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都1：天穹下的囚徒》清崖兮鹤书

96、死神七号（十三）

　　解决完最后一个连环杀人犯，萧南风身形一歪，脱力地半跪到了地上。楚江急忙冲上前扶住萧南风，面色焦灼：“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没事，暂时死不了。”萧南风勉力扯了个笑容出来，却因疼痛而变得扭曲，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可笑。
　　楚江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萧南风伤痕累累的残躯。鲜血浸染了两人的衣衫，已经分不清血迹来源于谁的伤口。
　　萧南风即便拖着一条断手，语气还是照样不卑不亢，他冲着高墙上的摄像头，骄傲地说道：“你出的这些牌也不过如此嘛，怎么样，还有后招吗？”
　　“萧猎神，你未免得意得太早了。”黑帽男咬了咬牙根，狠戾道：“刚才只是热身运动，更精彩的游戏还在后面……”
　　“几个恶贯满盈的连环杀人犯，对他们下起手来毫无负担对吧？”黑帽男语调逐渐上扬，心情似乎回转了许多：“那如果对手换成你身边的这位呢？这个让你不惜废了一只手去救的楚队长，值不值得你再送上一条命？”
　　闻言，楚江心头一突，眉头紧紧皱起：“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哈哈哈哈哈，答对了！”黑帽男心情大好道：“这样才有意思嘛！”
　　话音未落，连接屠宰场和圆顶屋的暗门便轰然关闭，被机关牢牢锁死。从屠宰场墙砖的缝隙中，不断喷出不明的白色气雾，带有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呛得楚江和萧南风两人一阵猛咳。
　　萧南风难耐地出声道：“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
　　黑帽男“善心大发”地解释道：“是个能让人快活的好东西，少剂量的气雾会让人产生兴奋感，但如果大量吸入，会导致人体心跳过速，血管爆裂，死相可是很华丽啊。”
　　“可恶！”萧南风怒骂了一句，却听黑帽男继续说道：“诶，别急着生气啊萧猎神，游戏规则还没讲完呢，我可是特意为你们设计了完美的逃生通道啊！”
　　说着，黑帽男按下了某个开关按钮，随着“嘀”的一声，原本挂满染血铁钩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嵌在墙体中的一个圆形管道。管道直径狭窄，只够一人匍匐前进。
　　黑帽男语调高亢，像是在炫耀一件得意的作品：“这条管道通向屠宰场外的院子，只要成功逃脱，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但管道出口的机关门只能开启一次，而且，管道底部装有称重设备，只有一人通行才能开启机关门，超重的情况下，机关门会自动锁住，无法启动。”
　　“怎么样，是在毒雾里双双殉情，还是抛弃一方独自逃生呢？”黑帽男桀桀怪笑起来：“我可是迫不及待看你们的选择了呢！”
　　闻言，原本互相扶持的楚江和萧南风，眼神对峙了起来，渐渐地拉开了相互之间的距离。他们紧紧盯向对方的眼睛，气氛一时胶着到极致。
　　正在两人犹疑之际，黑帽男又再次煽风点火道：“留给你们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再过五分钟，我就要加大气雾的剂量了，超过了安全浓度，你们都得困在这里，爆血而亡。”
　　“该死！”萧南风捂着还在渗血的左臂，看向楚江的眼神渐渐变得闪烁逃避，内心挣扎了几回合，萧南风最终还是朝楚江抛下了一句歉疚的话语：“抱歉了，楚江，我还不想死……”
　　没等楚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萧南风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圆形管道前，用仅存的右手费尽地往管道里爬去。
　　楚江不敢置信地看向他，随即跟了上去，不甘心地质问道：“萧南风！你什么意思！”
　　萧南风没有回答楚江，而是更加急迫地往管道深处爬去。楚江忍无可忍，同样也钻入了圆形管道，试图抓住萧南风的脚踝。
　　由于管道内空间有限，无法装设监控设备，黑帽男只能靠他们的争吵声来探听目前的形势。
　　“放开！快放开！”萧南风决绝地喊道：“楚江！我已经为你付出够多了，我可不想把命也搭在这儿！你要救人，你去！我只想继续活下去！”
　　楚江的声音透着彻骨的绝望：“所以你之前说要跟我并肩作战，同生共死，都是谎言吗？”
　　“当然！爱情哪有命重要！”萧南风发出了一声冷笑：“更何况，我也没那么喜欢你，只不过是想把你弄上/床，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罢了！高傲又冷艳的楚队长，放下自尊在男人身下承/欢求饶，这可比任何的催/情药都让人兴奋！”
　　楚江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冻得通体生寒：“萧南风……你……你这个混蛋……”
　　被心爱的人羞辱抛弃，被撕碎了最后的尊严，楚江沉默良久，沉浸在绝望的悲痛之中。
　　而破罐破摔的萧南风，语气狠毒地说道：“不要再碍我的事了，楚队长！我可不想跟你这个蠢货一起殉情！”
　　“啊！”似乎是被萧南风一脚猛踹出了原形管道，楚江摔到地上，痛苦地滚了几圈，头部磕到了屠宰台的尖角，顿时破裂流出了鲜血。
　　身心都遭受了重创的楚江，颓唐地瘫倒在冰冷脏污的石板上，双眼毫无焦距地看向空荡的屋顶，面如死灰。
　　而此时，屠宰场内的气雾渐渐停止喷洒，原本紧闭的暗门重新打开，黑帽男双手插兜，冷酷地从暗门的方向走来。
　　他屈膝蹲在楚江身边，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着怜悯的话语：“真是可怜呐，楚队长，早就提醒过你了，那个男人不过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来获取更多的任务赏金。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其他人的命，都不过是草芥。”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听到黑帽男的这句话，神情呆滞的楚江才稍稍有了些反应，他小幅度地转了转头，朝向黑帽男的方向，声音沙哑地问道：“对面……不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吗？”
　　黑帽男玩味地笑道：“难不成，你们真以为我会放你们活着离开？管道的另一头，不是什么自由院落，而是一台巨型绞肉机。等着吧，那个抛弃践踏你的男人，很快就会变成一滩细碎的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