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师兄逆天改命（重生）》道寻常

21、021 穿腹之痛

　　“既然他心甘情愿，成全他吧。”
　　洛清欢幽幽叹了口气，宽慰自己一般，喃喃道：“神仙也有束手无策之时，何况你我。”
　　不一会儿，商陆便一路摸索着回来了，他手里端着满满一碗鲜血。
　　叶舞尘忙去接过，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才对洛清欢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洛清欢将鲜血喂江溪月喝下，运用少许灵力为她运化吸收。
　　片刻之后，江溪月双颊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酡红。
　　接过叶舞尘递来的丹药，洛清欢犹豫片刻，给江溪月喂了下去，然后将她平放躺下去。
　　不等众人松气，江溪月突然大口呼吸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窒息了一般，面色惨白如纸。
　　糟了，洛清欢心道，看来一碗血根本压制不住丹药的烈性，弥补不了她气血的巨大亏空。
　　洛清欢迅速为她输送了些灵力，以暂时稳住她紊乱的气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溪月怎么了？”商陆摸索着扑过来，被榻脚绊了一跤，摔在床边。
　　“别急，我们正在想办法。”叶舞尘将他扶了起来。
　　“是不是血不够？”商陆急切问道，“这种时候，我便不藏着掖着了，求二位道长救救溪月，我死而无憾。”
　　他将胳膊伸了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她若出事，我必不愿独活。就恳请二位道长带句话给她，若她敢寻短见，碧落黄泉，我再也不会见她。”
　　叶舞尘下意识地摇头，神情郁闷得紧。
　　没有听到他们应声，商陆胡乱摸了过来，碰到叶舞尘的衣袍，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求道长圆我遗愿，商陆只能来世再报二位大恩！”
　　叶舞尘早就吓得跳开老远，有些无措地看着洛清欢。
　　“江溪月醒了之后，该怎么办？”洛清欢声音有些模糊。
　　商陆怔了半晌，颤声道：“一想到她消失于这个世间，我会生不如死……我只想让她活着。”
　　一室静默，仿佛时空静止，又好像弹指之间度了一个轮回，再回首物是人非。
　　一个微弱的声息滑过，叶舞尘看向洛清欢，不确定她刚才是否说了“好”。

　　洛清欢将手掌贴在商陆的后心之上，让他在生命尽头，尽可能舒服一些。
　　“多谢洛道长。等我现出本体，就熬成药喂给她喝。在她恢复之前，请替我保密，别告诉她我去了哪里。”
　　叶舞尘深吸了一口气，扬声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小爷我愿意帮你。”
　　商陆微微摇头，涣散的眼神望着虚空，良久扬唇而笑。
　　若能再世为人，希望还能再见她，在一场杏花烟雨里。
　　“姑娘，雨大了，这把伞借你。”
　　“多谢公子，敢问贵府坐落何处？改日好将伞送到府上。”
　　鲜血流尽，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幻境，小女孩将他放出囚笼，解下他手上缚着的红绳，一边揉一边问：疼不疼？
　　他摇头。
　　远处有狗叫声传来。
　　“快跑，别回头，别再被抓住了。”女孩急切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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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清欢脖子上的琉璃坠蓝光大炽。
　　商陆腕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液由汹涌喷薄变成了涓涓细流，后来就渐渐停了。
　　他静静地坐在榻上，没了气息。
　　叶舞尘拉开洛清欢手腕，道：“可以了，不要再浪费灵力了，我们已经尽力。”
　　洛清欢白着脸儿摇摇头，“能为她留下点儿希望也是好的，不然只怕她撑不住。”
　　叶舞尘道：“不会的，等她醒了，我们将商陆交代的话转述给她，她不会想不开的，毕竟她那么在意他。”
　　洛清欢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溪月在意他，在意他说的话，也得他活着才行。女人心，哪里能按照常理来推算。
　　就像自己，一个有仇不想报的怂人。
　　“那我来吧。”叶舞尘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但帮忙总不会错。
　　洛清欢让开位置，去看江溪月的状况。
　　她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脸上有了生气。她得救了。

　　日头开始热了起来，蝉鸣得热闹，不知人间悲喜。
　　江溪月醒了。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她跪了下来，虔诚地叩首。
　　洛清欢二人忙将她扶起来。
　　“商陆是不是准备宴席去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答谢两位恩人。”江溪月笑道。
　　洛清欢的手蓦地收紧。
　　她的手里，攥着一颗人参。
　　叶舞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索性硬着头皮走出门去，反手将房门关上。

　　仲夏的热浪让人烦躁，他站在门口等，等屋子里传出一阵哭声，或者别的什么声音。

　　但什么声音都比现在的沉寂好。

　　站累了他便坐在台阶上，看白云飘了过来，遮了太阳，又飘走。

　　约莫半个时辰，洛清欢推开了门。

　　叶舞尘忙起身，问:“怎么样了？”

　　“走吧，没事了。”她努努嘴，示意他跟自己离开。

　　叶舞尘摸摸脑袋，什么叫做没事了，就是说江溪月已经平静地接受了？

　　女人到底比男人坚强，还是比男人冷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走出大门的时候，叶舞尘转过身来，好心地将门关上了。就在门缝合上的前一瞬，他看见一个头发灰白的女人，站在院中目送他们。

　　他惊得目瞪口呆。那个女人，怎么跟江溪月一模一样？

　　“清欢师姐，你真会安慰人，我都没听见她哭。”

　　洛清欢笑笑不说话。
　　有的时候，伤心欲绝反而是哭不出来的。

　　短短一柱香功夫，她眼睁睁看着江溪月的头发褪去光泽，从黑色慢慢变成灰色，再变成白色。
　　灵力，终究无法疗愈心伤。
　　叶舞尘唏嘘道：“所以呢，古人云，恩爱两不疑，一方真要变心，试探又有什么用？”
　　洛清欢道：“这也不能单怪一方。女子若摸不透男子的心思，越在意便越焦急，急中生乱。不管亲疏，说出来是不是好一些。”
　　“你们女子就是心重。”
　　“你们男子都是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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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你贴在床底那张符画的是什么？竟然能以恶人之道还恶人之身，太厉害了。”
　　“……是跟师兄学的，”洛清欢答道，“你虚心一些向师兄请教，能学到不少好东西。”
　　叶舞尘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得了吧，我可比不上他，人家可是天生两颗内丹呢。”
　　洛清欢：“……”
　　实在忍不了他的无脑敌意，她点头应道：“那倒也是，不是人人都能像师兄那样厉害的。”
　　叶舞尘：“……”

　　二人路过一家包子铺，香味直冲鼻翼，馋得二人都挪不动脚了，才想起来现在都日影西斜了，他们还没吃早饭。
　　要了两屉包子，两碗蛋花汤，二人坐下就开吃，都顾不上夸激奖几句。
　　一只灰蓝相间的花猫不知什么时候做到了桌子旁，一边盯着他们吃包子，一边“喵喵”叫着，看似也饿了。
　　洛清欢抽空看了它一眼，不情愿地掰了小半个包子给它。
　　它几口便吃掉了，继续盯着洛清欢。
　　“没了，再给你我就吃不饱了。”洛清欢将包子往怀里收了收，侧过身去。
　　“师姐，我怎么觉得，咱俩这么像乞丐呢……”叶舞尘含含糊糊道。
　　洛清欢闻言一愣，探了口气，又扔给花猫半个包子，说：“我已经仁至义尽，你再不走，我就走了。”
　　“你说师兄那只老鼠，怕不怕猫？”叶舞尘恶趣味道。
　　洛清欢眼神一亮，笑道：“咱们把它带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收拾完残局，她弯腰将花猫抱了起来。
　　“小乖乖，跟我回家吧，保证以后不会挨饿了。”
　　猫咪似乎很舒适，在她怀里蹭了蹭，温顺地闭了眼睛。
　　二人吃得心满意足，叶舞尘去结账。
　　就在此时，猫咪突然睁开眼睛。
　　洛清欢一个激灵，却已扔之不及，眼睁睁看着猫爪突然变长，朝自己腹部穿了进去。
　　剧痛传来，洛清欢眼前阵阵发黑，想提醒叶舞尘小心，模糊中似乎见叶舞尘已将花猫斩杀于风刃之下，心头一松，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