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也很忙(清穿)》嵬山思渡

58、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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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谙到底是不能在京郊的庄子上常住的，胤禛不在，王府里面的事情却不能没人管，她能出去玩几天，却不能由着性子不去处理积压的事情。

　　于是，胤禛回来后，看到的还是一个井井有条的王府，娴谙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做绣工。

　　“庄子上住得怎么样？”胤禛随口问道。

　　娴谙头也不抬：“还能怎么样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胤禛无语：“好坏你自己都说完了。”

　　“倒也不必分什么好坏，我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到哪儿都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娴谙随口说道。

　　胤禛突然警觉起来道：“你这回，又干了什么事？”

　　他至今都记得当年牛痘的事情，娴谙不声不响就给了他一个“惊喜”，虽然最后事情都圆满解决了，但是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可谓是挥之不去。

　　“这次不是什么大事。”娴谙道：“我自己能处理好的。”处理不好再扔给你就是。

　　“……你心里有数就好。”胤禛半信半疑道，决定回头就去庄子上问问娴谙到底在做什么。

　　娴谙知道他想知道的话自己会去查，就更懒得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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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大半个月，又出了两件喜事，七贝勒胤祐和八贝勒胤禩先后大婚，皇家妯娌团再次添员。

　　七贝勒的这位福晋哈达那拉氏，虽然与娴谙家乌拉那拉氏同出一祖，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不过她父亲也是个都统，出身倒是十分相似。

　　八贝勒的福晋是老熟人，郭络罗氏虽然和娴谙一同被赐婚，正式出嫁却比娴谙晚了整整四年，虽然之前还算熟悉，但这几年没了联系，娴谙对她也就比七福晋亲近了一点而已，明面上送的贺礼都是一碗水端平的，私底下倒是稍微添了两分——她日后和八福晋可不只是妯娌，还算是邻居，八贝勒府就在慎郡王府旁边呢，有一面院墙都是临着的。

　　七福晋出嫁得挺低调，嫁妆什么的都是比着前头几个嫂子的成例来的，就算这几年京中愈发喜好奢靡，七福晋也没有为了挣面子准备太多来，八福晋就不一样了，她的嫁妆几乎比娴谙她们几个多出了三成，直逼太子妃的成例，更是远远超过了一个贝勒福晋的份例。

　　她又是从安王府出嫁的，虽然如今安王府只是郡王了，但该有的底子还是有，比寻常公侯的府邸要气派很多，订婚礼的时候已是宾客满堂，到了正式结婚那日，说是十里红妆都不为过，风头直接压过了前头几日出嫁的七福晋。

　　娴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倒是三福晋知道后没忍住阴阳怪气了两句：“王府家的格格就是不一样呢，这般招摇可当真是给八阿哥长脸！”

　　“她额娘走得早，嫁妆都是留给她一人的，安郡王又要再补贴一番，可不就超额了嘛。”娴谙不以为然道。

　　“有这么多，和要摆这么多出来，可是不一样的。”董鄂氏道。她知道娴谙的嫁妆是要比自己多的，但是出嫁前，娴谙自己又把数量减下去了，列在单子上的东西甚至还要比她少一点点，当年她觉得还挺理所当然的，现在不对比就不知道，娴谙这么做有多大气，毕竟，有几个女人能忍住不在自己的婚礼上压别人一头呢？

　　娴谙对她笑了笑，不再多说。

　　八贝勒胤禩大婚那日，娴谙和胤禛都去赴宴了，天色已晚，骑马不太安全，所以现在两人都坐在马车里，胤禛的脸色颇有几分凝重。

　　“怎么了？”娴谙看见后问道：“不太舒服？我走之前让他们熬好醒酒汤了，等会儿回去就能喝上。”

　　胤禛摇摇头：“我在想别的事。”

　　如今，直郡王胤褆已经和太子剑拔弩张王不见王，胤禩小时候在惠妃那里养过，所以自然而然就站队在了胤褆那边，而他自己则是因为早年那些事而选择了支持太子，所以现在他和胤禩的关系可以说是十分尴尬，再加上两人本来就不怎么互相看得惯对方，情况愈发恶化。

　　今日胤禩大婚，本质上就是和安郡王府的一场联姻，还是康熙所认同的，也许康熙的目的是为了收归正蓝旗的势力，但无可否认，直郡王一党的势力再次增强。

　　反观太子这边，索尔图之下再无能人，中枢空悬，人员冗杂，这些年还为了扩展人脉做出了许多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事，糟粕到了极点，偏偏太子对这些不以为然，觉得只是些小事罢了，他劝说过几次都无功而返。

　　娴谙在旁边看着他眉头越锁越深，也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忍不住劝道：“你看他如今鲜花着锦，热火烹油之盛，如何不是燕雀处堂，不知大厦之将焚？”

　　“旁人我不清楚，只是，大厦将倾，非独木可支。”胤禛回答道：“而覆巢之下无完卵。”

　　娴谙的感觉就有些微妙了。

　　她几乎没过问过胤禛关于前朝的事，很大原因在于她对历史的先知，让她有些理所当然地认为未来的皇位就是胤禛的。

　　所以她不在意太子的傲慢，三福晋的斤斤计较，更不在意八阿哥他们的高调，因为她知道，这些都只是眼下的事情，胤禛才是最后的赢家。

　　而现在看到胤禛在为这些事焦虑，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直接剧透，反正皇位是你的，现在就忍忍吧？

　　“事在人为。”娴谙只能如此道：“我看怪奇异志上常写，风起云涌时往往有蛟龙际会，不过谁才是真龙，可还未分明呢。”

　　胤禛眼中划过一道暗光：“那便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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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段时间，八福晋突然跑到娴谙这里来串门，娴谙感觉有些怪怪的，但还是亲自去把她迎了进来。

　　“那拉姐姐，我们可是有许久未见了。”八福晋进门就亲切万分地拉住了娴谙的手。

　　娴谙对她笑了笑，也不让她松手，顺势领着她在外室坐下，让人上了茶点，才回道：“是有几年了，那日妹妹大婚，我远远看了一眼，险些没认出来呢。”

　　“我可不担心姐姐会记不住我，我如今可就住在隔壁呢，咱们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八福晋笑道：“而且，还是姐姐实在，前两日我去见董鄂姐姐，她居然说我跟几年前没什么变化似的，怎么可能呢？我个子都窜了四五寸了。”

　　三福晋大概是在暗讽八福晋只长年龄不长心智吧，也难为她能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翻说给娴谙听。

　　娴谙对妯娌之间的这些暗潮涌动早有了心理准备，毕竟现在人越来越多了，几个阿哥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复杂，迟早会生事，八福晋如今摆出这幅样子，是想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有些想当然了，娴谙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被忽悠，胤禛和胤禩之间就差撕破脸了，她们怎么可能还笑语晏晏。

　　“三嫂她是在夸八弟妹你年轻吧。”娴谙敷衍道：“我倒是觉得三嫂说得没错。”

　　八福晋听出娴谙话外的意思了，脸色却分毫未变，接着道：“那我可要借姐姐们吉言了，我倒想永远这个年纪。”

　　“谁不想呢，只是人总会变的，或早或晚罢了。”娴谙说：“不过，我从前很喜欢妹妹直爽，现在也是如此，和你说起话来爽利，不用兜圈子，你说是不是？”

　　娴谙很早以前就知道郭络罗氏是个伶俐的，她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但两人现在毕竟立场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而且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必要。

　　“姐姐说得是，可我要怎么才能不变呢。”八福晋突然有些伤感道：“姐姐看我出嫁时风光对不对？但我这里子又剩下什么呢，我父母，祖父母都已经不在了，连个能送我上轿子的人都没有，我过得再好，他们也看不见了啊。”

　　“……妹妹节哀。”娴谙不知道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本能地警惕道：“老王爷和郡主在天有灵，一定能看见的。”

　　八福晋看娴谙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她原是想试一试娴谙的态度，若是还能用旧情笼络便是再好不过，她记得娴谙算是一个比较容易心软的人，如果能控制住娴谙的想法，那么慎郡王府的后院就会是一个软肋。

　　可惜，她想得太容易了，娴谙在宫里待了四年，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儿子，怎么可能会被简单几句话动摇想法。

　　“我也喜欢那拉姐姐的实诚。”八福晋试过之后便知道自己的想法行不通了，索性告辞：“我府上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办好，就不打扰姐姐你了。”

　　“过些日子，你那边理顺了，咱们再说话也好。”娴谙也不挽留，直接就要让桃夭代自己送客了。

　　过了一会儿，乌嬷嬷走进来回话道：“福晋，八福晋带了些礼过来，您看要怎么处置？”

　　“检查过后收到库里，好好安置，别混到别的东西里面去了。”娴谙道：“毕竟也是一番心意。”虽然她不太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