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专宠妾侍》一路暖阳

118、第117章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
　　明知跟我的儿女马上就要分离，我纵然心如死灰，还是在白天让徐二姐把甜甜给我抱到床上来。
　　我嗅不够她身上的味道，亲不够她嫩嫩的小脸。
　　到晚上我让天佑来陪我睡，天佑已经懂事，我不敢当着他哭，只能在他睡着以后，借着昏黄的烛光，整夜整夜看着他越长越像他爹的那张脸蛋。
　　到了第三天、亦即是皇命我限期离京的最后一天，东方云枫仍没来见我，更没来催我。
　　只有徐二姐流着眼泪来跟我说，一早就有太监进来王府，提醒王爷如果今日还不送我出京，明天一早就要派禁军前来押送。
　　我想着自己走总比被禁军押着走强，所以我让小青去把王爷请进来。
　　等小青一出院门，我就抱着甜甜，端端正正跪在了徐二姐面前。
　　“姑娘这是干什么？这不是要折杀我了！”
　　徐二姐吓得赶忙也跪下，一边哭，一边伸手将我扶住。
　　“徐二姐，我这一走，只怕再无归期，两个孩儿……只能托付给你照管了！”
　　“姑娘你说什么啊？姑娘去哪儿，我自然跟去哪儿，这么些年了，姑娘难道……还要抛下我不要了？”
　　“徐二姐，你知道……我就你这一个贴心人，我何尝不想你跟着我？可是……两个孩儿年幼，天佑还罢了，甜甜连一岁都未满，我怎么放心把他们交给其他人照看？我只能求你，在我走了以后，孩儿们冷了热了，你时刻照顾着些，并且及时地……通报给王爷知道！”
　　“可是姑娘，你一个人……没个贴心人在身边，可怎么好？况且……我也舍不得姑娘啊！”
　　徐二姐哭倒在地，终究是我先站起身来，另有丫头进来扶起徐二姐。
　　也就在那个时间，东方云枫走了进来。
　　又是两日未见，他愈发显得憔悴不堪，好像无论精神还是体力，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可是他一眼看到我，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脱口叫了一声：“容容你怎么……”
　　我知道我也同样憔悴虚弱，可是他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关怀，没能让我感觉安慰，反而令我心如刀割。
　　“你放心，我不会死！”我说，很清晰，也很平静——起码表面是如此，“如你所言，为了孩儿们……以后的生活，我只能留他们在王府！但……你要向我保证，不许任何人苛待他们，尤其是……你要给徐二姐足够的权力，可以让她有能力保护好我的孩儿们！”
　　“姑娘！”徐二姐抱着甜甜站在门口，忍不住又哭一声。
　　“你放心，他们也是我的孩儿，不管是谁，哪怕是……王妃，敢苛待他们，我都不能相容！”
　　他一定知道我最顾忌的是谁，所以他也清清楚楚回答我。
　　“那么……你写给我的休书呢？”我又问。
　　有些苦笑，也有些嘲讽。
　　他无语，很久，才吐出一句话。
　　“等你出门的时候，我会拿给你！”
　　“这么说，你还没写？”我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泪水纷落如雨，“你仍旧舍不得我对吗？”
　　他又沉默一阵，才缓缓开口。
　　“那天王妃说……我三弟又病了，他的确是……又病了。他从前精神抖擞飞扬跋扈，可是现在……！我是舍不得你，可是……我不会为你生病，不会为你……一年比一年消瘦，一年比一年消沉！”
　　“真的吗？”我冷笑，“那你有没有去照照镜子，看看这几天……几天而已，你有没有消瘦？有没有消沉？”
　　我盯着他，逼着他回答，他却转开脸去不看我，所以我很突然地再问她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有那么一点儿相信，我的的确确就是妖孽？有没有……有那么一点儿怀疑，贵妃娘娘……当真是因我而流产？”
　　“没有！”他立刻回答，毫不犹豫，“我从未相信你是妖孽，从前没有，现在更没有！可是……我不相信没用，皇上相信，王妃也相信！而我，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证明，你不是妖孽！”
　　“其实……想要证明也容易，你可知贵妃娘娘是谁吗？”
　　他转过眼来看着我，我嘴角带笑，眼中泪水却抑制不住。
　　“你想知道是吗？不过……你既然这么想成全你三弟，那就等你写了休书我再告诉你！”
　　这次换他盯着我，而我转开眼光不看他。
　　良久，他呼出一口气来。
　　“那好吧！我去安排一下，等你准备好了，我会让人……送你出城！”
　　说到最后“送你出城”几个字，他猛地哽了一下，几乎像是逃一样，迅速转身离开。
　　小青奔了进来，扑嗵跪在我的面前。
　　“求夫人带着我一同离开！”她说。
　　一边哭，一边叩头不止。
　　从皇帝发下圣旨，剥夺我“温贤夫人”的封号，其他丫头都已经改口叫我“姨太太”，只有小青，到现在依旧口口声声称我为“夫人”。
　　“小青，你这是何苦？”
　　我流着眼泪伸手扶她，她却挣扎着不肯起身。
　　“从前若不是夫人怜悯，我兄长到现在仍被关在牢里，况且……王妃娘娘现如今已经对我十分防备，一旦夫人离开，她恐怕饶不了我！所以……我求夫人带我离开，实在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说的是实话。
　　她对我死心塌地，王妃现在已有察觉，很久都没有招她问过话了。
　　一旦没了我的庇护，王妃就算不刻意打压，她在王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你先起来再说！”我还是将她扶起身来，“可是你要明白，跟我出去，很可能……会有苦日子过！”
　　“我不怕苦！”小青立刻回答，毫无犹豫，“夫人从来不将我们当奴才对待，就这一点，我就觉得比留在王府强胜百倍！”
　　“那好！”我终于点一点头，“我会跟王爷说，徐二姐要留在王府里，我身边……也的确需要一个贴心人！”
　　我一说，徐二姐又哭起来。
　　甜甜还小，不懂得人间离合悲欢，一双眼睛骨溜溜地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我实在是万分不舍，又将她抱了过来。
　　徐二姐问我要不要把天佑从前院叫进来，我摇头，因为我怕看见天佑我更没有力气走。
　　小青进去收拾了几样我的衣物，金玉首饰之类我一样都不带，正想狠心将甜甜交给徐二姐，外边突然报说：“宁少王妃来了！”
　　我含悲忍泪迎出去，我知道她一定是来给我送行的，果然一见面，她也两眼发红，哽哽咽咽。
　　“我早就想来看看妹妹，可是……我们家那位说，这几天妹妹跟神武王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让我忍一忍再来。我可不相信……那什么妖孽之说，妹妹不过是……比其他人更加实在而已，结果……就掉进了人家的陷阱里！”
　　她一边说，一边哭。
　　我真的好感激，我跟她虽然算得上是知心知己，但分别在两个王府大院深居简出，到现在也不过数面之缘。
　　可是万没想到，她居然对我如此信任！
　　不仅不信妖孽之说，反而一语道破其中“陷阱”。
　　“妹妹你放心，以神武王对妹妹的感情之深，他早晚都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咱们姐妹还可以有再相见的机会！”
　　我相信东方云枫必定会像她说的那样，早晚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但我不能告诉她说，我跟她已经相见无期。
　　东方云枫要将我拱手让给他三弟，这件事一旦传播出去，对东方云枫必定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可是东方云枫还是这样做了，不仅是想要成全他三弟，也不仅是皇命难违，他其实也是想要成全我。
　　他一定清楚我有多爱他，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对我全心全意。
　　而我，正如他所言，我对韦十三并非一点暧昧之情都没有，甚至于今天一旦痛下决断，我固然难舍难离，固然心疼如割，但，也有一种将要解放的那种轻松感。
　　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是东方云枫。
　　也只有他知道，从他娶进王妃的那一天开始，这个王府对我来说，就已经不是福地，是牢笼。
　　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跟宁少王妃说得太多，只能跟她相对而泣。
　　又相互说了些别后珍重的话，宁少王妃明知我时间紧迫，遂起身告辞。
　　如此一耽搁，已经是中午时分，我让徐二姐去把天佑叫进来，平平静静跟天佑一同吃了中饭。
　　之后天佑午休一会儿，我守在床前看着他，我甚至把他长长的睫毛都一根根数清楚，也记清楚。
　　等他睡醒重回前院，我又抱过甜甜，最后喂了她一次奶，便叫徐二姐将王爷请进来。
　　一会儿东方云枫进来，不用我问，他递上一张折起的纸笺。
　　我翻开看看，是他写的休书。
　　我将纸笺重新叠起收好，这才平平静静跟他说话。
　　“小青要跟我一起走，另外……”
　　我停顿下来，很久都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不得不催问一句：“另外什么？”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话可以在这个时间跟他说，所以我苦笑一下，直接转移到最后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贵妃娘娘很可能是假装怀孕吗？”
　　他不语，只是看着我。
　　所以我继续往下说。
　　“因为……她是婉如，我记得你说过……”
　　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啊”的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婉如？当真？”
　　“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你能去跟皇帝说，婉如不可能有身孕，因为她从前曾经做过你的女人吗？”
　　他不说话了，只是眯起了眼睛，神情变得异常阴森。
　　我转过头来，就着徐二姐怀里亲一亲甜甜，再回头看着东方云枫。
　　“小青说……马车已经等在了后门，是吗？”
　　他没回答这句话，只是两眼看着我，好像起誓一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放心！婉如，我必不饶她！”
　　我凄然一笑，带着小青迈步出门。
　　（请看第118章《从此萧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