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泪》木子走戉

11、第 11 章

　　“师父！”一大早白陌便风尘仆仆的跑到了左卿辞和苏云落的房间。
　　“嘘”坐在床边的苏云落闻声回过头冲推门而入的白陌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昨天晚间发病了难受的紧，到天快亮时才睡着”苏云落轻声向白陌解释道。
　　“是白陌吧”左卿辞睡得并不沉，听到白陌叫他时便已经醒了。
　　苏云落听到左卿辞的声音立马低头查看，只见原本睡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朝苏云落笑了笑：“扶我起来。”
　　白陌闻言急忙上前帮着苏云落一起将左卿辞扶起，让他半靠在床上。
　　“云落，我有些饿了”左卿辞抬眼看着苏云落，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活像只讨要吃食的小懒猫。
　　“我去看看有没有热粥”苏云落轻声应道。
　　待目送苏云落出门后，左卿辞便没了刚刚那副温软的模样。他转头看向立在床头的白陌，虽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立时伶俐了起来。
　　白陌记得师父上次这样看他还是他在师父的病榻前责备如期不该将师父拖下水的时候，那时的师父是如何说的来着……‘生死不重要，为何而死才重要’。
　　此时的白陌很害怕，他怕左卿辞再变回那个看淡生死的严植、怕他再次拖着病体卷入纷争。如果可以他又何曾不想像左卿辞隐瞒苏云落一样也瞒着他，可白陌清楚左卿辞想知道的事，他瞒不住。
　　“朝廷以谋逆叛乱之名对江湖各大门派进行清剿，现在的江湖人士皆已成了朝廷口中的贼寇，除了山水渡外的所有门派都已败落”白陌低下头抿了抿嘴又道：“司马大侠和沈女侠下落不明，朝廷现在正在通缉他们。”
　　白陌话音落后，房间内便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然而这种寂静也只维系了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便被一阵呛咳打破了。
　　“咳咳咳咳咳”
　　其实白陌说完话的时候左卿辞并不是不想应他，而是忽然觉得心中狂跳呼吸不畅，他咬着牙默默调整呼吸。怎料待他心跳平复、呼吸顺畅，觉得可以开口之时却忽然被一阵疾风呛的咳了起来。
　　“怎么了？”出去准备早餐的苏云落一进门便看到白陌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般低着头站在床边，刚想开口问问这师徒俩又置的哪门子的气，便见靠坐在床头的左卿辞忽然捂着胸口咳了起来。见他如此，苏云落立马将托盘放在桌上三步并作两部的跑到床边为左卿辞抚着胸口。
　　白陌见师傅如此难受，也急忙上前为他抚背顺气。
　　就这般折腾了大半天，左卿辞才算是把气儿给喘匀了：“没事了，呛了一下而已，别担心”左卿辞轻喘道。
　　“怎么咳的这么严重”苏云落才不信他的这般说辞，她将手覆到左卿辞的额头上试了半天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热……反正衣裳也买完了，等吃过早饭咱们就启程回谷吧。”即便已经确定左卿辞并没有发烧，但经过昨晚的发病和刚刚那通撕心裂肺的咳嗽，苏云落觉得还是尽快回到谷中她才能放心些。
　　“好，都听娘子的”
　　“粥凉了，我去请人热一下”苏云落抬手为左卿辞擦掉了额间的冷汗，转而对白陌道：“收拾一下，咱们吃完饭就走。”
　　“是，师娘”白陌应道。
　　待苏云落出门后，左卿辞对白陌道：“我估么着他二人应该是躲到山水渡去了，等回谷后你叫人去山水渡找找，若人真的在那儿就将他们接回谷中。山水渡虽不是什么舞刀弄剑的门派，可毕竟也是处在风口浪尖儿上的，于他二人来说并不是久留之地。”
　　“可您与沈女侠他们的关系朝廷也是知道的，将他们接回谷中岂不是更不安全，保不准现在就有人在谷外盯着呢。”白陌的声音越来越小：“何况您自己还在朝廷那儿挂着号呢……”
　　当日要不是朱厌浪子回头以死相互，怕是他们几个的命都得交待在那宫墙之中。即便后来朝廷并未对左卿辞等人发出通缉，但任谁都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帝会良心发现的彻底放过他们。
　　“只要靖北军还在他便不会轻易动我。何况边关战事吃紧，现在这个时候最忌讳的便是军心浮动……咳咳咳”左卿辞低咳道。
　　“可当日在宫中他刚过河便拆桥对您痛下杀手的时候也没见他顾什么军心呐”白陌气道。他是顶看不上那个皇帝的，欺软怕硬、卸磨杀驴的小人罢了，也不知道师父当初为何拼了命的帮他。
　　“傻徒弟，若那日皇宫之中他得了手，事后大可对外宣称我是死在了威宁候的手中”左卿辞见白陌这气鼓鼓的样子也甚是无奈，他这小徒弟真是越发爱生气了。

　　左卿辞自用过早饭后便觉得身体舒坦了不少，本还想央着苏云落再在镇上多待几日也好给女儿备些可以把玩的小东西。奈何苏云落着实被他接连的两次病发吓得不轻，说什么也得立时就回。事实证明苏云落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刚还嚷嚷着要在多逛几日的人一上马车便睡了过去，且一觉就睡到了山根下。
　　“云落，这是到哪儿了？”被石块颠醒的左卿辞迷迷糊糊地问道。
　　“眼看着就要上山了”苏云落拢了拢他散在额间的发丝，笑着应道。
　　“白陌，停车。”左卿辞闻言向驾车的白陌喊道。
　　“怎么了”
　　“怎么了，师父？”
　　“镇子里不让多住，在这山脚下走走总行了吧。”左卿辞起身道。
　　“可现在若不上山，天黑前咱们就回不去了”白陌有些为难了。
　　“回不去便在常伯家住一宿，云落还没见过常伯呢”左卿辞笑道。
　　“师娘”白陌求助苏云落。
　　“那就依他吧”苏云落低声道。她知左卿辞是想着法儿的想让她尽可能的多散散心，又见他的脸色也确实是比早间好了不少，便也随了他的意：“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明天一早立刻回谷。”苏云落强调道。
　　“都听娘子的”左卿辞高兴地应道。
　　看着师父师娘这副你侬我侬的样子，白陌觉得自己的存在简直就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