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陆月拾

17、第 17 章

　　锁了车，墨子虚朝D-Day酒吧大门走了过去。期间有好几束探寻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路过那个周默的身边时，也察觉到了一股不友善的气息，墨子虚目不斜视一路走了进去。
　　里面没什么人，只剩下几个服务生在打扫卫生，地上玻璃碎片一地，墨子虚有点摸不清楚状况，环顾一周，突然发现吧台那边的地上坐着个人，身影有点熟悉。
　　他走了过去，抬起脚踢了踢地上坐着的人，“Jim？”
　　古绍炎听到声音动了动，过了几秒抬起头来，满脸血。
　　墨子虚一惊，连忙蹲下抬手拍了拍古绍炎的脸，“Jim？Jim？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古绍炎点了点头。
　　“你就是这小子的朋友？”旁边卡座里走出来一个身型健壮的男人，脸上一条狰狞的刀疤，手臂上纹着一些墨子虚看不懂的图案。
　　“是。”墨子虚转过身看着对方。
　　刀疤脸晃了晃脖子，露出一脸嘲笑的表情，“我还当请了什么救兵呢，都一样是小白脸啊。”说着又上前走了几步，“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通常这种造型出场的，只能归到流氓混混一类了，墨子虚轻哼一声，不慌不忙的说了句，“总不会是人民教师吧。”
　　“噗~”刀疤脸身后的卡座里有人不小心笑出了声。
　　墨子虚先前进来没注意，那个卡座的位置只有背对吧台的人才能看见，他刚刚只顾着看地上的古绍炎了。
　　那张卡座里坐着五个人，两男三女，发出笑声的是最右边穿白色衬衫的男人，嘴里叼着烟，此刻正笑盈盈的看着墨子虚。
　　“Eric...”古绍炎挣扎着站了起来倚靠在吧台边。
　　墨子虚皱眉看了他一眼，“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搞成这副德性。”
　　古绍炎摆了摆手，咧嘴一笑，只是他这满脸血，这笑容看上去也分外惨烈，“说来话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却被某些瞎了眼的人误会，说我欺负良家妇女。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冤枉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一段话被伤口的疼痛牵引，说的断断续续。
　　墨子虚了解古绍炎，这个人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爱开玩笑，却也最见不得女人受欺负，如果有人冤枉了他，那就真的是踩到他的雷区了。
　　“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麻烦快点，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话虽然是对着刀疤脸说的，但是墨子虚的眼睛却是看着刀疤脸身后卡座里的人。
　　小喽啰都是炮灰的命，真正的主事人往往都是躲在背后的。
　　穿白衬衫的男人此刻从卡座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其余四人，他走到墨子虚面前，抽出一支烟递给他。
　　墨子虚没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那个男人也不恼，反手将烟叼在嘴里，点了火自己抽了起来。朝墨子虚吐了一口烟圈，缓缓开口，“你朋友欺负了我女人，又打伤我那么多手下，还砸了我的店，你说该怎么解决？”
　　他身后穿红色裙子的女人眼睛微微有点肿，在男人身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墨子虚听完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刀疤脸一副不满的表情。
　　“第一，我朋友说了，他没有欺负你女朋友。”
　　“第二，你的手下是废物，不要也罢。”
　　“第三，给钱不就完了。”
　　墨子虚说出这三句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样。但是话里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力，那目空一切的样子让古绍炎恨不得顶礼膜拜。Man！太Man了！
　　对方也没料到墨子虚会这么说，愣住了，一时竟然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其他的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他欺负我朋友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一道陌生女人的声音在寂静的酒吧中响起，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带着寒意直直穿透了墨子虚的耳膜。
　　墨子虚歪着脑袋看了看对面说这句话的女人，五官精致，神情冰冷，一头巧克力色的长卷发，身着黑色包臀裙，修身小西装，再加上最起码八厘米的高跟鞋衬得对方气场十足，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你这女人耳朵是不是有问题？我已经跟你们说了几百次了，是一个光头往你朋友酒杯里下药被我看见了，我是过去救她的！如果不是我，她TM早就被拐到床上去了，你明不明白啊？！”古绍炎气急败坏的吼了出来。这群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女人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古绍炎，“我们查过监控，并没有拍到有人往倩倩酒里下药，只看到你上前不停的骚扰她，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你！。。。”古绍炎刚想继续反驳，被墨子虚拦了下来。
　　墨子虚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而看着对面的人说：“大致我也听明白了，这样吧，如果能再找到那个给你朋友下药的人，问一问他不就知道了吗？”说完又侧眸看了古绍炎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立马说道：“没错，如果让我再见到他，我一定能认出来！”
　　“你又怎么知道他还会来这里？”一直没说话的白衬衫男开口了。
　　墨子虚勾了勾嘴角，眼神笃定，“他，一定会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又是那个女人。
　　墨子虚揉了揉额角，还有完没完了，真是烦人，撑着手臂略显疲惫的说道：“要么相信我，要么走司法程序。不过，我想这件事情如果走司法程序的话对您这位朋友的名声应该不是太好吧？”
　　对面这些人，非富即贵，从穿着和气质上就能看出来，况且刀疤脸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往那个女人脸上瞥，显然那个女人的地位应该比衬衫男要高，而这个酒吧应该也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产业吧。这种人往往比较在乎自己的名声，而且还是个女人，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墨子虚就是吃定了他们这种心态。
　　女人眉头蹙起，薄唇微抿的凝视着墨子虚，大概她也想到了这些。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心里着实很不舒服，那满脸云淡风轻不卑不亢的样子，甚至让她有点讨厌。
　　墨子虚看着她，神色不禁缓和了一点，这个女人眉宇之间的那种清冷居然有一点像苏念，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一周，我保证，一周之内那个人一定还会再来，我会让Jim在这边蹲到他来为止。”
　　女人没再说话，甚至没再看他一眼，拉着那个叫倩倩的女人就往酒吧外走去。
　　白衬衫见状随即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咬牙切齿的指着墨子虚说：“一周，就一周！”说完也跟着那个女人出了大门。
　　古绍炎一脸不确定的问墨子虚：“万一他真不来怎么办？”
　　墨子虚看着他满脸睥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切你哪个器官比较好吧。”
　　古绍炎顿时瞪大了眼睛，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我靠，老墨，你不能这样！”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酒吧外面也都没几个人影了，原本热闹的街道现在却显得格外萧条和寂寞，凌晨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古绍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速的上了墨子虚的车，语气里仿佛还有着些许颤抖，“去哪？”
　　“先去医院吧，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墨子虚目视前方，内心叹了叹气，今晚是别指望睡觉了。
　　到了医院只能挂急诊，值班医生帮古绍炎处理了下头上的伤口，不是很深，不过还是缝了两针，好在有头发遮着，也看不出来。
　　墨子虚不放心，还是想让古绍炎做个脑部CT，顺便再检查下身上其他地方，别有什么内伤。值班医生也赞同，但是因为其他的检查需要等到第二天白天来做，让他们等白天医院医生都上班了再来。
　　墨子虚也不高兴再回去，索性就跟古绍炎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标间，本来他是想开两个房间的，但是古绍炎可怜兮兮的说万一他一个人在房间晕倒之类的没人知道怎么办？墨子虚想想也对，只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