吃不了几口,估计饿了好多天。突然有个喜欢吃的东西,肯定会高兴啊,一高兴说些夸张的话也是很正常的事。换成你,平台期半年没吃甜品,突然吃到一块,是不是会很……”

      winky表情平静而困惑。
      罗伊丹收回后半句,微笑道,“我只是举个例子,我不喜欢吃甜品。”
      “啊,”winky说,“会吧,我认识个小姐姐就这样,平常都不肯吃,偶尔吃到又很高兴,哈哈哈。”
      “哈哈。”罗伊丹笑,“所以不要那么敏感,ok?”

      winky迅速释然,烦恼就像硬盘格式化那么快,马上就进入了下个进程:“咱们今天是要试听加定稿吧?大祁真写起来可真快啊,话说他们人呢?”

      话音刚落,祁路遥和辰夏就进来了。

      “嗨!”祁路遥精神抖擞,仿佛前几天半死不活的不是他一样,“大家早啊,demo做好了——我们天团是不是还少一个人?”

      “啊,我在。”角落突然传出弱弱人声。
      四人都惊恐地看过去,完全不知道白宵怜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在那儿多久了,非常灵异。

      “效率效率,”祁路遥拍拍手,连上音响,“别浪费时间,先试听。”

      罗伊丹怨气登时腾起。到底是谁拖了那么久……

      一曲很快听完。
      四人沉默。

      “好热啊!!!!”winky首先跳起来,“这歌哪里海边了,只有夏天吧!是不是跑题了!?”
      “哪里跑题,”祁路遥坐得像个大王,右手弹了个和弦,“一说到夏天就想到海边对吧,完全是可以搭配的关键词嘛。你见过哪家男团女团是去冬天的海边跳舞的?”
      winky恨啊,恨自己怎么没长这么张利索的嘴。

      罗伊丹皱眉:“可以是海边,但你这个海边热得没人愿意去。”
      “靠你了,”祁路遥又按俩和弦,“编舞热辣性感点,媚粉点,大家就会冲着看帅哥去了。”
      众人沉默,似乎想象不能。
      祁路遥改口:“冲着看美女去了。”

      “yoooooo——”winky率先来了精神,“我觉得好!热情!欢乐!热血沸腾!我想想都迫不及待了!”
      罗伊丹嘴角抽了抽:“媚粉……”

      助理语桃刚带着摄像机进来,迎面就是天团在讨论什么是媚粉、怎么媚粉、谁在C位媚粉的问题,惊得直接一个五体投地。

      “求求求求你们——”语桃又快哭了,“摄像啊!摄像在拍啊!”
      祁路遥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媚粉换种说法不就是希望粉丝开心嘛,这是偶像准则吧。”
      语桃一时无语凝噎,更想哭了。
      再一看,天团五人全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就连罗伊丹都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没跳出来斥责他们离谱。

      天团没救了,语桃心中就剩这么一个念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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