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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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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雪表示这事很简单。
“知道他每日的行踪,不就可以知道他见了什么人嘛,问他小厮秋来呀。”
从容有些犹豫:“我们姑娘家私下去找秋来,不太好吧。”
闻言从雪一翻白眼,戳了戳她的脑袋:“又没让你自己去问,你让碧玺或碧橼去问呗,若怕秋来不肯说实话,就让爹亲自问,不怕他不说。”
这个办法好。从容当即就让碧玺和碧橼两个丫头都去了。
秋来并没有反抗,有问必答,碧玺和碧橼听了一肚子八卦,迫不及待的回去复命。
原来还在国子监读书时,英堂时常会被爱慕他的宋颖“偶遇”,令其苦不堪言,每次都要顾琮般先探明附近是否有宋家的人才敢出来,因此作为感谢,常邀了顾琮般去天香楼吃饭。偶然一次遇见了洛小公子,听了他的推荐去了趟古玩街,之后就喜欢上那里,休沐时经常在那边一待就是一天。
“那这么说没什么呀。”从容皱眉道。
碧玺笑嘻嘻的,劝她别急:“姑娘好歹听我说完呀。大少爷经常去逛古玩街,谁成想十次中有□□次会遇见古家三小姐,交谈中惊觉两人志趣相投,一来二去的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
从容脑海中不由浮现那次自己受了委屈英堂为她打架的事来,事后他给她买了糖炒栗子,还说了什么来着?哦对了,说他碰见了古家三小姐。
难怪他藏着掖着不肯说,古家在这次事件中元气大伤,古尚书甚至被免了职赋闲在家,更何况沉羽还是庶出,别说薛城安了,就连从容自己都不看好。
可却是哥哥喜欢之人——从容有些踌躇——她对沉羽不甚了解,平时只是在她来找从雨玩时见过,对其印象颇好。或许,她去找从雨打听打听?
与她同一想法的从雪当即出门:“走走走,找从雨去,她不是和古沉羽玩得最好吗。”
从雨被两位来势汹汹的堂姐吓了一跳,听她们打听古沉羽的人品性情更是不解。八字还没一撇,从容自然不好明说原因,只催着她快回答。
“沉羽啊,”从雨回忆道,“小时候姐姐在外面被其他小姐欺负了,心疾发作,她们仗着自己是嫡出而我们只是庶女,笃定家族不会为我们出头,肆无忌惮的拦着我们不让去请大夫。就在这时候一个背着包袱的姑娘出现了。”
“那姑娘就是沉羽?”从容问道。
从雨点点头,刚刚想起的回忆有些好笑,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发笑:“沉羽手里攥着根竹竿,隔得老远劈头盖脸的砸那些小姐们,把她们打得吱哇乱叫,又给姐姐请来了大夫,姐姐才保住这条命。”
从容两人听得咋舌,没想到那么可爱的姑娘小时候会那么彪悍。从雪急忙追问:“后来呢后来呢?那些小姐可有去告状?”
“她们哪敢,说出去那飞扬跋扈、阴狠恶毒的名声就得传遍京城了。至于沉羽,她本是受了嫡姐委屈欲离家出走,这下被发现了,挨了几手板关了祠堂几天,出来后就来找我们玩了。”从雨道。
听起来还是一位挺可爱的女子。从容有些意外的与从雪对视一眼,分明从后者眼中看到了欣赏。
从雨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又拽着两个姐姐的衣袖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从容不好开口,而从雪是不敢做声,两人纷纷选择敷衍了过去,把从雨气得,两三天没理她们。
回来后从雪颇有点担忧,毕竟古家是庶人古氏的娘家,三皇子的外家,前些日子闹得那么大,如果此时让英堂娶了古沉羽,也不知会给薛国公府带来怎样的影响。
“祖父不会同意的。”她十分笃定。
从容也头疼,没想到京城这么多大家闺秀,自家大哥偏偏选了古家的女儿。良久,她也只能无奈的道:“既然决定权在祖父和爹手里,我们只是个递话的,就照实说吧,其他的就看爹他们怎么想了。”
也只能如此了。
薛城安也挺为难。有些事外人不知道,可皇上拟旨赐死三皇子时他却在场,是以他知道一些内情——古家之所以只是丢了一个工部尚书之位,倒不是外面传的皇帝念及旧情法外开恩,而是因为他们将功赎罪、及时止损的结果。
高阳是他们找到交给皇帝的。
大义灭亲,多好的推脱。就算查到了害二皇子的与古杨脱不了关系,但一来时隔多年关键的人证物证早已被处理干净,二来古家在皇上面前明确划清了与三皇子的关系,如此对他们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这种做法,怎能不让人寒心?据说古氏在冷宫一听这消息,立即绝望自裁了,她因罪被废,不能葬入皇陵,古家竟无人来认尸,最后只草草埋在乱葬岗了事。
家境对个人性格塑造影响非常大,生在这样的家庭中,他怕古沉羽近墨者黑。
薛国公也不同意。他提出的看法很客观:“就算古家那孩子出淤泥而不染,但古家呢?他们野心勃勃,这次的壮士断腕虽然心狠,但足够冷静,应该是他们权衡利弊后的决定。对亲人如此,对他人更不用说。我们家出了两位皇子妃,英堂又是我们唯一成年的男丁,若他们在未来关键时插上一脚,无风都得起浪,对我们大大的不利。”
得知他们意思的从容不由沉默。她当然知道应该理性看待这件事,然而人心的难过,又该如何是好呢?
英堂却在这时来见父亲与祖父。
“祖父,爹,孩儿暂没有娶妻的想法,请祖父和爹谅解。”他跪在他们面前,俯身拜下。
薛国公与薛城安对视一眼,后者问他的理由:“你今年十九岁,之前是为了科考耽搁了,现在于情于理都应该担负起传家的责任来才是,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英堂却道:“孩儿是经过审慎思考后做的决定,如今孩儿刚通过科举可以踏入官场,但说到底,不过只是一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官场沉沉浮浮,若不能凭借实力夺得一席之地,如何护佑家族平安?是以孩儿恳请祖父和爹,请让我有护住妻子、护住家族的能力时,再为我说亲吧。”
他话说得委婉,但在场的老油条哪一个听不出其中的意思。薛城安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从容听说后非常难过,认为是自己的过错。英堂安慰她:“这关你什么事,都是大哥自己的选择,祖父与爹也是为以后考虑。再说了……”他话音一顿,“哥哥说了要看着你幸福出嫁的啊。”
“哥哥……”从容不由得眼泪汪汪。
英堂装作一副嫌弃的样子,拿了帕子糊在她脸上,粗声粗气的笑她:“看你现在这副丑样子,小心我未来妹夫看了来找我这个大舅哥诉苦。”
“那你就把他打一顿。”从容自然知道这是哥哥为了逗她说的话,于是顺势而下,接过帕子自己小心的擦拭泪水。
“对了,再过一些时日就是子琪的生辰,顾家会为他办一场贺席,你和哥哥一起去吧。”英堂想起了这件事,对妹妹说道。
从容问他:“就我们俩么,祖母他们不去么?”
英堂摇摇头:“因为是散生,并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几个读书时的好友。放心放心,到时候你换上男服,哥哥带你混进去。里面都是熟人,那些宾客哥哥都熟悉,不会有什么事的。”
“要叫从雪一起么?”
“别,哥哥精力有限,顶多看着你,再来一个真看不住。”
从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到了那天果然就打扮成英堂的小厮随着他一起去了顾府,竟然没有被发现,一路直接到了顾琮般的院子。
到了之后从容才知道为什么英堂一定要把她带来了。她看向坐在席间一脸灿烂笑容和她打招呼的“男子”,气得狠狠揪了英堂的腰窝。
把个正准备和寿星打招呼的英堂疼了个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