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梦忆（仙剑四BL同人）》错过飘忽的美

2、第一章之二

　　“少爷——少爷——”
　　本就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听到门外小厮的叫声。玄霄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头，定了定神，仍有些困意。
　　“什么事？”语气中似有些不满。
　　“少——少爷，时辰已经不早了，老爷和夫人等着您和少夫人去前厅敬茶呢！”门外人的语气有些惊慌。
　　少夫人？敬茶？对啊，昨日自己成亲了，只是这少夫人竟是个男人，真是荒诞。此时玄霄已消除了困意，想想昨晚的事，哎，真是如做梦一般。自己也曾想过，这新婚之夜会是如何，娶了个自己没感情的人，要如何对待。可是，无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竟娶了个男人回来，而且还是个漂亮的男人。只是……只是什么？玄霄惊讶得发现，自己心中竟觉得有些遗憾，竟然觉得如果那人是个女子该多好。
　　怎么会？男人就是男人，再怎么漂亮也还是个男人。而且，那人谈吐之间流露出的痞气，也是自己不喜欢的。该死，刚刚怎么会产生那样的想法，一定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关系……玄霄甩了甩头，摆脱了那种想法。
　　想起门外还有个小厮，玄霄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知道了，去告诉老爷和夫人，我一会就去！”
　　玄霄一边起床洗漱更衣，一边想：这新娘逃婚，爹娘此时还不知道。若是自己带着那个云天青去敬茶，不知爹娘会不会吓得昏过去呢。玄霄一向冷漠，但毕竟也只是个少年，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如此想想也是正常，但他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今天少爷的心情好像很好呢，少爷更衣时的表情，好像在笑呢！”
　　“真的吗？我在玄府待那么久，还没见过少爷笑呢！少爷长得那么好看，笑起来一定也很好看。”
　　“一定是少夫人的关系，少夫人一来，少爷就笑了。”
　　“对了，你们进房时有看见少夫人吗？怎么只有少爷一个人？”
　　“不知道啊，我也正奇怪呢……”
　　“喂，你们几个不要命了吗？少爷过来了，要是让少爷知道你们在这里这样议论他，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罚呢！”
　　几个小丫头吐了吐舌头，赶紧散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玄霄今日穿了件湖蓝色的长衫，外面罩着一件白色半透明的纱袍，比之昨日的红衣，虽结构简单许多，更显随意，却丝毫不能掩盖其人超凡脱俗的魅力。若站定不动，就仿佛一潭碧蓝色的湖水，幽深宁静，似乎其中隐藏了无尽的秘密，令人望一眼便似乎要沉醉其中。纱袍下垂感极强，半透明得映出底下的湖蓝色，走动时带来的衣料的翻动，就像微风吹拂下，平静的湖水泛起的阵阵涟漪，直荡到人的心中去，令人心神都为之荡漾。
　　玄霄行至偏院，偏院中有自己的书房，平日里少有人至，昨夜就是将那二人安置在此处。此时来便是要带他们去前厅跟父母说明一切。
　　一进偏院，便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立于院中湖边的小亭中，那人正是封启源。
　　“封公子，昨夜睡得可好？”玄霄走近封启源，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随意找了句话，说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
　　那封启源转过身来，形容憔悴，脸色有些苍白，眼圈颜色也有些深，一看便知昨夜是彻夜无眠。
　　“多谢玄公子挂念，封某还好。”
　　看得出对方是强颜欢笑，想到自己的立场，也不便多说。
　　转身来到那云天青的房门前，房门紧闭，想必是还未起身。
　　敲了几下房门，里面仍是没有动静。
　　“嗯？”难道人走了吗？
　　“哼——！”居然连说都没有说一声就走了吗？玄霄猛得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昨晚推开房门时的看到的景象。
　　地上虽没有果皮之类的东西，却在靠近床边的地上散落着几件红色的衣物。床上的那人躺成个大字，摆满了整张床。玄霄慢慢走近，那人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反应。
　　在玄霄眼中，床上那人的形象逐渐与昨晚红烛下的景象重合。带着笑意的面容似乎可以融化这世上一切东西，当然也包括玄霄那冰冷的表情，玄霄的脸上不自觉得又显出了那抹温柔，只是十分隐蔽，隐蔽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玄霄缓缓俯下身，淡淡的酒味后面又是那青草般的气息，令人着迷。手指不由自主得又抚上了那微微翘起的眼角，顺着脸颊缓缓移动，微凉的触感，仿佛丝绸一般。似乎被摩挲得有些痒了，床上那人的一双俊眉微微跳动了一下。
　　这一微小的跳动，却让玄霄如突然惊醒了一般，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惊讶得看着自己的手和床上的那人。怎么会这样？昨晚是自己并不知晓他是男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情可原。可是现在，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了，怎么还会如此？想想刚刚的感觉，竟是如此令人沉醉。
　　玄霄甩了甩头，强行得令自己清醒。抓住床上那人的手腕，硬是把他拉了起来。
　　“咦？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是不让人睡好觉呢？好困哦，让我再睡一会……！”
　　云天青昨晚虽睡得相对于其他二人较早一些，但生性随意，平日里又不习惯早起。此时被人强行叫醒，心中也有些不满。但还是抵不过浓浓的睡意，迷迷糊糊中看到了眼前的人，不管不顾得一把搂住对方的脖子，自己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向床上倒去。
　　“嘭——！”玄霄一时没有防备，竟被他拉得两人一起扑到在床上，云天青的后背顿时跟硬硬的床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而玄霄也不偏不倚得压在了云天青的身上。
　　“啊——！”被这么一摔，云天青就是再困也被摔得醒了。
　　感觉到后背和腰上的阵阵疼痛，刚想起身揉揉，就感觉到了身上的压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趴着一个人。怪不得这么痛，两个人的重量造成的冲击力都由他的背部承担，能不痛么……
　　感觉到对方撑起手臂，似乎是想要爬起来。
　　“还不放开手……？”
　　“嗯？啊……！”云天青正奇怪，怎么对方爬起来的动作到一半就停止了。待对方冰冷的声音传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一双手正牢牢的扣住对方的脖子。这姿势……简直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云天青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赶紧放开自己的手，站起身来，立于床边。
　　一时之间，二人谁也没有话说，屋内的气氛尴尬极了，二人各自在心中打着小鼓。
　　云天青感觉到背部和腰上传来的疼痛感，又想起刚刚是自己搂着人家，虽不是很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但脸上明显得感觉越来越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一定红得要命。
　　玄霄虽表面没什么异样，但心中清楚，刚才被对方拉到时，自己趴在对方身上，软软的，香香的，和昨日里抱过的感觉一样。自己竟有种就这么抱下去不要起来的想法，是靠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力，才能保持住的镇定。只有自己才知道，刚刚那句看似冰冷的话下面是怎样的暗涛汹涌。
　　想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玄霄正准备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对方的声音响起了。
　　“咳——虽说老子是英俊潇洒不错啦！但老子毕竟是个男人，你也不能说抱就抱吧！”云天青说完就松了口气，明明是自己抱的人家，硬是要逞这口舌上的厉害，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吧！
　　玄霄似乎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下去，没有反驳他。只淡淡得说了句：“穿衣，随我去前厅。”转身便要出去。
　　“哎——你等等，你说什么？要我跟你去前厅？去干嘛？”云天青一把拉住玄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自然是去见我父母。”玄霄的语气依旧平淡。
　　“喂——我说不是吧？我是个男人，昨天只是演了场戏，你总不是真当我嫁给你了吧？这怎么行呢？虽然你长得是很漂亮啦，可是，我还要替云家传宗接代呢……！不行，我现在就得走……”
　　“……谁说要你嫁了？你把人家新娘放走了，不要有个交代？再说，你要嫁，我还不要呢，我可没有断袖之癖！”这人真是聒噪，玄霄这么想着，甩开云天青拉着他的胳膊，欲走开。
　　“等等……”
　　“不可不去，快些更衣。”这人怎么如此啰嗦……
　　“不是啦……我没有衣服穿……！你总不是叫我穿着昨天那身喜服吧？那可是女装诶……！”
　　玄霄低头看了看地上被随意扔下的红色衣物，皱了皱眉，不顾身后人的叫嚷，转身离去……
　　“不是吧……真的要我穿这个出去见人吗？这人真是小气，不就是一身衣裳嘛……！”云天青坐在床边，提起一件地上的红衣，嘟嘟囔囔的念叨着……
　　“拿着，快穿上……！”
　　“咦？”云天青抬起头，看见玄霄一脸复杂得递过一套衣服，“哦——！谢谢啦！你人还是满不错的嘛，只是干嘛老是绷着脸呢……！”边说边迅速得套在了身上。
　　“哼——！”玄霄转身走出屋，站在门外等着。刚刚拿过衣服，走进房门之前就听见房内人在那低声得自言自语，仔细一听，竟是说自己小气之类的。不禁有些气恼，一进门，却又看见那人坐于床边，低着头，手里提着红色的衣衫，一脸的委屈，不情不愿得往身上穿着。竟突然觉得那人这么看去似乎有些可爱……
　　玄霄正想着，房内的人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玄霄自己的。他们二人个头差不多，只是云天青的身材较玄霄稍显单薄一些，此时穿着玄霄的衣服，有一些宽松，配着一张有亲和力的挂着笑容的脸，确与玄霄穿着的感觉不同，但却别有一番风韵。
　　“好了，走吧！”
　　“恩！”
　　二人行至小亭，叫上了封启源，三人一同前往前厅，要把昨日的荒唐之事做一个了结。

　　三人一路无语，玄霄是个性使然，不爱多说话。那封启源自然是因担心自己和绾绾的未来，心有所思，自是不愿开口。而一向多话的云天青，此时，竟也如此安静，不禁让人有些奇怪。而云天青自己，此时也正郁闷着，为何？为何自己竟觉得有些紧张？要见那玄霄的父母，为何会这样紧张？一定是，一定是演得太投入了，还没有从“我是新娘”的状态中出来……！天呐……！我不紧张……我不紧张……！云天青在心中不停得碎碎念叨着。
　　来到前厅，尚在门外就看见玄父玄母一脸慈祥得坐在堂上。云天青和封启源二人跟着玄霄步入大厅，立于玄霄身后。三人此时心中是各怀鬼胎，谁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霄儿，这两位是……？绾绾呢？”玄父玄母看了看下面立着的三人，不禁有些奇怪。
　　“爹娘——”玄霄想了想，还是由自己开口吧。毕竟是自己的爹娘，也许由自己开口说会比较容易让他们接受吧，“昨日……”
　　然而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厅外一个小厮的叫声打断了。
　　“老爷——老爷——！”那小厮跑进大厅，气喘吁吁得道，“老爷，少夫人的父母来了，正在门外等着呢！”
　　封启源听到此话，不禁身形一颤。云天青伸手拉了拉他，才稳住心神。
　　“那还不快快有情，霄儿，快随我去门口迎接你的岳父岳母大人！”玄父高兴得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外走。
　　“爹，你听我把话说完……昨日的事情……”
　　“霄儿，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赶紧随我出去，怎可如此失了礼数呢！”
　　“玄兄，好久不见了啊，我今日可是来登门请罪的啊……！还请玄兄见谅啊！”
　　“哎呀！苏兄，这话是从何说起，你远道而来，我没有出门迎接，自是我的不对，怎还要我来原谅呢！快请进快请进，翠儿——快上茶！”玄父笑呵呵得将苏家老爷往屋里让，而玄霄三人则让开，站到靠墙的位置，“如今，咱们可是亲家了，真是让人高兴啊！霄儿，快见过岳丈大人！对了，嫂夫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哎！家门不幸啊……！我此次来就是为了向你赔罪啊，怎么玄兄还不知么？”
　　“知晓什么？”
　　“看来玄兄果真还不知……我那女儿啊！送亲的路中，私自跑回了家了！我已将其教训了一顿，今次，就是带她来给您和令公子请罪的啊！她们母女二人就在玄府门外候着。哎！孽债啊……如若你们不嫌弃，就将她留下，也当是行过天地大礼，算是嫁入玄家了。若是……哎，也是自作孽，我带她回去便是。”
　　听到此话，封启源更是激动。若不是云天青拉着，封启源早已冲了出去。
　　“嫂夫人还在外面？真是，快快有请……苏兄，你刚刚所说，玄某不太明白啊！昨日里，我明明亲眼见到花轿进府，霄儿也与绾绾行了大礼，如今怎又说绾绾从来没有到过京城呢？”
　　“哎！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那女儿不知从何处认识了一个姓封的小子。两人想要私定终身，我这做父亲的肯定是不允许，况且她与贵公子早有婚约。我将她送来京城，她心中自是有千万个不愿。可我也没想到，她竟胆大得又跑回去，要与那姓封的私奔。幸好那姓封的似乎不在家中，这才被我抓住，一路带来京城，要向令公子赔罪啊！不过，经过我这几日的劝道，从昨日起，她就突然同意了。我也知道，像这样子一闹，令公子可能也不愿再要她。今日，赔罪是主，但若令公子不嫌弃，就将她留下。”
　　“苏兄，你这话就太客气了，婚姻大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不管怎样，在我心中，绾绾都是我的儿媳妇。何况，她既已醒悟，我家霄儿自是高兴，哪有嫌弃之说。还请苏兄放心啊！”
　　“既是这样，那我这心头的大石也落下来了。哎……！”
　　此时，从厅外走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虽不是青春年华，却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跟在那妇人身后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眉眼之间与那妇人有些相似。身穿一件鹅黄色长裙，身材高挑，腰肢纤细，皮肤白皙，峨眉轻挑，一双凤目中尽是妩媚，确是个美人。这二人就是苏家夫人和苏绾绾。
　　苏绾绾一进大厅，眼光似有若无得扫过玄霄他们三人所立的墙边。目光没有看向封启源，反倒是看向玄霄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浅浅地微笑。然后恭敬得向玄父玄母行了个礼，“绾绾见过玄伯父，玄伯母！”
　　“呵呵，怎么能还叫伯父伯母呢？应该叫什么……！”苏老爷笑咪咪地道。
　　“是！爹——娘——！”微微带着些羞涩，整个人更显一种别样的妩媚。玄父玄母满意得笑着。
　　此时的封启源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冲出来，双手抓着绾绾的肩，一边拼命得摇，一边发疯似的吼道：“你说什么？你喊他们爹娘，是意思你要嫁给那个玄霄么？你不是说要跟我走的吗？我们不是海誓山盟过么？说好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啊！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逼的。别怕，我会保护你，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不，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你放开……”
　　封启源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绾绾的抗议，拉着绾绾的胳膊，转身便走。
　　“这人是谁？快来人，快拦住他，快……”堂上二人的父母惊恐得大叫。
　　可是，盛怒下的封启源，所向披靡。一般的家丁又怎能拦得住他，眼看着就要逃出大厅。突然，玄霄一个箭步冲到封启源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在封启源肩上靠近脖子处用掌侧砸下。封启源顿时身子瘫软下去，转过脸来，露出个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便晕倒了……
　　绾绾迅速逃离封启源的束缚，飞快地扑到在玄霄怀中。姣好的面容上表现出惊魂未定的恐惧，紧紧得搂住玄霄，眼中噙着点点泪珠，似乎一眨眼便会掉落下来。让人看着便心生怜悯。
　　玄霄任由她抱着，既没有推开也没有搂过去。只是抬头看着前方，似乎并没有在意。
　　“玄霄……你怎么可以这样？君子不夺人所爱！”云天青看到这一幕，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也为封启源感到悲哀，不禁站出来，指着玄霄大吼道。
　　“相公……那日，就是这个人教唆我逃婚的。他一个男人，要代替我出嫁，如今想来，还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呢！若不是他，我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回娘家了呢！妾身甚是后悔，相公，你能原谅我么？”绾绾眼泪汪汪得望向玄霄，声音如蜜般甜腻。
　　“你……你怎么倒打一耙？明明是……”云天青还未说完，就被玄家的家丁给按住了手脚。云天青虽身形敏捷，但毕竟没有练过正经的功夫，在打斗方面仍是吃亏。
　　“把这两个人绑起来，送到衙门去！”玄父愤怒得瞪着这二人。
　　“爹，孩儿与这二人还有一些事情未了。暂时先不要惊动官府，待孩儿与他们的事了结后再说。”玄霄这话虽是在商量，语气却让人无法拒绝。
　　“……好吧！先关到柴房去。”
　　“玄兄，此事看来已水落石出，不知……”
　　“苏兄，你大可放心，绾绾也是受奸人蛊惑，年纪轻，才会做错事。苏家的花轿既已进了玄家，这绾绾自然是我玄某的儿媳妇。今晚，就我们两家人，补了这场喜酒，重要的是……也让两个孩子补了这洞房花烛夜嘛！哈哈哈哈……”
　　“玄兄果然是爽快之人，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嗬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