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然若失(射雕同人）》凉风有习

42、chapter10

　　（一）
　　阳光斜斜地扫进来，蛇龛咬着唇歪头轻轻笑了：

　　“你多大？”

　　夏苔还是很戒备，低头自然地拉开一把椅子，请她坐：“十六。”

　　蛇龛这次连眼中也浸了笑意：“还是小孩子呢。我比你大很多，论年岁连君上也要叫我一声姐姐。”

　　夏苔有些诧异：她，是在用一种长辈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想不出来说什么，就低低地嗯了声，然后有些拘谨地看着对方。

　　蛇龛温和地弯了弯嘴角，微微侧过脸看向窗外，山顶看落霞极美，温暖的橘色映了半边天。

　　居然冷场了……夏苔越发纠结，半晌只能讪讪地问：“你要不要喝点什么？……红茶？牛奶？”

　　蛇龛回头看她，带了点好奇地问：“红茶？”

　　夏苔默默……她以为宋朝商贸那么发达，红茶这种应该早流传过来了= =
　　“一种晒干发酵过的茶叶……嗯，我应该找得实物的，移过来给你看~”

　　于是在四大藩王之一探究又好奇的目光下，夏苔闭上眼在脑海中构想西域波斯地区的实景，画面清晰之后很快就确定到了一个大胡子贵族家——贼光聚焦在人家茶案上的一壶红茶上……

　　夏苔透明的意识体飘荡在绘满蓝金色壁画的屋顶，冲着茶壶缸子勾勾小指——

　　整个茶案往上掂了掂，壶中的茶水一阵跌宕，大胡子眼角正好瞄到这一幕，捏着耳柄的手指一抖……他，他眼花了吧？= =

　　但就在他还没有做通自己思想工作的一刻，只见眼前的气流一阵震荡——……整个茶几，连带他奢华的波斯金毯……都没有了、、、

　　大叔发誓，他以前从来不相信他会有出现幻觉的那一天，但、但他手里还捏着喝空的茶杯欸= =

　　在跨过大半个中国的另一个角落——蛇龛看着凭空出现的几件充满异域风情的家具，眨眨眼……居然只是对红了脸的夏苔赞许地笑了笑，然后无比自然地变出两个精巧的小杯子，自顾自倒满尝了一口。

　　“很好喝~”笑眯眯。

　　夏苔蓦然松了口气，也端起杯子来喝：“你喜欢就好。”她对蛇龛的印象不知不觉中就好了很多。

　　她脑中灵光一闪：“嗯，先等一下。”打了个响指，一壶牛乳和小罐砂糖凭空出现，悬浮在半空。
　　“再加上这些东西，”夏苔把牛奶和砂糖都倒进茶壶里，挺兴奋地摸摸鼻子“会更好喝。”

　　蛇龛出乎意料地赏脸，一人包了大半壶，最后勾着杯子晃晃，恬着脸对夏苔笑：“很好喝，怎么兑的？我回去要叫厨子做~”

　　夏苔小小的虚荣心被激发，立刻美滋滋地跟蛇龛指手划脚——说你先要把这个绿茶晒干，巴拉巴拉……

　　太阳一转眼从山那边掉下去——两个女人“恋恋不舍”地看看窗外，觉得大概是时候告一段落了……
　　走到门口，蛇龛忽然回头，对她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有点“奸邪”地阴笑：“差点忘了找你的正经事了~
　　今天君上回来，王都呢？照例要开一个盛大的接风宴~
　　夏夏你有想过穿什么去吗？”

　　夏苔完全没概念……很老实地下意识，摇摇头……

　　蛇龛的笑容果然立马变成“赤果果”的奸邪了——“那姐姐帮你准备吧~嗯？”

　　夏苔隐隐感觉有巨大的陷阱蹲在前方= =（看看这笑容……）但是蛇龛一看她犹豫，立马变得无辜兮兮，可怜巴巴~~~“不乐意啊？╭(╯^╰)╮”

　　小白条件反射地摇头= =

　　“那就是同意啦！等等——姐姐去拿衣服来给你挑哦！~~~”然后“吱溜”一下没影了、、、、

　　夏苔抱头——“什么嘛(⊙_⊙)？”——这得多大的阴谋，她才能这么兴奋啊、、、”

　　（二）
　　蛇龛果然不负所望——给她带回来了一条很“假仙”的衣服，纯白……而且又短小、、又轻薄= =
　　夏苔嘴角抽动了两下：“我死都不会穿的~拿走啊——”

　　蛇龛勾着衣服，晃晃：“你那么不给姐姐面子？”那一截“轻薄”的白纱就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一抖一抖~

　　夏苔抿抿嘴：“不是这个问题……我做人是很有原则的……膝上三寸，胸前三分，这个太打击我保守的思想了……如果有两件衣服这么多的面料……我还考虑一下……”

　　蛇龛眼珠转了转，考虑要不要对她妥协。小白迎着她的目光，坚决地一动也不动。良久，“诱拐loli的怪姐姐”终于败下阵来——
　　蛇龛把衣服摊在沙发上，酝酿出一片紫雾，嘀嘀咕咕念了一会儿，再去看——短裙就变长裙了……领口也略高了一点。
　　夏苔对此深感崇拜，她想，如果自己能学会蛇龛这门手艺，那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能有新衣服穿了。对方很明显感到她痴迷的目光，微笑着，毫不留情地敲碎这一片粉红的水晶玻璃——
　　“夏夏，这本来就是长裙哦~”

　　夏苔“……？！”

　　“哦呵呵，姐姐想尝试一下你肯不肯穿限制级的嘛~所以刚刚把边边角角隐掉了~”蛇龛一边掩嘴笑，一边不怀好意地用眼神去瞥小白。

　　夏苔其实挺愤愤滴，但是她有口难言……对于用一件衣服，变N种花样——这样妨碍拉动内需，提升国家GDP的行为……实在，难以启齿。所以，她只好摸摸裙子软软的下摆，“我穿穿看？”

　　蛇龛很开心：“是嘛~你串串看，这件衣服串在你身上一定不错！^^”（注：非错别字啊……）

　　夏苔抱着衣服，吱溜一下冲到浴室，悉悉索索半天——

　　一刻钟过去，蛇龛忍不住过去敲门：“夏夏，还没好？”

　　门内，“快，快好了……”夏苔和一堆带子奋力挣扎。

　　又一刻钟，蛇龛开始考虑：夏夏……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

　　此时，夏苔已经呈固态化地被裹在一堆带子中，活脱脱地“作茧自缚”。幸好她总算想到——她其实是会法术的……只见茧子中直挺挺地伸出一只手，抽搐了几下，总算召唤出一把薄薄的金色气刃，夏苔内心滴血地割断了几根已经“无药可救”的带子……总算，出来了。

　　然后拼拼凑凑，缝缝补补，再用法术往身上套好——

　　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门外已经等得无力的蛇龛，看到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夏大小姐的真容——

　　“其实吧，”蛇龛咋么咋么嘴，“夏夏……你果然也是美人一枚啊~”她很满意。

　　夏苔给夸得将信将疑，患得患失，她尽量保持平静地龟速移到镜子前——

　　到了枫庭，掩饰的法术就已撤去，酒红的瞳仁，微微西化的五官，长而卷曲的黑发打散了挂了满肩，嫩红的唇角不经意间露出一颗小小的尖牙。

　　她的皮肤一向很白，在薄而清透的雪色罗纱的映衬下，益发娇嫩胜雪，无肩式的长裙收腰却很高，把她原本不算很高的身形拉得修长而清瘦，发亮细窄的红腰带下是千堆雪的样式，一直拖到逦迤至地。

　　蛇龛很适时地递给她一双银色的低跟凉鞋，露出形状完美的脚踝和脚趾。穿上后，夏苔又高了几公分，勉勉强强要接近165的及格线，她提着裙摆，美滋滋地踩着跟走来走去照镜子，银色的鞋跟就在白纱间隐约地，闪闪发亮。

　　总的来说，夏苔也很满意，还不可避免的……有些自恋。

　　不过她和蛇龛很开心的一个共同原因就是——终于打扮得能出去见人了~~~~~= =

　　（三）
　　夏苔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宴会，一群人的狂欢，会让她觉得自己心里的空……微微地少一点。

　　可是后来有一天发现，原来霸下不喜欢，

　　渐渐地，她就再也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因为知道，如果她去了，霸下也一定会去。

　　而现在夏苔被蛇龛拖着早到了半个小时，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腰间的荷叶边，看着会场中零零星星的几撮宾客，带了几份不知所措的拘谨。

　　蛇龛是枫庭公认的美人，自然也是社交场上的轴心人物，一踏上闪闪发光的玻璃台面，就立刻被男男女女几个妖怪团团围住：“龛姐~”

　　蛇龛得体地微微一笑，正好六颗牙的精致笑容，把小白从身侧提拉到身前：“君上的娇客，夏苔。”

　　眨眼间，夏苔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心里对蛇龛有些微恼，但有说不出什么有迹可循的原因，只好半真半假地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对一帮子露出满脸八卦火焰的妖怪，微笑，再微笑。

　　众人假意真情地恭维了小白几句，看套不出什么情况，一会儿就讪讪地寻借口散了，各回各家，个人溜达。

　　蛇龛在一旁看着，笑得好不惬意，弯弯唇间带了几分得意，几分意味不明。
　　旁边一同前来的使臣叫她，她也就朝夏苔挥挥手：“玩得开心点~”，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苔不认识什么人，一眼望去身份，品貌也算不得出类拔萃，居然也少有人找上门来搭讪。她嫌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好不尴尬，蛇龛又早已被簇拥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兴致盎然，就自个儿找了个远离灯光的圆桌，在舞池边坐了下来——

　　这时候还远没到美酒，佳人，起兴舞之的时刻，这边根本没几个人，夏苔这样一坐，倒是彻底远离了人群，被遗忘在众人视野之外了。

　　幸好乐声胡琴还在，也有穿梭在会场中的侍者记得给她送上一杯清酒。

　　夏苔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有霸下他们这些大人物要来的形迹，忍不住就很有些烦躁，一杯酒水下肚，胆子也壮起来——她摸摸颈间的玉玦，轻轻唤了声：

　　“……霸下”

　　这时候，霸下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交叠着双脚，听桃木细数明天接待朝凤，睚眦的安排。他已经换了一身雪白的缎面锦袍，上身披了雍容华美的雪貂裘，一截软软的黑尾巴垂到腰间，散发也用青玉簪乖乖地挽好，却还是时不时地又落下来几根，这人啊，头发和人一样，都是不服管的……

　　夏苔轻轻软软地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在说话，霸下正盯着松底靴厚厚的鞋跟发呆。

　　“霸下……？”声线滑落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六爷猛地一愣，抬眼下意识地环顾整个房间，桃木弯了弯嘴角，识相地说：“属下告退。”霸下顿住，看了他一眼，拿起颈间的璃佩，忽然，竟有些不好意思。

　　挥挥手——你快出去。

　　顷刻，只剩下他一个人……

　　“嗯。”带了点鼻音，霸下淡淡地应。

　　在整个热闹的会场里，觥筹交错，香鬓绯衣，夏苔坐在黯淡的角落……她一个人。

　　在枫庭的至高点，万丈瀑布悬崖之上的未央宫，柔和的月光探进窗棱，霸下安静地坐着……他一个人。

　　人一生会遭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在鼎沸的人声中，却觉得寂寞……只是在这一刻，她身边有一个他，而他，有一个她。

　　于是，怎样的心情，都变得不一样了。再长的寂寞，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即使夏苔看不到，他也轻轻地点过一次头，随之微笑过。

　　“你……什么时候到？”她莫名的有些小心翼翼，不跟打破此刻安宁的氛围。

　　“已经到了？”霸下撑了下巴，不知道她那么早到的……

　　“嗯。”夏苔想想又加一句，“……我一个人很无聊。”

　　话一出口，倒像是在对一个还没认识多久的人撒娇了，黑暗处，夏苔耳热，脸红。

　　霸下愣了一下，“我就过来。”

　　“……你先吃点东西。”

　　再后来，夏苔才知道霸下让她先吃点并不是客气，而是——在正餐上来之前……桃木真的……有好长好长一段话要讲= =

　　（四）
　　霸下推开房门，桃木就安静地靠在外墙上，已经是晚上，整座未央宫的上层几乎就剩下他们两个，走廊里没开灯，黑漆漆的。

　　霸下给他吓了一跳，顺手摁开一盏灯：“干嘛不开灯？”口气凶巴巴的。

　　桃木敷衍地笑笑：“走吧，已经开始了。”

　　枫庭第一，第二把交椅的两位大神的驾临立马吸引去了所有的聚光灯，所有人都站起来，分出一条宽敞的通道，让他们走到正中的高台上，蛇龛随后也从人群中走出来，踩着尖细发亮的酒红色色高跟鞋走到他们身边，递过两杯酒，三人相视一笑。

　　“欢迎王的归来——”桃木高举起满意的酒杯，朗声。

　　“欢迎王的归来——

　　欢迎您的归来——”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热血沸腾，侠士淑女们呼应地举起酒杯，近乎狂热地高呼鼓掌。

　　夏苔也站在人群中，她看着台上霸下华贵的侧影，用力的鼓掌——

　　怎么会以为他不适合穿镶金带玉的衣服，那份之内而发的尊贵威严分明远胜出他人好几段。

　　喧闹中，蛇龛靠上去，自自然然地帮霸下把有些嫌热的貂裘接下来，又顺手理了理头发，引起台下一片起哄声——英雄美人，再是相配不过。

　　夏苔看到六爷不悦又带着些别扭的神色，也忍不住笑出来，晃晃手里空了的酒杯，转身施施然地就要去找侍者——

　　背后，一直沉默微笑的霸下突然急着大喊：“你别跑！”

　　刹那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诧异地回过头来盯着她。

　　夏苔反应过来也僵住了，周围的每双眼睛都看着她，想走都没可能，转身，尴尬地面向众人，对霸下晃晃杯子：“我就去加点酒……”

　　六爷瞪她一眼，说：“把酒换上来。”

　　一会儿，所有人就在还没吃什么的情况下，被强迫把手中的酒换成了高浓度的，当下就有很多人暗呼一声：“要命。”怨念地看着夏苔。

　　侍者端着托盘穿梭间，霸下和蛇龛安静地从台上退下来，桃木清清嗓子，站出来转换话题，通知明天王都要迎接龙王两位王子的事宜——

　　霸下是龙王六子的说法虽然一直在街头巷尾流传，但却一直没有上层出来证实过；然而这次居然真的有两个龙族要来，传言立马就在每个人心中变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大多妖怪都没有机会见过神仙，当下心中雀跃，兴奋不已。

　　台下，蛇龛拍拍霸下的肩：“我去把她叫到后厅来。”

　　六爷看看因为站着很累，桃木的话很长，所以又挪到舞池的阴暗角去坐着夏苔，说：“没事，我过去。”

　　蛇龛愣了一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