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公义冠冕（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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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天地，出现了短暂的静默，连终年不断的风声都在此刻停息。
空气似乎凝滞成某种胶体，压迫着人的神经。
但这块仿若被静止的时空被打破了，或许就只过了一息——可能连一次呼吸都未结束——超人就压低身形、俯冲过去。
如此短的一段距离，他竟为了提速而用上飞行。
叶惊寒却早有准备。
隐蔽的钢线将蝙蝠带进他怀里，被重新放入公寓间里。而在超人眼中，就是这罪犯不知动了什么手脚，竟让布鲁斯凭空消失。
他没能如愿抱起布鲁斯，掌中只有细碎的黄沙，顺着指缝落下。
超人缓缓站起身，拳头一点点攥紧，几乎能听见骨骼吱嘎作响的声音。他像人类般深吸一口气，怒火却未曾伴随着呼出空气而消失，而是烧灼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将一双眼眸点得猩红。
“把、他、还、给、我！”
伴随这声音一并抵达叶惊寒身前的，是两道热视线。
叶惊寒不慌不忙地张开雨伞，看似脆弱的布料将热视线反射向别处，于瞬间在滚滚黄沙上熔铸出洞，内里隐有玻璃闪烁。
青年仍旧在笑，“你从这噩梦里清醒了吗，克拉克-肯特？”
回答他的，是超人狠狠击来的右拳。
拳面与青年的脸相接触，下一秒，青年身形如镜面般崩碎，转而出现在超人身后不远。
这竟是一道幻象身影！
“别这么激动嘛，有话好好说。”
他一副苦口婆心的劝诫模样，却分明是在让超人的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叶惊寒状若承受了超人每一下攻击，却在接触后才叫他发现自己挥了个空，而叶惊寒的伞剑却被铭刻了附魔阵法，能够给超人造成伤口。
卡尔-艾尔的氪石抗性怕是早因为蝙蝠侠跟在身边而磨练出来了，叶惊寒自然不会选择这个，何况——他也没有氪石武器。
这样荒诞的打斗，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加剧了卡尔的愤怒……与消耗。
“你想做什么？让我把他还给你？”
他们如此周旋了近半小时，叶惊寒又开口了。
他嘲弄似的发问:
“看在拉奥的份上啊，卡尔-艾尔，你拿什么救活他呢，那神奇的池子？”
“噢——抱歉，我都忘了，定语该是‘被你毁掉的’神奇池子。”
相比于叶惊寒的悠闲从容——别管是幻术还是确实如此，他看上去的确有够整洁。
卡尔-艾尔此时的模样却颇显狼狈:打斗时的灰尘粘在脸上，他却无暇擦拭；黑紫色的战甲几乎遍是破口，被附魔剑造成的伤口没那么容易恢复，在太阳的照射下，此时也只是堪堪止血。
他仅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宇宙之大，没有超人去不了的地方。”
叶惊寒因他潜藏的意思，与这意外平和的态度挑了挑眉。
下一瞬，变故陡生！
超人骤然冲向一旁的空地，拳头与热视线同时砸在两人高的半空处。受到攻击的公寓间晃了晃，隐形功能无法维持，建筑摇摇欲坠。
而超人却没有毁了它的功夫，他已经飞速退远，肩上特殊材质的披风裹着怀中人类的身体，避免对方因为沙漠太阳的直射而出问题；左臂紧紧环着蝙蝠侠的腰，支撑着对方身体站立，盯着叶惊寒举动的目光凶狠而警惕。
就好像蝙蝠侠并未死去，只是因为受伤而暂时昏迷；就好像他们还是世界最佳搭档，共同御敌。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对方醒来之前，保护好他。
叶惊寒表情有些古怪:“棒极了…超人与蝙蝠侠。”
他用那种叹息般的语调发问:“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即使他能醒来，他更恨的，该是你才对？”
或许之前的卡尔-艾尔会被他的话语所动摇，但此时的超人只是一笑，坦然答道:“不，他决不会站在你那一边。”
“他只会与我一致对外。”
他这话说得自信至极，眉宇间竟不见半分心生间隙的阴霾。
“因为你了解他的原则？”叶惊寒问。
而超人短暂地停顿片刻，继而坚定点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道德准则。”
“所以，在我之前杀了他——”那明日之子仿若昙花一现，凶戾的人间之神依旧，“你、怎、么、敢？！”
“那如果，我能复活他呢？”
叶惊寒这话说得戏谑，超人哪里会信他——何况他正是杀了布鲁斯的罪魁祸首。
战斗又一次开始，只是双方都没有波及到超人怀中的蝙蝠侠，一时竟显得有几分奇异的默契。
若按照叶惊寒用惯了的实力定级，卡尔-艾尔和他大概同在超A级。
A级又被称之为天灾级，到达这个实力层次的生物可以在短时间内，对星球地表造成天灾般的破坏。
而超A级的战斗力则足以将一颗星球毁灭。
奈何超人顾忌良多:蝙蝠侠，以及，打斗的环境是他的地球。
尽管叶惊寒贴心地选择了撒哈拉沙漠作为战斗环境，但蝴蝶效应摆在那里，他们若是放开手打，对地球造成的连锁破坏不言而喻。
再加上叶惊寒的伞剑被附魔，能够对氪星人造成伤害——而他的幻术，也近似魔法的范畴。
他们两个打得势均力敌，甚至超人显得落在下风，也不是那么不可理解了。
这第二次打响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残阳如血。
“把他交给我。”
叶惊寒的剑尖抵着超人的心口，平和地重复:“我会复活他。”
那双鎏金色的眼眸里充斥诚恳，竟真让人有信任他的冲动。
而超人也在这次战斗中愈打愈冷静，当怒火不再支配他的躯壳，他自然看得出……对方同样不愿意伤到布鲁斯。
如果他能从这里全身而退，他自然不会信任这样一个疯子，正如他所说——宇宙之大，没有超人去不了的地方。
但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叶惊寒想了想，答道:“嗯…因为我对头顶的星辰尚存敬畏。”
他示意卡尔松开布鲁斯，却只换来对方重新凶狠的目光与揽得更紧的手。
叶惊寒无奈地摸了摸鼻尖，[向死而生]技能启动，与超人能力酷似的冷冻呼吸携卷冰雪，将双目紧闭的蝙蝠侠封入冰中。
同时被封进去的，还有超人的左臂。
“这样就可以？”
“没错，半个小时。”
超人不说话了。
但从他远眺的神情看，他或许正在注视着最近一处城市的钟表，与心算同步默数着时间。
默数这半个小时、三十分钟、一千八百秒。
等待布鲁斯苏醒。
等待他最后的审判。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公义冠冕（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