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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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Ⅰ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在最初相遇而生出的故事。
少年与剑圣，没有那声呼救，没能在最初的那条小巷相遇。
那份相救之恩与对等的友情并不存在的话……
世界会走向大火里的终焉。
如今，此世之恶与嫉妒魔女相遇。
他们向着彼此许下诺言。
圣杯出现了。
这是正确的世界线和错误的世界线交叠的、属于圣杯与魔女所营造的，异常邂逅物语。
关于漆黑的傲慢，与赤红的剑圣。
于无数个世界线中唯一一条走上正确道路的“英雄”所在之地，降临——
01 那日得见的彗星之光
A.
这是菜月昴感觉到不对劲的第十二天。
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对劲不对劲，可是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到底是危险临头的预感，还是死亡逼近的暗示？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他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地面对生活中看似平常的日常，生怕不知道哪里的阴影里的怪物撕破平静美好的幕布冲到台前撕咬他所珍爱的人们，因此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表面嬉嬉笑笑背地里终日处于备战状态，却始终没有任何灾难真正地降临。
如果周围的人察觉到了他的神经质并且为此担心不算的话。
菜月昴这些天第六次坐在剑圣面前发呆。
今日的莱茵哈鲁特·梵·阿斯特雷亚依旧是个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无懈可击的帅哥。色泽艳丽的红发，英俊的眉目，优雅而干练的举止，清爽的微笑，一切的一切，都无懈可击。这样的剑圣，会在第一面就承认他是友人，实在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和他BUG一样的实力般不可思议。
“昴？”
莱茵哈鲁特察觉到了他的走神，有些好笑地唤了他一声。
昴回神，连忙低下头吹散了白瓷杯里红茶腾起的热气，然后抿了一口。相当香甜的红茶，昴这样被现代汽水浇得迟钝的舌头都尝的出来的上好品质。即使此处只是莱茵哈鲁特在巡视王都结束后偶尔停栖的别院，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上好的。
毕竟他面前的这位朋友，并非平常人，而是露格尼卡王国的剑圣，王国之剑。
“吾友，最近为何如此忧虑？”剑圣忽然发问了。
“我哪有……”昴本来还想惯例地死鸭子嘴犟一番，却被剑圣关切的神色和点在眼睑下方的手指噎住了接下来辩解的话语。啊，差点忘记了。怪不得最近艾米莉亚碳和蕾姆老说我脸色不好，原来是黑眼圈吗！
“这里已经把昴的精神状况全部暴露了哦。”莱茵哈鲁特示意了一下，无奈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最近是遇见了什么忧心的事情吗？”
或许是剑圣的神情太过真诚，昴下意识地觉得吐露这样玩笑般的、女孩儿们或许不会相信的预感并不会让他觉得困扰。而且剑圣实在是一位实力过分强大又对朋友尽心的、集各种美德于一身的可靠人物，昴“不想用捕风捉影的直感困扰他人”的心结，不知不觉地就松动了。
他忍不住开口将一切告诉了剑圣，然后看着青年沉思的面容，竟然微妙地感到好受了一些。
果然倾诉能缓解压力吗？特别是在你知道这个人肯定会认真对待你的话语的前提下。
以后或许可以多试着和莱茵哈鲁特聊聊天。菜月昴想。当然，是在肩负王国的剑圣有空的前提下。
“预感有时候是很重要的，必须要相信的东西。在生死之间或许能救人一命。”剑圣肯定了他的担心并非无稽，回想起了什么似的，沉吟道，“莫名感觉危险吗？十二天前？昴的感觉存在着并非错误的可能性。”
昴顿时一震，放下茶杯，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眼神发亮。
告诉莱茵哈鲁特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他似乎有线索的样子。
剑圣向他分享了一个罗兹瓦尔宅里的女孩子们绝对不会得知也不会提起的情报。王都的郊外，有人看见一群彗星划破天空降临了。
彗星在这里被看做灾难的象征。出现一个都不得了，何况一群。听说，足足有七个。漆黑的、赤红的、暗紫的、青色的、碧绿的、灰色的……颜色瑰丽的彗星。
“不知为何，听见这则消息的时候，我非常在意。巡逻时去目击者所在的地方搜寻了好几遍，也没有察觉到异常，因此暂时放下了。昴有什么头绪吗？”
顾不上回话，昴拼命地思考着。预感和莱茵哈鲁特带来的消息重合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但也是万幸中的不幸——
这一切的预示，在思考和直觉的双重指引下，未来投身于深渊。
昴不禁打了个哆嗦。恶寒从心底漫上。那是只在一瞬间掠过一丝、却被完全捕捉到的不幸的预兆。带着死亡的气味，影子的黑暗，冰冷的、仿佛被魔女捏住心脏的感受。
“……我有很不祥的预感。”昴握着茶杯，低喃道。对面的剑圣注意到了他的手指轻微的抖动，听闻此言，湛蓝的双眸带着一股纯然的信任之意注视着他。因为那样的目光，抬起头的昴忽然找回了此身在现实世界中的实感。内心的冰凉之意消退，镇定下来的昴，下了决心。
“莱茵哈鲁特，请带我去那个地方查看一番！”
面对如此诚恳地低头请求的友人，剑圣定然是无法拒绝的。况且，加诸于他之身的重重加护，使其做出了绝对正确的抉择。
“我认为昴的请求的合理性足以打动我。”红发的青年优雅放下茶杯，他的一举一动莫不展现着良好的教养，简直就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茶杯中香甜的红茶恰好见底，而他笑如春风，“那现在就准备出发吧，吾友。”
菜月昴连忙解决了剩余的小半杯红茶，应道：“没问题！”
与佩戴着龙剑一身白色常服的莱茵哈鲁特，一同步行前往王都的郊外。
走在街上，菜月昴心事重重。他没去看身边的剑圣，却暗暗祈祷着自己的预感与单独的王选阵营无关。或者是，重大到能使两方联合的事态。这样的话，剑圣或许能出一份力。那样带来的安全感，可不是能以一言而论的。
毕竟是可敌千百人之力啊。而这份不讲道理的强大的主人是应允他向其寻求帮助的。
因为昴和莱茵哈鲁特是朋友。
纵然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卑劣，昴还是无法将其于心中根绝。
沉浸在自我谴责的心情中，低头沉思的昴不经意地撞上了某个人的身体。
嘭。
“对不起……哎？”
仅仅是左肩。
昴的身体被撞得歪斜，这引起了他身旁本来在巡视街道情况的剑圣的瞩目。黑发少年愕然自思绪中抽身，不自觉地按住残留着微麻而鲜明的撞击感的肩部，回首看去。
撞到他的罪魁祸首，是一位被黑袍包裹住的、从背后的身形来看似乎是少年的人物。
耳边残余一声幻觉般的轻笑，他的背影在昴回首时已然匆匆融入川流不息的密集人群中，连一片袍角也看不见了。
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维持着回首的姿势看向人群，昴寻找着刚刚那位人物的残影，琥珀色的眼瞳几乎因为心底漫上的惊愕和恐惧紧缩成针尖大小。
心脏沉重地在胸腔里鼓动着。
这是怎样的感觉？
擦肩而过的瞬间。昴的余光在疾步走过的少年漆黑的兜帽下，窥见了一抹恶意的微笑。
那苍白的唇角勾起的，是绝对不带善意的、灾厄般的笑容。
非要形容的话，只能是傲慢者的自得，与其中泄露的一丝影子般的吊诡。
……仅仅凭借一个惊鸿一瞥的微笑，就将萍水相逢的某人判断为危险人物，是否太过于武断？
但是昴想不出否认的理由。
正是这抹牢牢刻在昴的视网膜上的诡异微笑，让他心底突兀地涌起了与之前异常相似的预感般的恐慌。
与莱茵哈鲁特告诉他彗星的消息时的感受是相似的。
好像身体深处有什么和世界的阴暗面联通了一般，嗅到了炙热与阴冷并存的、死亡的气味。
昴站在原地，呆愣地回首。
看不清面容的、撞了他一下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里的少年。
身形和声音都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熟悉和在意。但是菜月昴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他。
昴出神地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地方，在无果的思考的尽头忽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摸索身上有没有多了或者少了东西。最后的结论是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改变。
于是他抬头，看向身旁的红发剑圣，惊讶地发现他同样也盯着那个方向，微微眯起眼睛。
莱茵哈鲁特用着绝对称不上轻松的表情窥探着不知名人物离去的方位，视线笔直如剑锋，但看起来并没有追上去的意图。于是昴尝试着呼唤他：“莱茵哈鲁特？”
剑圣忽然回神，转回头看他，然后垂下眼睫，少有地沉默不言，好像在思虑着某件事。
两人依然如约定继续动身向着王都郊外走去。
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昴在数次偷瞄莱茵哈鲁特显得有些沉凝的神色后，终于忍不住开始没话找话：
“莱茵哈鲁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位小哥很熟悉哎。”
昴口中的对象自然是方才撞上他的那位不明人物，也是极有可能莱茵哈鲁特正在思考的那一位。或许，剑圣也会对着友人吐露自己一星半点的思考，昴是这样考量的。方才肯定有自己没有注意到但莱茵哈鲁特注意到了的地方，昴如此笃信着。这也正是昴唐突出言的原因。
说话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昴用的还是比较轻松的语气。
但闻言向他投来视线的莱茵哈鲁特似乎有所犹豫。昴从未见过他这样犹疑的神情。那双深蓝的眼眸深深地看了昴一眼，最终，红发的剑圣对着倒映在他眼瞳中的友人说出结论，带着一锤定音的残忍：
“昴。……那不就是你吗？”
01
那日得见的彗星之光
A
END.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1A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