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喜欢你》且喜当行

35、第 34 章

　　景禾杀青结束回北京时，空气中都带着秋凉的寒意。
　　粉丝得到了消息，一股脑儿地围去了机场，都举着手机和鲜花，拉着长长的应援横幅，写着“恭祝景大演员再开角色盲盒”。
　　蔚蓝笑着关了手机，出租车正好停下。她下了车，进了大楼，跟前台报了名字，不一会儿就从电梯里出来了个女生，引着她往里走。
　　她还是第一次来傅思徽公司，领着她往里走的女生忍不住八卦的心思，借着拐弯的时机偷看了她好几次。蔚蓝也有些赧然，无从解释起，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保持着微笑。
　　电梯上到十二层，他们很快就走到录音棚门口。女生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女生这才将门打开，请他进去。
　　录音棚里密不透风，又不能开空调，温度倒比外面高了几分。
　　视线开阔起来，坐在电脑前戴着白色棒球帽的男孩子随着声响回头，看到蔚蓝时愣了下，又扭头。蔚蓝跟着她的视线，这才发现门后沙发上坐着要找的熟人，正拿着手机发信息。
　　傅思徽抬头，见了她立刻笑起来，往沙发里边挪，空出来位置拍了拍：“蔚蓝姐，来来，坐。”

　　有陌生人在，蔚蓝有些拘束，听着他的话跟着坐下。戴棒球帽的男孩眼色很快，立刻起身从小冰箱里拿出瓶饮料来递给她，露出一小截花臂来：“徽哥，这是……嫂子？”
　　蔚蓝接过的手一滞，傅思徽扔了个抱枕过去，被讨巧的男孩接住。
　　“瞎叫什么，”傅思徽朝着那人说：“这是我嫂子。”
　　听了前半句话她还打算附和着否认一句，一听他紧接着的那句话，蔚蓝哽住，默默旋开瓶盖喝水。
　　“好了，人你也见到了，该下班了。”傅思徽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男孩知趣，抱歉地朝蔚蓝笑了下，麻溜地滚蛋了。
　　“你别介意，”傅思徽见门关上，朝她解释道：“不知道怎么就让她察觉到我恋爱了，天天吵着要见我女朋友，我说今天有客人要来，他误会了，我解释也不信，非赖着不走。”
　　“哦……”蔚蓝看着手里的水瓶，瓶身因为温度的差异很快地升起一层水雾，没头没尾来了句：“真认准了？”
　　傅思徽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看着她擦着瓶身的水雾，知道她是在说瞿成钰，点点头，很坚定地说：“很早就认准了。”
　　“那就好，”她盯着电脑桌后巨大的玻璃墙，干净的隔音房里正中央立着收声设备，还摆放着各种乐器：“可别惹她伤心，别学着娱乐新闻里那些玩玩闹闹还脚踏几条船的男生。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她了，又不好意思跟她说，就告诉我，我来带她离开。”
　　傅思徽正拆着包零食，听她这么说，有些无奈：“蓝蓝姐，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信用？”
　　蔚蓝摇头：“虽然我觉得你不会，不过也得打好预防针。”
　　“放心，绝对不会！”傅思徽笑眯眯地回答。
　　好吧。
　　放心，但也不放心。不过既然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她这个外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傅思徽瞄见蔚蓝神情放松了下来，自己也松了口气，吃着薯片问她要不要听听景禾新歌的demo。蔚蓝有些犹豫，这都还没发新的新曲，她听合适吗？
　　傅思徽眼珠一转，立刻放下手里的零食，抽出纸巾擦着手，反正等着也是无聊，现在没人怕什么！这次可都是景禾哥自己填词，你不好奇？
　　蔚蓝有些惊讶，毕竟以前景禾对唱歌没多大兴趣，所以拿的都是成曲，这次居然还有兴致自己填词？
　　她有些心动，神色犹犹豫豫的。
　　傅思徽没等她纠结完，已经做到了电脑桌前，调出了几条音轨来。
　　录音棚的音响效果好，墙壁的装潢材料也特殊。他低沉清幽又有磁性的声音和着钢琴曲和吉他调，从第一个音符响起时便勾住了她的心。
　　嘴角不自觉就弯了起来。
　　这完全是在亲密的爱人耳畔，轻柔地吟诵着情歌……
　　她听着他的转音和咬字，能想象出他唱歌时的神情。他唱“总会”这个词的时候，会不自觉轻微皱着眉；他唱“幸好”时会弯起一双眉眼，带着笑意；他哼唱的时候会带着漫不经心，甚至可能会盯着麦克风前的过滤器。
　　太生动了，她能从歌声里感受到他的情绪。
　　以前就知道，他的歌是几乎都是那种抒情的，带着淡淡悲伤的。可这次的歌，完全是首朗朗上口的小甜歌，甜到空中泛粉红泡泡的那种。

　　傅思徽指了指玻璃墙里的录音房：“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
　　“这首歌啊，”傅思徽挤眉：“我都听你跟着哼唱了，很适口吧，正好给你录一个，留个纪念！”
　　蔚蓝第一反应是拒绝：“我声音不好听……”
　　“那是你自己不习惯，”傅思徽推着她起身：“人习惯性觉得自己声音难听，我听着就挺好。”
　　蔚蓝扭着头被他推进房里，她看着陌生的录歌环境，有些手足无措。傅思徽隔着玻璃打开话筒：“耳机戴好，很简单的，我放一句，你跟着唱一句。”他笑眯眯指了指耳机。
　　来都来了……蔚蓝老实地拿起耳机戴好，反正有机会就尝试尝试。
　　刚开始必然是有些磕磕绊绊，不过本来歌就写得好唱，加上傅思徽指导得也很好，她很快融入到状态当中。
　　不知不觉，一首四分多钟的歌，已经快录到尾声。
　　蔚蓝等着傅思徽讲解最后一段，透过玻璃窗看，就瞧见傅思徽朝右侧扭了下头，耳机里忽然说道：“哟，来得挺快。”
　　她忽然收紧抓住立麦的手，腿有些软，视线朝着傅思徽扭头的方向看。
　　景禾似乎是下了飞机赶得很急，加上室内的温度又有些高。他将手里的保温杯随手放在后方的茶几上，脱了身上的深蓝色牛仔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来。两个月未见，他又清瘦了些，皮肤都晒得有些黑。他整理着外套，朝着傅思徽问话，声音从话筒传了进来：“人呢？”
　　傅思徽朝房里指了指：“你老婆正录着你的歌，快结束了，要不要听听？”
　　她听见这话，抬眼瞧他朝里看，向自己挥挥手，脸上还带着些宠溺无奈的笑：“好，你们先录。”

　　蔚蓝脑子糊成了花，在傅思徽面前班门弄斧就算了，现在还追加一个景禾，还不知道等会儿助理们会不会进来，好不容易平复下的紧张，又被吊了起来。
　　景禾拉过身旁的椅子，弯腰坐在傅思徽身旁，一只手还搭在桌沿轻敲着节奏。蔚蓝大脑一片空白，硬着头皮，在两个人的目光里唱完最后一段。
　　从里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飘的。见傅思徽要说话，她立马抬起手阻止：“打住！不许夸我唱的好，也不要说我唱的不好，你们赶紧忙正事！”
　　俩人相视一笑，傅思徽负责将刚才的录音保存好。景禾走到她身旁，摸摸她的头，低声问：“害羞了？”
　　蔚蓝瞪他，选择不回答。
　　他忽然笑了，低低的声音哄着她，唱得很好听，回去唱给我听，好不好？
　　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好听还是在开玩笑，但蔚蓝已经被他美□□惑得完全思考不了了，任谁都受不住偶像这么宠溺的声音好吗？
　　被忽视地第三人狗粮吃饱了，踢了踢身旁的凳子：“还录不录了，不录的话我早点下班了，还有人等着我煲电话粥呢！”
　　蔚蓝推开他，还好他也没再继续，从包里拿出来了个与他自己相同款式的保温杯递给她，嘱咐道：“还好多准备了一瓶，润润嗓子。”
　　蔚蓝接过，看着他进了录音房。熟悉的背景音响起，景禾就显得专业了很多。如果说自己唱歌就像是强行把自己的声音塞进曲子里似的，那么景禾的声音，就像是原曲里不可缺少的音符。少了不行，有了他的声音才完整。
　　她低头旋开保温杯，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她小口喝着，淡淡的，是胖大海的味道。忽然就想起很久之前去影视城探班的那日，自己特意弄了杯胖大海托瞿成钰给他送去，日子一晃，真的是此去经年。

　　景禾有台词的功底又有唱歌的经验，倒是无需傅思徽太多的指导，直到录完的时候，傅思徽都是一脸的满意：“景禾哥，下次出唱片还找我吧，我真的有预感这次会大卖。”
　　他揉了揉嗓子，蔚蓝立刻将保温杯递过去，水已经让她提前摊凉了，入口不会太烫。他盯着她看，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接过水杯喝了口，回答着傅思徽的话：“太费神了，以后出不出，看情况吧。”
　　“咦~”傅思徽一副嫌弃的模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这次唱片都出了，成了绝唱的话，你粉丝会难过死的，你说是不是，蓝蓝姐？”
　　蔚蓝听见他说“粉丝”两个字的时候内心就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下一句他就把话题引向了自己。
　　景禾放下杯子，像是很疑惑，看向她问道：“会很难过？”
　　“……不会，”蔚蓝很快地与傅思徽划清界限，站队在了自己偶像身后，又觉得回答得有些伤人，立刻找补道：“我是说，只要是你的决定，粉丝都会支持的，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他闷头低低地笑，傅思徽不乐意了，他自己粉丝可是天天都哭天抢地催着自己出新专辑。他抱着胳膊哼了声：“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想听，景禾哥可以天天给你唱，人家粉丝又没这个特权。”
　　蔚蓝听见这话，十分无语的囧了一下。她哪有这个意思，就算是男朋友，他不愿意唱，她也不会逼着他的。蔚蓝腹诽完傅思徽，又瞥了一眼景禾，意思要他主持公道。
　　偏偏景禾摸着下巴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十分真诚地回了句：“他这话倒是没错。”
　　哼！
　　她起身要走，手已经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景禾站了起来，另一只手将外套提起来弯在手臂：“多说一句就炸毛。”
　　蔚蓝嘟嘴，也不理他，就听见他回头对傅思徽说：“你也早些回去，三天后我再来检查成品。”
　　他拉着她开门走了出去，听见傅思徽在里头骂，景禾，你就故意让我加班，不讲武德！

　　两人等在电梯门口，外面的空气有些凉，他松开她，将外套穿好，口罩帽子也一应俱全，全副武装好后又来牵她手。
　　蔚蓝手撤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别牵了吧，你不怕被人发现啊？都隐藏的这么严实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要牵，”景禾把她的手握住，牵着她进了电梯：“不然我费这么大劲做什么。”
　　商务车已经停在楼下，小乔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放进后座里，又识趣地绕到前面坐进副驾驶。她进了车内，充当司机的阿允也朝她点了点头。
　　车里的灯暗黄暗黄的，众人的脸上都打下一层阴影。
　　景禾看着后座扔的包：“没带行李箱？”
　　“没……”蔚蓝老实交代，不懂他的问题。她想着要来北京陪景禾，可是拖个行李箱来倒像是自己要赖在这里很久似的，反正也没打算住几天，干脆就背了个小的双肩包，带了几件替换的衣服。
　　“嗯，到时候需要的话，再去买。”他淡淡地回复。
　　需要？需要什么？蔚蓝瞄着包，又瞄瞄他。见他垂着眼，手指不停揉着太阳穴，忍不住皱眉：“怎么把行程安排得这么赶，昨天刚杀青，今天下了飞机就应该先回去休息下再工作。”
　　“想把工作都往前赶一赶。”他声音里带了丝嘶哑，是刚才录歌时间长的症状。
　　蔚蓝疑惑：“是后面有新剧所以要调整档期吗？”
　　他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现在的工作排到了明年下半年，”他调整了个姿势，更加舒服的躺在椅子里：“想把明年下半年空出来。”
　　“想要休息半年，有很多事情要办。”他补充道。
　　“事情？”
　　“嗯，”他说：“加快进度。”
　　蔚蓝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又想不起来他在哪里说过，加快什么进度？
　　“老大，”小乔适时插了话进来，打断了蔚蓝的思绪：“那我先给蓝蓝姐订住的地方了？”
　　“不用。”
　　“啊？”蔚蓝看他。
　　他嘴角弯了弯：“她住我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