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风之舞雩

103、不堪

　　风府
　　“你也知道回来。”风夫人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你爱怎么样，也就怎么样。你大了，为娘也管不了你，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若不可惜，娘也没办法。”
　　“娘！”风玥跪下来，“是儿子不孝。”
　　“你起来吧，地上凉。也不过是命而已。玥儿，若是你真的愧疚，那么，给风家留下一条血脉吧！”
　　风玥淡笑：“娘，我或许活不过一年了，何必要我害人呢？”
　　“你什么时候能想想你自己，想想这个家呢？”
　　窗外，寒冬已过，春寒料峭。
　　“娘，你怨我么？”两行清泪滑过，滴入厚厚的地毯，转眼消失。这样倾国之美的人儿，不再是那样如花的笑靥，这般叫人心疼。
　　怨？风夫人也说不清楚，自小便更疼这幼子，淘气是淘气了些，却也是格外的讨喜。只是，如何也想得不到会是这样的痴情。
　　再聪明，在感情面前也失了分寸，什么都不顾及。
　　“娘，我不是冲动，若是许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她。若是，我知道法子却没有救她，那么，我也只是行尸走肉了。娘，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求你理解我。我只想求你，不要恨她好不好？千般万般，不过是我的选择。”
　　“是，你的选择。可是，为娘可以告诉你，欧阳家已经对外宣布了，欧阳明玉将娶亲，娶的就是那个你拿命换的人，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娘，我最后的心愿便是看她嫁给明玉。”
　　风夫人怔住了。
　　“娘，你爱我爹么？”
　　爱么？那一个不管不顾，追寻所爱丢下她的人？
　　“娘，你恨我爹么？”
　　恨么？曾经也是一身如火嫁衣，进了这风家的门。也曾看日出日落，携手多年。
　　因为爱过，所以无法做仇人，因为伤害过，所以无法做朋友。
　　恨，但无限接近与爱。
　　“事到如今。娘，没什么要说。你是娘最疼的孩子，却不能承欢膝下，是娘的命，也是风家的命，你的命。娘不怨你，也不怨她。你起来吧！若是只剩一年，娘别无所求，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语气缓下来，俯身扶起他，“你此生投入风家不要后悔。”

　　“这就好。”五蛊几步走进来，“夫人，还是让少爷先去休息吧！”
　　风夫人一笑。

　　合好门。
　　“夫人，小童有一事不明。”五蛊行了礼。
　　“你说。”
　　“小童只想知道。惠妃下的断魂蛊是哪里来的？”
　　“我又怎么知道？”
　　“夫人演技太好了。夫人难道不后悔么？断魂蛊，天下三枚，其中一枚流落到风家了，对么？小童有幸一见么？”
　　风夫人的脸色一白。
　　小童笑道：“夫人也想不到吧，断魂蛊能用那种法子解？夫人，您太狠，自作自受。您说，二公子若知道，让他怎么看您呢？他会很失望吧！自己的亲身母亲做这样的事情？”
　　“你如何知道的！”
　　“二公子一直求风家的人放过王爷，对么？你们恨她！王爷有什么错？她哪里招惹你们了？惠妃也就罢了，后宫的女人嫉妒，不择手段！可是，王爷有亏待二公子么？她虽不爱他，爱情是能勉强的么？愧疚的应该是您！”
　　风夫人别过头，眼泪掉落：“我，不过是不想看风玥走上这样的道路罢了，不想，害他的人竟然是我。”
　　“请夫人记得今日对二公子的承诺，不要再去打搅她了。否则，就算二公子真的去了，也会不安心的。小童，原不想插手，可晋王断断不是简单的人，她于天下，不一般。我佩服她，也佩服二公子！”

　　是她的错，是上天惩罚她，是她一步步紧逼，直至如今不堪面对的局面，
　　她若是要恨，该恨的是她自己。
　　“母亲。”风朔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她身侧，“风玥现在有办法补救么？”
　　摇摇头：“你出去，让娘娘静静，你照顾好风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