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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叶与花(30)完结 ...

  •   “这边走,小心路滑。”

      只见一个牢头模样的人提着灯笼,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着几个老人向花含烟的牢房走去。

      地牢里寒气极重,几个人走了一会儿,便气喘起来,不断呵着白气,连眉毛和胡子上都挂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花含烟地上的法阵却还没有完工,她又冷又饿,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所以这法阵也画的格外慢。

      那些人的脚步声,在花含烟听来,竟好像是黑白无常的夺命符一般,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得不加快速度。

      她正忙乱着,却只听见那些老人的说话声已渐渐逼近自己的方向,甚至他们口中喷出的热气,就仿佛打在自己的脖子上。

      “冷静…冷静…”

      花含烟一边默念着,一边右手颤抖着在地上画着法阵。

      正在这时,外面却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响声。

      “怎么搞的?”队伍里的老人厉声问道,“怎么灭了?”

      “对不住,对不住!”牢头一面赔不是,一面拿出火石,将灯笼再次点燃,“这里太潮湿了,所以灯笼很容易熄灭。”

      他们正为这个小插曲吵闹慌乱的当口,却没注意到花含烟房间里,一闪而逝的红色光芒。

      所以,当这些人浩浩荡荡地杀到花含烟的牢房门前,那里面却早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盏烛火。

      讽刺的是,人不但在他们眼皮底下直接消失,就连门上的锁都纹丝未动。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蒸发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老咬牙切齿,冷冷地质问道,“你们就是这样看人的吗?”

      牢头被这个语气吓得腿软,一个趔趄就跪倒在地,他吓得带着哭腔辩解道:“小的实在不知啊!我一路领着各位长老过来,您几位是知道的,绝对不是我放跑的!”

      “何况这地牢没有窗户,只有一道牢门,她再怎么神通广大,也跑不出去的啊!”

      说罢,他跪在地上用力地磕着头,恳求陈老手下留情,可以放过自己。

      老人扫视了一下黑黢黢的四周,气得几乎站不稳,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吩咐道:“回去把清音山各个角落全部搜查一遍,绝不能让她跑掉。”

      说罢,他又拉起牢头来,喝令牢头提着灯笼为各位带路。

      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隐匿在暗处的秦枫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天知道,当他看到陈老和花含烟的牢房距离不过一丈远的时候,男人的心几乎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若不是那人手里的灯笼突然被潮气扑灭,只怕花含烟真的难逃一劫。

      大概,连老天爷在帮她。

      想到这儿,秦枫紧绷的神经终于全然松懈了下来。

      虽然接下来要面对的难题还有很多,但这一件最让他和花清榕挂心的事情,则是已经完美地解决了。

      ————

      这边,花含烟一睁开眼,便发觉自己正在急速地往下坠着,少女不敢低头往下看,只得在空中努力地稳住重心,避免摔下去之后筋断骨折。

      伴随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吵嚷的人声,花含烟一个走神,就掉在了一块悬空的红绸子上。

      好在,她身量轻盈,这红绸子上上下下也被同色的绸缎盖着,因此,没有闹出大的动静来引人发觉,

      花含烟深呼吸了几口,略略缓解刚才失重所带来的惊吓。

      她探头往下一看,不禁失语。

      “怎么又是青楼…”

      上次和叶开两人一起闯进去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同林仙儿长得一模一样,居然傻乎乎地抱着琴,跟着叶开杀了进去。

      不仅如此,她还莫名其妙地被当成乐师,在台上稀里糊涂地弹了一曲。

      想到这儿,花含烟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而绸子下方的台子上,端坐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她一头乌发被束得紧紧的,穿着一身极轻软的红衣,鬓发上面插着成色极佳的金钗步摇,只是脸上的脂粉有些过于浓艳,和她的年纪并不相符。

      花含烟伸着头仔细听了片刻,才发现她们居然在拍卖这个姑娘的初/夜权。

      下面人头攒动,下至十八九岁的风流少爷,上到五六十岁大腹便便的财主,似乎都对这个姑娘很感兴趣,他们粗糙的手在空中兴奋地挥舞着,有的在出价,有的在叫好。

      台上的老妈妈,还站在少女的身边不着痕迹地用手拧着她的胳膊,要她对着下面的人群报以甜蜜谄媚的微笑。

      “三百两,还有没有要加的?”
      “我出三百五十两!”
      “四百!四百两!”

      看客们高声叫嚷着价钱,仿佛台上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尊被装饰起来的漂亮器物。

      想到这儿,花含烟怒从心起,脸也被气红了。

      可恨的是,她仓皇逃出,不但因为被关了好几天手脚发软,甚至连武器都没来得及带出来一个。

      不然,她一定能立刻救下这姑娘。

      花含烟左顾右盼地看了看四周,终于发现了一处缠在一起的彩绸,那里靠近二楼的栏杆,可以趁人不备,悄悄爬上去。

      少女这样想了,便也决定这样做。

      于是,她趁着无人注意,便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团彩绸的方向挪了过去,同时尽量把自己的身体藏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绸缎后面,避免舞台下面的人发觉。

      好不容易双手抓住栏杆,花含烟正要翻身飞上去,却迎面被一个端着茶盘子的小姑娘撞见。

      小姑娘眼见一个人手正用力地扒着栏杆,吓得脸色一变,差点失声叫喊出来。

      “别出声。”花含烟忙探出半个身子,压低声音警告道,“下面那么多人,你这样叫出声来,我若是跑了,等下受罚的肯定是你!”

      这一席话,把小姑娘惊得连忙点头,不敢言语。

      花含烟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从栏杆后面轻巧地翻了上来,那小姑娘看到花含烟的面容,脸色微微地红了起来,羞涩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你可真好看,”她的语气里包含着某种惊讶和怜惜,“姐姐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也流落到这里了呢?”

      见她失落得认真,花含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我是来这里找人的,不是这里的姑娘。”

      小女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悄声问道:“姐姐要找谁?我可以帮你问问看。”

      花含烟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她笑着问道:“人嘛,我已经找到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平日里放乐器的库房在哪里就可以了。”

      ————

      叶开最近心情不好,谁都看得出来。

      虽然他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身旁仍刮着闲散疏狂的微风,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最近很不开心。

      距离花含烟离开已经一月有余,他果真就如同少女之前所叮嘱的那样,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少女就这样离开了,如同一缕青烟一样,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若不是江湖上零零星星还传说着关于林仙儿的事情,叶开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他有时会挑一个晴好的天去山上看落日,直到夜黑风紧才哼着歌下山;有时会去那片青翠的山坡上像猫一样懒懒地晒太阳,又或者,会去郑铭的酒馆里喝酒。

      少年喝的不多,所以也绝不会醉,可惜郑铭不但酒量差,喝多了话也多的厉害,不但要人同他聊天,还要人陪他出门。

      这日,郑铭只略略抿了几口,便硬拉着叶开,说要出门找乐子。

      叶开最不喜那种风月场所,先前几次扮成女装潜进去,都被里面的酒肉臭气熏得头晕脑胀,这下要他顶着客人的身份走进去,更是要命极了。

      “你既喜欢喝酒,不如你打了烊,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喝如何?”

      少年努力地打消郑铭对于“找乐子”的执念,但郑铭根本不买账,一个七尺男儿,竟开始学的跟无赖小儿一样,坐地上就不肯走了。

      这场面要是被清醒的郑铭看到了,不知道要后悔地薅掉多少根头发。

      为了不让郑铭后悔,叶开只得把他拉起来,低声表示自己愿意跟他去。

      于是,一个踉踉跄跄的醉汉,拉着一个俊秀潇洒的少年,朝竹吟楼走去。

      叶开早就决定好,等到时机成熟便趁机开溜,躲到一个没人发现但是自己还能瞧见郑铭的地方,等他玩完了,再同他一起出来。

      这边,郑铭还在口若悬河地跟叶开念叨,竹吟楼今天展出的姑娘有多么水灵标致,即使碰不到,能看一看也是好的。

      叶开一面敷衍地点着头,一面用袖子擦了擦老友喷在自己脸上的口水。

      但当他被郑铭带着走进竹吟楼,还是被那个巨大的舞台和五颜六色的彩绸弄得头晕眼花,最中间坐着一个小姑娘,想必这就是郑铭口中夸赞的那个人。

      即使隔得很远,叶开也能看出,她脸上的花里胡哨的脂粉和年龄极不相称,头冠和衣服都十分宽大,勉勉强强地挂在身上。

      最重要的,是她那副强颜欢笑的神情,只要是个对皮肉生意极其厌恶的人,都会对这个单薄的小姑娘产生怜惜之情。

      叶开自然也不例外,他站在大堂的角落,脸色少有的冷漠与不悦。

      郑铭开心地挤进了人群里,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叶开本想看顾他一下防止老朋友摔倒,。但他正在兴头上,似乎完全没有照顾的必要。

      “行吧…”叶开无奈地找了个昏暗的角落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解酒。

      舞台上下都闹哄哄的,吵得叶开头晕,他开始暗地里有点后悔,不应该跟着郑铭来这里。

      少年本身糟糕的心情,因为这里的环境又更上了一层楼。

      舞台上,那少女已被人买走,她战战兢兢地被老妈妈领着去了后台,显然是要换掉她的衣服,方便见客。

      少女的手脚发软,嘴唇也颤抖着,她小心谨慎地往前走着,却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裙摆,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了地上。

      老妈妈见状,没好气地伸出粗糙的手拧住她的耳朵,低声骂道:“作死的下流种子,演给谁看呢,还不快给我站起来?”

      女孩显然很怕被老妈妈打骂,连“痛”也不敢喊,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跟在后面走着。

      仿佛察觉到自己的眼泪快要掉下来弄花妆面,她赶忙伸出手擦了擦,小声地抽噎了几下鼻子。

      到了后面的房间,女孩便被命令着进门去换衣服,而老妈妈则守在外头。

      大堂里,没有买到的客人们悻悻地散去了,有的还打算在这里吃酒,有的则不满地离开了,刚刚拥挤混乱的逼人臭气,现在倒散去了大半。

      叶开也松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正在这时,少年听到了一阵飘渺无依的琴声,这声音并不大,甚至一时之间判断不出它究竟从哪个方向来。

      在竹吟楼,但凡有琴声,便会有女人的唱和之声混在其中,但这股琴声清澈婉转,如同森林里淌过山石和巨木的溪水,和青楼中那些艳俗的曲子截然不同,恍然之中,竟好像是从天宫中传来的。

      大堂里的客人们也停下了调笑和碰杯,他们全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这绕梁不绝的美妙琴声。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竹吟楼里所有的人,居然全部都睡着了。

      叶开敏锐地察觉到,这琴声中蕴含着极强的内力,不论是对普通人还是对于那些三脚猫功夫的侠客来说,都如同下毒一般,只要听过,便会被迷惑心智。

      只不过,他身上的魔教血液可以抵消百毒,这样的内功心法,自然也不会伤到他分毫。

      图财?害命?…

      少年的心里转过几百种阴暗的可能,甚至已经做好了带着郑铭离开的打算,他的轻功天下一流,只怕除了楚留香,没有人追的上他。

      但出奇的是,并没有人闯进大堂来,也没有人流血丧命,这一屋子的人都还好好地睡着。

      ——不对。

      叶开的脑中,闪过一张柔媚漂亮的脸,和一对含笑的温柔眼睛。

      他放下茶杯,忙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刚刚那个少女消失的长廊飞奔而去。

      少年的心跳得如同擂鼓般响亮明快,那个许久没有呼唤的名字,就好像要破茧而出的蝴蝶般,从他的口中缓缓飞出。

      ————

      此刻,花含烟正背着那个姑娘,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她被关在地牢整整十天,吃喝都相当敷衍,眼下更是没什么力气,刚刚弹琴时施加了安眠诀,更是将她仅存的内力全部消耗殆尽。

      那道心诀,比之前下在白府下人身上的更为强力,如果没有人替他们主动解开,这些人至少也要无知无觉地睡上三四天,方才醒的过来。

      为了逃跑,花含烟进门后便将姑娘头上乱七八糟的头饰全部扯了下来,只拿了两根沉甸甸的金簪塞进少女的怀里,免得她孤身一人没有钱用,还要被人卖进青楼。

      “睡着的人可真沉啊…”花含烟想道,“可惜这种心诀一旦施展,没人能够幸免。

      竹吟楼不算大,构造简单,花含烟背着那姑娘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了出口。

      “太好了…”

      少女长出一口气,仿佛看到了即将得来的胜利般,脸上也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冷不防地,她看到一个瘦削的黑影,正立在门外。

      花含烟心中警铃大作,她忙将背上的人小心地放在地上,又护在她身前,对着那人厉声呵斥道:“什么人?”

      黑影不答话,只是缓慢地朝前走着,他走过来的每一步,像是脚下有钉嵌入地面般,走得郑重而又费力。

      少女还没来得及害怕,便被来人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这拥抱似乎用尽了对方毕生所有的力气,花含烟只觉得自己被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袭击了,连站都很难站稳。

      对方胸腔里澎湃火热的心跳,还有呼之欲出的想念,尽数传递到了她的耳边。

      “你还是老样子,”叶开轻叹着笑道,声音却颤抖起来,“为了救别人,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

      “我…”

      花含烟正想辩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的脸颊上已全是眼泪,就连喉咙也被上涌的悲切和欣慰堵的死死的,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少女自己知道,为了这个人,为了这一个拥抱,她在黑暗中独自一人坚持了多么久,仿佛徒手攀登着一座没有尽头的高山的信徒,只为了再看一眼天上的神明。

      眼下,她再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只任由自己畅快地淌着眼泪。

      叶开也不再说话,他伸出手来,抚摸着少女脑后凌乱干燥的头发,像是在拥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少年皱了皱眉,发现自己的鼻子也有些酸。

      这一刻,他忽然不想再挂着那张笑脸了。

      ————

      秋天的雨,往往预示着寒冷的开始,这些日子阴雨不断,连爱跑爱笑的丁灵琳也好像被封印在了床上,懒得动弹。

      除了吃饭外,少女经常一个人躲在屋里,靠在火盆旁边安静地看书。

      这几日,她又掌握了一个新玩法,将那些新鲜的水果放在火盆的铜网之上,过一会儿,便能吃上风味独特的烤水果。

      丁灵琳鬼点子多,就算被雨困在这房里,也断然不会垂头丧气没了兴致。

      这一日,雨下得极大,丁府上上下下的房檐都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那沿着倾斜的檐翼落下来的水珠,竟比丁大小姐房里特意定制的珠帘还要清透漂亮,滴滴答答的声音,悦耳极了。

      丁灵琳正坐在屋里看书,她将另外一只闲下来的手靠近火盆,愉悦地取着暖。

      正在这时,她的门被一个家丁敲响了。

      “小姐,有人在外求见。”

      丁灵琳头也不抬地说道:“告诉他我爹出门了,要三日才能回来,请他改日再来。”

      那家丁站在门外,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个人说…他是找小姐您的。”

      “找我?”丁灵琳皱起眉头来,“这大雨天,谁会没事出门,难不成是叶开那个呆子?”

      外头的家丁仿佛怕小姐生气,赶忙补充道:“他说,他是来拿剑的。”

      听到“剑”这个词,丁灵琳便像一只红了眼的兔子般,满脸的不满,她“蹭”地一声合上书,将书丢在桌上,说道。

      “你告诉他,现在雨太大了,什么时候雨停了,我才肯把剑拿出去给他。”

      丁大小姐打定主意,要好好出一出那天被扔下的恶气,想到那天被秦枫丢在祭典上,她水杏一般圆滚滚的眼睛便气恼地转来转去。

      那家丁倒是个老实人,他诚实地说道:“小姐若是不方便,我可以…”

      没等他说出后面的话,丁灵琳就无奈地截住了她的话头,命令道:“不必,你就把我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他就是了。”

      家丁“哦哦”了两声,跑走去传话了。

      寂静的庭院里,只有雨水打在房檐和树叶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像是碎玉断珠一般,刚刚还觉悦耳的声音,现下丁灵琳却觉得有点烦。

      ——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丁大小姐一边想着,一边将铜网上烤的有点微焦的橘子拿了下来,不自觉地塞进口中,酸甜的汁水溢了满口,方才略略缓解了一点焦躁。

      “我干嘛想着雨停的事情,”她忽然对自己有些不满起来,“要想也是该他想着才是。”

      门外,秦枫在大雨里,面色坚毅地站着,他浑身被浇得透湿,睫毛上挂着水珠,连黑发也一缕缕地狼狈地贴在额前。

      家丁不忍心,正想递过去一把伞,却被男人拒绝了。

      “不妨事,我就在这里等着她。”秦枫用苍白的嘴唇,扯出了一点笑容。

      那家丁本想劝解几句,毕竟小姐只是让他晚点来,又没有让他这样淋着等。

      但看起来,这个男人似乎并不介意。

      “算了算了…”家丁无奈地想着,“现在的人,真是看不懂了。”

      直到傍晚时分,雨才渐渐住了,阴沉的天边,略微探出一点有温度的阳光。

      眼见雨停了,守在门口的家丁忙起身,准备去通知小姐,实在不是他要多管闲事,只是秦枫在大雨里淋了好几个时辰,他很怕男人被淋出病来,被小姐怪罪。

      而丁灵琳在屋里,也是如坐针毡,她既想出去看看秦枫究竟在不在,又觉得似乎该狠狠惩罚他一下才是,如此反复,少女也为难起来。

      还好,门在这时又被敲响了。

      “小姐去看看吧,那公子在门口淋了半晌的雨,嘴唇都冻紫了…”

      不等家丁说完,丁灵琳早拿着剑冲出了房门,她满脸焦急,脚下的步伐也快得生风。

      大门外,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浑身湿淋淋得像一只狼狈的大狗,但眼神却温暖如春。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第一本书写完辣~非常感谢收藏、评论、一路追看的宝贝们!第一本书多有不足和疏漏的地方,还请相信我下一本会更好!
    顺便推一下我的新文《小白花女主黑化了[快穿]》 是一本快乐的爽文,喜欢的可以戳专栏收藏嗷~
    《恃美行凶》的番外会更在后面滴~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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