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场改造日志[经营]》二千四

25、第 25 章

　　柠檬爸一把夺过信纸：“他们又威胁我回去继承家产了！”

　　“这不是好极了？”

　　“不,一点都不好！”

　　“......”

　　柠檬缩着脖子，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第二天，柠檬爸妈就拒绝与对方沟通了。

　　两天时间，山间贤者都是在客厅沙发上过夜的。他一个落魄贵公子，裹着小棉被拿着《诗集》，望着窗外的阴雨，只觉得凄凄惨惨戚戚。

　　柠檬和酥茶被迫成为父母的传话桶。

　　柠檬妈常扯着柠檬耳朵，在厨房里喊：“告诉你爸，让他出门铲雪撒盐去。”

　　客厅里的柠檬爸瘪瘪嘴，扯着酥茶：“告诉你姑妈，我昨晚在沙发上睡感冒了，今天浑身无力。”

　　“告诉你爸，自作自受。”

　　“告诉你妈，最毒妇人心。嘤！”

　　“嘤你个头嘤！”

　　......

　　“说实话，让他们自己去吵吧，等气消了就好。”
　　乘两人中场休息，酥茶拉着柠檬鬼祟地躲在院子里。

　　“韩汜也是这么说的。”
　　柠檬郑重地点点头。

　　酥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韩汜？”

　　“嗯，他让我不要太担心。”

　　酥茶表情顿了顿，“他没嫌你烦？”

　　自摩托车赛以后，神经粗壮如酥茶也意识到韩汜是个难以琢磨、摆布的家伙。这样的人，居然愿意陪柠檬聊些家长里短？

　　柠檬沉默片刻：“他哪天不嫌我烦了？”

　　酥茶望着她良久，声音仿佛在葵花籽油里淌过：“诶呀小柠檬，你什么时候同他关系这么好了？”

　　柠檬被他瞧得一凛。
　　在酥茶眼中，他俩关系很好吗？
　　同开始相比，他俩关系确实近了些。但惭愧，他俩只在互相讽刺时话比较多。

　　“来，说说。”酥茶调整了下坐姿，苍蝇状搓手，“你对韩汜什么感觉？喜欢他吗？现在什么心情？”

　　柠檬闻言一愣，低头回答：“不喜欢了。”

　　酥茶蹙起抬头纹。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叫不喜欢了？最后这个‘了’就很灵性。

　　酥茶正想吐槽，一抬首，就瞧见抱着沓纸箱子站在后方的韩汜。

　　男人穿着条儒雅的黑色大衣，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身后的雪花勾勒着高大修长的身形，莫名地吸引视线。也不知道，他在深海里恣意穿梭时，那流线型的身材会是怎样一番姿态。

　　“小柠檬。”
　　他神情不变，放佛没听到那对话。

　　“哦，来啦！”
　　柠檬如蝴蝶般窜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箱子。

　　昨天，她同他约好一起去山下的贫民窟送废弃物品。

　　娇小的女孩儿帮男人分担了三分之一箱子，然后并肩走向缆车。不知说了什么，柠檬显然又开始跳脚。酥茶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恍然发现他俩还挺般配。

　　“奇了......”

　　.

　　“韩汜，酥茶就是瞎说的，你别当真。”
　　柠檬搬着箱子边走边道，“这人就是喜欢乱说。”

　　他没有问答，反而岔开话题，“你想移民么？”

　　“我么？不想。”

　　韩汜挑了挑眉，一只手搭在控制盘上：“为什么？”

　　“爸爸说的对，地球还不错。”她的眼神透过车窗，慢慢道，“新的星球或许更好，但不一定适合我们。相比住在哪里，如何生活更关键。”

　　“以这样的资源损耗速度，人类去下一个星系也迟早得搬家吧？”她缩了缩鼻子，窝在柔软的座位上，抱着汤婆子舒服地呵了口气，“反正我懒，还不如呆在原地舒坦。”

　　韩汜瞥了眼她懒洋洋的侧脸，没有做声。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几十公里外的贫民窟。这里的住户都是被阿摩淘汰的务工者。

　　柠檬分发了多余的碗筷、木工、与垫子。将近发完时，一个小男孩儿跑到她跟前，害羞地掏掏屁股，丢下了一个信封。

　　她附身拾起，回到副驾驶上打开。
　　信上满是像小蚂蚁似地、歪歪扭扭的字迹。

　　“亲爱的仙女小姐姐......”她刚读了个开头，信纸便被身边的韩汜抽掉。

　　“干什么呢！”
　　柠檬解开安全设施，爬过去抢信纸。

　　韩汜将手抬高。柠檬一下子扑到他身上。
　　面对胸前的姑娘，韩汜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她像只调皮的小猫，一受惊就会窜走。

　　柠檬呆了几秒，然后被他身上冷冽的松子味道包围了。
　　等她回神，男人浅蓝的眼珠已起了变化，深邃又可怕。呼吸交缠间，柠檬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在飞快地发芽、生根，窜长。身体深处的灼热感居然令她想彻底扑进男人怀中。

　　再多等一秒，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扑通。”
　　车顶上的雪堆积累过多，掉了一块下来。

　　柠檬猛然弹回原位，埋头拉好安全带。

　　“走吧。”
　　她咽了下口水，“快点，爸妈还在等我们。”

　　.

　　一下缆车，柠檬便飞似地逃进房间，紧紧锁上房门。

　　看她逃离的劲儿，韩汜不动声色地回到房里，途中还和吵架中的柠檬爸妈打了个招呼。

　　直至回到房间，男人才轻笑出声。他嘴角的弧度愈发扩大，笑声逐渐变响，直到他指节发百，紧扣住地面。

　　房里的小叮当被吓得窜入床底。

　　“匪夷所思。”
　　他哑着嗓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居然觉得小柠檬的嘴柔软又可人。那一瞬间，他居然想要舔一舔对方柔软的嘴唇，最好还能撕咬，蹂.躏一番，让她发出吃痛的细小声音。

　　可那明明是个普通、像海藻一样乏人问津的女孩儿。

　　通讯声响起。

　　“大人......”
　　是来自海底的下属。

　　“宋桑参那里进展如何？”他敲了敲桌面，笑得和蔼灿烂，“每次要我来提醒你们？”

　　“宋桑参也是铁桶一个。除了曾少将，他对别人都不假辞色。不过我们已经在努力了......”
　　下属感到他心情不佳，说一句就瞄一下他脸色。

　　韩汜笑了：“想个办法，让他回来芒慈浴场，我来对付他。”

　　下属怔了片刻：“这可能需要时间安排......”

　　“就这样，挂了。”
　　韩汜按掉通讯，将机械表往桌上一摔。

　　柠檬的大哥......

　　他目光一转，落在书架的药盒上。那是几个月前，某傻子特意送到门前的止痛药。当时整桌的人都看出他是借故离开，只有这个铁憨憨当真了。

　　韩汜摩挲片刻药膏，慢慢放回原位。

　　.

　　柠檬那晚破天荒地失眠了。

　　她抱着玩偶辗转一晚，始终没能把韩汜的举动从脑中删除。下午那瞬间，他们好像都濒临失控。

　　怎么就发展了这样？她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柠檬是被母亲的敲门声吵醒的。

　　柠檬妈激动地将一篇杂志文章投影到空中。

　　《山间陋居——心灵的归处。》
　　编者：小林上野。

　　原来，小林先生是‘母星娱乐’的编辑兼评论员，致力于发现好玩有趣新潮的店家。据统计，他发表的文章平均浏览量都有两三百万人次。

　　小林先生是这么评价‘山间陋居’的：

　　“初见，这是间品味尚可，装修簇新的山间浴场。我起初有些不满，甚至惋惜要耗去三晚。然而此刻，我坐在回阿摩的公车里，却开始想念那里的青山绿水，那些家常可口的晚餐，以及浴场里有些懒洋洋的工作人员。

　　在芒慈的时刻，我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那些抓鸟挖土豆的日子有一种魔力，让你沉淀下来。

　　世间最可贵的，莫过于返璞归真。
　　推荐指数：星星星星星。”

　　随着这篇全球性报道的发布，浴场在五分钟后接到了潮水般汹涌的订单。柠檬妈望着不断冒出的小红点，笑得合不拢嘴。
　　她和柠檬爸也顾不上吵架了：他俩签署了‘暂时休战条款’，开始为客人们准备洗浴工具、清洁毛巾与餐具。

　　浴场在两天内达到了客满状态，可接踵而至的，是更多挑战。

　　他们从未同时迎接过那么多客人，柠檬爸很快发现，他们准备的餐食不够，椅子不够，拖鞋不够，浴巾不够......到了饭点，许多客人只能在凉飕飕的花园里等待。

　　一时间，怨声载道。

　　他们也失去了和客人深度交流、建立联络的机会。很多客人从来到走，同老板讲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更糟的是，孩子们喜欢赤脚在木地板上奔走，房子里脏得非常迅速。

　　噪音也是个问题：温泉里的客人想要安静，可二楼麻将声总会千方百计地透过缝隙传来。

　　很快，‘山间陋居’的点评网上出现了第一条差评。

　　“我是满怀希望来的。但老板们想赚钱赚疯了吧？虽然景色与硬件不错，但人像下饺子一样挤在无边泳池里，拍照还要排上半个小时，差点冻感冒了。失望，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评分：星星。”

　　.

　　勉强送走这波客人，柠檬家连忙探讨该如何整改。

　　“我们可以在院里挂上‘静音’的标识。”柠檬爸道，“或者在两层楼之间增加隔音板。”

　　“归根结底，是浴场太小了，容不下这么多人。”

　　“客人理解我们的。”柠檬妈，“他们还提议让我们去阿摩开个分店呢。”

　　柠檬看了下存款，叹息：“暂时没钱开分店，那只能减少每天的接客数量了。”

　　就在这时，酥茶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气愤地一甩帽子。

　　“山下邻居太过分了！”

　　柠檬全家齐刷刷地看向他。

　　“他们居然截胡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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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家把头发剪成了男孩子的超短发，前面很帅，后面狗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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