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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九马画山数命数,一生伴君不慕仙 ...

  •   舞倾城还在睡着,君卿舞坐在舞倾城床头前一针一线的缝着暖耳,现在是卯时,睡得香甜倒也无可厚非,君卿舞从未给她缝过暖耳,只做过一顶帽子和两只套袖,其余都是礼部准备的,以前的暖耳有些旧了,今年给她好好缝一对,耳朵也不至于冻红。

      天还暗着,君卿舞就着烛火和月光,缝的似乎有些入迷,别人不知道,他有这技术活儿。以前母后给他和妹妹缝,他看看就会了。他还给父帝和母后缝过,别人还没有那个贵宾特权呢。

      暖耳小小的,白色的绒毛。像狐狸的耳朵一样圆圆的,小巧玲珑,工艺精湛,很暖和,也很实用。

      舞倾城坐起来了,有些冷,她也是被冻醒的。

      寻着目光望去,君卿舞一袭紫色品竹锦茜貂裘,内里是件莲青色金线绣纱直衫,外罩披风,帽子和衣服是一套的,也都是紫色,上边点缀着烧蓝嵌珠和银凤翡翠,发间缀着玛瑙白玉金丝链子,雕兰锦绣。还戴了一顶镂空飞凤的金色面具,雍容华贵,昳丽妖娆。

      好看,真好看。

      “穿这么好看见老相好去?你都忘记是我娶你了吗?”

      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舞倾城抬手一擦,发现她居然流鼻血了,这是色胆包天,见色心起了吗?

      君卿舞掏出一方帕子给她擦擦:

      “怎么,被你相公的美貌迷住了?神魂颠倒了是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是不是?”

      “是是是,神尊大人色艺双全,是六界第一美人,我等钦佩不已。”

      舞倾城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转移话题,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清明,反倒加了几分审视的意味,阴测测道:

      “可你穿着从未如此隆重过。”

      “围猎最后三天都是如此,不必太在意,帝君服制未曾阶跃。”

      “暖耳给谁的?诺儿?”

      舞倾城反向逼问,这次她转了个心眼儿,她就不信,君卿舞不和她说实话。

      “反正不是你。”

      君卿舞笑的莞尔。

      “君卿舞,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来?我等了你这么长时间白等了。”

      舞倾城不高兴的撇撇嘴,难为她昨天兴致这么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君卿舞这块木头,尽叫她失望。

      君卿舞给她添了块炭火,心情很好,似乎还有些揶揄与戏谑,继续说道:

      “这不是公务繁忙吗?补偿补偿你。”

      君卿舞欺身而上,吻住了她的红唇,香甜可口,手伸进被子里,镌妙的凤眼微微睁大:

      ……

      “你……舞倾城真有你的!”

      “没人你怕什么,我昨天是想等你来的,可你让我扫兴之至,然后我睡着了,就忘穿衣服了。”

      舞倾城摆摆手,一脸无所谓。

      “那就把衣服穿好!”

      君卿舞推开她,一手扶额,他一时难隐冲动,怕是会就地解决,满身藤蔓还是不要吓到她为好。

      “好啊,大早晨的你瞎叫什么?”

      舞倾城毫不避讳,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大咧咧的披了件外袍,光着腿靠在榻上,朝君卿舞暗送秋波,妩媚妖娆。

      外袍就是外袍,面料和亵衣确实不一样,循迹望去,美人发丝披散至肩,那件红色的石榴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衣衫褪至肩头,风骚放荡,美人如旧,懒洋洋一躺,精致的腰线随着裙摆绽放,清晰可见。纤细的玉腿隐藏在裙摆下,若隐若现。两枚樱桃在两座玉峰上微微颤栗,衣料隐隐有些凸起。

      君卿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动不动,一股血气冲上脑颅。

      “君卿舞,我美吗?”

      “舞倾城,你给我穿好衣服!”

      男人们都是些衣冠禽兽,有辱斯文的败类。美色当前,谁还管那些事情。

      “穿好了。”

      “穿你个大头鬼!”

      君卿舞走过去,小衣,中衣,还有外袍,一件一件都替她穿好,舞倾城任他摆布。

      君卿舞把她的脚握在手心里,他手上凉,得尽快给她穿好,莫要让她着凉,过给她病气。

      君卿舞拿起罗袜欲给她穿上,舞倾城不配合的把脚抽了回来。

      “城儿,听话。”

      舞倾城还是躲。

      “听话,今天早上太冷了!”

      舞倾城微微抬腿,脚趾灵活的把他貂裘的海东珠盘扣解开,一下,再一下,君卿舞堪堪避开。

      还敢躲?

      舞倾城勾住他的腰身用力往前一带,君卿舞向前倾倒在她怀里,衣裳本来就没系好,衣带也撞得松散了些。

      淡粉色玫瑰紫牡丹肚兜,两只凤凰怒飞冲天,金贵华美,她身上是甜甜的栀子花香。

      君卿舞怒不可遏:

      “泼妇都是被逼出来的。”

      “是妒妇。”

      “是妒夫。”

      舞倾城顺势摘下了他的面具,藤蔓蜿蜒绵亘,花妖邪神如同鬼斧神工,靡艳妍丽,从鬓角到脸颊,错落有致,舞倾城抬手去摸,只觉得指尖刺痛,蓦然一看,食指间被割开一道不小的伤口,君卿舞蹙眉,轻轻将她的食指含在口中,舔去上面的血迹,唇上沾染了红,越发美得惊为天人 。

      “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道今早为何会如此寒冷吗?”

      舞倾城摇头。

      “昨日围猎,我扫了六界众人的兴,期望能够补偿他们什么,璇玑地处北方,极寒之地。我神族儿郎最擅冰嬉,穿上冰履在冰面上追逐,不也是件乐事?我和礼部尚书商量一下,把骊山的赤謧泉冻住,向东向西绵延好几里。几乎是连夜赶工,马不停蹄,由于是人为,骊山气候也变得十分寒冷,自从我私动禁术,每每动用法术,只一过量,彼岸花便会蔓延至全身,彼岸花乃阴邪之物,我怕会吓到你。”

      “对不起……”

      舞倾城有些自责。

      “没什么,暖耳是给你做的,等一下戴着,一起去玩。”

      君卿舞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顶。

      “这衣服看着有点眼熟。”

      舞倾城揉了揉眼睛,但想不起来是谁穿过。

      “眼熟就对啦。”

      君卿舞一笑,打开桌上的食盒:

      “快收拾收拾,吃饭啦。”

      ******

      简单的一番收拾,君卿舞带舞倾城去了赤謧泉,六界众人远远没有想到还有这等惊喜,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君卿舞表示都是礼部的功劳,应该谢谢礼部尚书和副尚书。

      礼部尚书的伤还没好,就跟着忙起来了,君卿舞明眼让杖责的刑部下手轻些,如今又把这份殊荣给他,莫名的,有些感动。君卿舞微微颔首,表示不算什么,只是些小事而已,就拉着舞倾城走远了。

      君卿舞给舞倾城穿上冰履,给她揉揉腿,怕等会儿会抽筋。

      “陛下冰履滑得甚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古神族便是如此。”

      一位妖界的副将说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本尊自当与民同乐。”

      那名副将向他行礼,便离去了。

      舞倾城如同出笼的鸟儿,离弦的箭般冲向人群,自娱自乐去了,她从小就会滑,君卿舞不带也没有多大关系,正是想无拘无束,恣意快乐几把。

      君卿舞换上冰履,把外袍丢给九渊,追舞倾城去了。

      “陛下,等等我。”

      九渊拔腿追了上去,却和迎面而来的凤雪吟撞了个满怀。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江南哪有此等景致,一年四季不冰不冻,几条河,哪有什么雪的世界,还是五六百岁,君卿舞带他滑的,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如今是有点猛了。

      “痛死我了。”

      凤雪吟揉了揉额头,把摔的狗啃泥的九渊扶了起来:

      “咦,这外袍……”

      凤雪吟歪头想了想:

      “这不是轻尘伯伯的嘛。”

      古韵悠远,软色的柳腰不赢一握,回旋,转圈,连带着衣袖翻飞,发丝无风自动,身形如鬼如魅,一袭墨衣飘然,如浓墨凝金,肤色欺霜赛雪,唇鲜红若血,张扬无比,君卿舞发现人生也可以如此坦荡快活,所有的不适,迷茫,与疲惫,都在此刻间烟消云散,正如一百年前的神族太子,跋扈,意气风发。骄矜的像风一样飘走,随即停下,像是在跳一支优雅的古典舞曲。

      君卿舞的耳朵被冻得通红,身上却是因为剧烈运动而暖暖的,舞倾城摘下暖耳,戴在他耳朵上,毛茸茸的帽子,毛茸茸的暖耳,像是丛山林间走出来的小狐狸。君卿舞双手捂着暖耳,笑意靥靥。

      ******

      “对,就这样,慢慢的,别着急。”

      君诺离牵着沈清辞的手慢慢向前滑着,沈清辞这厮,连个冰都不会滑,要知道,神族从一二百岁就能在冰面上穿梭自如了,沈清辞这厮五千岁了还什么都不会,也许是沈暮尧压制着孩童的天性,成天四书五经,练武骑马的,压制的连冰都滑不开了。

      “等以后我有了孩子,才不逼着他念书上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不就废了吗?顶着个小公子的名声招摇撞骗,他爹是神族的丞相,他娘是神族的帝姬。他是神族最有希望的天之骄子。”

      “我才不跟你生呢。”

      君诺离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快速向前冲去。

      “追上我啊。”

      一头扎进君卿舞怀里。

      “那跟谁生?

      “不跟你生就行。”

      君诺离朝他吐了吐舌头。
      ……

      “说话越发没大没小的,把事忙完,赶紧给我打包滚蛋,做好你沈家的媳妇,这是天职。”

      君卿舞弹了她脑门一下:

      “年轻人,搞对象,搞完就结婚。”

      “年轻人,搞对象,搞完就不结婚。”

      这丫头,还和他顶嘴了?

      ******

      午饭丰盛至极,就在赤謧泉的大厅里,吃火锅,喝冰酒,君卿舞还给他们做烧烤吃。

      差不多了,几人围在炉子边唠嗑,君卿舞夹起一片羊肉来,真的好香啊。

      “陛下为何以面具示人?”

      凤雪吟咬着筷头。

      “好看啊,不行吗?”

      君卿舞直接呛人,拿了个鸡腿,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说:

      “这是陛下给我的,好好吃。”

      君卿舞真想一拳锤死他,丢人死了,真是气煞我也。

      “你这外袍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父帝的衣服自然眼熟。”

      啥?难怪,君轻尘围猎时候都穿了好几年了。

      “因着品级阶跃,今年礼部要重新给我做,我看人手也忙不过来,就拿我父帝的衣服,你看,还缺了一大截,直接里衣裁的长些,不也是件好衣服吗?劳民伤财,凑合凑合够用。”

      “你倒会过日子,我不是给你做了好几身吗?”

      “不舍得。”

      君卿舞指尖摩挲着外袍上的坠子:

      “父帝也会开心的,是一种精神的延续。”

      上位不过短短几年,春秋一个季节,盛夏一个季节,冬天一个季节,裘葛之遗,不铺张,不奢侈,饭菜近极简单,能省则省,冬日棉袍加身,一件貂裘,羸弱之躯,身后便是整个冬天。

      不苦,极乐。

      “辛苦你了,谢谢。”

      舞倾城想不出什么,只有谢谢二字,谢谢之后,含义太多,也太深奥,根本就不是语言所能够描绘出的。

      “不致如此,回谢。”

      ******

      夜色凉如水,君卿舞和舞倾城走出来了,舞倾城习惯性的一摸耳垂:

      “我的耳坠呢?”

      “我去找。”

      不一会儿,耳坠找回来了,君卿舞给她戴上,手里还有一幅丹青,出于君卿舞之手,画的是舞倾城:

      “一只足以惊艳。我想画一幅画,以心为笔,以情为墨,以爱你为意,以余生为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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