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素素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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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绷紧一张小脸，心脏砰砰直跳。
今日并不是师父的生辰，却也特别得很——师父是这样说的。
师父说：“若要找出个值得送礼物的特殊日子，一定是见到素素那天。
素素也觉得这日子很好。
师父捡走了她，怜她宠她，教她明事理，让她不再疼不再饿，让她懂得了什么是喜怒哀乐，什么是“喜欢”。
素素喜欢师父，最喜欢师父，只喜欢——
小姑娘瞥了眼不远处紧张兮兮关注这边的缨丹，想法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好吧，不是只喜欢师父，也喜欢缨丹姐姐。
但最喜欢的还是师父，师父最好啦！
怀素之少见的扭捏着，放在背后的手握紧了小礼物，仰起脸瞅师父，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师父……”
小姑娘平日总是一连串软乎乎的“师父师父”，还要腻腻歪歪地去抱住师父，蹭蹭师父的脸颊，捏住师父的衣袖把玩，今天却只脸颊微红地站师父面前。
笙无忧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也不催她，轻笑着应了一声，唤道：“徒儿。”
“嗯……师父。”小姑娘看着师父，声音低低的，有点发蔫，她临到这会儿忽然觉得自己的礼物不太好，想换一个。
缨丹看出她的踌躇，传音道：“傻素素，你犹豫什么，快送给她呀！”
怀素之答道：“想换个颜色……”
“添翠这颜色刚刚好，跟你师父平时穿的法衣十分相衬，更何况你现在换颜色，恐怕要来不及送啦！”
跟师父平时穿的衣裳相衬吗？
怀素之想起初见时师父的那袭灼灼红衣，捏紧了手里的荷包，小脸上表情坚定极了：“师父再等等！”
笙无忧不明所以，下意识回头看了缨丹一眼。
白狐秒炸毛：“关我什么事？是你家徒儿临时犹豫想……”
注意到小姑娘失望的目光，她蓦然住嘴，愤愤道：“算了，过来，天色还早，来得及，咱们去升仙路逛逛。”
笙无忧也不想徒儿留下什么遗憾，遂微微颔首：“好，我在此处等你们。”
升仙路是如往常般热闹，外侧有修士摆的路边摊，缨丹跟素素同行在路上，低声解释：“若要让它变色，就得加上茗染。”
“茗染既是茶，又是染料，自带浸人心脾的茶味，且不是只能染一种颜色，而是能随着灵力产生变化。”
也是巧了，今日那位练体的少年修士二狗竟好运气地寻了棵上等茗染，正准备卖出去。
缨丹看到那株茗染就连忙问价，几乎与另一名修士同时出声。
“这株茗染多少灵石？”
“这茗染我要了！”
缨丹顺着声音看过去，娇俏少女也正朝她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声：“你出个价！”
怀素之在缨丹身后，目光落在茗染上，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灵石。
“这个少说得二百块下品灵石，”旁边的修士见二狗神情无措，凑过来提醒了一句：“你手里这个叫茗染，染色的，也能用于测灵根。”
“这价格可略高了些，”娇俏少女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不过本姑娘懒得去别处寻，就这样罢。”
缨丹眉头一挑就要加价，谁知小姑娘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素素灵石不够……”
白狐愣住了，上下打量小姑娘，尤其重点关注衣裳上的阵法，又瞅了瞅小姑娘头发的发簪、手腕上的串珠。
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得很，素素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好东西，特意做成朴实无华的样子，实则光簪子上镶嵌的灵珠就不是灵石能随便买来的。
笙无忧这么宝贝她的徒弟，生怕小姑娘受委屈，竟舍不得多给些灵石备用吗？
缨丹传音问：“你有多少？”
怀素之数了数，答：“一百八十六块下品灵石……”
早知如此就多捉些灵兔了，小姑娘后悔地又数了一遍灵石，确定还是那个数字之后，整只蔫了下去。
二狗咦了一声，这才注意到红衣大美人身后的小姑娘，讶异道：“是你想要茗染？”
小姑娘点了点头：“灵石不够，要去别处买。”
她声音软软的，语气乖乖的，先前那娇俏少女也瞧了过来，随即移开视线，不耐烦道：“到底还卖不卖了？”
二狗摇头：“不卖了，我想把茗染送给这位小友。”
少女眉头一蹙，嘲讽道：“你这生意做的好妙！”
怀素之不关心这两人在吵什么，板着小脸拒绝：“不要，这是送给师父的礼物，不要别人帮忙！”
缨丹也道：“小狗儿，你说个数吧，不够我帮她补上。”
怀素之鼓了鼓脸颊，仍拒绝：“不要。”
缨丹无奈，“那你要如何？倒也不必如此执着，不过缺了几个灵石……”
怀素之打断她的话，认真道：“不能敷衍。”
这是纪念素素和师父初遇的礼物，这是素素送给师父的第一个礼物，这是素素亲手做的礼物。
素素不要敷衍，一点点都不要——添翠是素素亲自捉的，礼物是素素亲手做的，茗染也必须是素素赚来的灵石买的。
素素的心意，是素素能给师父的最特别的东西。
缨丹霎时没了声音，这是她当初忽悠小姑娘的话，此时实在不好意思自打脸。
少女挑了挑眉，接话道：“小姑娘说的不错，确实不能敷衍，也别补了，直接卖给我吧。”
二狗站在原地，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人一时僵持住了，好在少女也不催什么，好整以暇地瞧着二狗，唇畔始终挂着默微妙的冷笑。
缨丹苦思冥想，终是想出了个法子：“要不这样，姐姐借给你。”
怕素素拒绝，她快速解释：“是借，不是给，你缺的灵石不多，明日打完灵兔卖掉就能还我，不算是我送你的灵石。”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好，要借——”她转而看向二狗，“茗染要多少灵石？”
二狗没把茗染送出去，反而有点失望，随意说了个低了不少的价格，怀素之却不同意，极认真地说：“是‘少说两百灵石’，不要帮忙。”
即便是二狗，也看得出她的执拗了，无奈解释道：“阿秋说的没错，这价格确实偏高，一百来灵石足够了。”
小姑娘仍坚定：“不要帮忙。”
二狗只得说了个二百零三，才总算把这茗染卖了出去，多了灵石也不显得开心，反而怔怔站在原地，有些难过的样子。
缨丹叹口气，把那茗染收到玉盒中，寻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教小姑娘使用茗染。
“要用它染色，需得灵力浸透茗染，将它细细地渗入每一根丝线中去，跟丝线融为一体。”缨丹道：“手要稳，要轻，每根中所浸的茗染量要相同，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颜色斑驳。”
这事难得很，缨丹却并不多说，她知道小姑娘做得到。
先前褪毛、捻线……每一步都精细得很，素素却做的极好，起初操控灵力不够灵活，后来便越来越快，对灵力的掌控连她都自愧不如。
收放灵力不难，难的是如此精细地操控灵力，细到能稳稳地将茗染浸透每一根丝线。
缨丹凝神看着素素，比小姑娘还紧张，但这事太乏味，她很快就走了神，想到一个多月前跟蓝衣的对话。
“她天赋这般好，你就这样让她花一个多月时间，每天给你做礼物？”
“她天赋好，可她想做的事却不多，修炼是因为我说想让她修炼，”蓝衣眼睛里藏着缨丹看不懂的担忧，“她不能只为我而活。”
缨丹不懂这种事，孩子大了自然就有自己的想法了，这般溺爱，万一小姑娘不想修仙了，也要宠着？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蓝衣瞥她，“更何况，徒儿法术大开大合，力道有余精细却不足，你们捉那鸟儿定然是要用它的羽毛，也算用一个月时间练练对灵力的掌控。”
说罢，蓝衣蹙起了眉头：“你也需要练练，我家徒儿都如此努力，你整日不思进取总想着入她梦做甚？”
想到这句，缨丹骤然回神，无比心虚地不肯再想下去。
这个月特意帮素素做东西才没修炼，不算偷懒！
“缨丹姐姐。”小姑娘唤了一声，语气有些欢快，“素素做好啦！”
缨丹现在爱极了小姑娘唤自己为“姐姐”，上次被蓝衣笑了句降辈分都不肯改口，觍着脸说这证明自己年轻。
她连忙应了一声，瞧了瞧小姑娘手里的东西，笑道：“好，做的不错，你师父一定喜欢！”
小姑娘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这就要把东西收起来。
缨丹拦住她：“别急着放回去，你输入火系灵力试试，看颜色变化如何。”
“小姑娘乖乖点头，取了颗火系灵石出来，渡了些火系灵力入那物中，原本因她的灵力而显出的蓝色一下子化作赤红。”
跟师父衣裳的颜色好像……怀素之眼睛里映着抹红，心中欢喜极了。
缨丹的笑容却蓦然僵住，神情有些古怪。
怀素之不解：“缨丹姐姐？”
缨丹纠结了一番，“无事……它很好，先回去把它送给你师父吧。”
此时夕阳将落，天地都笼上了一层暖色。
笙无忧远远地看到缨丹领着小徒儿回来，轻轻松了口气，提着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不怕礼物收得迟，只怕小姑娘因此而难过。
今天这日子特殊，徒儿给她准备了礼物，她亦用心为小姑娘寻来了合适的礼物，特意像徒儿一样握在手中、将手背到身后。
小姑娘原本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看到她就如同被磁石吸引了的铁块般加快了速度，猛地冲过来，扑进她怀里。
“师父！”小姑娘扬起手给她看手中的东西，眼睛里映入夕阳微光，像是有金子在闪烁，“素素的礼物！素素自己做的！亲手做的！渡进灵力还可以变色！”
“素素好厉害。”笙无忧笑着把徒儿的心意接过来，一边往里面输入灵力，一边笑道：“师父也有礼物送给素素。”
她说着，仔细看一眼手上的礼物，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拿余光瞥缨丹。
白狐身体微僵，主动传音：“是意外，不能怪我！”
不关狐狐的事，狐狐冤枉！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素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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