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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

  •   碧水云天之下,一个女子微倚在莲花池旁,一手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呆萌可爱,倾国倾城,世间因她而宁静,万物因她而美好。

      “是不是想我了?”

      清朗魅惑的声音徐徐传来,君卿舞邪肆一笑,一手揽上她的腰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凌空抱起,疾步而去。

      妖界地处南方,侬吴软语,盛行一首叫《凤求凰》的曲子,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果真如此。

      珠帘有些晃眼,闪着炫目的五色光辉,纱幔微垂,营造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气氛,暗香袭人,床头上悬了一个小小的香囊,别致清雅。

      “小美人,有没有想为夫啊。”

      眉狭长而深邃,在眉梢拖拽出一丝仿若彼岸般的艳丽,瑰姿艳逸,芳泽无加,这样好看的人,此刻捻起了她的下颚。

      某女表示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甩开拈在下颚上的手,一把将君卿舞推开:

      “你个登徒子,你这三天都去哪了?我账还没有和你算清楚呢!”

      “那我赔给你好吗?”

      君卿舞笑的潋滟澜山,修长的手指钩掉了她身上的月白蝶纹,反客为主,扣过她的腕子。

      ......

      [璇玑早朝]:

      “三日已过,陛下不是说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吗?这都半个时辰了,陛下怎么还没有来?”

      “陛下有意坦护月离一族众人并非不知,可是这罪臣之女留不得啊。”

      “有其父必有其女,陛下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妖女与天下为敌?当初舞安歌起兵造反,杀了六界多少人?她还送出去过一纸诏书,调来了援军,在座的各位官员哪个不是同他有血海深仇?如今陛下不管不顾的将那个妖女送走,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一众大臣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三千年前陛下就不应该带她回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失终成千古恨,给璇玑制造了多少麻烦?”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万分激烈,一个个恨不得去月离活剐了舞倾城以解心头之恨,但一想到君卿舞那雷人的手段,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毕竟他们还是想活命的。

      场景就这么一直僵持不下,君卿舞没有来,沈清辞和君诺离二人也不准备开朝,君卿舞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再上朝,他们有的是时间同他们耗。

      ******

      “你看看你,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积极的人,刚才这么疯,你还是头一个。”

      “不是你把人吃抹干净了吗?”

      舞倾城嗓子沙哑不堪,眼尾泛红,任由君卿舞肆意摆弄,被人上的感觉太舒服了。

      “你倒会推碑。”

      君卿舞给她清理了下身子,换了件衣裳:

      “舞倾城,该干的事都干完了,我们来谈谈正事。”

      君卿舞把汗巾扔到一旁,两个靓丽的身影四目相对,直接霸王硬上弓:

      “愿以亿万里江山为聘,一族为礼,诚娶月离女帝,城儿,我想让你做我的帝后,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君卿舞低头,看着舞倾城,眼里满是小心翼翼,他生怕她会拒绝他。

      怀中的美娇娘脸涮的一下红了,眼神也不断的飘移着,低下头小声道:

      “看你表现,容我考虑考虑。”

      “那便是同意了?”

      君卿舞欣喜若狂,在她的额间留下一吻:

      “等我聘礼,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

      望着君卿舞远走的背影,舞倾城的笑容渐渐凝固,取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彻骨,她承认,君卿舞对她有情,她也乐得其中,君卿舞榻上功夫确实不错,世人皆是头眼昏花,浑浑噩噩,纸醉金迷,她怎么就不能堕落,她迷恋的是这种感觉,但她会利用这份情爱,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君卿舞刚才搭她的手腕了。

      魅族有一种草药,能够暂时失去一部分不重要的记忆,所以她偷偷拿来服用,君卿舞查不出来,自然是最好的,最毒不过妇人心,她舞倾城的心,比蛇蝎还毒。

      ******

      一抹身影缓缓走进大殿,君卿舞未着朝服,只是穿了件平日里的黑袍,但仍然挡不住他那睥睨天下的君王气概,微风扬起他的衣角,将他的气场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

      “拜见陛下!”

      “免礼。”

      君卿舞上了正首,拔出插在龙首上的赤霄剑,动作清冷矜贵,霸道而又张扬:

      “众位可知,我神族民风向来纯朴,婚丧嫁娶,婚佩自由,不分年龄种族,只要相爱,便可成婚?”

      “陛下难道要娶舞倾城为帝后?!”

      在场的重臣元老无一不失惊大喊。

      “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切莫为了儿女情长而引得天地人神之共愤。”

      “臣万请陛下三思,舞倾城乃罪臣之女,娶不得啊!”

      “陛下若要娶寻常女子,臣等绝不阻拦,可舞倾城是罪臣之女,恐难以服众,试问殿上多少大臣与舞安歌有血海深仇,陛下此举甚为不妥!”

      君卿舞话音刚落,便有人极力反对。

      但反对也是应该的。

      “说句实在的,月离兵力仅次于璇玑,一场联姻,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君卿舞试着拿三千年前的话抵挡大臣们的反对,但根本不起丝毫作用。

      “陛下,不是兵力不兵力的问题,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年平叛,人人皆知舞安歌乃是自缢而死,有其父必有其女,陛下就不怕舞倾城再次反咬一口替父报仇吗?事不过三,一次两次有陛下护着,若是舞倾城再次起兵造反该如何应对?”

      宁修远说出了最大的顾虑。

      “这个大可以放心,她失忆了,有关所有造反谋逆的事全部忘的一干二净。”

      不知者不罪,她倒一清二白,无辜至极。

      宁修远冷哼一声:

      “敢问陛下,月离女帝是怎么失忆的?她又是怎么越狱的?”

      “宁大人在意这些细节做什么?”

      很显然,君卿舞不愿与他细说:

      “既然忘了,何不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将月离军队再次整编入璇玑军队,璇玑与月离世世代代,永结同心?”

      “陛下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服众二字,服众方能求娶舞倾城。”

      碍于君卿舞的淫威,众人虽心有不甘,但只能做出让步。

      君卿舞浅笑:

      “当然能做到服众,只是这服众的方式得有诚意才行,在你们看来,没有诚意是万万不行的。”

      语罢,八条纤长银白的狐尾出现在身后,君卿舞一剑斩断三条狐尾,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刹那间,朝堂之上血溅百步,从那把剑上到君卿舞身后,无一不被染的腥红,众人大惊失色,君卿舞的脸色欲发苍白透明,嘴角挂着一丝浓稠的血迹。

      按璇玑律令,谋逆之罪被捕天牢将打入临渊台断尾剔骨雷劫,并加以死罪,九尾狐族从未有过断尾,谋反之罪,宁可自缢而亡,也从来没有人愿意断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私自断尾,此乃孽障,是对先帝大不敬。

      众人大惊,可又不敢再说些什么。

      君卿舞艰难的扶着正首,下到命令:

      “放出消息,月离女帝诚心悔过,已自断狐尾,万望众卿家放下仇恨,以大局为重,恭贺璇玑月离喜结连理,若六界众人仍认定其罪大恶极,阳奉阴违,休怪本尊不顾君臣情谊,赶尽杀绝。”

      君卿舞身体越发不适,浑身上下疼的厉害,从骨髓里迸发出的一种疼,疼的要命。身子早已冻的僵直,冰蔓延到了手腕上,他的灵力本就未恢复多少,连承影都诏不出来,身体自是虚弱不堪,因为没有狐尾,压制不住寒毒,他的寒毒在这时候发作了。

      “退朝。”

      君卿舞将剑扔在地上,强撑着走了出去,出了殿门,君卿舞踉跄的跑着,狼狈至极,几口黑血喷涌而出,君卿舞慌了,彻底慌了,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修为没了且身中剧毒,不然,六界中人会强行逼他退位的,没了权力,他拿什么来护着舞倾城?

      他爱权力,不过是在舞倾城的基础上爱着它罢了。

      想要清理地上的血迹,却连清洗之术都无法施展。君卿舞从身后看到两个人影,意识越发模糊,他早已认不出对方是谁,跑回璇玑宫,把房门插上又锁了起来,才安心的瘫在床上,痛苦不堪,好似元神撕裂,甚至比元神撕裂还要疼上百倍不止,君卿舞猛的撞向身边的墙壁,一丝丝的血迹顺着额头流下。

      一只纤长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一根银针下去,君卿舞才稍微好一点,无力的瘫在沈清辞怀里,不停喊着:

      “血,血,从承乾殿到璇玑宫,好多血。”

      “卿舞,我是清辞。”

      沈清辞一边喊着,一边跪坐在地上,迅速封住他的穴道,温热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出,滋润着干枯的血脉,修补着体内留下的伤痛,暂且止住了伤口。

      “血,血,好多血。”

      君卿舞已经神志不清,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声音轻软的,又沙又哑,略带几分哭腔。

      他被疼哭了。

      “没事的。我让诺儿去清理了,没有人知道的。”

      沈清辞轻声安慰道。

      君卿舞递给他一张药方:

      “清辞,帮我个忙,帮我去煎一下药。求你了,太疼了,我怕疼,好疼,求你了,我好疼。”

      沈清辞犹豫了,这方子上全是些致命的毒药:曼陀罗,银叶草,石楠花,冬刺藤,还有一味最要命的乌舌兰,他怎么能给他喂毒药?看着他送死?

      凄厉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振的人耳膜发疼:

      “求求你了,好疼,如果你不想让我死的话,那你就去,出了事情我一人来扛。”

      看着君卿舞痛苦不堪的模样,沈清辞心下一狠,去煎药了,君卿舞强撑着,如玉的指甲扳着嵌在床上的金丝嵌玉,鲜血淋漓。

      君卿舞从小到大,最为怕疼,但就是这个最怕疼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极力隐忍,有的时候,都疼的麻木了,没有知觉了,没有知觉才更好,毕竟什么都不知道了,但麻木只是极少数,撕心裂肺的疼才是大多数。

      穷极一生,钟情一人,一笑而过,不喜烟愁,日出又日落,人聚了又散。最珍贵的东西,不要忘了,也最容易碎。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才能安好,君卿舞非要的执念,总有一天他是要后悔的。

      “卿舞。”

      “咳咳咳……”

      只是这药,君卿舞喝下去的少,吐出来的多,几口鲜血和在药里,变的越发深黑。

      余痛散去,君卿舞无力的倒在床上,声音嘶哑不堪:

      “清辞,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要死几次了。”

      “卿舞,我怎么能给你喂毒药,你救过我的命,我会么能喂你毒药,是我没用,对不起先帝,更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沈清辞自责不已。

      “我有知微星护体,又是九尾狐族,生性寒凉,现在又以毒攻毒,死不了的。”

      君卿舞擦了擦嘴边的血,笑得惨然。

      “卿舞,你不愿说,我也不强迫你,虽然我们一众大臣不知道她是怎么失忆的,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她恢复了记忆怎么办,她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沈清辞开口问道,他不敢看他,低着头,怕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但君卿舞就是个疯子。

      疯不疯狂已经无所谓了。

      “若是她记起来了,我便给她灌下忘川水,强行留在我身边,我宁愿她谁都不爱,也不许她再次离开我。”

      君卿舞银牙一咬,坚定不已,一不做二不休,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他丝毫不介意用些卑鄙下流的手段,哪怕让她恨他一辈子。

      “卿舞,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吗,你知不知道,一但毒发你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无怨无悔,死亦何妨?我只是单纯的想和她在一起,做几天真正的夫妻。我不能去闭关,我脱离神族大久了,若是闭关,神族又指不定出什么大乱子,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等到毒发时再说吧。”

      我从不信命,和天斗了一辈子,却输的一败涂地,无论如何,我都要再试试能不能斗得过天,舞倾城,我君卿舞非你不娶,栀宁,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逆天也好,剧毒也罢,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清辞,你帮我去准备一份聘礼,送去月离,我这个样子不好见人。”

      君卿舞虚弱的发出几个音节,便再也没有力气了,闭上眼睛睡着了。

      “是。”

      沈清辞拱手作礼,去了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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