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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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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佳这次真是吃了大苦头,好在最后母子平安。
洗三的时候从容没有去,和几位妹妹窝在家里给顺毛做小衣裳,顺便给和安郡主的绒绒也做一件。全家只有薛秦氏去送了恭贺。
“这样说来,佳姐姐还是不能转正了。”从雪一边绣着一朵小梅花,一边问消息来源从雨。后者也是从四姨娘那里听来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她现在为妾是她自己作死,皇后娘娘金口玉言定下的,只怕她生十个八个还是不成。”更何况她还没能得到丈夫的心。
后面这一句从雨没有说出来,怕勾起从容的伤心事,简单又说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
现在京城中大热的话题已经转变成为昭庆公主挑选驸马一事。
“昭庆公主自己挺满意洛小公子的,但是穆妃似乎更倾向于虢家大公子,不过消息一传出来虢家就放出话来说早年已给大公子定了一门娃娃亲,变相的拒绝了。听说这几天穆妃的心情很不好,一直在为这事发愁呢。”从雨道。
从容倒想起一件事来:“听说洛家家主的亲妹子嫁到了康家?”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从雨几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她此刻问起这个有什么用意。
从容当然不是想问这个,她关心的另有其人:“康修容之前不是有了身孕么,后来听说被人刺激得小产了。又听说一个说法,说孩子没事,但身体先天不足,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未可知。这一时一个说法,究竟哪个算得准?”
这事从雪也略有耳闻。
据说去年康修容曾在御花园与其他嫔妃起了冲突,回去就发作了,挨了一天一夜生下来一个死胎。
本来这只是件令人悲伤的事,没想到在之后入殓时,黑漆漆的小棺木里突然传来婴儿嚎啕大哭声,凄厉如鬼哭,伴随着棺木被蹬得砰砰作响的声音,在场宫人无一不战栗颤抖。
这事惊动了皇帝,开棺后,周讳深亲手从里面抱出一个男婴。可惜的是,因未得到及时照顾,这孩子在太医的医治下挺了不足一个时辰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央奇道:“这都是去年三四月间发生的事,姐姐怎么现在才来问了?”
去年对从容来说仿佛如走马观花,令其眼花缭乱,哪里有精力仔细了解其中一件事,常常是一事听了半截,又被另一件事给打断了思绪。
这次突然提起康修容也是在从赤山回来的时候听两位老夫人谈起此事才想起来。不过因是出门在外,两老人家说的含含糊糊的,她还是一知半解。眼下从雪这样问,她也就照实说了。
“怎么说呢,其实两个说法都是真实的。”从雪斟酌着道,“当时太医不能进产房,只有两个稳婆和她自己的丫鬟在场,费尽了力气才生了个皇子,结果稳婆都说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从雪回忆起当时听到的消息,不等从容继续追问,又道,“本来都以为只是因胎儿受了惊吓才导致小产,结果入殓时却发生了意外。”
“意外?”从容惊诧的看着她,示意其快讲。
从雪示意她靠近些,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那孩子在棺材里哭呢。”
“啊?”从容被吓了一跳。可见身边不管是从央还是从雨都是一副已然知晓的样子,明白这事应该是真的。
“然后呢?”
这次说话的是从雨。她同样极小声:“康修容伤心欲绝,皇上也是雷霆大怒,下令处死当时的稳婆和太医。谁知这下将那些个小人吓破了胆,为了活命供出了自己为人指使一事。”
为人指使?
何人指使?
“谢婕妤。”从央淡淡的说出一个名字。
骤一听这人从容还觉得有点耳熟,思索片刻终于想起了前年刚入京时参加的宫里中秋晚宴来。记得当时从云就换殿一事向她解释过康修容与谢婕妤之间的明争暗斗。
然而谢婕妤不过从三品,甚至不是一宫主位,哪来这么大的本事令太医与稳婆都为她所用,火中取栗?不过若是结合她从两位老夫人处听来的,那就有可能了。
谢婕妤,是被陷害的。
宫中能有这么大力量的人不多,但从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一位——
太后!
可康修容肚子里怀的是她亲孙子啊,若说为了换殿一事令她老人家恼怒,也不至于这般狠毒吧。而且用谢婕妤做了替罪羊,怎么想都不符合常理,毕竟对方虽与康修容针尖对麦芒,可她的地位实在是低了点,要想指挥太医院副院使可还不够。
可听两位老夫人说的,皇帝应该已经掌握了一定证据能证明太后在其中的作用,这事只怕还没完,她还是当不知道为妙。
这话题多少有些敏感,姐们几个默契的不再提起,转而说起出外办差的英堂。
七皇子雷厉风行,手持圣旨直接调动州卫将金矿所在地给围住,紧锣密鼓的进行秘密开采。英堂作为皇上委派的钦差,也已经在抚州站稳了脚跟,作为掩护开始调查当地赋税。这些都是他们出发前就已经商量好的。
从容昨天刚收到他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书信。
而此刻薛国公和薛城安面前,也摆着一封信,同样来自英堂。
薛城安脸色阴沉,皱眉叹息:“没想到抚州的官场竟已黑暗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我大周之耻。”
薛国公则是吩咐他再派死士:“利益相关,难保那些东西不会对堂儿动手,此刻他身边的护卫是越多越好。”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来,“话说回来堂儿给容儿也写了一封信,没透露什么吧?”
“没有。”薛城安摇摇头,“我问过了,只是一些衣食住行的琐碎小事,还有些抚州当地特色,其他的没漏出一句。”
“那就好。事关重大,小心在路上走漏风声。”
薛城安也不想从容担心,遇见了只说些有的没的,好在女儿并没有起疑心。而现在他有件大事必须要办——从容已及笄,之前受了秦家的拖累导致婚事告吹,若放在平时还不用这么急,可是后面还有一个从雪呢。
再有一年殷磊就守孝期满,为免夜长梦多薛城安想等他一出孝就让两人成婚,如果从容那时候还没出嫁,作为妹妹的从雪还真不好越过她前头去。可好女婿哪是这么容易找到的。
就在这时候,顾太傅请了薛国公出去垂钓。后者欣然应允。
世子夫人知道了则是皱眉:“早听说顾太傅这些日子都缠绵病榻,如今刚好一点不在家好好休养却约了爹去钓什么鱼,顾家人也不知道劝劝么?”
心里还是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
薛城宁由着小丫鬟服侍更衣,闻言笑道:“这人久病啊就容易闷,如今好不容易可以下地走走自然就待不住了,反正这天不冷不热的,邀了好友去散散心对世伯的身体也大有好处。”
世子夫人却是吩咐屋里都退了下去,自己亲自服侍,沉默片刻后,到底还是问出了口:“我怎么总觉得他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你的意思是?”
世子夫人却是提起另一件事来:“前些日子我去参加聚会,顾家大夫人也在将我拉到一边,言辞间好像有想和我们家结亲的意味。”
薛城宁一愣,觉得她应该是会错意了:“……英堂都十九了,顾家大少爷顾琮般比他还大一两岁,若有心求娶六丫头或七丫头,早就上门提亲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世子夫人嗔了他一眼:“谁说是我们这一房的,更何况那顾琮般是嫡长孙,以后要支应门庭的,怎会娶一个庶女。”
薛城宁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们想求娶容丫头?”
“我猜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