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虚构》七月在予

63、chapter62

　　他赶紧飞回去，半路拦腰救下沈亭林：“我知道了，你跟外面的人联合好的！说，你们大地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我没有！”沈亭林坚决否认。

　　“他们让你把我留在圣殿，是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菲尼克司是我家族的守护兽，靠得是它与我家族订立的契约！一旦集香木自焚，契约就不存在，我家族就彻底完了！”

　　“这里不是真的，你跟我走吧！”沈亭林说道。

　　“你凭什么说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你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不是真的吗？沈亭林，你真的能分清真假吗？”洛斐尔抱着他落到地面，“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我只知道托马斯梦魇在你身上，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梦魇，都时候你愿意醒来就醒来，如果你不愿意醒的话，我陪你一起永堕梦境！”沈亭林攀上他的肩膀，凶狠地亲吻着洛斐尔。

　　洛斐尔没有回应对方，而是一把将人敲晕，丢在回廊上：“我不会相信你的，骗子！”

　　这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在外守卫的人立即将自己的血滴在香木上，奥斯卡立即在钟楼上念起咒语。

　　圣殿外围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法阵，中间的一个飞翔的凤凰图腾！顿时间，飞沙走石，圣殿里的花在大风中左摇右摆，地面上的草更是倒得不成样子。火焰从香木中燃起，迅速在圣殿外围形成一圈熊熊燃烧的火焰。

　　洛斐尔飞到寝殿楼上，看到了整个法阵的走势，除了钟楼的一角还有点缺陷，其他的地方都围成了一圈。

　　火苗肆虐着整个圣殿的大理石围墙，接着再像洪水一样蔓延到圣殿内部。

　　洛斐尔立即操纵长剑，刺杀施咒者，他飞到半空，地面的火焰像长了手一样，伸出大手拽着了洛斐尔飞行的脚，火势沿着其他的花草树木从四周蔓延过来，全都围着洛斐尔！“叛徒！”

　　“我只是遵照与菲尼克司的约定！”奥斯卡戴上黄金面具，与被烈火焚烧的洛斐尔对战，“虽然我很不想杀你，但是事到如今，我必须杀了你！”

　　“就凭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做的事吗？”洛斐尔在火焰中狂笑，这笑容让奥斯卡的心头被一股强烈的恐惧笼罩。

　　他四下看看自己布下的法阵，并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难道......

　　随后，他面前的火焰并没有召唤出菲尼克司，而是让洛斐尔依靠着火焰，不断吸收火焰的力量。洛斐尔虽然在火焰的包围中，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火焰灼烧的痕迹，反倒是原本暗淡的血色红瞳变得愈发妖艳诱惑。他胸前的凤凰纹章开始一点点积蓄香木火焰的力量。

　　怎么回事？奥斯卡有点慌了神，怎么会是这样？按道理他念了香木咒引出死火，会将加西亚家族的凤凰纹章毁掉，可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他想象的这般演变。

　　“奥斯卡，现在你看到了吧！尔等蝼蚁之人，岂能毁掉本君？”洛斐尔的眼睛闭上睁开，带上了火焰的金色，血红与金色在相互纠缠，整个黑夜里想一个初升的太阳，甚至连天上的月亮跟他比起来也逊色不少。

　　奥斯卡拔剑跳下钟楼，朝着洛斐尔劈去。

　　“不自量力。”洛斐尔右手一挥，四面的火焰立即围过来，形成一面灿烂的火墙挡在他面前，随后，火焰一变，将奥斯卡围在火焰中，火像一条灵敏的蛇沿着奥斯卡的手脚蜿蜒而上，热烈的火舌肆意舔|舐着他的身体，他手中的剑在高温中化成铁水一滴滴滴落在地上。

　　“你......你偷偷换掉了死火的咒语？”

　　“现在猜到了？可惜迟了。”

　　“什么时候换掉的？”

　　“决定要杀掉你们所有人的时候。”洛斐尔五指并拢，手中的火焰瞬间又腾空而起，将奥斯卡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圣殿周围拿着香木的人通通被火焰反噬，他们全身都着火，连同手中的香木也变成了灰烬！

　　沈亭林醒来，看到天上的洛斐尔被火焰包围，根本不像他认识的那个洛斐尔。对面另一个在火海中挣扎的奥斯卡下半身已经变成了灰烬，那人面容狰狞，都是因为火焰的火烧而痛苦不堪。

　　“洛斐尔！”

　　洛斐尔回头，看到了另一个人，杀意腾升！挥手将一束火焰烧向沈亭林，然而他还没有把人烧着，就立刻头痛欲裂：“啊！”

　　他在跌落的瞬间加大火焰将奥斯卡烧成灰烬，自己从天空的火焰中坠落，天上的一轮圆月在夜色中消沉，一朵乌云挡住了月亮。

　　香木点燃的火焰没有个三天三夜基本上不会熄灭，他在圣殿中，就可以保证圣殿不会被香木之火烧毁。

　　双脚触碰地面，一阵巨大的力量以他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将熊熊燃烧的大火阻隔在圣殿之外。他的眉心处多了一个凤凰的纹路，血色的眸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来的冰蓝色。

　　沈亭林看着眼前这个人，带着几分陌生：“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洛斐尔吗？”

　　“你说呢？”洛斐尔越过他，这时，两侧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捂住头，眉间拧成一个川字。

　　“没事吧？”沈亭林上来扶助他，对方推开，“滚！不要你管！”

　　洛斐尔看到这个人，就会头疼，一帧帧画面涌入脑海，另一个世界的洛霏和沈林之间相处的细节历历在目，他不相信这种在梦境中的事情会冲回他的记忆中。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们到底是谁在我身上下咒！意图扰乱我的神智？！要是我找到你们，一定会杀光你们！通通杀光！

　　啊！滚！都给我滚！

　　他将对方关在门外，自己背靠着门，记忆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又出现在他的头脑中，像一颗颗炸|弹在他脑海中爆|炸，将他炸得体无完肤！甚至是记忆中的世界，都变得残破不堪，一切都像梦境一样，破碎得如同下雨的湖面，一圈圈回忆的波纹触碰到意识的岸边，又回荡到反方向，与新的波纹一起混合在一起！

　　“师兄！你看这次的版本怎么样？”

　　“师兄，我好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洛导，洛师兄......”

　　“洛洛！”

　　“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沉沉的黑夜里，一辆USV奔驰而过，里面开车的是沈亭林，他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起码在他看来是非常奇怪的，他嘴里哼着歌，不知道是什么调子！基本上可以说五音不全，模糊不清！

　　接着，十字路口，一辆闯红灯的货车驶来，他来不及刹车......

　　“不！不要！沈亭林！”洛斐尔想用自己的魔法阻止这一场车祸，结果，根本没有用！火焰从两辆车中间穿过，他就像一个虚影，漂浮在这个世界！

　　沈亭林随着自己的车翻到了车道旁边，双眼睁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洛霏，是你吗？”

　　洛霏？！我不是洛霏！我是洛斐尔！他想纠正沈亭林，可是沈亭林似乎只认识他这个名字！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难道我不是洛斐尔吗？我不是在特斐尔城生活的一个人吗？我不是你沈亭林笔下的一个主角吗？沈亭林！你到底是谁？

　　他又继续看下去，沈亭林被一群穿白衣服的人救出来，送到了医院，而另一个自己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匆匆赶来：“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男朋友！”洛霏坦坦荡荡地说。

　　“哦，叫他家人来签字，颅骨破裂，需要马上手术将颅骨碎片从大脑中取出。”

　　“我可以签字吗？他是福利院的孤儿，没有家人！”

　　“你？你愿意交钱的话就可以。”医生想想这孤儿也挺可怜的。

　　“愿意，愿意！我马上去办手续。”洛霏自己去办了手续，沈亭林被送进了手术室，而他们则等在外面。

　　叮！手术结束！

　　洛霏马上去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变成植物人！”洛霏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久，“真的没办法了吗？”

　　洛斐尔不相信，他跑进手术室，用魔法，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没能唤醒沈亭林。

　　这是真的吗？

　　洛斐尔随即又看到了另一个画面，洛霏带着沈林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博士，她叫章砚秋，正在研究一项新技术，专门唤醒植物人的医疗技术，但是这项技术目前还只是在研究阶段，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唤醒植物人。

　　她这次之所以答应洛霏，是因为自己正缺这样一个可以试验的对象，沈亭林刚刚成为植物人不久，思维活动还算比较强烈，被唤醒的几率也大，而且，患者还有一位用情至深的男朋友，所以这两人都是不错的试验对象。

　　至于他父母，他也在进入沈林的意识世界之前，说服了他们。洛斐尔看着这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有些感动！他是爱他的，而自己是否爱他呢？

　　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这一颗长得有点偏的心：对！我也是爱他的！不然不会一直救他！捉弄他，为他生气，为他笑，还为他愿意丢掉自己的命！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洛斐尔捂着脑袋，心底的记忆如一棵大树在生长，不知不觉，已经占据了他整颗心，似乎还要撑破心脏，长出来。

　　沈亭林在门外拍门：“洛斐尔！洛斐尔！你到底怎么了？快开门！让我看看！洛斐尔！”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但是可以感觉到对方很痛苦：难道你想起了一切是事情吗？

　　“洛斐尔，你要是想起来了，就跟我出去吧！离开梦境！”

　　......里面还是一片寂静。

　　沈亭林实在没办法，只好威胁：“你要是不出来，我可就去自|杀？”

　　......可是里面还是没有人理他。他现在还不能死，对于跳楼还是太冒险了，于是，看着一丛蔷薇，躺下，在满是棘刺的蔷薇丛中滚了一遍，浑身是血。

　　“洛斐尔，你再不出来，我继续滚。”他又翻身，在蔷薇丛里滚过了半个园子，发现对方还是不吃这一套。他趴在花丛中，几乎每一寸皮肤都被刺扎伤。

　　沈亭林艰难地爬起来，爬到窗台下，叹了一口气，解开衣襟，借着月光拔下身上的刺：洛斐尔，你出来见我一面吧！疼！好疼！心也疼！

　　他坐在月光洒落的回廊里，背后是冰凉的白色大理石墙壁，沾染了他的血迹，地面上都是他从身上拔下来的刺，密密麻麻铺了一层。

　　洛斐尔发觉门外没有声音了，立即打开门，看见某人衣衫半挂在肩上，身上都是荆棘扎出来的孔，每个孔还留着血，地面是一地的刺。他的眼睛瞬间又变成了血色，右手掌心出现一束火苗，抛到蔷薇园中，将园里的蔷薇全部烧成灰烬。

　　“你这笨蛋！”洛斐尔弯腰，轻轻抱起虚弱的沈亭林，沈亭林被人触碰到伤口，齿缝儿发出一声轻微的咝声。

　　他走进屋里，将人放在床上，手掌中都是血迹，刚想放手离开，自己就被对方抱住：“洛斐尔，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我疼！”

　　“你还知道疼！”洛斐尔低头舔舐他肩上的伤口，腥甜的血液流入他口中，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个人的血液。随后，双手轻轻搂住对方，吻在对方的唇上，舌头撬开对方的唇齿，施以法力，一股暖流流过沈亭林的全身，他身上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洛斐尔，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他攀着对方的肩膀，环抱着对方的脖子，像只可怜的小猫一直蹭着对方的体温，洛斐尔虽然被火焰洗礼过，但是身体还是一如从前那样冰凉！抱着一块巨大的冰块，在燥热的夏天是很舒服的，尤其是晚上，再尤其是沈亭林身上有很多伤口的时候。

　　洛斐尔一直纵容他触摸自己的皮肤，同时，他也用舌尖轻舔着对方的脸，上面有眼泪的苦涩，有血液的腥甜，还有蔷薇香和鸢尾花香......他一直以为自己再不会感受到这些气味，可是在这个人身上，却还是能感觉到的。

　　于是，心底的渴望，对这个人的渴望也不由控制地升起，像每天太阳升起又落下一样的自然，无法控制，无法更改。

　　尖牙伸出，抵在对方颈部的血管上，他轻轻咬合，利齿刺进了对方的动脉，沈亭林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瞥了一眼，贪恋对方的体温和气味，也就放纵了对方对自己血液的渴望。

　　他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流入对方的口中，沿着伤口，流失！他不由得抱紧了洛斐尔：“我疼！好难受啊！！”

　　洛斐尔撕开他半脱不脱的衣服：“我在，等会就好了！”

　　......

　　沈亭林的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现在是自己下手的最好机会，可是唯一一个银质的箭头不知道被洛斐尔踢到哪里去了，对了！戒指！我还有戒指。

　　他左手搂紧对方，双腿慢慢夹紧对方的腰。洛斐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常，立即将人压倒，箍在怀里。沈亭林将戒指褪下，戴到食指上，对着洛斐尔的右边心脏按下去。

　　“你！”洛斐尔想离开对方的唇，但是沈亭林不让，更加热烈地迎合纠缠对方。手中的戒指一寸寸深入对方的皮肤，沈亭林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脏——那颗早已冰凉停止跳动的心脏。

　　洛斐尔，你就算死也死在我怀里！沈亭林闭上眼，眼泪不经意间从眼角流出。洛斐尔看到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力气挽回了，他也放弃了挣扎，任由对方入侵自己的心脏，双手反而抱紧了沈亭林。

　　“啊！”托马斯梦魇从心脏深处被刺杀，化作一团黑雾从胸腔里逸出来。

　　“成功了！洛斐尔，我们成功了！”沈亭林看着他，洛斐尔的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微笑。圣殿外的火焰失去了阻隔，立即四散开来，迅速蔓延到圣殿内部。

　　他看着窗外火光冲天，摇晃着洛斐尔：“你快醒醒啊！”

　　“我一直醒着，真正没有醒的是你。”洛斐尔抱着他。

　　“我？怎么可能会是我？”一瞬间，整个圣殿沦陷在火海中，火焰中，他们相互拥抱，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两只扑火而死的蝴蝶......

　　你会放弃我吗？洛斐尔？会吗？你会吗？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past to now, to the future!

　　（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