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盗笔世界探鬼屋》橘络甘苦

5、3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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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雪宁要去201住下，她得上楼。

　　公寓左边的墙画满了奇怪的涂鸦，扭曲的线条和一个个眼睛挤在一起，张雪宁看了一会，那些眼睛就好像动起来，一眨一眨，充满粘腻感，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稀薄起来。
　　再一会，人类180度的视野全都黑下来，满眼只有一闪一闪的星星，张雪宁认真看去，那哪是星星，而是一只只密密麻麻全都朝着她的眼睛。

　　张雪宁抖了抖，移开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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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两边的墙都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张雪宁面容冰雪，目不斜视上楼，连抬脚落脚的间隔都是一致的，整个人如同精致的人偶，她左手的手电光斜向上照，她右手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她眼前所有的画面。

　　按照约定，她要在龙心公寓住两天两夜，也就是今天睡下，明天再住一晚上，到后天下午就可以拿着录像去领报酬。
　　两个晚上都必须住在201，所以她在二楼就停下，并没有往三楼继续走。

　　推开门，里面一股灰尘扑面而来，意外的是，房间里面并没有任何一件家具，整个房间除了一层垃圾，什么都没有，从人的视角上看空落落的。
　　旁边靠墙立了一把扫帚，张雪宁用脚扫出一角把袋子放到那，然后拿起扫帚打扫。

　　那些已经分辨不清原本模样的塑料包装袋、纸壳纸箱子、衣服过着灰，被她扒拉出去，结成板块的灰都被她硬刮走。倒是一些不明的黑褐色固体刮也刮不走。

　　等所有垃圾都被扫到外面走道堆起来，那些黑褐色的不明物才显出全貌。
　　一个大圆圈把一层层圆形包裹起来，六个方位画着由黑色星星组合成的不同的图案，最中间巨大的黑色眼睛正睁开着，而在灯光近距离照射下，能看见黑褐色固体其实泛着红色，一闻还有一股锈腥味。
　　是干掉的血。

　　张雪宁踩在眼睛上看，熟悉的眩晕感和被注视的感觉顿时袭来，比墙上那些更强烈。

　　在这个阵图上睡觉是不可能的，张雪宁从背包里摸出一罐油和一只打火机，将油都撒在这个阵图上，然后点燃。

　　她站在门口，看这个阵图烧了一夜，火焰上跳动的扭曲人影，像是在给她表演舞蹈。

　　张雪宁想到房主老头强烈要求她晚上过来，可能就是觉得，晚上火光中的舞蹈更好看。
　　似乎和他一开始劝她不要涉险时的善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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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话，是一种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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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201里的地板还是烫的。
　　张雪宁给摄像机换了电池，她查看里面的影像，再次怀疑主顾拿到这样的视频给有意愿买下公寓的人看，不知是能够给他多留住一些交易者，还是实力劝退一切想买公寓的人。

　　不过交易在这，和她定下约定的人就是死了，她也给他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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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升起，不过龙心公寓背着阳，张雪宁站在二楼走道里，天光黯淡，她要把报纸摊到靠近铁栅栏边上，才能看得光亮。

　　旧报纸上记录着五年前的一项报道，说是老城区4号街道4号龙心公寓五个青年进行宗教仪式，自焚而亡。
　　上面只刊登了一张打着马赛克的照片，是从门外向里拍摄的，打着马赛克的是房间地上躺着的几具黑色尸体。
　　看不清尸体情况，但是确实是焦尸，而且房门上头挂着的201还是清晰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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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雪宁在昨天晚上她扫的那堆垃圾翻出了几本书。
　　是几本高中课本，封皮都没了，不过里面书页还是干净清楚的。

　　张雪宁翻遍所有书页，才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名字：王小远

　　张雪宁又翻回报纸，在报纸上找到五个死者的名字：
　　李某文，李某军，宋某洪，王某远，王某

　　所以，是在王小远的住处，五人死于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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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雪宁又想到，房主姓王，他的侄子也姓王。
　　到房主老头那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的家人，过来龙心公寓，出面的也是侄子。
　　而两人的面相，都是亲缘浅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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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生活垃圾里张雪宁根本没翻找，只看了看里面的纸，不过再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她再次走进201，整个地板都被烧成黑色一大片。
　　张雪宁踩在原来画有眼睛的地方，来回几步，然后左手菜刀，右手摄像机，蹲下用菜刀撬开那块地板。

　　水泥糊过的地板很结实，但是她四刀下去跟切豆腐一样，方方正正把地板四边切了，然后顺着一边用菜刀撬了瞧，撬起一端，然后一掀，一指头深的地板被掀开，露出里面一个塑料包。

　　塑料纸包很轻，张雪宁打开，里面是一张纸。

　　彩印的硬质纸上写了这样一段话：
　　星星在注视我。

　　翻开背面，上面歪歪扭扭写满了圆坨坨字体的三个字：
　　救救我。
　　但是每个“我”字后面都会扭曲成一只眼睛。

　　星星，确实一直在注视他。
　　张雪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