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2.乱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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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伦无聊地蹲在阴影里玩刀，各种精密的刀具在他手中旋转如飞，脸上的面具又从哭脸换成笑脸。
忽然，他耳尖动了动，双手瞬间就码好了所有刀，身躯一卷，灵敏地滚进书架投下的阴影里。
法术凝成的膜晃了晃，一个扎着高马尾的金发女人走了进来，动作利索干练。她背着把巨大的重棰，斧型的边刃上还沾着血。
尽管沃伦已经把动静减到了最小，但女人还是抬眸望向他隐匿的地方，强烈的光明之力在身边涌动着，昭示着她圣职的身份。
卡特琳卸下圣棰，一张纸从门边飘落。她蹙眉接下，仔细看了起来，半晌忽然爆出一句脏话。
沃伦摸不透她的立场，但能进入屋内说明她跟伊格关系密切，而沃伦本能地感觉，跟伊格走得近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
女人放下纸，拖着带血的圣棰，一步步走向沃伦藏匿的地方。少年浑身绷紧，指缝间匕首暗自出鞘，刀刃对准来者。
“我看见你了……别误会，我不会伤害你。”出乎意料的是，圣职竟然主动扔下武器，抬起双手示意，仿佛在安抚一只警觉的野猫。她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道，“我知道你是黑暗生物，是伊格那个混……抱歉，我不该这么说，毕竟他是你的——”
她说道一半忽然卡壳了，沃伦蹙眉往里缩了缩身体，匕首仍旧没有收回。卡特琳像是碰到了什么尴尬的话题，匆忙补救道：“你看上去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孩子……不，我是说，你是自愿的吗？混……伊格有没有强迫你？”
沃伦愣了一下，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卡特琳飞快地扭头骂了句脏话，然后又转过来堆出笑容，半俯下身，“那你知道你的……你的父亲在哪里吗？”
沃伦瞥了一眼门前散落的纸张，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他差点没把匕首扔出去，少年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顿三代血族，然后生硬地开口：“不知道。”
卡特琳此时像极了一头暴躁的母龙，尽管已经很努力地在保持笑容，但还是控制不住地露出狰狞之色。她背着手，在地板上踱来踱去，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就在此时，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滚了进来，背后的蝠翼在地毯上打着卷，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碎掉。
卡特琳猛地回头。看清来者后，她冲过去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把他直接拎了起来，怒色道：“伊格！你他妈干了什么好事……！？”
血族苍白纤细的脖子卡在她掌间，快被折断似的，青年合着眼，虚弱得说不出话。卡特琳脸色一变，“好轻……你放血了？！你现在的体重连圣棰都比不上！！”
一旁的沃伦瞳孔瞬间收缩，猛地跃出阴影，强行从卡特琳手上抢回了伊格。然后他拉开衣领，将三代血族的头按到自己脖颈边，简短命令道，“喝。”
伊格双眸微睁，探出獠牙刺进少年的动脉。随着血液的涓涓摄入，他勉强恢复了一点力量，扶着沃伦半坐起身，苦笑着地打了个招呼，“……嗨，卡特琳。好久不见。”
“要不是你现在爬都爬不起来，我早就动手揍你了。”卡特琳白了他一眼，“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初拥未成年，嗯哼？”
沃伦中度失血，手脚发软，闻言浑身一僵。伊格扣住他紧绷的肩，往自己怀里一带，笑容苍白而戏谑：“圣女大人，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重伤的血族和他的后裔，现在去告发我们还来得及……说不定你还会因此升职呢。”
沃伦默不作声靠在伊格胸膛上，背在身后的双手弹出指刀，袖箭也早已上弦。卡特琳叉着腰，母狮子般地定定看了他们一会儿，缓缓道：“我可去你妈的……伊格。”
伊格挑起沃伦的下巴，默默承受了来自背后的一记肘击，故作轻佻道：“不过呢，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小朋友可就没命了。按照神圣法典，他将被处以绞刑——”
他的话忽然顿住了，因为卡特琳开始卷袖子。她把门口的纸张合成纸筒，毫不留情地朝伊格抽了过去。
伊格连躲闪得力气都没有，生生挨了几下，沃伦抬起的指刀被他硬摁了回去。卡特琳边抽边骂：“很好，索兰奇，很好——以为我好糊弄？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你要是真没底线能干出这种事，教皇之位哪还轮得到雅各布来坐？”
沃伦佩戴指刀的手一抖。
卡特琳扔了纸卷，冷冷道：“更何况我早就跟圣殿那帮人打过赌了，你要是找情人，绝不可能是这种类型的。最起码也是及腰长发，安静又淡漠的冷美人一款。”
伊格脸色瞬间转阴，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你哪来的依据我喜欢冷美人啊？！”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撩人吗？”卡特琳瞪着血族，也提高了嗓门，“自从我跟你搭档后，找我来要你通讯魔晶的圣修女至少多了一倍！结果你一个都不感兴趣，说明你根本不喜欢别人主动搭讪！而且你对披着长发的修女耐心远高于短发，导致很多人都把头发留长了！！”
沃伦面无表情地听着，及腰长发，安静又淡漠的冷美人——
伊格气急败坏，语调中透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大声质问：“安静淡漠又是什么鬼东西啊？！”
“哈？！你自己性/癖是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居然还有脸来问我？！！”卡特琳伸出手指，比伊格更加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专精法阵和机械这种需要投入大量专注力与耐心的学科，又讨厌聒噪，一旦开始修习就会赶走所有打扰的人——你这种性格难道还能喜欢吵吵闹闹的人吗？肯定是偏好高塔女法师那种安静沉稳又知识渊博的类型了！”
沃伦仍旧面无表情，高塔女法师——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喜欢男人。”卡特琳没好气地摸出根卷烟，叼在嘴里用火点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你对女人好像都没什么兴趣。”
伊格额角青筋跳动，脸色极为难看，“……闭嘴，卡特琳。”
沃伦事不关己地想，这女人大概真的跟伊格关系不错，不然就凭她刚刚说的话——及腰长发、安静冷淡、知识渊博的男性法师——已经把雷点全踩遍了。倒不是她的猜测不对，相反正因为可能是对的，所以才格外令人胆战心惊。
圣女翻了个白眼，举起双手，一副“你是病号你最大”的模样。但当目光瞥见沃伦时，她才像忽然想起来似地，匆忙摁灭了烟头：“哎呀抱歉，忘记还有未成年了……虽然不清楚你跟伊格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肯定不会告发你们就是了。”
沃伦声音沙哑：“……谢谢。”
伊格搂着少年的脖子，没好气道：“不需要跟这个女人客气……啊！”
卡特琳用纸卷砸中了三代血族的头，然后拍了拍手，“老实交代来这里的目的吧，伊格。还有，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说话间，房间内的魔法膜又晃了晃，一个棕发青年打开门。看清里面的三个人后，他在原地站定，然后推了一下眼镜。
“……圣女卡特琳阁下。”一身正装的法务官斟酌着用词，谨慎道，“请问您为何事光临？”
卡特琳烟盒还没来得及收回，闻言愣了几秒，转头对伊格说：“你居然还有这么正经的手下？！”
伊格直接气笑了，还没接话，雅宾就展开一张纸卷，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向正下方的教皇私印，微微颔首：“圣女阁下，我们此次前来已经过教皇首肯，机密程度为最高，可能要劳烦您回避一下。”
“你——”卡特琳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想说点什么，却又立马咽了回去，“行，我知道了……伊格，你手下可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发出一句感慨后，圣女拎起圣棰，利索地关门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索兰奇三人，沃伦挣开伊格的怀抱，默不作声地靠在阴影里。雅宾躬身行礼，将纸卷呈递给伊格，“殿下，教廷内部教皇与大主教们的矛盾愈演愈烈，雅各布除了默许我们的存在，已别无选择。”
“做得好。”伊格接过纸卷浏览了一遍，毫不吝啬地赞赏道，“——包括刚才。”
“教皇与大主教们先前就因为对魔法公会的立场而意见不合。”雅宾欣然接受了嘉奖，从容道，“此次圣子堕落与神眷一事则撕破了最后一层纱，二者的矛盾彻底爆发。雅各布想以殿下为棋子牵制大主教，而大主教则与魔法公会联合反抗教皇的权威，魔法公会又意欲借助教廷内部的矛盾进一步扩大自身影响。”
“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啊……只可惜我们不在观众席上，而是站在舞台的灯光下。”伊格扣起手指敲打着地板，语气轻缓，却透出浓重的压迫感，“雅宾，给沃伦解释一下我们上个世界是如何把教廷打得溃不成军的。”
“是。”雅宾俯身应答，视线转向微怔的黑发少年，“上个世界，伊格·索兰奇亲王殿下统一了血族界，整合了黑暗界所有的力量，集结出一支前所未有的强大军队。所有血族，和一部分的狼人、魔女、黑巫师等外族全都整装参战，但同时我们也面临着一个极为强劲的对手，那就是魔法公会。”
沃伦双眸睁大，“魔法公会是由元素法师创建的自由联盟……据我所知，他们掌握着人类中最为关键的魔法与科技，垄断了几乎所有的产业……那你们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2.乱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