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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愤而逆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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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为所动,岳冰咬牙冷笑一声,嘀咕一声“还挺倔”,就示威一般将鞭子大力甩出。
只听鞭声呼啸破空,洛清欢持剑迎上,却不料鞭子狡猾如蛇,将将擦过剑锋时突然绕了个弯,从洛清欢背后抽了过来,鞭尾擦过脖子,正抽在她脸颊上。
场外观者一阵惊呼。
脸颊到后背瞬间一阵热辣的痛楚,洛清欢忙一个飞旋,有些狼狈地闪躲到一边,抬手一摸脸颊,麻麻的没什么感觉,手心里却是湿热热的一手猩红。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鞭风又至,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你是言掌门的亲传弟子?不行就认输,看在你们掌门残疾的份儿上,我不会笑话他的。”
洛清欢闻言,一股不可抑制的怒意直冲百汇。
残疾。
师父失臂,是为众生,却不料堪堪十余年,竟由勋绩变成了笑柄。
是可忍,孰不可忍。
鞭子又一次抽到身上,鞭痕过处,青衫慢慢洇红,她却无知无觉一般,不但不躲,反而欺身而上。剑锋如雨丝交织,细密森凉,让岳冰渐渐手忙脚乱起来。
只听观台一阵惊呼,竟是鞭子被剑切断。
岳冰犹不死心,即便鞭子断掉,剩余那截鞭子也比洛清欢的剑长得多,还有机会赢她。
洛清欢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在鞭尾坠地的同一时间,她闪身上前,在上半截鞭子抽在身上时反手将其握住,再不松手。
“混/蛋……”洛清欢咬牙道。
岳冰用力一拽鞭子,却没拽动,惊疑道:“什么?”
“我说,”洛清欢咬牙,体内似乎有一团熊熊火焰炸裂开来,在体内流窜,从丹田至肺腑,仿佛要打通所有脉络,将她的潜能全部激发出来,一雪耻辱。
手中的长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愤,开始散发出细细光芒,渐渐变得刺目,剑身呜呜作响,如风穿过林梢。
灵力贯满长剑,松开鞭子的瞬间,洛清欢展开臂膀奋力一挥。
“奚落英雄者,禽兽不如!”
岳冰握着鞭柄的手蓦然收紧。
她没料到洛清欢反应这样强烈,刚要甩出鞭子,却迎面袭来一阵强风,将她生生甩出十丈之外,不受控制地滚落在地,唇角溢出一丝血线,良久才在别人搀扶下爬了起来。
广场一片沉寂,大家都愣住了。
本以为洛清欢必败无疑,连浮玉山弟子也这样想的,可谁也没料到,她竟然逆袭了。
半晌后大家才回过神来,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只是刚才谁也没听到,岳冰在场中时说了什么,自然也就不知道,赢了比赛的洛清欢,心里有多难过。
卿影急忙奔上前来,将洛清欢带到观赛席上给她清理伤口。
她脸颊那道鞭痕较长,虽然出了些血,幸在不深,应该是鞭尾扫到的。后背的几道鞭痕深了一些,衣衫破损,得回到住处才能处理,便要带她回卿影斋。
洛清欢摇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我想再看看。”
卿影点点头,用疗伤术先将她身上的血止住,又取出一个小瓷瓶,抹了些药膏在她脸上。
抹完了药,将瓷瓶塞到洛清欢手里,方起身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取点别的药来。”
洛清欢点头道:“你快去快回,也许后面的比试更精彩。”
涤邪长老示意大家安静,压着声音道:“第一局,浮玉山胜出。第二局谁来挑战?”
虽然是刻意压着声音,还是能听出激昂之意。
这一局是委羽山的掌门三弟子白棋出战,挑了正在愤愤不平的叶舞尘对阵。
叶舞尘自称“风中之凰”,在风系法术上是有些实力的,虽未练成金丹,却也相去不远了。
巧的是白棋同样修习风系法术,棋逢对手,二人打得酣畅淋漓,一时半刻不见胜负。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二人越战越酣,谁也没有叫停。
二位掌门仍然喝茶聊天观景,似乎毫不在意场中情形。
正在二人风卷残云不分胜负之时,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白鹤乱入场中,仿佛迷了路,又像被场中强大的灵力之气吸引不能脱身,一直在叶舞尘头顶上空盘旋低鸣。
在这个世界,人们相信白鹤是祥瑞的象征,也是沟通仙族的信使,杀伤白鹤这种事,无论在人间还是修真界,都是不详的预兆。
白棋集聚在掌心的灵力待势而发,忽见这只误闯的白鹤,瞬间犹豫了起来。
若是灵力挥出,白鹤势必非死即伤,但若避开它,那对手叶舞尘的灵力将直奔自己而来,届时非死即伤的便是自己了。
其实犹豫也只在眨眼之间,就像雷电乍闪,很快他便做出了决定。
因为他看见叶舞尘掌中已经凝起了风之刃,只消一瞬,那团灵力便会直扑他门面而来。
他定下心神,立刻凝聚灵力急速甩出,以万钧雷霆之势冲向了对面一人一鹤。
然而下一瞬他便怔住了。
叶舞尘的灵力根本没有攻击他,而是化成了一道透明的盾,将那只蒙头转向的白鹤挡了进去。
救了白鹤,便失去了自保的机会。
杀气腾腾的灵力直击胸口,叶舞尘像一只折翼的飞鸟,被劲风卷出了场外,坠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胸口剧烈起伏,“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整个过程不过弹指,快得令人不及反应。
“舞尘师弟!”
“师兄!”
观战的弟子们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这种情形之下,白棋竟未停手,还用足力道伤了估计其他生灵的叶舞尘。
怎么说都与“点到为止”不相干,分明是决一生死的狠辣。
洛清欢与几个师兄弟忙过去,将叶舞尘搀起来扶回观战席,仔细为他检查伤势轻重。
恰好此时卿影回来,见叶舞尘败阵,还受了内伤,赶紧将一颗丹药塞进他嘴里。
“还好我回去取了药,”卿影又取了一颗递给洛清欢,心疼道:“比试而已,这么拼命干什么。”
“本来舞尘不应该输的,结果不知哪儿来了一只白鹤,舞尘怕它无辜受伤,用灵力护了它,结果就被对面那位打伤了。”
二人将叶舞尘扶了起来。
“白鹤?”卿影惊疑地问道,“是仙界信使吗?在哪儿呢?”
二人四下环视,哪里还有白鹤的影子。
叶舞尘抬袖擦掉嘴边血迹,恨恨盯着白棋,道:“你乘人之危。”
白棋似乎也未料到,潜意识里自己的胜负心如此之重,出手这样失于分寸,却放不下脸面说软话,只得硬邦邦道:“赛场如战场,岂能随意分神,是你太轻敌了,有什么好委屈的。”
“呵,委羽山好做派……”
“住口,”一直远远观察着叶舞尘的涤邪长老见他并无大碍,怕他说出什么污秽之词,忙出口制止,“术法不精怨得了谁?还不滚回去休息。”
叶舞尘咬咬牙,闷声道:“弟子不才,自取其辱,不劳长老费心。”
涤邪长老一噎,刚要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师父。”
原来是涤邪长老的大弟子萧成深。他是看不过去,特来求情的。
“方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分明就是他们毫无仁义之心……”
“你素来懂事,也要跟着胡闹吗?”
涤邪长老抬手止住他的话,无奈地摇摇头,宣布叶舞尘败阵。
萧成深沉默一瞬,径直走到场中,对那位弟子一拱手,凉凉道:“不才萧成深,特来会会阁下,不知阁下敢不敢应战?”
他不是不知道,对方刚经历了一战,肯定十分疲累。可他就是想以牙还牙,对于这种毫无君子之风的人,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
白棋也知道萧成深的要求有些无礼,可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的,也不好推托,便点头答应下来。
涤邪长老喝道:“成深,不可胡闹!”
萧成深仿佛没听见,闪身便攻向对方,出手凌厉,丝毫不顾及他的疲累。白棋凝神全力应战,一时之间倒也未落下风。
委羽山众弟子见涤邪长老只是呵斥,并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再一看言君儒,只笑眯眯地陪着陆玄明侃天儿,根本都不在意场上情形,仿佛他们就是一群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便知道指望不上浮玉山出面制止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受欺负,纷纷围上前去,高声数落浮玉山以主欺客。
场中比试不得不停了下来。
浮玉山的弟子们更是据理力争,说他们不守规则,输不起就不要下战帖,眼见就要发展成拳脚相向,闹哄哄的乱作一团。
涤邪长老喊了好几次“安静”,休场鼓敲得震天响都毫无作用,只好用法术传音,震得大家纷纷捂住耳朵,鼎沸的争执声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中场休息一刻,山泉在山阶东侧,茅厕在西侧山石后面,别走错了。”涤邪长老再次敲响休场鼓,高声宣布。
然后他去给萧成深做思想工作。
“你想比试,换个对手。”
“师父,他们摆明就是欺负人。”萧成深有些憋屈。
“来者是客,他们趁人之危,我们也跟他们学,那我们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见萧成深还想分辩,涤邪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到此为止,别再闹了。”
“是,师父。”萧成深郁闷道。
却还是心下不甘,不由得目光扫过委羽山众人,落在翟星辰身上。传说这人实力非凡,若能与他过几招,哪怕落败,也能受些启发。
想到此,他上前对翟星辰一抱拳,道:“在下萧成深,可否请阁下赐教?”
翟星辰身形未动,只淡淡一笑,道:“抱歉,我只约了一人。许流年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