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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0 银鼠被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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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欢这下是真的相信了，如果不是冥冥中的代价，怎么会连衣服的血痕都能消失不见？
只在夜里折磨他，却在天亮之前，抹杀一切痕迹。
怪不得师兄总喜欢大白天的睡觉。怪不得昊天塔里的念力增加得这么快。
原是夜里有人出没。
伤口全部愈合，反倒像被抽空了全部力气，许流年软塌塌地躺了下去，眼神迷蒙，唇齿含糊:“师妹也回吧，睡一会儿，帮我…关门…”
洛清欢摸了摸他的脉，试探着给他输进一丝灵力，似乎没什么不妥，于是又输送一些，确定没有不良反应后，凝神开始稳稳输入。
许流年挣扎了两下，无奈气力亏空，睡意浓重，没等说出什么，便昏睡了过去。
洛清欢出来时，将一道咒符施了灵力，悄悄夹在了门缝里。不然这个时候，如果有个人闯进隔壁，将他绑走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吧。
草草收拾过，终于躺在床上，洛清欢哈欠连天，眼睛困得酸涩，却很长时间都没睡着。
冥冥之中的代价，真的没办法解除吗？
翌日一早，当洛清欢醒来时，卿影已经洗漱收拾妥当，还很贴心地为她备好了水盆毛巾。
“我刚出去看了看，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没见到吴驸马。”卿影说着，将洛清欢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递给她，“昨晚有没有状况？”
洛清欢打个哈欠，懒懒点头，“已经找到它了，灭掉了。”
“找到它了？它来过了？你怎么不叫我？”卿影瞠目结舌。
“不是我灭的，是师兄灭的。对了，师兄起了吗？”
快到天亮时，她虽然睡了会儿，但也睡得不实，并没听到什么动静，门缝那张符咒也没传来提醒，想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卿影兀自震惊，不知道在“师兄怎么灭掉的石头怪元神”和“你是怎么知道它被师兄灭了”这两个问题中，该先问哪个。
洗漱完毕，师姐妹二人便一同出了门。路过许流年房间时，卿影示意她去敲门，好一起用饭。洛清欢摇了摇头。
到了膳堂，叶舞尘早就等在那里了。见到她们，他竖着眉毛抱怨道:“师姐，你们也太慢了，我都快饿死了。”
“你今天倒起得早，不是你的风格啊。”洛清欢打趣他。
叶舞尘叹了口气，道:“早先那会儿，我爹给我传音，说他梦见自己被抓，我去救他时遇到了危险，所以要确定一下我们是否平安。等我向他报完平安，就睡不着了。他说的场景跟之前我在梦魇里经历的一模一样，你说怎么会这么巧？”
洛清欢奇道:“解释清楚，自然就安心了，怎么反而睡不着了？”
“我……我问他，”叶舞尘突然扭捏起来，“在梦里他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他说……他说确实是这么想的，一字不假。”
“他说什么了？”见他这样别扭，洛清欢更感兴趣了。
叶舞尘更不自在，转过身去摆手:“你就别问了，反正是好话。只是我爹怎么会梦得那么清楚？简直分毫不差。”
卿影脸色白了白，像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梦里过客旁观’这句话，是真的？”
“什么意思？”见她似乎有点紧张，洛清欢不由正色。
“若中了诛心魇，心魔牵绊之人会被拉进这场梦里，如同一个旁观者，自始至终、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场梦，感同身受。”卿影有些恍惚。
洛清欢想了想自己的梦境，顿时大窘。这么说，自己在梦里抱着“死去的许流年”，还说了那些连自己都不忍直视的话，许流年都知道？
“那你见到了谁？”为转移快要爆炸的窘迫，她问卿影。
“我……看见了我爹娘。”卿影的眼圈红了，“我想问问，他们当年为什么扔掉我，他们……”
说到这里，卿影突然捂住了脸。
洛清欢轻轻拥着她的双肩，知道她在魇阵里见到的人，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波动，这似乎是她心底一直不敢触碰的伤疤。
等情绪稍稍稳定了，卿影道:“诛心魇里面旁观者的反应，是他们最真实的反应。我的爹娘，他们并没有抛弃我，是我错怪了他们。但是诛心魇没那么简单，将好的毁灭，将坏的重现，这才称得上是‘诛心’。”
她眼底水汽闪烁，却笑了笑:“可是最终，他们在梦里，拼命救了我。”
“等这件事完了，就去找他们吧，我陪你。”洛清欢用帕子擦了擦她的眼角，安慰道。
卿影接下她手中的帕子，故作轻松地摇头:“不找了，也找不到了，这么多年，都记不起来小时候住哪儿了。”
卿影被带回来那年，约莫八岁，却已在贩子手里辗转了两三年。那么她被送走时，也才五六岁，不记得家在哪里也正常。
心结解了总是好事，不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到老，是多大遗憾。这么看来，反而因祸得福，诛心魇也并非一无是处。
不过她很快就愣住了。
她记得，魇阵里的许流年跟她说，“撑不住就不要硬撑”，跟她说“不要再恨我了”，眼底满满的疼惜和不舍，都是真的？
那为何不敢开始？不敢承认？
“师兄。”卿影望着她背后，招呼了一声。
洛清欢后背僵了僵，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过身后咧嘴道:“师兄早！”
许流年看了她一眼，有些犹疑:“你…脸怎么了？”
洛清欢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并没有什么特异的感觉，便用眼神询问卿影。
后者没忍住，笑出声来，“看向我们的时候就正常多了，可能是得了‘人前深意难轻诉’的病。”
洛清欢脸有点热热的，也不反驳。她瞟了一眼许流年的脸色，白是白了些，好在精气神比昨夜好了许多，便将食盒一个个翻开，催促道:“正好人齐，赶紧吃饭。只是今天奇怪，这么晚了还不见吴驸马。”
叶舞尘迫不及待地摆好碗筷，道:“他那么有礼节一个人，不出现肯定有要事，咱们先吃。”
许流年点点头，道:“不用等他了，他不会来了。”
好奇心被勾起，三人齐刷刷看向他，什么叫“他不会来了”？
“之前救醒公主的时候，给她加的忘情咒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之后或许会想得开，但谁说的好呢。”
三人面面相觑，所以呢，想不开的话，还会回来报复？
那么驸马和秦川，私奔了？！
“那他爹怎么办？”叶舞尘问。
“吴子舟已经派人通知了，接下来怎么做，相信他自有安排。”
洛清欢张罗着给大家布菜，脑子里却热闹成一团，一边想着吴子舟简直坑爹，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丢给了老吴大人，一边猜着吴子舟是怎么做到将他那个视礼义重过生命的义兄劝服的，或者将他直接绑走的也说不定。
果真如此，等秦川醒了，应该会很生气吧？不过反正木已成舟，跑都跑了，还能回来不成。
这一招先斩后奏，拿来对付这种顽固不化冥顽不灵的仁义之辈，最好不过了。
“你觉得我很饿？”
突然听到许流年的声音，洛清欢一激灵，回过神来，扫一眼他面前的饭碗，自己先忍不住乐了。
满无可满，不能再满了。
“什么仇什么怨，这是不是叫做‘吃不了兜着走’？知道的，体谅你心疼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得罪了你呢。”卿影打趣道。
洛清欢不以为意，笑道:“毕竟同门，多关心关心师兄也是应该的。”
叶舞尘嚎叫:“师姐，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师弟？偏心！”
卿影安抚:“师兄昨天半夜除妖，很累的。等你除了妖，师姐我亲手给你做好吃的。”
叶舞尘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一听许流年除妖，立刻来了兴致。
洛清欢见许流年懒懒的，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只好将前因后果简述一遍，听得叶舞尘咬着牙根直吸溜。
当然，关键事件是略掉了的，比如每月十九，比如遍体伤痕。
叶舞尘目露崇拜之光，拿了个空碗，盛了满满一碗羊肉，恭恭敬敬端到许流年面前。
“师兄，多吃点，补补。”
“别闹。”许流年无奈地笑了笑，突然笑意一凝，他微微侧了侧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怎么了？”洛清欢用嘴型问道。
许流年静默须臾，微微一笑，道：“我是吃不了了，昨夜几乎废了半条命，实在没有胃口，不过它可以帮忙。”
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只银色鼠样小兽。
众人眼睛一亮，这不是师兄的银鼠吗，原来它一直跟着师兄来的。
银鼠不挑食，在众人瞠目结舌地注视下，抱着羊肉大啃大嚼，满满一碗羊肉不多时竟见了底。
更诡异的是，吃完之后，这吃货捋了捋腮边几根胡须，打了个饱嗝，用蚊呐般的声音吐出俩字：“好吃，还要。”
活见鬼了！它一只鼠辈，也要成精了不成？
不对，它明明只是一个法器嘛，成的哪门子精。
它似乎读懂了众人见鬼的表情，又道：“法器也是有灵魂的好吗，大惊小怪。”
嘿，叶舞尘叉腰，竟然让一只老鼠鄙视了。
洛清欢一把将它捧在手心，欣喜异常，“师兄，可以借我玩几天吗？几天之后一定完璧归赵。”
“这……”许流年犹豫道，“它不但精通名门术法，连旁门左道、奇门禁术都无师自通，如果丢了，恐怕会有麻烦。”
洛清欢举手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绝不让她落入……”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众人俱是一惊，齐刷刷回头看时，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却趁众人不备，风一般略过洛清欢身边，转眼便消失了。
洛清欢只觉眼角余光中有个虚影一晃，手中一凉，低头看时发现，银鼠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