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生欲何为死亦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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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紫依再次转醒时的状况又让她很是不能理解——确切地说她是在水里！
她幽幽转醒，却发现一股水汽扑面而来。
又……怎么了？
楚紫依万般无奈的睁开眼，眯着眼睛慵懒的向四周望去。
没人，至少她没看见有人。于是她轻叹一口气，毫无顾忌的又把眼睛闭上，懒懒的浮在水上。
自己醒来也有好几天了，每天面对的不是那个总是小心翼翼又笑盈盈的丫鬟，就是方涛那张老脸。那个笑起来一脸诡异的男人倒是不常见到，或者也可以说是就算来了她也不清楚，虽然明知道方涛给自己吃了软筋散，可是一来她没办法搞到药物来解毒，二来方涛那位老兄也不打算好好听她说话，所以她只好暂时认命的每天乖乖躺在床上。不过方涛那句话没错，要想报仇，就一定要先好起来，大不了到时杀了他再自尽嘛！
可是方涛好像还是怕她想不开，喂完了软筋散还不够，每天再另加不少安神药，害得她老是昏昏沉沉的。不过这倒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每次她醒来就会发现那间屋子与先前有点不一样。比如前天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多出了一幅巨大的屏风，从那之后方涛就一直躲在屏风之后为她把脉；昨天醒来以后又发现那个白得过分的帐子不见了，取而代之一个让她很是喜欢的粉紫的帐子；今天还要好，自己居然睡到水里了！
楚紫依又幽幽地叹口气，自己这到底是在哪啊？因为看到方涛就心烦，所以也就没想到要问问他自己这是在那儿，不过她倒是问过那个丫鬟，只是她什么都不肯说——或者确切的说，她应该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吧……
楚紫依无意识的用手拍打着水面，不小心把水溅到了嘴里——甜的！？
她一愣，有些不解的又用手掬了一口水送到嘴里——真的是甜的！
终于，一弯好看的笑容浮上了她的脸庞——这可是山泉啊！楚紫依自幼生长在水乡，对水自然是有一种天生的敏感，说来也是，自己也在西陲这个鬼地方呆了近一个月了，这种干燥的气候早就让她非常不舒服了，一想到这山泉水可以好好泡泡自己干燥的皮肤，她就不经心花怒放起来了。
她又伸出舌头尝了口这甜甜的泉水，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有些忘乎所以的慢慢唱起了一首婉转的江南小调。楚紫依的嗓音本就清脆空灵，而她又曾经费心请江南的名歌姬教过她乐理，唱起这柔缓的江南小曲自是有一种摄人的魅惑……
穆随风好不容易挨到那群老臣们唠叨完，才拖着一身的疲惫与泷桦一起向后宫的水云阁走去。
“皇兄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是最近的国事太繁忙了？”
“嗯？……是啊……”穆随风被泷桦问得有些尴尬，只好敷衍着回答。
其实处理奏折还不是最累人的，最累人的莫过于明明身边躺着一个让自己的血液从脚底冲到脑门的女人，可是自己却还要拼命的压制着做个——“君子”！
这件事连穆随风自己都解释不清楚，明明现在的她可以随自己予取予求，可是他偏偏不愿意这么做，在他心底，他想让她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女人——虽然这对于他而言，这几乎意味着发疯。
“雪……那个女子还是没好起来吗？”泷桦极为不配合的问道。
“嗯，”穆随风点点头，随即重重的一叹气，昨夜差点没被她吓死，一觉醒来猛地发现身边这个本就没什么热气的丫头居然封在了一个冰棺中！虽然方涛说过她有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可是也太突然了吧！费了半个时辰都没办法把她从那个冰块中弄出来——这个丫头全身都在冒寒气，最后没办法，只好把她扔到水云阁的温泉水中。
现在一想起她有可能把整个水云阁的水池子都封住，穆随风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是夏天也许会好一点，自己还可以把她当成是一个避暑佳品，可是西陲的冬天已经来了，穆随风突然有一种担心——她有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正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接近水云阁了，泷桦突然止住脚步：“皇兄，什么声音？”
穆随风抬起头，前方正传来一种轻灵的歌声，慢慢飘荡在这高墙深壕的高原皇城中。那歌声很轻很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柔美，却又很是摄人心魄，仿佛是一曲魔音。
穆随风收了收心神，又慢慢向前走去，语气中带着一点不在乎和无所谓：“不知道又是哪个新进宫的女人在唱歌吧！真是麻烦！”说完，他回头对泷桦说：“就送到这里吧，你去告诉靺玳，集兵的事要抓紧了，等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下下来我们就出发，否则一旦大雪封境，我们就攻不出去了。”
泷桦是知道水云阁是不准高原王以外的人进入的，但他不明白的是另一件事：“皇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在冬天出兵呢？如果雪太大，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呀！”
穆随风再次停下了脚步：“可是只有冬天库伦特河是可以直接从冰面上过去的，等春汛来了，船就难开了。好了，去忙吧！”
穆随风说完，自顾自走进了水云阁。
这下，他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唱歌的人是——那个女人！
楚紫依还在那没有心事的唱着她的曲子，她并没有唱任何的歌词，只是那么浅浅淡淡的哼唱着那个曲子，一如她在醉月舫上的时候一样，明目张胆的、嚣张跋扈的、浪费着她的一副好嗓子。
可是，一个从小背负着仇恨的人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忘却过去呢？在腾腾的雾气中她渐渐忆起了哥哥，忆起了娘，忆起了从小那些人对她的嘲讽——野种！
泪水慢慢划过脸庞，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也不能运功了，她突然就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来：“啊！……”
此刻的穆随风刚刚轻手轻脚地走到池边，被她毫无预兆的大叫吓了一跳，他不禁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又怎么了？
楚紫依自然是不知道已经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她如同是虚脱了一般浮在水面上，然后又突然从水中冲天而起，甩开水袖，用一种近乎疯狂的脚步在水面上跳起舞来。她越舞越激烈，以至于整个人都已经腾空于水面之上，伴着她的疯狂的舞步，她的嘴角开始涌出一种鲜红的液体。
穆随风起先还想看看这个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判断的女人还能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可是当他发现空中开始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的时候，他心中凛然——方涛说过她不能运功的！
不再迟疑，穆随风立刻冲向了水面上那个急速舞动的身影，然后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有任何挣脱的可能：“干什么？不想活命了？”
可是楚紫依哪里会乖乖听话，如果她是一个可以乖乖听话的丫头，紫星龙会眼睁睁看着她找自己的母亲报仇？一旦她发了疯，那么这个世界上可以制住她的人只有一个——楚刹——可惜他已经死了。
穆随风很是吃惊这个看上去小小的身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不论自己怎么做，就是没有办法让这个仿佛发了疯的丫头停下来。末了，他重重的一叹气，双手握住她的脑袋让她能正对自己，然后一低头吻住了她！
可是这个举动只是让楚紫依的挣扎越发的激烈，她用尽全力想要推开他，穆随风忍着被她咬破嘴唇的痛楚，扣住她的脖子冒险把这个丫头拖进了水中：“你给我冷静一点！”
楚紫依立刻就感到透不过气来了，可是穆随风硬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让她浮出水面，挣扎中，她被灌进了好几口水。
穆随风是憋了气再下水的，自然不像楚紫依那般仓惶失措，他待到自己一口气快用尽才抱着楚紫依浮出水面，慢慢游向一边的石床……
穆随风一只手抱住楚紫依，另一只手用力一撑，翻身躺上了石床。楚紫依软软的瘫在穆随风的怀中，不再挣扎，只是按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说在热水中泡了那么久，可是身体却出人意料的透出一股骇人的凉气！
穆随风一惊，没空等自己的气息调匀，他从石床上坐起来，翻过楚紫依冰冷的身体——她的眉间已经结起了霜花！
找死！穆随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手下却不慢，一把扶起她，一股温热的内力推进了她的身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生欲何为死亦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