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专宠妾侍》一路暖阳

49、第48章

　　第二天便启程回南阳，东方云枫仍跟我一起在马车里坐着，其余人骑了马，随着马车往南而行。
　　来的时候兴高采烈，回去却是强颜欢笑。
　　东方云枫可能是知道我舍不得他——当然他也舍不得我，所以他大多数时候都跟我一同在马车里坐着，也不说话，只是搂着我。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恨不得这条路永远不要走到尽头。
　　可是所有路都有尽头，纵然走得再慢，也不过比去的时候多用了一天时间。
　　到第四天的下午，一行数人终于还是到了凌云岩所在大山脚下。
　　吴飞燕骑着马自回老鹰山寨去了，我仍然坐着轿子上了凌云岩。
　　那时候已经交了四月，东方云枫每天一早吃过饭，不是跟他两个兄弟关起门来密议，便是一个人在书房写文件。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安排山寨事务，以免他走了之后贺大山跟韦十三难以承担。
　　照韦十三的说法，贺大山素日的志向本来是想效力朝廷得个一官半职的，这次大好机会，他肯定是想跟东方云枫一同赶赴京城。
　　不过褚媛媛的预产期是在四月底，贺大山再怎么想要光耀门庭，都很难狠得下心抛下褚媛媛不顾。
　　偏偏褚媛媛真正生产提前了半月，就在我们刚从洛阳回来没几天，褚媛媛忽然感觉腹内胀痛，请了崔先生来看，确定是临产之兆。
　　慌得贺大山赶忙请了产婆，折腾了一天一夜，褚媛媛还算顺利地产下了一个女婴。
　　那个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所以贺大山明显有些失望。
　　过几天我跟东方云枫谈起来，东方云枫就说他二弟还是想跟他一起去京城。
　　我很希望贺大山能够跟他一起去，那样我就能够安心不少。
　　可是我安心，东方云枫却不安心，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一天比一天显得焦虑起来。
　　有一天他甚至跟我说：“倘若强要留我二弟在山寨，他自然不会不允，但……除非我也不去，否则我怎么忍心让他眼巴巴地送我走？所以……如果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我宁愿……不去京城！”
　　他在说到“不去京城”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那就让我明白，这句话他说得有多难。
　　这些年他日日想着的就是为东方家洗雪沉冤，可是在今天，他却不得不说出“不去京城”的话来。
　　而我，明知他一旦放弃这“洗雪沉冤”的大好机会，今后不知道会有多长时间，他必定为此耿耿于怀。
　　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焦虑，看着他辗转反侧，进退两难。
　　我多希望我能够像吴飞燕一样，有一身不输男人的好武功，那样我说不定就可以“女扮男装”伴他同行。
　　可是我没有吴飞燕那样的好武功，他也不许我“女扮男装”，我的存在，不能够给他安抚与鼓励，反而，成了他放不下的负担与拖累。
　　我甚至开始觉得他娶我根本不是幸运，而是错误。
　　设想他如果没有娶我，那他就可以一身轻松前往京城，等夺得帅印并且为东方家报仇雪恨之后，他身居高位功成名就，想娶多少如花美眷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是他娶了我，并且全心全意爱上了我。
　　而今，因为有我，他不得不在家仇与情爱之间，做出选择。
　　一直到进入四月下旬，某天一早我刚刚洗完脸，韦十三突然走到我跟东方云枫的房门口，好像是故意要让我听见一样，大着声音跟东方云枫说道：“大哥我决定了，就在这两天，我想……把飞燕娶回来！大哥你多等几天，等喝了我跟飞燕的喜酒再走！”
　　我一惊转头看向门口，东方云枫更是“啊”的一声站起身来。
　　“三弟，你……你这是何苦？”东方云枫脱口而出。
　　“大哥我想过了，飞燕……她对我一往情深，都等了我好几年了！何况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再不将她娶回来，两个人都要老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甚至勉强开了句玩笑。
　　但是，我笑不出来，东方云枫更笑不出来。
　　“三弟，这可是终身大事，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了！”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正好飞燕跟嫂嫂又是好姐妹，等我把她娶回来，有她天天陪着嫂嫂，大哥也可以走得安心一些！”
　　东方云枫一时无话。
　　我不得不上前一步，站在东方云枫身边，两眼瞅着他，轻声缓气开了口。
　　“三弟，你大哥这一去，总还是要回来的，就算……他不安心，顶多也就是几年时间！可是……你要娶谁，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不要……为了你大哥安心，就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赔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正正经经跟韦十三说出这么长的一番话。
　　毕竟我能任性说话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每一次跟韦十三碰面——我跟他碰面的机会并不少，毕竟山上就只有那么大个地方，而且他就住在隔壁房间，我跟他几乎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可如果有东方云枫在场，他还会恭恭敬敬跟我打声招呼。如果东方云枫不在跟前，他就会低眼垂目连一眼都不向我瞧看。
　　久而久之，我也只能尽量回避着他。
　　他对我不理不看，我也对他不看不理。
　　“哥哥嫂嫂这是怎么啦？”韦十三倒一下子笑了起来，“你们不是都说吴飞燕是个好姑娘吗？怎么这会儿不为我高兴，倒一个劲儿的阻拦起来了？是怕我配不上吴飞燕，还是怕吴飞燕配不上我？”
　　“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
　　我琢磨着该怎么说，毕竟这不是二十一世纪，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接。
　　可是没等我想出合适的词句，韦十三再次开口截住我话。
　　“只要不是配不配得上就好！这样吧，我现在就下山去问问吴飞燕，看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如果她愿意，本月二十六就是好日子，我就在那一天娶她上山！”
　　“这怎么可以？”东方云枫脱口阻止，“二十六只剩五天，就算……你要娶，也不能这么仓促！”
　　“大哥，你的时间如此紧迫，我总不能让你喝不到我的喜酒吧？所以……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下山去，顺便把聘礼也带上，只要吴飞燕点了头，今天就得忙起来！当然了，这些都要哥哥嫂嫂为我把持操心！”
　　他话一说完，扭头就从我们门前走开。
　　东方云枫叫了一声“三弟”，跟在后边追了出去。
　　我在屋里发了一阵呆，转眼看见小兰在屋里站着，脸上似有些郁闷之色，心上微微一动，正想开口问她一句话，东方云枫已经转了回来。
　　“你三弟怎么说？”我开口就问。
　　“他说他心意已定，决无更改，他这都是……被我逼的！”
　　“你跟你三弟提过这事儿吗？”我问。
　　“我怎么会提？只不过……我三弟如此精明，我们能想到的，他自然都能想到！”
　　东方云枫无精打采在椅子上坐下。
　　我赶忙上前偎在他身边，等小兰识趣地退出门去，我才又勉强冲着他笑。
　　“其实……咱们可以从好的方面想，吴姐姐确是一个好姑娘，配你三弟……应该也能配得上了！”
　　“她再好，我三弟不喜欢，都算不上好！”
　　“可是这个……”我差点儿要冒出“年代”二字，幸好及时改口，“……世道，本来就是盲婚哑嫁的，有几个男女能在婚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能不能相互喜欢？你三弟好歹也知道吴姐姐貌美如花，单凭这个长相，并不委屈你三弟！”
　　“这个……说得也对！”东方云枫回头一想，脸上终于显出有些笑意来，“能像我这么幸运的，天底下没有几个！”
　　他顺手拉我在他腿上坐着，并且伸出手来，轻抚我脸。
　　我向他嫣然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不那么紧要的事情来。
　　“对了！小兰马上就满十六岁了，我瞧她这模样……只怕是也想嫁人了，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先给她订一门亲事下来，也免得她总觉得我这当小姐的不替她操心！”
　　“我带她上山，原本是想你心里舒坦些，却没想到这丫头……”东方云枫摇一摇头，没有把话说完。
　　“这个可能也怪我吧！”我赶忙接口，不想让他觉得我这个“小姐”一无是处，连自己的贴身丫头都笼络不住，“以前我经常受气，连累得她也跟着受气，自然对我没有那么贴心了！更何况……”我话题一转，瞟他一眼，“谁让你人才这么出众呢？我说让你索性把小兰收在屋里吧，你又不肯！”
　　“把小兰收在屋里”的话，是有一次跟他开玩笑说的。
　　他也知道我是开玩笑，当时连理都没理我。
　　这会儿听我旧话重提，他伸手拧拧我脸，这才一边考虑，一边慢慢开口。
　　“合适的人……还真有一个！下边藏龙洞许头领的儿子相貌人品都不错，明儿我让他上来让小兰看看，如果小兰愿意，也算解决了许头领一块心病！”
　　我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操心。
　　依偎在他的胸膛之上，心里很难免的，又想到了韦十三刚刚说的话、和正在做的事。
　　我想着他为什么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牺牲”这个词用在这里未必合适，毕竟吴飞燕无论品行相貌都很能配得上韦十三。
　　可是正如东方云枫所言，韦十三喜欢才叫好。
　　可韦十三明明不喜欢，明明吴飞燕追了他这么多年他始终也没有松过口，偏偏在今天，他却开口说要娶她，并且已经带着聘礼下山去了。
　　——他真的只是为了让东方云枫安心出门？
　　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我希望他没有其他原因，也愿意相信他的确是为了让东方云枫安心出门。
　　毕竟他们三兄弟连性命都可以随时交给对方，又遑论娶一个虽不喜欢、但却足以配得上的女孩儿做妻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而且这种不安，我只能埋在心里，连对我的夫君东方云枫，我都不能说给他听。
　　（请看第四十九章《喜事，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