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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五话 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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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情,都有属于它的结局,每个人也有相映的结局,结局不完全是美好的,但一定刻骨铭心。
城市里依然井然有序,吹吹打打的过年气氛没有,减少半分,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奇怪的是,没有人清楚。前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的记忆都被清的一干二净。街头巷尾,新年的贺岁气息那么浓重,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白异铭躺在医院里,身旁是他家的小东西,除了面色有些成本以外,和睡着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侧着脸看着颜停,似乎是一辈子也看不够,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血色。前几天,他虽然没有意识,但他也清清楚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颜降宫的意识与他相连,自然视角也是共享。记忆中,再那片静如铜镜的水波上,他见到了白颜降宫,也见到了那个落在他意识里的黑影,箫诡。箫诡变成了一抹怨灵,他只记得箫诡是箫叔叔家的儿子七岁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把他带了回来,说是把他收成义子给他做弟弟,其实是什么算盘也不知道,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明确地感觉到这个人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箫诡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父亲,把他的父亲害死了,从他们带回来的那一刻起,他早就和当初不同了。可谁又能想到这个傻小子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没有源力的他自然看不见祟灵的存在,杀死他父亲的,从来就不是白丞,盘桓在屋子里的祟气怨灵,这东西不只是恶心但是我心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后来被及帝灭了估计会酿成大祸,后来这东西虽然被杀了,一些怨气残留在屋子里,一直影响着箫诡,加上他性格的固执和一些蛊惑酿成了大祸。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是个笑话,也才发现自己这哥哥从来不愿意正眼看自己的原因。
在医院里躺着的这些天,白家的管家陈叔给他的这位首页送来了一封信,这是来自他父亲的信,心中真真切切的写着。他对不起白异铭的母亲,对不起白异铭,更对不起箫诡的父母,箫诡恨的杀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对,从他开始相信自己父亲不会做出什么事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什么问心无愧,他只是在赎罪而已,后悔的事,没有少做,到了生命的最后他还在那里,期盼着能够得到白异铭的原谅,虽然说这是异想天开,可又何尝不是一个父亲的心思呢。
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白异铭也觉得奇怪,当初自己恨不得死生不复相见的人。现在真的死了,他居然会有这种感受。或许真的是因为他们两个是父子。拥有一样硬的脾气,一个一辈子都在忏悔都在赎罪,另一个前半生,都在怨恨着对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烧焦味,垃圾桶内的纸屑呈现出焦黑的颜色,看着这肉眼可见的,从垃圾桶里飘出来的青烟,白异铭垂下了眼眸,它咬了咬唇,始终没有把那个字说出口。
窗外的天空放晴了。窗口下是一片梅花,红的,白的,交错在一起,两个病人牵着手,漫步在这片花树下,美好惬意,日子也许就开始这样宁静而又美好。白异铭艰难地爬下了床,摸了摸隔壁床上人儿的脸,脸是冰冷的发丝如同之前的一样软,阳光恍过云层,探了出来,洒在他的身上,带着暖意,眼睛里闪着暖暖的星星。
“一切都结束了,我等你醒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朵梅花的花瓣飘落在了窗台,一阵寒风吹了过来,熟悉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灵师。”
“白灵师,二货。”
白异铭慢慢转过身,是的,他们回来了,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从前,只不过那个陪他笑的人儿,现在还躺在床上。
“你们……”
“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惊讶?我们回来了。”
白异铭眼睛里散发出深深的寒气和人看一眼都觉得浑身打寒颤。时凌见了直接往夜寒川身后钻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人觉得又可爱又好笑。夜寒川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看着他。
“出去说,别打扰他休息。”
三个人一起走到了楼下,庭院里满是梅花,淡淡的香味陪配这唯美的雪景,简直就是打卡圣地有没有。
“神散魂消,你们是怎么这么快醒过来的?”
“那当然要归功于你们,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靠谱,白颜降宫和白颜敖陈占着你们的身体打斗的时候你们的魂魄和朝颜哥哥的魂魄就被灵师渡吸到里面了,恢复起来很容易,至于我们几个,被黑潭蛊控制住了魂魄和身体,不过还好,后来造出来的黑潭蛊只是半成品即使到了最后也仅有最初出现的威力,我们的魂魄被很好地保留了,恢复也很容易,不过没少挨骂。”
见时凌这个反应,白异铭大概懂了,估计被奇帅折磨得够呛,毕竟除了他们想要解决这样东西实在不易。
一挂鞭炮声从街角传了过来,隐去了一切不安,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愿新的一年一切都可以,平安美好。
齐琊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窗外的梅花交错,朝颜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衣,两人静静地看着远方。
“朝颜,你觉得,他们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从一开始的大会,到后来的一切仔细想想都是他们安排的,结果是让我们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至于后来的白颜两位兄弟现世……”
“唉,猜不透啊,猜不透,都太奇怪了。”
齐琊轻轻靠在朝颜的肩膀上,即使猜不透,这一切也都是他们一手策划,没有让我们死反而救了我们,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
双色的梅花在空中摇曳着,几片花瓣伴随着空中飘落的雪花,飞舞而下,落在了一片血红之上。
“啪”
一道金色长鞭划过这半空的平静抽打在萧韶临的身上,萧韶临光着上半身,背上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那鞭子,仅仅只是一下便抽打出了血红,血液随着他身上的肌肉慢慢滴下,在这片白净中留下了一地梅花。萧韶临咬着唇,身上的痛苦他早已不在乎,心里的痛才是最致命的。
金色的刺眼光芒再次划过萧韶临早已失去星光的瞳眸,他缓缓闭上了眼。
“够了。”
瀛泽一把抓住了奇帅的手,那只攥得紧紧的手慢慢松开了,但手上凸出的青筋依旧清晰可见瀛泽明白,这个奇帅家伙虽然平时对祁宸宿颇为嫌弃,甚至经常打骂,但这都是因为他在乎他的这个傻徒弟,如今他身死魂消作为师父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害死他徒弟的罪魁祸首。
“小泽泽……”
“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他让这孩子走上了歪路,你要是想打,就打我吧。”
“也罢,打你是不可能的,既然你想留这小子一命我也拦不住。可惜那个兔崽子的一片心。”
金色的长鞭被扔落在了地上,接触的瞬间长鞭便消失了瀛泽慢慢靠近,那背上鲜血淋漓的伤痕越来越清晰。瀛泽蹲在了萧韶临的面前摸了摸他的脸,冰冷的泪珠瞬间落下,在瀛泽的手上溅出了一朵银花。
“师父……”
说话间整个人都扑在了瀛泽身上,眼睛里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他哭得像是一个几岁的孩子,瀛泽揉了揉他的头表示安慰,萧韶临依旧抽噎着,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师……师父,师父,他……他还会回来吗,我想让他回来,我想再和他一起堆一次雪人……我想他了……我不该做那些错事,不该和他们同流合污,明明是我做的错事,为什么要他付出代价。”
瀛泽用衣袖抹了抹他眼角的泪珠,腥红染上了如雪一般白净的衣衫,萧韶临扎在瀛泽的身上哭声越来越大,瀛泽摸了摸他的头,这种情况下他也无能为力,想哭就哭吧。
奇帅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心气秉性怎么样他们怎么会不清楚,可惜的,还是他那傻徒弟,白教了他那么多年。
“师父,您老人家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没和我师公缠绵床榻吗。”
听见这声音奇帅急忙回头,趴在栏杆上的人影剥离消散,连同他的笑容一起。
“这小子……死了还阴魂不散。”
“怎么站在这儿?”
听见这声音奇帅立马精神了,转过身就想要抱抱他家的小泽泽。
“小泽泽~”
“别闹。”
看着瀛泽怀里抱着的萧韶临奇帅那叫一个酸。
“难得啊,这些时日你连我都不想抱了,竟然肯抱他。”
“你醋坛子翻了,小临哭晕了,我把他送回房,怎么了,你去帮我拿两副药吧。”
“你这么对我,我也不怕,我哭晕了。”
瀛泽摇了摇头,凑上前,就是一个吻。
“好了,别闹。都是一把年纪了。药膏要流殊彤木盒里的琉璃瓶。”
“唉,你这计划如果告诉他们的话,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会啊,只会朝坏了变,现在很好,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真正敌人,该一致对外了,妖也可以光明正大融入这个世界了,至于小临,我欠他的,会帮他。”
无意间撇过庭院内的花草,两颗细嫩的草交茎而生,相互依托,白异铭和颜停同它们一般,纠缠了两世,这条理不清的红线,终于还是让他们在了一起,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希望这段金玉良缘能够被好好珍惜。
一白一蓝两只灵鸟飞在空中,穿过水流落在了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上,红丝垂下,交织在一起,红线织情,此生不负卿。