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忘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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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姬姚冷静下来后，她揣摩着眼前这个高大男子应该不会害她，不然他也用不着说那句“是我”。只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认识她吗？
“嗯，嗯”姬姚指指还捂在嘴上的手，示意他松开。
“你是谁？”压低嗓子，姬姚担心吵醒临铺熟睡的小斤，到时候岂不麻烦！
黑暗中，来人那对子夜般明亮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那里含着姬姚不明的讯息。
“跟我来！”抛下这句话，他便持着宝剑转身走向窗户。
姬姚心下是一片疑虑，但还是乖乖下床披上一件外套轻手轻脚地跟上那人。
只见他轻巧利落地翻出了窗户，看得姬姚一脸艳羡。可马上她就愁了，摸摸窗沿，姬姚暗道，这窗她翻得过去吗？
男子走了几步发觉姬姚没有跟上来，他回过身怪疑。昏黄的月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透着几分刚毅冷漠。
姬姚撑在窗上有些着急无奈地望着那人，小声的说：“我……我翻不过去。”
显然姬姚的话让那男子一时语塞，他抖动嘴角，最终无奈说道：“你不会走门吗？”
“呃？”闻言，姬姚不禁郁闷，刚刚可不就是他说跟上的嘛！撇撇嘴，姬姚悻悻地收回手改道房门，临走前不放心地再看一眼正睡得香甜的小斤。静夜里，一道低沉的开门声咿呀而响。
朦胧的醉月一如玉轮冰盘，不染纤尘。清柔的月光泻下，漏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宽大的院落里打着好些个灯笼，杏树下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站立。
“你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房间？还认识她？
英俊的眉目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什么，此刻紧紧皱到了一起：“你又玩的什么把戏？”冷冷的调子是掩藏不住的摄人。
什么意思？是在说她开玩笑吗？笑话！“我现在问你话呢！你再不说我可就喊人了，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之前他们可是避过好几批巡夜的侍卫。
幽暗的光扫过姬姚，他随即揽上她的腰。
一个旋转，两人分明已经站在了屋顶。
“哇”突然间的失重让姬姚差点站不稳脚，她忙稳住重心，暗叹好轻功！她要是也这么厉害该有多好？站在屋顶，视线便宽出许多。从这看去，屋檐下许许多多的灯笼散着柔和的光晕，点亮整个山庄，姬姚依稀间还能分清她住的是那个屋子。伴着花香的微风拂来，吹动她的衣角扬飞，不觉神清气爽。满目的青丝肆意在身后，姬姚浑身生起飘飘欲仙的感觉。“好舒服啊！”一抹笑意浮上她的脸。只是，此时此景，似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滋味儿。
一旁默默注视这一切的破问道：“还记得吗？” 隐约间，音色有丝破碎，他问得小心翼翼。
“嗯？你在说什么？”坐在瓦砾上，姬姚收收衣襟抬眼睨看一身傲立的破，“我们真的认识？”姬姚抬手相互指着，心中念道不会又是个上官流风吧？唉，长得美有错吗？姬姚想到这不禁抚上自己的脸，一副陶醉无奈状。
听到这破薄唇紧抿，心下不觉颤了下，她可是真的忘了？锐利的眼神扫在姬姚平静的脸上，那双眼睛依旧亮亮的却独是陌生的。难道他认错了吗？不可能，她分明就是那个在他心中别样的女子。
自嘲一笑，破负手而立，扯着嘴角带出几丝苍凉，他只能被人遗忘而无法拥有一丝丝淡淡的幸福吗？曾经，他的父母不要他……现在，又轮到了她，那份他唯一以为可以触及的微薄的温度，只是现在，他也要失去了…“忘了吗？那就忘了吧。”最后一句话，藏着破几不可闻的黯然。
怪哉！姬姚蹙眉凝望他，觉得那一身墨色似要融入这片夜色里，带着无止尽的孤寂、落寞。姬姚不禁心底产生一种异样，她小心地再次探问：“我们真的认识？”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送你下去。”罢了，既然忘了他又何必再提。
拢下衣领子，姬姚现在有些冷了：“不是吧。我说大哥你大晚上的叫我出来就为了问我还记不记得？难道就没事了？”
“风大，回去。”破步步走近，每近一步就是一份苦涩。他伸出手刚准备扶起她，大手在中途便又落寞地收回。
有些抓狂地挠头，姬姚赫然站起身，气愤地对着破：“你小子脑子进水了？”话毕，她明亮的水眸怒瞪一眼破，急急地往外走去。突然她又停了下来，她现在好像是在楼顶吧……
眉头轻皱，破默默端着，叹道她分明还是同以前一样，为什么不过数月她独独忘了他？那日，他离开客栈应约前往雪峰山，一向只知赢不知输的他或许真的太自负了，没料到那一战却最终是个败！尽管对方几人也身受重伤，但败了就是败了。就这样，他的伤在那山下一养便是多月。待到急急离开后回到客栈，那里哪还有她那份熟悉的身影。之后他到处找寻，不想，她竟然入了第一山庄做了丫鬟，还……忘了他。
待破回过神来，便看到姬姚跑到房顶一侧，伸长手臂够着树杈企图爬下去。薄唇轻提，她总是不让他省心！
“哎哎，你做什么呀？”正准备爬树的姬姚，腰间突兀地出现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自己，她忙惊呼。
紧接着脚下俨然是稳当的大地，姬姚又一次大叹，有轻功就是好啊！
潭水似的眼睛一片清碧透明，间或带着几分俏皮机灵，凝神观之，不禁察觉那里带着些许深邃，让人一眼望入便有些挪不开眼。她容颜姣好，水嫩的皮肤莹白中透出三分嫣红，恰到好处。尤其是那口樱唇，唇形美好动人。破一时间忘了移开眼，乃至手。
“那个，你还不快放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愣是姬姚雷打不动的厚脸皮也有些扛不住，她侧头而过，表情微恼。
剑眉下那双眼睛亮得出奇，他闻言脸侧发烫，幸亏是黑夜，让他免去诸多尴尬。他松开手，不自然地稍稍移开眼睛，“咳，咳……”
正准备抬脚离开，姬姚明眸滴转，笑得异常亲切和善：“这位大侠，那个相逢即是有缘，何况据你所说你我还曾经认识。那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侠可否成全一二？”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壮志豪情不在话下。
那一日，似乎也是如斯场景？透过月光下的姬姚，破像是看到当初的那个她。忘了是吗？那他就帮她找回来，他不信那段记忆说没它就没了……“好。”
惊讶于破的干脆回答，姬姚一时间心花怒放。“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不知。”那也不差。
“我要拜师！”伴着这四个字，姬姚的杏目里流光异彩，好不美丽！
“嗯。”破点头暗道，她没变就够了。
“那么我们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拜师吧。虽然没有水酒，但有明月为证。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着，姬姚就准备半跪下去。
一手挡住，破道：“直接叫破吧，我的名字。”
“好。”也省得她失人辈分！
瞧着姬姚抬起头，破俯身恰触到姬姚脖间一点点红色的影子，那是什么？
“等等。”瞬间，破恢复了冰冷的眼神，直直射向那点红。
缩了缩脖子，姬姚拢着衣领，嘴里吐出的话不自觉打颤：“你在看什么？”难道她拜了个采花贼当师傅？
薄弱的月光下，虽看不清透，但那诡异的红却鲜艳欲滴，让人看得真切清晰。“别动。”修长的手指微微挑开包住脖颈的领口，入目的是一小段红线。
倏地，破急急拉过她的手，探上她的脉。虽然他并不谙于医术，但习武之人总会知晓一二药理。看她的脉象，其内走向极其紊乱，莫非中毒了？
疑惑破神情的变动，姬姚担心地问他：“怎么了？”
“没事。”如果真的是中毒，那她之所以不认识他是不是就是因为那毒？想到这，破心中有些释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拍拍胸口，姬姚大呼一口气。
破暗道此事还需再查，现在还是别给她知道为好。
“呃，师，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轻功？”拉好衣襟，姬姚转移话题。
“明日，到时我来找你。”
“好。”
黑夜中，浮云半遮皎月，带起月色迷离。
不远处的阁楼上，一人注视着一切。
只听空气里淡淡响起一声低沉的话：“原来是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忘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